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嘴角抽搐,什么话都说不出,不管他怎么生气,张无忌都是一副‘你说什么我都理解’的态度,气得他磨牙霍霍。
胡青牛自从隐居蝴蝶谷,一直都是孤独寂寞,今年被张无忌和宋青书两个少年一闹,弄得谷内鸡飞狗跳,气得他胡子翘得高高的,又抓不住梯云纵使得不错的两人,只能恨恨的咬着两人一起做的饺子,被一块软骨磕到牙齿,顿时血流如注。
“张无忌!宋青书!”
“哈哈哈哈……师兄你看胡先生,好好笑!哎哟,我肚子好痛……”张无忌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无力的靠在宋青书身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宋青书白皙的脖颈。
宋青书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脸上也是憋不住的笑意,胡青牛真是太搞怪了,吃个饺子都能磕掉牙齿!好在他还知道见好就收,在胡青牛准备逮人之前,拉着张无忌跑得远远的,寻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坡头坐下。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笑得流出眼泪的某人,宋青书咳嗽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墨兰的发带,别扭的递给张无忌。“喏,送你的新年礼物。”
张无忌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盯住师兄疑似发红的脸,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温润的眼睛里只剩下溢满的宠溺。他的师兄,从来都是这样可爱,让他毫无抵抗力,越陷越深……“无忌要师兄帮无忌束上。”
宋青书立刻忘了送礼的羞涩,凶狠的回头,就被张无忌眼睛里的宠溺缠绕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寒道:“我帮你束就是了……”
张无忌乖乖转身,久不见宋青书动作,无声的偷笑。“师兄不愿意就算了……”
宋青书懊恼的想打自己一掌,碍于话已出口,不情不愿的解下白色的发带,笨手笨脚的捋顺张无忌亮黑柔顺的长发,系上那根墨兰的发带,怎么看怎么相配,感叹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张无忌也不再闹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堆形形色色的烟花,献宝的取出一个炮仗递到宋青书手中,期待道:“师兄,一起玩?”
宋青书虽已十六岁,终究还是一个大孩子,他的童年枯燥无味,从没有玩过寻常孩童玩耍的玩具和烟花,看见张无忌递给自己,便勉为其难的接过来,正经道:“怎么玩?”
张无忌憋住笑,点燃两支火折子,一支放在宋青书手里,温声道:“师兄先看无忌点一支。”
张无忌取出一只长柄的烟花点燃,星星点点的火花霎时不停冒出,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很是好看。
宋青书看的手痒,也点燃了手中的炮仗,只听‘咻’的一声,吓得他松开手,那炮仗就像流星一般冲上天际,‘彭’的爆炸,洒下片片纸花。
宋青书看的出神,又想到前世的苦涩,不禁觉得自己就像这炮仗,只得短暂的肆意,最后粉身碎骨,什么都没有了……
“师兄,不要发呆了,无忌要点天花(取名无能)了,很漂亮的!”
宋青书回神,张无忌捂着一只耳朵小心翼翼的点着了一支圆柱形的大烟花,心有戚戚的跑回他的身边,兴奋的抓住他的手,大嚷道:“师兄,无忌第一次看,不知道漂不漂亮。”
宋青书任他拉着手,盯着他的侧面出神道:“我也是第一次看。”
张无忌更加兴奋的面对宋青书,说出的话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兀自高兴的手舞足蹈,稚气未脱的脸被火红的烟花印得一片桃红。
宋青书看懂了他的话,他说:“师兄,这是我们一起第一次放烟花,以后每一次都要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
宋青书不知道张无忌为什么这么容易满足,他只感觉自己的心松动了,不想放开张无忌的手,顺着他的心意走下去,永远在一起。
宋青书笑而不语,抬头望着天上闪烁的繁星。
除夕的晚上张无忌和宋青书玩得十分开心,第二天见到胡青牛都掩藏不住愉悦的情绪。胡青牛望着这对玉树临风的师兄弟,眼神复杂,他这一生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若是难姑愿为他生养,只怕也如张无忌一般大了。
常遇春年后来看过二人一次,他见张无忌过得洒脱,也不去提感伤的事,只将路上的见闻说与他听。临走的时候,常遇春忽然想起张三丰托他带的一封信,便交给张无忌,感叹道:“无忌兄弟,咱们也认识两年了,你好生养病,他日痊愈了常大哥请你喝酒!”
张无忌听得豪气大发,抱拳道:“小弟自当从命!”
