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被深深触动,说:“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就如同剥洋葱一般,为了寻找一颗真心,一片片剥下去,直至将自己剥得泪流满面。”
金恒绍再次将他揽入怀里,说:“相聚总归有时候,长愿白首不分离。小蔷,我们相知已久,只是阴差阳错,幸好没有错过彼此。只要你愿意将手放在我手里,我将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贾蔷轻轻地推开了他。
金恒绍失落地垂下肩膀,呆呆地望着贾蔷转身而去的背影。
这时,贾蔷却转身回眸,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说:“忙了好一阵子,我肚子都饿了。先头进来的时候厨房那边送了杏仁茶来,你要不要一起喝一碗再走?”
金恒绍不禁大喜,小蔷这是……虽然没有准话,但是,这是那次的事情以来私底下他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地说话,也就是说……
金恒绍瞬间觉得喜悦之情似乎胀满了心房,情不自禁就长臂一舒,将前行几步的贾蔷拖了回来,紧紧地揽在怀里。
贾蔷在他怀里挣了几下,说:“放开,老是这么动手动脚地,给下人看见什么意思。”
金恒绍听他的口气只是怕被人看见,并无对自己孟浪行为的责怪,心里越发有了数,恋恋不舍地抱了一下,松开手臂,温柔地帮贾蔷将鬓角掉落的几根散发理了理。
贾蔷望着金恒绍,心情有些复杂,不过更多的是瞬间放松的心态。说起来,那天的事情,也怪自己太毛躁太任性了,若是换个时间地点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两个人也许就不会走这么一段弯路。也许就应了那句老话“好事多磨”吧?
好在,金恒绍没有放弃,还是坚持在原地努力地化解着、争取着,等待着。
贾蔷带着平复下来的雀跃心情,带着金恒绍去了一个小花厅里,两人对面坐着,一边饮着香甜的杏仁茶,一边说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贾蔷便将水潇那日来,并要他一起去户部办差的事情和金恒绍说了。
金恒绍忙问:“你没答应他吧?”
贾蔷恢复了对金恒绍颐指气使的气派,斜睨着他,说:“我能那么傻缺吗?”
尼玛夹着尾巴做人这么久,终于有个人可以任打任骂,还不用担心他会耐不住折磨而跑掉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金恒绍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小情人之间调情的戏码,马上笑着说:“我想也不会,不过就是白问问。”
说着,又想起水潇原本是对贾蔷有些心思,不禁又嫉妒起来,说:“下次你看见他躲远点,这家伙对你没安好心!”
贾蔷说:“那我又能怎么办?人都找上门来了,我还能用扫帚扫他出门啊?再说我也不敢,人家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金恒绍说:“嗯,什么时候我和他招呼一声,叫他别打你的主意。”
贾蔷有些好奇,便问:“你怎么和他说呢?这又不是什么可以摆上台面说的话。再说,他贵为郡王,能听你的吗?”
金恒绍说:“你可就小瞧人了吧!我如今虽然比不上他身份尊贵,可是实际上管的事情不少,各部都有涉及,不是我自夸的说,人家都说我是掌管朝廷事务的一把总钥匙呢。”
贾蔷听了轻笑,说:“这么能干?不是吹牛的吧?”
金恒绍便说了几桩自己新近办的差事来证明自己,听得贾蔷亦是心中叹服钦佩,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金恒绍这些年确实是历练出来了。
贾蔷便说:“‘说你胖,你就喘’,一个劲儿给我表功,拉拉杂杂说个没完!我说你倒是说正题啊!”
金恒绍说:“幸好你没有答应他。我告诉你,这次皇上点他出来办差,其实是别有用心的。你知道,水湛就这么一甩手走了,我琢磨着皇上开始肯定是恼怒,后来倒是心思又转过来了,也许就这么喜欢上了也有可能,跟我说了好多次要不惜人力物力将水湛找出来。本来是想管忠顺王要人的,可是,忠顺王是叔父那边皇上也轻易动不得,才把主意打到水潇的身上。说起来是重用,其实就是为了拿他的错处,你想想水潇那德行,又张扬得不得了,绝对是要出大岔子的,到时候皇上就拿住水潇的错处去忠顺王那里逼问水湛的下落,手心手背都是肉,说不准忠顺王为了这个在身边的儿子,就把那个离家出走的不孝子就给交出来了呢。所以,你不跟着他去是明智的,不然绝对要跟着栽个大跟头。”
贾蔷一听,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当时头脑清醒。话及水湛,贾蔷难免关心,不禁问道:“你那意思,皇上还真喜欢上水湛了?”
