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分头垂着脑袋,忍受着胖老板唾沫星子的洗礼,一句话也不敢说。
曾日华拍拍刘总的肩膀:“算了吧,你没有必要骂他。”
“为什么?”刘总看起来气愤难平。
“因为就算他设上三道密码,那个家伙破解起来,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曾日华撇撇嘴,无奈地说道。
韩灏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摆了摆手:“我们撤吧。”
随后二人告辞后叫上尹剑,下楼开车而去。
“我就知道今天会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尹剑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那个家伙如果连上网都会留下踪迹,那他也太差劲了,还搞什么‘死亡通知单’来挑战警方?”
韩灏冷冷地看了助手一眼:“他现在倒是很带劲,你是不是也很来劲啊?”
尹剑自知失言,窘然道:“队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啊。小尹啊,你车开稳着点儿,我先眯会儿。”曾日华嘟嘟囔囔地看似抱怨,其实却是给尹剑解了围,后者心领神会,不再说话,专心开起车来。
十多分钟后,警车驶回了刑警队。曾日华下了车,独自走向了招待所。虽然困得很,可他却没有回屋休息,而是来到了慕剑云所在的房间。
慕剑云正准备出去吃晚饭,所以屋门是开着的。曾日华径直进了屋,反手顺势把门关好。
慕剑云诧异地看着对方:“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谈案子的事情,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曾日华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陶醉地吸了吸鼻子,“嗯,这美女就是美女,连屋子里都是香喷喷的,让人心旷神怡。”
慕剑云反感地蹙起眉头:“谈案子你关门干什么?”
“你和韩灏不也关着门谈过吗?”曾日华嬉皮笑脸地说道,“就在昨天散会以后。”
对方的言行多少有些放肆,不过慕剑云反倒笑了。她知道对付这样的男人,你越拘谨,他便越是得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都找上门来了,还兜什么圈子?”
“我知道韩灏给你安排了特殊的任务——调查罗飞。”曾日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慕剑云不说话,以退为进。她知道对方的性格:你越稳,他就越沉不住气。
果然,曾日华又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从案情上来分析,这个人身上确实有许多疑点。四一八大案,他同时与两个被害人熟识,并且是第一个报案者,而他此前的表现又有很多令人费解的地方;郑郝明被害,他又是第一个到达现场,这也太巧合了。所以韩灏安排下这步棋,倒也并非多疑。”
“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说话间,慕剑云坐在了曾日华的对面。
曾日华耸耸肩膀,扮出委屈的样子:“你以为呢,我也是正正经经的专案组成员!事实上,对于四一八案件的档案资料,我得到的比你们都多。很多东西韩灏都指着我去做技术分析——这也算他给我的特殊任务吧。”
“哦?”慕剑云品出了些滋味,她的眉头挑了挑,“那你分析出什么了?”
曾日华不答反问:“在四一八大案之前,警校内还发生过一些案件,这些案件显然与四一八大案有着某种联系——这个情况你了解吗?”
慕剑云摇摇头:“韩灏没有给我相关的资料。”
曾日华得意地笑了笑:“那你就听我讲吧。”为了突出话题的重要性,他又刻意收起笑容,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在四一八大案发生前的半年内,警校内就曾出现过署名为‘Eumenides’的惩罚通知单,字体形式都与后来我们见过的‘死亡通知单’类似。收到通知单的都是犯了小错误的警校学员,他们后来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当然这些惩罚远远比不上死刑那么严厉,所以在此之前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哦?有这种事?”慕剑云兴趣大增,但口气却是淡淡的,“你详细说说吧。”
“资料中有记录的案件共有四起。第一张惩罚通知单出现在一九八三年年底,通知单上所列罪行是‘考场作弊’,惩罚执行日则是考试成绩公布的当天——成绩公布后,该学员的成绩竟然只得零分。后来追查得知,他的试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空白卷。这个学员曾找任课教官讨说法,可是试卷上的姓名考号又的确是他自己的笔迹,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四一八大案之后,专案组找到此人调查情况,他承认在考场上确实作弊了,可试卷如何被人换掉,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有点儿意思其他的案子呢?”
