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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臭小子!欠教训的家伙!”宋Boss接过妻子递来的热茶,眉间的怒火藏不住,“要惹事走远点,别连累我女儿!”
“你少说几句,允清在这呢”
“小时候一副老实相,越大越不靠谱,就是吃死咱女儿了!”
宋Boss最看不得女儿受委屈,刚才电话里宋允清那声“爸爸”叫的他心都揪疼,宠爱二十多年的女儿,一个手指头都没打过,竟然为了梁跃江登台唱什么乱七八糟的歌。
苏又清对沙发上一直沉默的女儿说:“允清,你先上楼”
宋允清“恩”了声,走到宋子休面前小声的道歉,“爸爸,我替小江跟你说对不起”
他的气焰一下子浇灭,但脸色更加阴沉,“明天让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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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在卧室里待着,摊开的画本一笔没动,她撑着下巴,盯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估摸父母都睡了,宋允清偷偷溜出了家。
他住处的钥匙早就配了把给她,宋允清终究是放心不下,房间里没有开灯,梁跃江也不在地板上,宋允清听到卫生间传来干呕声。
梁跃江撑在墙上表情很痛苦,人似乎清醒了些,宋允清心疼死了,“小江你靠着我,别抓着自己啊”
看清了来人,嗅到熟悉的香味,他突然用力抓住宋允清的胳膊,眼睛通红,声音也像醉了般:
“真后悔,当时没拦住你……去画室帮忙”
11、歉意
《强取》 第11章。
他“扑通”一下直直栽去地上,宋允清没受住也被拖倒,梁跃江压着了她的右手,小手指受了全部的重量,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怕梁跃江洗澡滑倒,宋允清帮他把身体擦了一遍,换上睡衣,喂了醒酒的药片,一番折腾已是大汗淋漓。
梁跃江这会倒是安静了,卷着被子睡的很沉,凑近了还是有淡淡的酒味,宋允清看着小江的背影,突然用力捶了下他的肩膀,“爸说你酒量不好,原来是真的,梁跃江你这个笨蛋”
小清一脸委屈,一秒,两秒,她慢慢睡到他身边与他脸贴脸。梁跃江的睫毛长的很好看,描着眼的形状微微一条弧,宋允清起身给宋子休发了条短信——我放心不下小江一个人,对不起噢帅老爸,没听你的话。
环着梁跃江的腰,两个人以拥抱的姿势沉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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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和社预决赛,胜出者便正式入围决赛,清远堂的唐意浓,李氏集团的顾人北,众人早将他们列在名单中,名气实力无人有异,慕名参加的万计选手一路比拼,到此只余两百,一半晋级几率,决赛一百人,易和社的传统,从不设二三名,冠军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独绽》,唐意浓此次的华丽之作,冯迟亲自将画送至赛组委。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到易和社的顶楼。
危安早料到冯迟会来,他把玩着手中的飞镖,“嗖”的一声凌厉出手,飞镖贴着冯迟的脸直刺墙上的靶,沉闷一响可见力道之大。
飞镖正中靶心,冯迟淡淡瞥了一眼,目光落在眼前狂妄男人的身上:“危安,你手法倒是没有生疏”
他笑,一语切中主题,“冯迟,今天你是为谁而来”
“唐意浓”
危安眼色微变,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起来,“意浓?”
“上轮比赛的作品在途中被毁坏,你我都知道那不是意外”冯迟踱到窗边,把话挑明了说: “李氏这些手段,我出面不方便,危安,不论公私,决赛之前你帮我保护好意浓”
“凭什么?”
冯迟不紧不慢的回答:“凭你喜欢她”
危安眉眼舒展,冷漠的气质像是被一道光破开,竟也有了暖意,“冯迟啊,你说话总是能够抓人弱点”
“李氏也想借这次画赛打入日本市场,可惜不够你冯迟的心思缜密,从另一方面来说,顾人北和唐意浓论画工技巧不分伯仲,顾人北胜在经验,意浓胜在构思……”
危安慵懒的靠在皮椅上,“前者走的更稳,后者,走的更远”
冯迟说:“你是明白人,做事也有分寸,意浓有你护着我放心的很”
“呵呵,我可不敢”
“不敢?”冯迟玩味,“泼油漆吓女孩子、为知晓意浓的生活而在画室装监控器,还把我的告白录成视频发给梁跃江……”
“这么劣等的事情你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危安没有丝毫不悦,笑容更加放肆,“只要能不让你好过,什么我都敢玩……”
冯迟背对他而立,伸手触碰桌上的文竹,细小枝叶绕在指尖,那一抹绿色养人眼,冯迟答了一句话:
“危安,你不敢追求唐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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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酒醉之后,梁跃江的气场一直很低压,当时宿醉醒来,宋允清窝在他怀里睡的不安生,眉目浅浅皱着,房间里乱的很,污秽的衣服、一地的纸巾,还有碰倒在地的水杯。
记起昨晚荒唐之事,头疼更加欲裂,梁跃江看着怀里的人,她醒后显然被吓了一跳,“小江”
他的眼神不似往常,沉如墨海。
“昨晚你……”宋允清想去拉他的手,梁跃江不动声色的翻身,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先去刷牙”
手心一空,只握住他动作时带起的风,宋允清蜷了蜷手,昨晚被他压住的小拇指还隐隐泛疼。
“小江,还难受么?”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温热的小脸蹭着男人坚实的背,梁跃江一怔,不动声色的拂开她的手,“昨晚把你牙刷弄断了,先用我的吧”
“是不是工作不顺,昨晚你喝了……”
“不是”梁跃江打断她的话,声音很冷,“未婚妻会对我隐瞒了,怎么,从小到大没被人追过,你是想现在弥补遗憾吗?”