张无忌回去与宋青书一起看了书信,张三丰知他的病大有起色,十分欣喜,命他便在蝴蝶谷多住些日子,以求痊愈,还安顿宋青书不可懈怠练武,须日日熟练武当功夫,光宗耀祖。
张无忌对武当众人也是思念的紧,他和宋青书都恨不得回武当山去看望太师公和六位师叔伯。
宋青书折起书信:“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张无忌捧着信封笑:“嗯。”
满怀憧憬与希望,大半年的时间悄然流逝。
胡青牛近日得了天花,人日渐憔悴,又不准张无忌和宋青书探视,细细叮嘱二人不得使用他用过的碗筷,只叫药童熬药给他。张无忌与他相处两年,与胡青牛交情不浅,知他生病自然紧张,但宋青书阻止他再去探病,便闷闷不乐的蹲在屋里。
“你看不出来吗?他自己是‘蝶谷医仙’,怎么可能连这点小病都医不了。”宋青书不想张无忌误会自己,开口解释。
张无忌抱住宋青书的腰,脑袋埋在宋青书怀里,闷闷不乐道:“胡先生是好人,我担心他。”
宋青书翻白眼,屈起手指敲张无忌的脑袋。“我给你说了那么多次,你都不听,现在就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了?”
张无忌呛声:“师兄为什么这么想?”
宋青书沉声道:“这世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贪得无厌、包藏祸心,指不定什么时候插你一刀。”
张无忌不愿听宋青书似看破尘世的沧桑言论,脑袋拱来拱去,像只炸毛的狗狗。
宋青书无奈道:“都随你、都随你,你说是好人就是好人,行了吧?这么大的人了还幼稚得很,小心将来赵敏不嫁给你!”
张无忌迅速抬头,差点撞到宋青书的下巴,宋青书怒目而视,下一刻就被张无忌的话惊的咬到舌头。
张无忌说:“师兄,赵敏是谁?你怎么老提到她?师兄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不要无忌了?”
宋青书有苦说不出,安慰性的拍拍张无忌的肩膀,强笑道:“我怎么会不要你,是你多想了。”
张无忌不信,但又看不出什么,泄气的松开宋青书,像只被抛弃的小兽爬到床上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宋青书早就对张无忌幼稚的行为免疫,淡定的躺倒张无忌身旁,很是嚣张的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立刻听见张无忌没有忍住的笑声。
臭小子!
胡青牛的病起色很快,张无忌本想拉着师兄一起庆祝,就被突然而来的求医者打断了好心情。那些人都是被金花婆婆所伤,胡青牛拒不医治,便赖着不走,白吃白住,气的宋青书差点拿九阴白骨爪插穿他们的脑袋。
然而更意想不到的是,纪晓芙母女也找上门来,张无忌本想上前相认,被宋青书一把拉住,附耳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武当弟子么?胡先生的规矩若被我二人所破,他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那纪晓芙负了六师叔,我们不救她也不欠她什么。”
宋青书说得头头是道,条条在理,张无忌在正事上一直听他的话,当下绝了相认的心思。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宋青书拉他回屋,关上门隔绝众人视线,小声道:“我知道你想救她,但咱们不能明着来,等晚上那些人都睡着了,我传纸条给她们母女。”
张无忌拉住宋青书的手,心里踏实了许多,对宋青书的主意毫无异义。
晚饭的时候,宋青书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提着一栏药材经过纪晓芙身边,故意摔倒,火爆的骂了半个时辰,趁机将纸条塞进纪晓芙衣袖。
绕到一根粗柱后观察了片刻,见其他人没有起疑,宋青书才放心的绕到厨房,慢腾腾的喝完张无忌殷勤献上的蜂蜜水,得瑟道:“我办事,你放心。”
☆、第十二章【修】小修不必重复看,有的只修了几句不顺的话!
张无忌噗的笑出声,趴在宋青书的肩膀上,脑袋蹭着宋青书白皙的脖颈,暗自闷笑,他的师兄真是太可爱了!
当然他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的,若师兄发威起来,纸老虎的尾风都够他受的,师兄面皮又薄,指不定又让他睡书房去呢!
“师兄最厉害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纪姑姑?”
宋青书反应过来拍了张无忌一巴掌,他的年龄加起来比张无忌大了不知多少,和张无忌一起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呢?
“先等等,你让药童给那些人送些吃食,里面加上让人昏睡的药物。”
张无忌依言而去,宋青书看着他消失在门外,握着水杯皱起了眉毛。
到现在为止,宋青书都不知道他做的对不对,上一世他和几个师兄弟外出修行,并没有见过小时候的张无忌,更不要说跟着他到蝴蝶谷。在光明顶见到的张无忌,是二十岁的俊朗青年,身负众人难敌的神功,得到了周芷若、赵敏等美丽女子的青睐,真真是羡煞人也。
但那个小子现在不喜欢女人了!
宋青书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错,也不想寻根刨底,错就错了吧,问题是张无忌寻上光明顶之前的生活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啊!他在哪里学到的九阳神功?是怎么医好寒毒的?又是如何被周芷若带上光明顶的?
如果这中间出了一点差错,张无忌是不是还会死?
他本来就对已知的命运不太相信,他是曾经害死过七师叔,但他悔过了,并且重生遇到了少年张无忌,他不想失去这个值得信赖的师弟。
宋青书烦躁的站起身,刚要出去,张无忌突然从窗边钻了出来,笑嘻嘻道:“师兄,我们去逗纪姑姑的小女儿玩,那小孩真有趣。”
宋青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要招惹她们母女,小心别人注意到。”
张无忌耸肩:“那我还是去书房看书了,《黄帝内经》快看完了。”
宋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