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好气地说,自己的劝阻不能让情人上心,她美神的就能要阿瑞斯顾虑,这是什么意思?
“阿佛洛狄忒就是哄骗海伦的罪魁,不然,海伦好好的斯巴达王后不做,偏要跟着特洛伊人走?这里面,她的爱情魔药功不可没。”
“她又干这个了?”阿瑞斯也皱起眉头,“哼,算了。我们不帮她,她老是这么自私,让别人难受。总归要受一回教训才行。”
阿波罗听到了他想要的,这才领着阿瑞斯到了一处空帐篷里歇息。到了半夜,斯巴达人到了,他们宣扬起神灵的帮助,又在迈锡尼人里一起了一阵欢呼。随后,外面又是一阵阵脚步声,斯巴达人被分配到空帐篷里休息。阿波罗拉开窗布,查看着亚该亚人的兵力。阿波罗早就施了法术,让来往的士兵对他光明神伸出的额头恍若无物。
“亚该亚人很多。迈锡尼和他的盟友人数占了大半,斯巴达人最少,却能以一当十。”阿波罗暗自想了想,若是没有神灵介入,特洛伊的命运已经注定。
阿瑞斯也点着头,听到情人夸奖斯巴达就跟夸奖他一个样。
第二天一早,阿波罗暗中观察到,特洛伊不肯放回海伦,谈判彻底告吹。他静坐等着开打,没想到竟然听到了神仆的祷告。能够直接传达给他的一定是他授意过得凡人,阿波罗凝神听了一阵,对迈锡尼的国王阿伽门农起了歹意。
“竟然掠走我神庙神仆的女儿,还对我光明神出言不逊。简直狂妄!”
“嗯,那怎么办?”阿瑞斯迷茫了,不是说好跟他们一个战队么?怎么又要打他们了?
阿波罗也没想到能掺和到自己,但若是不响应神仆的祈祷,又是心有不甘,“这样,你还是和他们一起。我在明面上暂时向着特洛伊。如果他们认罪,我再原谅。”
阿瑞斯不知道什么意思,最后只是呐呐点了头。
第二天清晨,亚该亚军队里的一个小队全体生了病,医师走了进来,打量一阵竟然急急退出了帐篷。
“瘟疫!这是染了瘟疫!”他捂住口鼻,说什么不肯再进。
阿伽门农得知了消息,心中大怒。这还不到开打,就得了这样的病,以后可怎么办?更何况,那个疯疯癫癫的神仆还在士兵中大肆宣扬,说是阿波罗的惩罚,弄得人心惶惶,还打什么仗?
他这边手里握着抢来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肯放手,其他城邦的君王忍受不了了。阿波罗就等着他们向阿伽门农施压,自己才能圆愿。他拉着阿瑞斯隐去了身形,在亚该亚人的军队里游荡。阿瑞斯看了一会儿士兵们的惨状,心里难受了。他宁愿让他们英勇的死在战场上,也不想让他们的意志被病魔折磨过。
阿波罗看着情人气哼哼回了帐篷,独自一个人查看。这时,远处传来演说的声音,阿波罗隐隐觉得耳熟。他信步走去,只见一个俊美的年轻人站在高台上,鼓舞着战士们低落的时期。他高扬着手臂,猛烈的动作和激昂的语调,无一不振奋着周围人的内心。
阿波罗看到年轻人仰头高喊,手指指天,“我本人就是光明神最虔诚的信徒,而阿波罗同情怜悯的神光就曾照耀在我的身上。即便我们犯了错,也绝不会对他有丝毫的触怒,让他降下如此严酷的惩罚!我们每一个亚该亚人都知道,阿波罗的宽容和慈爱永远投注在每一个善良的人身上!”
阿波罗听了这番曲解的话,已经是怒不可遏。更何况,他已经认出,此人正是他要杀害,又对阿瑞斯心怀不轨的贵族阿尼奥。
☆、第120章 知子莫若母
阿尼奥说完,在欢呼中走下了高台,还回身向士兵们挥手示意。阿波罗冷冷一笑,手掌攥成了拳头。要说怜悯,他确实赋予过这个倒霉的青年。当时临走前,他画在门框上的图案,那个象征着德尔菲的空心三角就是他忠告。
阿波罗的本意是让阿尼奥看看神庙前的箴言。光明神亲提的“自知”和“勿过”两词,绝了他对阿瑞斯的妄想。没想到此番再看,阿尼奥非但没有神情憔悴,反而健壮不少,笑容里也带着柔柔的甜蜜。阿波罗估计,自己的苛责劝告到了他那里,不知道被曲解成了什么样,给了他什么希望。
他跟着阿尼奥的卫队一起,走到了他专属的棚帐。四个高大的卫士分散到帐篷的四周,阿尼奥走到门口,撩起了门帘。阿波罗打算在他后面,悄声地扼死他。他不是阿瑞斯一样的人,非要坦坦荡荡,荣誉为先。
正在这时,门帘从里面被突地豁开,阿尼奥显然也很吃惊,后退了一大步。与此同时,一个身材修长,线条饱满的男子汉出现在了门前。他穿着迈锡尼将士统一的战袍,全身武装着铜铠,手臂和大腿上系着羊皮套。唯有头上戴着的头盔,那种遮住全脸,只在眼睛前留了条细缝的重型头盔稍有不同。在他的耳朵的上方,浮雕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绵羊盘角,让简洁冷酷的武装有了些可亲的趣味。
“哦,老天!你怎么来了?”阿尼奥惊呼一声。他显然和这位年轻人很熟悉,即便来人遮住了面目。他也一下认出了他。
“谁让你骗我。说是去带领商队,结果是打仗。”
来人的声音很年轻,即便在盔甲的遮掩下比较低沉,也能听出它尚属青春。阿波罗耳尖动了动,实际上这个声音让他耳熟的害怕。当然,他绝不会认错,他印象中这个声音的主人,此时应该还在他们的住处生着闷气。
阿尼奥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怕陌生人的肩膀,给他道了歉。陌生的年轻人大约是笑了,他突然蜷起了背弯,把他比阿尼奥宽广许多的肩膀贴在了阿尼奥的胸上,“我不怕危险,我只害怕看不见你。你不是说要永远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吗?那就实现诺言吧,阿尼奥。光明神可是我的作证人。”
阿尼奥好笑地捏了捏陌生人的脖颈,拥着他走进了帐篷,“怎么又这样说?你不是不肯承认自己是阿波罗之子么?”