“第二张处罚通知单是针对一个有小偷小摸行为的女学员。惩罚日当天,该女生去浴室洗澡,出来后发现存衣服的柜子好端端地锁着,可里面的衣服却全都不翼而飞。开锁的钥匙只有一把,洗澡过程中始终戴在女生的手腕上,谁也猜不透这个‘Eumenides’是如何拿走柜子里的衣服的。”
慕剑云低头沉思,显然是想破解对方的做案手法,不过很快她便放弃了,专心听曾日华继续往下说。
“第三个收到处罚通知单的是个男生,他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并且到处宣扬,因此口碑很差。在通知单标明的执行日那天,校园广播的喇叭忽然在半夜响起,朗读了该男生内容极为隐秘的三篇日记。后来发现是广播室被人侵入并且播放了一盘事先录制好的磁带。该男生的日记本一直保管得非常仔细,甚至是从不离身。日记中的内容如何被‘Eumenides’得知,实在是无从解释。第四个收到通知单的也是男生,他的罪行是恋爱时脚踩两只船。执行日的晚上,该男生去校园舞厅跳舞,结果那两个女生同时出现,他的爱情骗局被揭了个底朝天。事后那两个女生都说是收到该男生的纸条留言才来舞厅的,可那个男生显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这场戏无疑又是出自‘Eumenides’的手笔。”
慕剑云静静地听完后,立刻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之处:“那盘磁带呢?第三起案子中通过校园电台广播的磁带,那上面应该记录着‘Eumenides’的声音。笔迹可以模仿,但一个人的声音是很难改变的吧?”
“你一下就抓住了重点,厉害厉害!”曾日华不失时机地吹捧了对方两句,然后摸出一只mp3,“这里有当时的录音资料,你听听。”
慕剑云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很快从听筒里传来瓮声瓮气的男子声音,她听了几句后,皱眉道:“这个声音挺奇怪的,似乎不太正常。”
“很简单,他捏住了鼻子。”曾日华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怪异的语音果然和录音资料里有些相似。
“那这个声音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
“以前没有,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曾日华嘿嘿一笑,“现在的电脑软件有着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功能。我的手下对这段音频作了修复处理,可以模拟出这个人正常状态下的语音,你再听听看。”
曾日华调节了一下mp3,慕剑云听到耳机里男子的朗读声果然正常了许多,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无法确定地和什么人对上号。
曾日华在一旁又开始解说:“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吧?这说明十八年前,此人应该是个小伙子。再用软件作进一步的调整,我们可以模拟出此人十八年后步入中年的嗓音。”
他一边说一边再次调节mp3,嘴角则诡兮兮地泛起笑容。
听筒里的声音变得浑厚了一些,慕剑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罗飞!”
的确,那略显低沉的嗓音和罗飞极为相似,令人第一反应便会想到他。
慕剑云惊讶的表情给了曾日华很大的成就感,他卖弄似的晃着脑袋:“现在你该知道你的那个任务有多重要了吧?”
慕剑云摘下耳机,她凝眉思索了片刻后,很严肃地问曾日华:“这个情况韩灏知道了吗?”
曾日华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不知道。”
慕剑云盯着对方看了小半晌,然后冷冷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案子,你应该向韩灏负责。”
曾日华却只是笑嘻嘻地:“我找个理由和美女说说话不行吗?”
慕剑云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你现在说完了吧?我这就打电话叫韩灏过来。”说着她便伸手要去拿案头的电话机。
曾日华连忙起身拦住:“哎,别别别啊,你这不是出卖我吗?”
慕剑云与曾日华对视着,目光不算犀利,但却钻得很深。后者很快败下阵来,讪讪一笑:“好了好了,我说实话吧——这件事情我暂时不想告诉韩灏。”
“为什么?”
“那个罗飞吧,我也不算太了解——但要说那几起血案都是他做的,我还真不信。至少他回忆四一八那个伤心的样子不像装的吧?而且这个人给我的感觉还不错,比韩灏让人舒服。所以呢,我不想搞得大张旗鼓的,还是先让你这个心理学家去探探底。”曾日华这番话说得很坦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嗯。”慕剑云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吧。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手里的所有资料。”
“行。”曾日华未加考虑便一口应允,“我这就去复印一份给你。”
慕剑云心中微微一笑,这个曾日华做事全凭个人喜好,哪有一点儿警察的样子?但人倒也颇有可爱单纯的一面。
倒是那个罗飞,这个轻易不露喜怒的男子,他的心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想到此处,慕剑云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十月二十二日,晚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金鼎中心别墅区72号。
韩少虹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她入睡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二十三点,之前她会喝上一杯红酒,这样能使她享受到更好的睡眠。她知道自己已不再年轻,必须懂得保养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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