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非常高兴地测到: P断裂带的断裂活动已经暂时中止,转化为一系列的分散性大地震。我们相信,在各国政府的组织下,利用我们发布过的信息,危险地区的人民可以及时疏散,损害将减到最低限度。
“震旦号”的试航,证明航地梭的设计、制造和操纵是成功的。不足之处是它只能作近似水平的航行和单向联系。地下有重大的问题有待查清,建议抓紧对改进型航地梭的制造工作,一定要彻底弄清地底奥秘,为人类服务。我们建议请艾莉博士承担今后的工作。
现在我们即将关闭电源, 只留下一盏5瓦的灯泡,我们的氧气、水和食品也将告罄,但小公主还是为大家准备了一顿最后的晚餐。我们在停电以前摄下了最后一张照片,也发送给你们,作为纪念。
在最后一刻来临时, 我们将打开R号阀,让中子玻璃液流入舱内,使我们在纯洁的中子液中安静地迎接我们生命的终止。
我们的心情非常平静愉快,让我们用微笑向你们道别。
世界是美好的,人类的前景光辉灿烂。
“震旦号”航地梭全体乘员上
同时还收到一张照片。六位乘员英姿焕发微笑地站在舱内,小公主依在爱华的胸前,还伸出一只手,似乎在向地面上的人道别。
艾莉的眼泪扑籁籁地滚了下来,她向照片高呼:“爱华姐、同志们,请坚持一下,你们的艾莉马上来了。副总理,请下开航令吧。”
郭副总理点了点头,俯着文莉的耳朵小语:
“艾莉,你们和‘震旦号’会合后,如果发现舱内已被中子玻璃冻结了,就不要再扰动他们的遗体了,尽早返航吧。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决不会是这样的,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艾莉斩钉截铁地说。她率领乘员快步登上“复旦号”。几分钟后,在刺入眼珠的闪光和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第二艘航地神梭“复旦号”以闪电似的速度,冲进了山中,驶向地底深处。
六 古墓沉怨人生离合,多么无常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浙东小城里,遇见阔别20 多年的同窗学友——小薛和大高。
首先遇到的是小薛。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刚到达不久,办好了会议报到手续,就在大街上闲逛。县城虽不大,街上仍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好生热闹。我挤在人丛中东瞧西盼,一眼就看到他那颗大脑袋和清秀的五官。尽管多年未见,他好像一点儿也未走样——当然,细细看时,脸上已增添了几分老态。我兴奋地挤到他身边,用手一拍肩膀:
“哈,小薛,薛远程!这是你吗?还记得我吗?嘿嘿。”
小薛回过头来,愕然注视着我,接着爆发出激动的吼声:
“啊哈,你是——阿熊?熊光洁!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真是难得啊!”
我们紧紧地握手,还学西方人那样拥抱了一下。我激动地说:“我正要问你呢?这些年你躲到哪里去了?怎么音讯全无。我嘛,我一直在光电所里当个小研究员,这次是来参加一个科研成果鉴定会的,就住在云山饭店里。”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好运道,大学毕业后换过好几个岗位,念历史的不像你们念物理的吃香哟。后来进了文物局,混口饭吃,一干也20年了。这次是奉派来看座古墓的。”
“古墓?”
“对啊。 这里正在修建512号国道,在小李堆那地方掘出一座古墓。工程部就打电话给文物局,要求派人来考察处理。局里已通知他们先把古墓保护好,并派我来看一下。我也是刚到,住在工程部招待所里,离这里不远。”
“大街上讲话不方便,到我旅馆里坐一坐,谈个痛快,顺便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啊,我忘记告诉你了,”小薛突然把脑袋一拍,“你一定想不到吧,大高— —高子文也在这里呢。听说是来给一家企业进行技术咨询,他住在平湖大酒店,好生气派哪,看样子是发了。走,我们找他去,敲他一顿饭吃。”
“高子文也在这里?!这世界还真小!”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原来我们是念大学时同寝室的亲密学友, 尽管3个人来自天南海北,所攻专业也风马牛不相及, 但4年相处下来,意气相投,亲密无间,真正称得上情同手足。阔别了20多年,居然鬼使神差地会在异乡小城相逢,这概率多小啊。我兴奋极了,放开脚步与小薛直奔平湖大酒店。
大高确实发了,不仅住在“总统套间”里,光身上那套闪闪发光的进口西服就值上几千元吧。 他看到我们来到,也喜不自禁,3个人着实“疯”了一会儿,才畅吐离愫别衷。他介绍了发迹的过程——研制成了一种新颖塑料“3 01剂”,还送了我一大堆资料。为了礼貌关系我只好收下,打算回旅馆后再送进废品箱。后来,他又通知屋顶餐厅送来一顿丰盛的晚餐款待我们。酒醉饭饱之后,我们还舍不得离去,仿佛有说不尽的话。最后他看了一下表说:“啊,夜深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明天是星期天,我们痛快地玩一玩。这里附近的几个溶洞有点名气,一切开销我包了,怎么样?”