这日清晨,这扇门,宋允清是哭着跑出去的。
“砰”声从卫生间传来,梁跃江望着地上被自己砸碎的杯子,神情骇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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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了?”
“不知道耶,眼睛好像挺红的”
“怎么穿着睡衣从外面回来?”
“好像昨晚去了梁先生那吧,我看到她晚上溜去了车库”
花匠在角落里小声议论,宋允清甚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看到正在用早餐的父母,她敷衍的打了招呼,匆匆上了楼。
苏又清推门进来的时候,女儿趴在床上哭。做母亲的除了心疼,也更心细,惹女儿伤心的,从来只有一个。
“允清乖,不开心的事跟妈妈说好不好?”
她哭了一会才起身,睫毛粘成一小块眼眶红的厉害,苏又清听明白了整件事,梁跃江这皇太子脾气,出口伤人只是一句话的事。
“砰”的声巨响,房门几乎是被踹开,宋子休怒火腾腾堵在门口,“我非得打断他的腿!”
“你怎么在门口偷听啊!”苏又清急急迎了上去,“女儿又没伤哪,你这么大脾气干嘛!”
“他妈的要是不想过,一拍两散!”
“你还说!出去出去”苏又清推搡着丈夫,眉头拧的紧,“梁跃江不就是跟你学的?一样的臭脾气”
宋子休动了动嘴角,牵起妻子的手一脸郁闷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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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清和梁跃江陷入了冷战,小清老师少女时代的桃花,被梁跃江这个霸王太子折断在花骨朵时期。两人不在一个高中,梁跃江的眼线却遍布她的四周。
十六七岁的正太几近变态的占有欲和毁灭欲,谁还敢去招惹宋允清。
梁妈妈死前含泪对她说的话,“阿姨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一定好好跟小江过日子啊,他就对你死心眼,换了别的女人,真的震不住他”
母亲纪芙是城北纪家的千金小姐,父亲梁叙在商政两界颇有声望,纪家和梁家只有梁跃江这一个独子,只要他要,没有不得。
以柔克刚,从一而终,梁跃江的心眼很小,小到只容的下一抹温柔。
冷战第六天,梁跃江每晚做三百个单手俯卧撑,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才能入睡,梁跃江在感情上近乎白纸,25年,身心只臣服过一个女人,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劲敌出现,从来都是别人捧着珍宝一一摆在梁跃江面前任他挑选。
而冯迟,只要他想,便是绝对的进攻型,冷静锐利步步为营。
冷战第七天,宋子休一拳把他打醒。
脸颊生疼,睡眼惺忪的梁跃江敢怒不敢言,缓了气叫了声:“……爸”
“叫宋叔”
宋子休不悦,表情紧绷的很,“你这是在演哪一出?耍脾气,还是等着我女儿来哄你”
梁跃江别扭的转过头,宋子休暗骂,臭小子,耍什么少爷脾气,老子当少爷的时候你连受精卵都不是!
“我知道冯迟喜欢允清”宋子休很不屑,“除了允清爱你,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有哪里好”
梁跃江一愣,也忘了脸上的疼。
“除了允清爱你”
“除了允清爱你”
这六个字像是咒语,砸散他心里的迷雾。
“臭小子别惹我不爽,你要再敢欺负我女儿,第一个砍了你青梅,踢翻你竹马的人就是我”
梁跃江气势幻灭,毕恭毕敬的送未来岳父下楼,对一个做父亲的来说,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幸福更值得捍卫的。
宋允清是他生命至此一段无法弥补的遗憾,四年父爱的空缺,他永远记得21年前的夜,空旷坪地,月朗星稀,粉嫩的身影一点点靠近身边,扒拉着他的腿,一句“爸爸”叫的奶声奶气。
“你叫什么名字?”
“允清,宋允清”
沧海遗珠重现光芒,失而复得,骨血相亲,他有多硬朗,便有多柔嫩的情感。
父爱一场,温柔以待。
“我女婿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女儿的感受”
这是宋子休对梁跃江说的最后一句话。意思再明白不过,宋家女婿不是非你梁跃江不可,只要宋允清愿意,冯迟、冯早他都无所谓。
消磨她的爱而去证明自己的爱,迟早完蛋。
梁跃江似乎懂得了一些东西,他掏出药箱给自己抹药,脸肿了一小块,白色药膏细滑冰凉,指尖一揉就融开,梁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