《凶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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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齿-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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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像张明祖当年那样爱过孟瑶。然而,这种至真至纯的爱情却因为其父张天北的介入而糜烂。有着特殊幼年经历、人格原本就不健全的张明祖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对这个世界以及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失去了信心。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两个人的双重背叛让他彻底陷入了疯狂!
  后来张明祖是出于何种心境、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跟孟瑶恢复关系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是,他跟孟瑶的表姐杨星月的那段风流韵事一定是出于对孟瑶的报复,孟琴今天所言就是最好的注解!
  同样是双重背叛,从张天北离世后孟瑶所得便可看出张天北当初对孟瑶并没有多大诚意,玩玩罢了!在这一前提下,难以想象后来孟瑶要经历一场怎样的思想斗争才敢鼓起勇气重新接受张明祖的感情?也许孟瑶最初还能从张明祖身上找到上大学时的那种温暖,她或许还想过过往的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感情纠葛早晚会被时间所淹没。然而,这种美好的憧憬却因为表姐杨星月的出现而瞬间破灭,这种打击对于孟瑶来说比当年张明祖遭受的打击还要残酷!
  而孟瑶却奇迹般地挺过来了,种种迹象表明,现在她跟张明祖的关系更像是上下级抑或说是神秘的合作伙伴。是什么让这个女人的内心变得如此强大?
  考虑再三,高文没有将杨星月的死告诉孟琴。直觉告诉高文,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女人没有撒谎,从进屋到现在,她就坐在那张折叠的小板凳上。在回答高文提问的同时,她那灵活的双手不停地将嫩绿的芹菜叶择进一只白亮的瓷碗里,她说杨星月最喜欢吃她做的凉拌芹菜叶了。

  2
  离开孟琴家,夏可可说她饿得心都直突突,见四周无人,变戏法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黄瓜,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清香味顿时让高文咽了一口唾沫。
  “哪来的?”
  “刚才出来的时候,趁孟琴不注意,在大门口的黄瓜架上偷偷摘的嘿嘿!”夏可可贼溜溜地说。
  村支书沈长贵远远地走了过来,夏可可连忙背过手去,扔掉了黄瓜根。
  “沈大叔,你们村有餐馆吗?”夏可可问。
  “有啊!走,我这就带你们去!”沈长贵笑眯眯地答道。
  没想到沈长贵所说的餐馆竟然是他的家,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樱桃树下,摆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农家饭。
  “我知道你们城里人就好这一口,没说错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没请你们下馆子,像朋友那样到家里吃顿家常便饭,有啥不可?”沈长贵砰地一声拔开酒瓶盖,又说了一句:“这也叫深入群众嘛!”
  吃饭间,高文将杨星月的死讯告诉了沈长贵,并让他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转告给孟琴。
  沈长贵闻言吃惊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小月月她爹早年就是出车祸死的,如今她又摊上了这种事,这让孟琴以后可咋活呀!”
  “那个肇事司机是不是叫张六子?”
  沈长贵点头说道:“后来张六子也让人给杀了,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呢。”
  饭后,沈长贵送高文和夏可可到田师傅的超市门口,正巧撞见一帮人围着一头死牛在那里说三道四。田师傅见沈长贵来了,忙迎上来:“老书记您来得正好,您给评评理,我的车好端端的就停在这儿,中午我正吃饭呢,突然听见砰地一声,紧接着就看见赵四家的这头牛死在了我的车前面,把车灯都撞碎了,您说,他赵四应不应该赔我钱?”
  赵四说:“老书记,您甭听他在那里胡说,我这牛跟他赵四无冤无仇的,凭啥要搭上性命去撞他的车?肯定是有人惊到了它,所以才要赔也应该是惊牛的那个人赔,反正我没钱!”
  赵四耍起了无赖,人群中便有人为田师傅抱起了不平:“我说赵四呀,这牛明明是从你家跑出来的,你说那个惊牛的人会是谁呢?”
  赵四强词夺理:“就算是我们家的人惊到了它,可我们也没让它去撞别人家的车呀!”
  “都给我住嘴!”村支书沈长贵发了火,“吵吵能解决问题吗?去——”沈长贵指使一个看热闹的村民说道:“把刘屠夫给我找来。”
  赵四道:“找他做啥?”
  “杀牛啊!”沈长贵说道,“天气这么热,你想让它臭在这里吗?赵四啊,不是我说你,自家的牲口,咋就不看好了呢?如今它闯了祸,你不负责谁负责?还有小田,都一个村住着,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是不?赵四的牛撞坏了你的车,可他的牛不也死了吗?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指望这牲口挣钱呢。一个车灯也就百八十块,赵四若真赔你,你好意思收这个钱吗?不如这样吧,让刘屠夫把这牛剔骨扒皮,咱大家伙按市场价都买点肉回去,你赵四也大方点,送小田五斤,就当赔人家车灯了,大伙说说这个主意咋样?”