“那可不行, ”小薛摇晃着脑袋,“512号国道工程工期很紧,我明天就得去现场。我看这样吧,干脆你们明天跟我一齐去小李堆,古墓虽没有溶洞中的千姿百态,也可以发思古之幽情呀,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我和大高欣然同意。
星期天,工程部派了一辆面包车把我们送往现场,来接我们的史处长是个猢狲样的瘦子,我自认为有洞察一切的分辨力,一眼看去就断定他不是个善良之辈。当小薛把我们介绍给他时,他对大高又点头又哈腰,而对我很冷淡,连握手时也像大夫号脉一样伸出3个手指碰了一下。 “这家伙肯定是个势利鬼、马屁精!”我在心中暗骂。
在车上,史处长向小薛介绍情况。据他说,国道通过小李堆时有较深的开挖。在挖到路基高程时,露出一个砖砌的拱券,大家认为可能是座古墓,就保护了现场,同时报告了文物局。小薛听了满意地点点头。
2小时后, 我们来到了现场。公路从一座小山丘旁通过,已经挖开了一条梯形大槽,槽底露出了一个砖砌的拱顶,四周用绿色塑料棚围着,我怀着好奇的心理随着史处长和小薛走了下去。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小薛看到墓穴就像鬣狗看到腐尸一样扑了过去,他又是看,又是摸,又拍照,又素描,还细心挖出一块碎砖来辨认。一会儿,他回过头来兴致勃勃地向我们解释:
“这是一座有点规模的古墓,从结构型式和砖上的字来看,是南宋初年的墓葬,距今约900年了。 大家看这土层,这是表层腐殖土,这就是封土。”他用铲子铲下一片封土细细鉴赏,“封土就是筑好墓穴后回填的土,一般都加以夯实,而且组成较一致啊哟不好!”他突然把眼睛盯住边坡底部呆看,接着走了过去,俯身挖出一块黄土来:“糟了,这是盗洞土,这座坟早已被人盗过,真叫人失望什么,我怎么知道的?你们看,这种黄土的颜色和密实度与封土完全不同,黄土在露头处又呈椭圆形,就足以说明一切了。盗墓贼是挖了个小洞通到墓穴的,得手后再胡乱弄些士回填真可恨!来,你们沿这个洞掘下去,仔细一点,掘到砖券处就停下。” 小薛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民工。
由于墓穴埋得不深,所以工人们很快就掘出一条斜道直达墓穴。果然,在墓穴侧壁的底部有一个大缺口,洞口很快清理出来。史处长递给我们每人一支手电,小薛带头钻了进去,史处长、大高和我鱼贯而入,我们就进入一座阴气森森的古墓中。
这墓穴大约有2。5米宽、3米高,呈城门洞形,全用青砖砌成,四壁和拱顶斑斑驳驳,底部则用正方形的地砖铺成,在墓穴中部高起几寸,四周是较低的凹槽。小薛告诉我们,高起的部位叫棺床,“棺床者搁棺材的地方也。”四周则是放殉葬品的地方。在微弱的手电光照耀下,墓穴中空无一物,不仅殉葬品被盗殆尽,由于年长月久,棺木和遗骸也化尽了,棺床上只留下一些隐隐约约的痕迹和几缕花白的头发。但是当我把电光射向墓穴北端时,却发现似乎有一叠书放在那边。我马上走了过去,真是一叠线装古书。
“快来看!这里有一叠古书,”我失声叫了起来,蹲下身去。“不要碰它!” 小薛在我身后着急地叫了起来,但是迟了,性急的我早已伸手去捧它们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书简直像幻影,我双手尚未用力,它就立刻崩解成千百碎片,倾泻在地下,宛如一堆纸灰。
“糟糕,完了!”小薛万分懊丧,连连跺脚。我闯了祸,呆立在一边,不知所措。小薛蹲在地下,辨认良久,喃喃自语:“还剩下一本!”
的确,在地面上还剩下一本书没有崩解,但正在发出轻微的声响。这是一本大开本的线装书,封面已残破,看不清原来写在上面的字,只残留最后一个“稿”字。书原是用丝线订成的,实际上线已不存在了,只剩一点痕迹罢了。我这才明白,这种书不要说翻阅,连走近它都有危险。果然,小薛招呼我们:“这本书还在起变化,看来气流和温度的扰动都会使它消失。我们赶快出去,将洞口封起,慢慢再想办法。”
我们回到地面。小薛把情况一说,捶胸顿足,“墓主人用这套书殉葬,可见其珍视之深。这书可能是失传的秘本,也可能载有重要史实,现在已变成劫灰了,可惜啊!”于是群众谴责的眼光和批评的声音纷纷落到我的身上,使我惭愧万分,几乎变成一只过街老鼠。但是,史处长镇静地说:
“不要责怪熊研了,除薛工外,谁都没有这方面的常识,谁站在那里都会去捧书看的。倒是还残留的那本书怎么办呢?碰是碰不得的,一碰就变灰。但是不碰它又怎么取出来保存和研究呢?大家有什么主意?”
人们就议论开了,有人建议仍把墓穴封好,这样至少残书可以保持现状,等将来保存技术发展后再来处理。这方法是可行的,但将影响国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