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子被狠踹了一下,眼前弥漫一片血色,酸辣的味道刺激得眼珠疼痛难忍,眼泪乱纷纷涌出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哭。正想抬头揉眼,两件冰冷刺骨的东西卡到了手脖子上,双耳深处轻微地脆响了两声,好像有两根钢针扎在了脑袋上。
王大锤看到村民被打得四散奔逃,他继续张皇地四顾,他在寻找自己的女儿,他想喊一句什么,但是,喉咙却被一团灼热的火炭梗住了。
叶凡走到楚乡长身边,义正言辞地说道:“楚乡长,如此暴力执法,你就不怕上面追究吗?这可是法治社会!”
楚乡长看了叶凡一眼,见叶凡鞋子、裤腿上都是泥点子,年纪又不大,猜想他应该是附近的青年村民,登时不把他放在眼里。
冷笑道:“暴力?国家政权就是暴力机构,就是为了收拾这些刁民的!小屁孩,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懂什么?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叶凡无奈,他给张磊打了一个电话,简约说了这边的朋友,张磊立刻说他马上赶过来。
王大锤看见自己的女儿,七岁的女儿小桃,穿着破旧的棉袄,脚上穿着一双解放鞋,解放鞋的鞋带已经断掉了,用醒目的白色棉线代替,她剪了一个男孩似的小平头,脸上布满了冻疮,两只透明的耳朵机警地竖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几乎没有眼白,黑的鬼气森森,但是又显得极其无神。
她手里拿着一支细竹竿,惊慌失措地在地上敲敲打打,她探询似得喊了一声:“爹……”然后便哭咧咧地放开喉咙高叫了一声:“爹!”
王大锤想对警察说些什么,但是目光一触碰对方大檐帽上的鲜红国徽,就丧失了勇气。
而楚乡长甩开叶凡,戏谑地看着他,道:“王大锤,你被捕了!”
王大锤胃部同喉头一阵痉挛,上下牙自动分开,吐出了一些白色泡沫和浅蓝的涎腺,嗓子通畅,他抓紧时机叫了一声:“小桃,回家!告诉你妈——”
“爹!”小桃的声音叫得更大了,循着声音趔趔趄趄地快步踏了过来,她跑到了正在疯狂突进的推土机前,脚底都是湿润的泥土,她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耳边传来得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她却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惊慌失措,无助地哭了起来!
推土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或许小桃根本就是在驾驶员的盲区,或许他根本不在乎一个小孩的生命。
“走吧!”警察指着停在公路边的警车,推搡着他,催促道,王大锤只能看到女儿大张着嘴好像吼叫什么,耳朵里滚动着一阵阵雷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睚眦尽裂,转头向女儿的方向跑去,用手铐束缚着的双手,对着发动机笨拙地不住摇摆,撕心裂肺地高喊道:“停下!停下,有小孩!”
第0855章遭遇强权
“你小子敢拒捕!”一名警察用脚在他腿弯轻轻一钩,王大锤就一头栽进泥土里!
叶凡没有想到楚乡长做事这么莽撞,这矛盾引发的这么快,也有点措手不及。
看到小桃在推土机前坐着,而楚乡长虽然看到这一幕,但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催促推土机赶紧平坟,叶凡心中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暴喝道:“让推土机给我停下!你不会想闹出人命官司吧?”
楚乡长想吓唬吓唬那些村民,以表示自己平坟的决心,当然也存在一种戏谑的心态,他很喜欢看到王大锤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也想让王大锤这帮“刁民”看看,他楚乡长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所以,他才故意不让推土机停下,让那个叫小桃的孩子,吓得不轻。
但被叶凡揪住衣领这么喝斥,往日里作威作福的他的脸上很挂不住,气得脸上的肥肉不住乱颤,一把就往叶凡脸上抽了过去:“小屁崽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闹出人命有咋地?我上面有人!”
叶凡平日里最恨的就是这种欺压良善的恶官,当年在苍南县收拾县委书记郭明义他就毫不客气,今天对付这一个小小的乡长,他跟没有客气的道理!
对方不下命令让推土机停下,叶凡也不和他纠缠,一把抓住他的肥手,轻轻一捏,把他的手掌捏得粉碎,楚乡长疼得嗷嗷惨叫,叶凡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楚乡长一连后退出十余米,才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兀自不住惨叫喝骂。
叶凡不理会他,直接冲向那辆推土机,一个抄手,把那嚎啕大哭的孩子抱了起来。
楚乡长气急败坏地对着推土机的驾驶员喊道:“这刁民敢打我,给我撞死他!撞死他我兜着!警察你们是吃干饭的啊?给我抓住这个小刁民!”
推土机驾驶员原本想停下,但是听到他的号令,又向叶凡冲了过去,几名警察放开几名村民,也各持警棍向叶凡包抄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叶凡飞起几脚,将几名警察全部踹到在地,嘿然冷笑,转到推土机侧面,对着正在疯狂突进的推土机的发动机就是一脚!
推土机的发动机严重变形,瞬间熄火!