  沈长贵的主意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赵四和田师傅更是没话说。刘屠夫带着闪闪发光的屠刀赶来的时候大家伙已经搭好了割肉的案板。
  放完血取出内脏后,刘屠夫正磨刀准备给牛剥皮,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咦了一声,并掰开了牛的一条前腿。在这条牛的腿腋下面,藏着一个圆滚滚的肉疙瘩,深灰色,有拳头大小。
  “这玩意好像不是从牛身上长出来的,倒像是倒像是一个大草爬子!”刘屠夫用刀将那肉疙瘩动了动,惊声喊道:“你们看哪,还有腿呢。”
  这个大草爬子已经有一半的身体吃进了牛的身体里,不得已,刘屠夫只好用刀将它从牛的身上剜了下来。
  草爬子学名蜱虫,一般也就黄豆粒大小,拇指指甲盖大的已经实属罕见,如今发现了拳头这么大的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这么大的一个草爬子在牛身上盯着,牛能不发狂吗?”有人这样说道。
  “不懂就别胡咧咧,这草爬子还叮过你呢,你咋没去撞车?”沈长贵说道,“现在还没到牛发情的时候,加上它又是赵四从小养大的,早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受惊发狂这种情况二位,你们见多识广,有啥高见?”
  听沈长贵这么一问,高文本能地想到了方达的死,想到了牛冈村那群自杀的山羊。然而,总不能但凡遇到一件离奇古怪的事情,就跟正在调查的案子联系在一起吧?这样想着,高文刚要敷衍几句,赵四却抢着说道:“还是老书记说得在理,这草爬子固然古怪,可这跟牛受惊有啥关系?去年我家这牛跑到邻村的庄稼地里祸害庄稼,也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捅了一刀,肠子都流出来了,就那样牛都没燥,咋会被这草爬子一叮就惊到了呢?”赵四把烟袋锅子放进嘴里吧嗒了几口,疑声道,“会不会是打针打的呀?”
  “谁打的针?打的什么针?”高文与夏可可互视了一眼,问道。
  “村头的宋光棍打的,说是消炎针,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拿假药糊弄我?反正他昨天晚上给牛打完针,到了后半夜我家这牛就开始发燥,今天早上我用两条绳子拴它,结果还是让它挣了出来”
  旁人哄笑起来:“看,这小子不打自招了吧!”赵四自知说漏了嘴,直扇自己嘴巴。
  “宋光棍自从那年被驴咬掉了一只耳朵,就发誓再也不干兽医了,咋,他不在外面捞偏门又回来重操旧业了?”村支书沈长贵质疑道。
  赵四嘿嘿一笑,说道:“老书记啊!您以为偏门那么好捞啊!现在城里人用的都是防盗门,他偷谁去?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了呗!”
  如果没有那只拳头大的蜱虫,高文肯定不会在听了赵四的话后往案子上联想。但是,这蜱虫毕竟是叮在牛身上的,万一这蜱虫是因为那一针才出现的变异,那么,这些针剂,宋光棍又是从哪弄到的呢?
  理论上,这个宋光棍跟这桩案子发生交集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可顾忌到后果的严重性,高文还是觉得有必要找到这个宋光棍好好问一问。

  3
  村支书沈长贵说在大汪村宋光棍是他唯一的心病。
  “马上奔40的人了,就是不务正业,不是小偷小摸,就是坑蒙拐骗,赵四说他卖假药,要我看哪,八成不假!要说赵四这个老东西也真是糊涂,宋光棍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好占的?啥叫占小便宜吃大亏?赵四就是个例子!”一路上,沈长贵的嘴就没停过,细数着宋光棍过往的种种不良之举。
  一台二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是宋光棍家唯一值点钱的东西,摆放在一张装粮的米柜上。宋光棍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呼呼大睡,沈长贵气恼地从炕上拿起苍蝇拍照着宋光棍的脑门就是一下。
  宋光棍“哎哟”一声翻身坐起,见是沈长贵,便揉了揉脑门,客套了几句。
  “整个村,就你那一亩三分地还在撂荒,你还好意思躺炕上睡觉?”
  “屁大点儿地,种了又不能当钱花”宋光棍不以为然地嘟囔道。
  “你不是出去捞偏门了吗?咋又回来啦?”沈长贵说道,“我提醒你啊,回来你可得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没你好果子吃!”
  “老书记啊!您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嘛!我承认自己有前科,可您也不能一碗水就把我看到底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况且,你大侄子我早就改邪归正啦!”宋光棍打量了一眼高文和夏可可,又问沈长贵,“老书记,这二位是?”
  沈长贵道:“公安局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昨天晚上,是你给赵四家的牛打的针?”夏可可问。
  “就为这事啊?”宋光棍长吁一口气,扭头问沈长贵,“老书记,我以前是兽医,这您是知道的,我给别人家的牲口看病这应该不犯法吧?”
  “犯没犯法你心里清楚!”沈长贵道,“你给赵四家牛打针用的药是哪来的?”
  “在城里进的啊!”宋光棍狡黠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如今这城里招工都要求懂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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