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铁骑形成的集群威势足矣吓破任何一个步卒的胆子,炸雷般的轰鸣声直震的人混身发麻;此时药元福心中犹如火燎,晋军从四面八方涌来而獠牙营只能进攻一个方向,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强弓营与李昪数千步兵被围之险。
强弓营的战士在不断的重复拉弓搭箭的动作,在高强度的动作下,已有不少士兵手在微微发颤,那是力竭的现象只有少数还在不停的拉弓射击,二晋军却像蚂蚁一般蜂拥了上来。
“将军,让我强弓营的弟兄提刀上吧!”景延广双目尽赤;
“闭嘴,有这功夫还不如给我多射两箭!”
“是,将军!”景延广大声应道,眼中显现出一丝雾气
李昪提刀环顾四方,如狼似虎的沙陀兵一个个已全部集中涌了上来,想要从直线突破捣毁李存漳霹雳车已经完全没有可能,让獠牙营绕过大阵去直捣李存漳核心的话,退路则被切断,自己和这五千步兵将可能被晋军淹没;
环境异常凶险;
“退?”李昪在问自己,“退是绝对不能退的,且不说无功而返的话王景仁会如何处置他,如果和猜测的相同李存勖大军一到,邢州城必不可守,等待他的命运还是死路一条。”
李昪心沉如水,经过几个月的惨烈搏杀,生死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前世’二十多年都是在平淡渡过,来到这个乱世中的两个月却过的灿烂异常,热血、激情、女人,这才是理想中男人的生活;
李昪全身血液仿佛沸腾,一股男儿豪气从心底升起,一声长啸“杀!”
“死战!”
“死战!”身旁数百战士齐声大喝,士气冲天
“嗖——”
随手夺过身旁一把长枪,“喝!”标枪一样奋力朝迎面而来的晋军射去,迅猛异常,挟带着刺耳破风声穿透了一个晋军的身体,强劲的力道带起晋军的身体凌空飞起,狠狠的撞向身后另外一个晋军,
“呃…啊!”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传来,从他们的眼睛里仿佛可以看到一丝不怨和不甘。
……
血煞之气直贯云霄,空气中散发出一丝焦躁的味道,站在阵中的李存漳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到底是那里出了纰漏?”李存漳在不断慎思着各个方位的布置,却一无所获。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一阵震天的呼喊声从传来,李存漳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
数百梁军如暴风般从身后急卷而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自己的防御阵地竟然不能阻其分毫,李存漳此时胸内燃火,脸上的那一道刀疤此刻显得格外狰狞,恨恨道:“李昪,你真狠,以自身七千兵马为诱饵,就是为了换这支精兵的一次冲锋!”但李存漳岂不知此非李昪故意为之耳!
“来人,督战执法队上前,一定要把那小队梁军给我挡住了。”
“遵令!”
……
“嗖——”
连绵不绝的呼喝声,数百支两指粗、半身长的标枪从陷阵营五百精锐手中射了出去,强劲的力道带着破风声扎向后阵的晋兵;
“噗…哧!”
迅猛的标枪穿透了慌乱的晋兵身体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闭眼,鲜血顺着枪杆流到了泥土里。
“挡我者死!”
史弘肇大喝一声,冰冷的眼窟里流露出无比狰狞的杀机,足可撼山攘岳的力量顷刻间凝结于双臂之上,手中八十斤的大唐陌刀挥舞一圈,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向着最前排的晋兵狂暴地劈去…
“噹…叭!”
一员晋军校尉首当其冲,手中的环首刀被史弘肇的大刀分为两截,虎口鲜血直迸,脑子一片空白,“喀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晋军校尉的头颅整个削了下来,鲜血漫天飞洒。
一身精良装备的陷阵营此刻显露出他锐利的爪牙,犹如装满钢甲的刺猬,五百陷阵营战士就是这架钢铁战车的五百根钢刺,飞速行驶中不断的掠夺这晋军的性命。
“冲锋之势!”
“有进无退!”
视生死如无物,视刀枪如草芥,视箭戈为麦芒,天地无我的豪迈气息,此乃陷阵之志也。
瞬时间,陷阵营便突破晋军两道防线,具李存漳中央阵心处只余二百步距离;迎面处一队黑衣重甲的晋军肃然而立,肃杀之气直逼而来,正是李存漳最后一支机动部队:督战队,也是李存漳最为精锐的一支步兵。
“杀!”
史弘肇举刀撩天、怒啸长空,汹涌而前地陷阵营嘎然而止。
战场片刻间变得一片沉静,天地间只剩下陷阵营和督战队两个精锐步兵阵在对峙着,谁是精锐这一刻将得到证明。
“交错,标枪!”
史弘肇一声长嚎,五百把标枪暴雨般挟带着狂风朝督战队彪射而去,激起阵阵破风声;
“举盾!”晋军督战队前竖起了一道盾墙;
“咄!咄!”
标枪穿透了大盾,却无法给督战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三角阵,冲锋之势!”