看到这一幕,楚乡长等政府官员以及几名警察吓得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是魔鬼不成?一脚把发动机给踹了个稀巴烂!
“厉害!”“太拉风了!”但那些村民看到这一幕,则纷纷地叫起好来!
他们并不认识叶凡,但是叶凡现在明显站在他们这边,而且打倒了几名刚刚殴打他们的警察,还一脚废掉了推土机的发动机,他们无不有种找到了依靠之感,更是觉得扬眉吐气!
叶凡抱着小桃,轻轻地擦掉了她的眼泪,温言安慰道:“孩子,不要哭,现在没事了!你爸爸也不会有事儿的!”
一瞬间,唐灵芝、叶璎珞望向叶凡的目光,无不充满了崇拜之色,哥哥真是太帅了!有霸气又有爱心!简直就是完美的男人啊!
孩子缓缓地止住了哭声,叶凡这才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喝道:“全部给我停下熄火!否则,我保证你们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其他几名推土机的驾驶员,看到叶凡一脚将推土机的发动机踹得稀巴烂,吓得魂飞天外,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小子简直就是妖魔啊!这一脚的威力如此巨大,如果踩到自己的脑袋上,还不踩成烂西瓜!?
而且这小子太狂了,连楚乡长都敢打,那自己这种临时工他更不放在眼里了,想到此处,所有人乖乖地把推土机停了下来。
楚乡长也知道碰见了硬茬子,但是,他在燕京有大人物庇佑,从政十多年,一向说一不二霸道惯了,并不愿意就此罢手。
而且,被叶凡抽了一耳光,踹了一脚,也被他引为奇耻大辱,他对叶凡也充满了愤恨,绝对不愿意放过叶凡。
所以,他虽然隐忍不发,但还是偷偷发了几条信息寻求增援!冷笑着看着叶凡说道:“小子,你够横的!有种留下名号!有种你别走!等会就有人过来收拾你!”
“你看我像想走的样子吗?”叶凡抱着小桃,缓缓地逼近过去。
随着叶凡的逼近,楚乡长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威压感,他甚至有一种窒息感,惊慌失措地喝道:“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动手不成?”
“恭喜你,你都会抢答了!”叶凡走到他跟前,语气舒缓之极,不温不火,伸手在他头顶一按。
众人一愣神的时间,只见楚乡长的脑袋仿佛变成了被重力砸下的铅球,直接嵌入泥土里,泥巴糊了满嘴满脸,超过一百七八十斤的庞大身躯轰然倒下,竟像被磅礴力道轰在地面,五体贴地,格外狼狈。
楚乡长晕了半天,才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向叶凡的目光愤怒中带着惊惧,竟然一声都不敢吭。
叶凡抱着紧紧依偎在他胸口的小桃,深情慈爱地啄了一眼她满是冻疮的小脸,然后目光就变得冷厉起来,环视神情呆滞的工作人员,冷笑道:“把王大锤的手铐给打开,都给我蹲下!”
带头的警察询问地看了楚乡长一眼,楚乡长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满脸屈辱地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言不发,鼻观口口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脸上的泥巴都不敢揩掉。
王大锤手铐被打开以后,连忙跑到叶凡跟前,接过了小桃又亲又摸,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不善言谈,但是眼底深处还是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色,对叶凡道:“小哥,你赶紧走吧!楚乡长上面有人,不好对付!他刚刚叫了人,他们来了,你就不好办了!我们听他们的,把坟迁了,把尸骨火化了,不能给你添麻烦了!”
叶凡笑道:“我倒要看看他能请得动哪儿尊大神!”
王大锤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时候,亦有几名乡亲聚拢到叶凡身边,七嘴八舌地向叶凡表达谢意,劝说他赶紧离开,否则,上面来人就不好办了!
“现在想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叶凡淡然微笑,转过头,看了一眼公路,只见七八辆警车风驰电掣地驶了过来,在路边戛然而止。
那些村民看到警车过来,叶凡又固执不愿意走,登时群情激奋,将叶凡团团护在中间,王大锤不顾鼻子上的鲜血涔涔而流,脸色悲愤地喊道:“今天小哥为我们出头,闹出了点事儿,我们就是被他们打死,也不能让他们把小哥抓走!”
众人一言不发,但是,脸色写满了坚毅之色,下定决定要回护叶凡,这也让叶凡心中感动,这些村民还是很厚道的。
那七八辆警车停下之后,立刻就有二十几名警察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见此情景,楚乡长立刻恢复了王霸之气。
这厮立刻蹦跶起来,指着叶凡声色俱厉地点咆哮道:“小子,你惹事了!知道来的人是谁吗?副区长楚南!他是我堂弟,燕京三杰的张磊,那是我兄弟的哥们,你以为你是谁?会几手三脚猫功夫就厉害了吗?你就给我等死吧!”
叶凡转过头看向来人,果然,带头的正是楚南!叶凡知道,楚南他们一家都是依仗张牧之老爷子起家的!楚南的爷爷当年不过是张牧之老爷子的一名警卫员而已!
张家看楚家这些年为张家效劳忠心耿耿的份上,才将楚南他父亲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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