金恒绍微微笑着说:“所以说世间之事,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要不然,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你,非你不可呢!呵呵,咱们皇上也是性情中人啊。”
贾蔷嘴上说:“谁稀罕你喜欢了?被你喜欢,我倒八辈子霉了!”唇角却忍不住地弯起,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来,叫金恒绍看得心醉神驰。
金恒绍眼角一扫四下无人,便捞过他的腰,搂在怀里,贴在他耳边,悄声说:“今晚上我留下来好不好?好多话想和你说。”
贾蔷倚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觉颇为舒适,有一种长久以来一直孤苦无依的独行者穿越茫茫大漠,终于得见绿洲的感觉。
现在宁国府遣散了许多奴仆,房间便空出来许多,就是留他住一宿应该也是无碍,贾蔷便答应着说:“好吧,正好我也有许多话要问你。”
金恒绍顺路带了许多补品来,其中有几支上好的野山参,支支都有大拇指那般粗细,而且都是没有裁减过的,一看就知道所费不吝。贾蔷之母十分过意不去,说了许多客气话。金恒绍一一乖觉地回答了,却趁着贾蔷之母未注意之时,悄在贾蔷耳边说:“孝敬你妈还不是应该的?现在是我丈母娘了!”被贾蔷狠狠地在脑袋上敲了一记。
贾蔷之母喝了参汤便歇下了,两人出来自去晚饭。
晚饭设在一处小小的花厅之内,厅内的摆设倒还不差,只是那张红木圆桌上仅仅摆着四菜一汤,却是略显寒碜了一点。
两人坐下来,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就盛上来两碗白梗米饭。
贾蔷说:“别客气啊,吃吧。”自己就夹起一筷子素炒的枸杞芽儿放到金恒绍碗里,促狭地笑着说:“你如今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得多了,偶尔吃些家常菜,养养脾胃也不错。”
金恒绍有些心酸地说:“还以为你如今在宁国府当家,日子该过得多好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桌上只有四个菜:两素分别是一个素炒的枸杞芽儿和一个香油拌笋尖,两荤分别是一碟胭脂鹅脯和一大份清蒸鲥鱼,汤则是青菜豆腐圆子汤,加上白梗米饭,十分简朴。
在以前,就是下人们吃的饭。
贾蔷沉默了一下,说:“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不奢华不威风,但是感觉踏踏实实地,每一天都睡得安稳,不像以前那般。其实——”贾蔷看了金恒绍一眼,说:“青菜豆腐吃习惯了也很养人,何况,还有肉吃。再说,还有将来不是吗?将来一定会好的。”
金恒绍点点头说:“放心,将来我们一起,一定会过得很好。”
贾蔷将手放在他温暖干燥的大手的手心里,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金恒绍明白这是贾蔷对自己先前的请求的回复,不禁大喜地将他的手紧紧包住,说:“此生绝不相负,不然——”
贾蔷及时地截住了他的话头,露出一排编弧般整齐好看的白牙,说:“不然,咬死你!”
金恒绍呵呵笑着,情难自禁地吻上了那张他心仪已久的小嘴,心里满足地叹气:追妻不易啊,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牵紧情人的手,一辈子相伴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爱抚。
☆、第 69 章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孰料贾蔷之母年迈之人,那日病后虽然得贾蔷和金恒绍两人百般看护照料,人参灵芝等各类珍贵药物就如同寻常物一般吃下去了不知多少,只是不见好,反而是精神一日日委顿下去,捱了十多天,终究是回天无力,撒手人寰而去。
贾蔷自是哀痛,虽然这母亲软糯无能,不曾庇护他半点,到底是重生以来的唯一亲人,也是真心诚意地疼爱了他一场,如今他还尚未如何尽到人子的孝道就忍看其撒手人世,再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在棺前悲痛到不能自持。
好在金恒绍帮着料理,又抛洒金银,终将贾蔷之母风风光光地下葬了,了却贾蔷的心愿。
那边,贾母见贾蔷如今服丧,自是短时期无法娶亲,心想倒是不要耽误了人家亲戚家的女孩儿,便另外又请了李纨之寡嫂来,申明了贾蔷新遭母丧之事,让其女李玟另行婚娶之类的云云,算是揭过了此事。
待人散后,王熙凤瞅着四下无人,趁机向贾母进言说:“老祖宗倒是为人家的事情热心忙活着,自家的两个宝贝倒是靠后了?我为两个玉儿打抱个不平。”
贾母听了笑道:“好你个猴儿!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王熙凤笑道:“那日的情形,老太太还看得不分明吗?宝兄弟可是非林妹妹不可啊,就一句‘要回南边去’的玩话儿就闹成那样!这要是林妹妹嫁与别家了,还了得了!”
贾母沉吟着说:“我的心原是和你一样,可是现在,形势不由人啊,咱家贾府如今这势头是越来越往下走了,宝玉享福惯了,万事都不上心的,今后要为他寻一门好亲事才好,叫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遂了一生,林丫头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