“不要取笑神灵!我哪里能跟光明神扯上关系?我知道自己的父母,也亲眼见过他们。跟你说的不一样。”
阿尼奥转过身拉上了帘帐,最后的几句话还能听得明白,“对我来说,是阿波罗让我发现了你,你就阿波罗赐给我的宝物。称你为阿波罗之子是再合适没有了……”
阿波罗在外面听着这对野鸳鸯的甜言蜜语,气的全身发抖。好啊,好你个阿尼奥!离开了我的阿瑞斯才多久,竟然就喜欢上了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阿瑞斯的魅力不能让你离魂失魄,不能让你恋恋不舍难以度日?好吧,我可以容忍你拥有伴侣,勉强过活。但是,绝不是这么样的幸福,这么样的快活。至少得有个姿态,没有了阿瑞斯,谁也不能比拥有他更开怀。
他狠狠地捻着脚下的粘土,对那个“阿波罗之子”更是恶心发呕。他早看出来了,只要出了什么事,阿尼奥就要往他阿波罗的身上栽。以往那些虔诚的信徒这样标榜他时,他鸣鸣自得的很。让讨人厌的阿尼奥一做,却是忍无可忍。
他抬起脚掌,就要冲进去打杀一番。走了两步,突然有了想法,又回头往自己家里走。就这么杀了他也太便宜了,他要用神王赠与的神弓,把这个帐篷连同周围,一齐轰杀至渣,彰显他的权威和不可冒犯的尊严。
他急急回到了他的帐篷,在简陋的旧桌子上取起了银白色的弓箭,转头就要去寻阿瑞翁。走到门口,他心里一惊,猛然回头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小棚,怔住了。
“阿瑞斯……你在哪?”
阿瑞斯能在哪?他自己是不可能背着情人出逃的,除非有一个让他不得不听话的人领着他。赫拉扯着儿子的胸带,往一片空旷的田野上走。阿瑞斯老大不情愿的耷拉着脚,再抬了两下,死活不干了。
赫拉转头,看着儿子一边回头打量一边暗暗担忧的傻样,恨铁不成钢了。
“你怎么就那么怕他?他能把你怎么样?”她指着儿子的脑袋,“看你长得高高壮壮,都是白长的么?我怎么有个你这样没出息的儿子?”
以前大家都说阿瑞斯没出息的时候,赫拉一口咬定是大智若愚。现在,众神才对阿瑞斯有些些改观,宙斯也觉得儿子靠了点谱,她神后大人却承认没出息了。说到底,还是她看不上阿波罗,连带着儿子也得受牵连。
阿瑞斯脸皮最厚,尤其是在赫拉勉强,更是刀枪不入,“我也没办法啊,母亲。阿波罗有话不直说,非让我猜。生了气也不发,忍着自己难受。我受不了呀。还有,到底是什么事呀?是不是赫拉克勒斯的事?等完了这事我马上就去。他可害惨我啦。”
赫拉整了整手腕的褶皱,没有好脾气了。什么赫拉克勒斯,要是真靠着你,恐怕一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她那天在沼泽旁,运用法术让赫拉克勒斯发了疯,变成了见人就杀的怪物。她本想杀了他了事,又觉得太便宜了他。又有什么比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变成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更悲惨的么?
不过赫拉克勒斯最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到是赫拉没有料到的。她当时觉得有愧,便去解开了法术。没想到赫拉克勒斯悲痛了一阵,转头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妻子。赫拉受不了,就顺手结果了大英雄的性命。
离开了赫拉克勒斯,赫拉顺路又看了看当初贩卖阿瑞斯的奴隶主。应验了她的诅咒,那个年轻的主人被他年幼的儿子颠覆,辗转成了奴隶。让人玩味的是,他手下的那个独眼的小队长,明明有着两个年纪不小的子女,却没能应验她的诅咒,反而好好的干着沙盗。赫拉美目流转,最后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悲催更好。反正,希望他能继续保持他的好运气吧,或者说是绿帽子。
赫拉脑海中千折百转,现实里阿瑞斯还在等着她发话。她看了眼不耐烦的儿子,直奔主题地说道:“儿子,我要你转投到特洛伊人的阵地,不再为亚该亚人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