史弘肇嘹亮地一声长嚎,陷阵营顷刻间阵势一变,一支支锋利地长枪却从阵中刺天而起;整个军阵顿时成了一只浑身长满铁刺地巨型刺猬,滚滚钢铁战车开始加速,每三个一组,再由许多个小三角组成了一个大三角,以史弘肇为箭头朝晋军督战队急射而去。
“轰…”
汹涌而进地两支精兵终于无可避免地恶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猛烈地撞击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以及惨烈地嚎叫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璀璨地血花轰然绽放;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哀嚎着倒了下来;
在毫无花巧地正面撞击中;实力决定一切!
“砰!”
晋军督战队前排长枪狠狠的刺了进来,身上的重甲让他们免受陷阵营长枪的伤害,陷阵营布满尖刺的盾牌不能刺穿他们身上的重甲;
陷阵营三角阵发挥了他的极大作用,以史弘肇为箭头的尖角深深的捅进督战队的阵形中,生生的把晋军督战队阵形捅成两半,大三角阵瞬间分散开来,分成无数个小三角,长枪在前,刀盾两旁护卫,长枪、短匕、环首刀像魔鬼一样不断的取走晋军的性命;
“呃…啊!”
一名晋军腿上一痛,已是中了陷阵营一枪,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只觉一阵刀风闪来,脖子一凉,再也没了知觉。
“挡我者死!”
史弘肇大喝一声;手中大刀如秋风扫落叶般般朝督战中席卷而去…
第四十五章 破阵
李存漳神色黯然,这一切都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精锐重甲兵何时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李昪手下步兵又何时变得如此犀利?
“不好,贼军快要冲破阵角了,将军,你先暂避吧,我带兵去挡住他们。”副将惊慌得放声大叫;
“慌什么!”李存漳呵斥道
凝望着凶猛异常的陷阵营,脸色铁青,圆睁的豹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手臂一挥道:“传令下去,弃阵,传我令全军突击,强攻李昪贼子,哼!李昪贼子,倒要看看你我到底谁坚持到最后!”
“啊!这怎么行,贼子凶猛,犀利难挡,将军身处险地,要是将军有何意外属下罪责难逃啊!”副将心急如焚的说道。
“啰嗦什么,叫你去就去,本将有马,这点小贼能奈我何?”
“是,将军!”
凄厉的号角声再次急促的响起,晋军纷纷不要命的疯狂涌向李昪等数千步卒,那凌厉的枪尖隐射出死亡的光芒…
……
“杀!”
陷阵营不可阻挡的攻势直扑晋军阵中心让李昪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只要他再坚持一段时间,陷阵营就可以破坏晋军的指挥中枢,捣毁抛石机,晋军将不攻自破。
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从晋军阵中传了过来,李昪眉宇紧锁,神色阴沉,他知道李存漳是这狠了心要把他歼灭在这里;
朝后大喝一声:“景延广!”
“在,将军!”
“你强弓营还有多少战力?”
“请放心,将军,强弓营死战到底!”
“别跟我扯那没用的,现在能战之士到底多少?”
景延广神色一暗:“现在强弓营在轮换休息,还有一个预备强弩营五百人可以动用,不过箭支足够,待兄弟们休息一阵就可以恢复战斗了。”
李昪刀削般的脸上充满了冷峻,晋军这一轮冲锋绝对守不住,已经等不及了,必须马上强突出去;
“景延广,以强弩营为箭头,带着你的人速度突围朝獠牙营突围!”
景延广恍然不动,忿忿道:“将军,强弓营亦可捉刀上阵,亦可死战!强弓营亦是天地男儿!”
李昪望了他一眼冷冷道:“勿需多言,速去!”
“是,将军!”景延广眼中充满雾气
李昪望着潮水般涌来的晋军,神色冷峻,这又是一场死战,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老天好像就没有放过自己,紧握了握手中长刀,大喝一声:
“杀!”
随着李昪一声长嘶,强弓营迅速展开突击,以五百强弩开道,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开出一条宽广‘栈道’
“嗖——嗖!”
弩箭犹如飞蝗漫天般朝身后晋军激射而去;
“呃…啊!”
犀利强劲菱形的三弩箭头迅速穿透了晋军的身体,一道血箭飚出,大片晋军枯木般倒下,留下一条丈宽的‘尸道’;
“交替掩护,速进!”景延广丝毫不乱方寸…
……
寒风渐起,一片肃杀萧瑟之气弥漫在空中;
“轰!”
一声巨响,阵中心处一把大火冲天而起,陷阵营终于毁掉抛石车,开始朝李昪的方向狂飙突进,外围獠牙营铁骑亦开始猛冲而来,晋军随之大乱,
李昪手中断刀紧握,身负数十创,全身上下被血迹覆盖,疲惫的身躯巍然如山,面前已经堆成了一座尸山,有晋军的,也有己方士卒的,环顾四周,能战之士已所剩寥寥;
在晋军疯狂的围击下,李昪与这一干士卒被紧紧围困,李存漳重甲银枪军果然强悍,在付出千余士卒的生命后堪堪阻挡住攻势,又一个晋军被劈翻在地,李昪全身赤血,双手微微发颤,过渡的用力让他接近虚脱,护卫在旁的只己方士兵剩下数十人。
“獠牙锋锐!”
“陷阵之志!冲锋之势!”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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