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悟戒大师立刻答应青城派长老的提议,不等众长老再说话,已转身对齐己说:“齐施主,请随老衲来。”转身向学堂另一个则门走去。
齐己向在座各派长老拱手一礼,什么话也没有说,伸手拉着哑钟的手,跟着悟戒大师。悟戒大师也没有走多远,过门就是一间书房,另有门通向前面和左边,估计那两道门里又是寝卧的地方。
“这间是施主的书房,左边是寝室,对面是一间书房,一间寝室。因为我等在此不准备久居,施主大概已经看出来了,这里的一切全是就地取材,实在简陋了一些,还请施主原谅。”
“大师太客气了,就这样已经很好了。说真话,齐某还认为要住山洞呢,没有想到大师等早有准备,还筑了房屋,做了不少家什,这还真让齐某没有想到,更对大师等的苦心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了。”
“唉,施主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我等已经在此住了三年,现在虽然总算聚在一起了,可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想解决好各派的问题,不知道还要多少时间。因此,老衲对施主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请施主帮忙老衲想一个办法,如何才能让各派放弃私心,通力合作,真诚相待,共同来做好我们聚集在此想做的事情。”悟戒大师说出这话,他的语气就不由自主地十分恼怒,完全就是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齐己虽然没有在武林中走动过,对武林不熟悉,但对以少林寺为首的七大门派当前遇到的问题,他还是十分清楚,再听悟戒大师这样说话,他心里不由暗自打颤,以他一个书生的身份,他可不敢承接下来,更不想涉身其中,想了想,注视着悟戒大师说:“大师,齐某一介寒儒,并没有能力管你们各派的事,更主要的是齐某现在对山上的情况,对武林中的事情,对你们七个门派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真还不敢置词。”
“正因为施主不了解情况,施主才可以做到公平,才可以想出一个让各派都能够接受的主意来,如果施主了解情况,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有所偏向,想出来的主意就很难让各派长老接受,现在施主什么也不知道,即使看出了山上各派之间有些问题,施主也不明白,不知道谁对谁错,不知道谁有私心,谁的私心有多大等等,所以施主提出来的办法才会公平、公道,没有别的意思,才有可能说服各派。”
“这个——”齐己听悟戒大师说得也有道理,他真有些说不出否定的话来,想了想,心里一动,念头急转,他已有主意应付悟戒大师的提议了,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既然来了山上,置身武林七个大门派之中,他就是不想置身七派扯不清楚的事情中去,他也将难避免,只能想深入得浅一些,公平一些,不让各派对自己有所怀恨就行了。
“大师,你想要齐某帮什么忙呢?”
“如何维护各派的利益,又公平地对待各派弟子?”悟戒大师想也不想地说,这说明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早就想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齐己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但悟戒大师又盯着他,齐己就只有让悟戒大师等了。
“好吧!明天齐某给大师一个意见。”
“我们已确实拖不起时间了,就这样已经一拖十多年了!”
“齐某看这事也急不得,大师就不用太看重了。”
“施主说得也对,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再这样拖下去,武林就将沦为圣剑门的家天下了。”
“但齐某听说一句古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圣剑门就是再天下无敌,齐某认为他也将有尽的时候。”
“施主说得好,要是各派长老都有这样的认识,他们就知道卧薪尝胆了。”
“齐某看山上各派的长老都是人杰,一定不会让大师失望。”
悟戒大师听齐己这样说,他也不好再跟齐己说各派的事,转过话题说:“天不早了,施主师徒自己安排住宿,老衲就不耽误施主了。对了,屋外石缸里有水,施主要洗漱可以用石缸里的水。”
“大师不用客气,我们徒熟悉这里的环境后就可以自理了。”
“施主不用客气。老衲早有严命,各派弟子除了给施主送食物,不准各派弟子打扰施主,所以今晚值日的弟子没有来,让施主觉得不方便了。”
“大师想得太周到了,齐某就不好多说了。”
“如此施主就休息吧,一切都等以后再说。”
齐己送走悟戒大师,见各派长老已经走了,他就关上门,进屋让哑钟做一做功课,也早一点休息。哑钟正在翻那些书,好象对山上也有他没有看过的书大感兴趣,齐己就不由觉得好笑。
“哑钟,你去里间睡。我们已该休息了,别再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了,这里可不比巫山城,你说话做事可要小心一些,更不要介入各派的纠纷中去。”
哑钟放下书,走到师父的面前,点了点头,又比划着问如何识别他们之间的恩怨。齐己想了想,也没有一个好办法,但又不能不给哑钟说一个清楚,他就给难着了,只能给哑钟说一个大概。
“总之,你以后对这山上的人,无论是对谁,全以真诚相待,要公平、公道,不能有任何偏向。不过,你现在年纪还小,要你做到这一点,为师看还真的难为你了,我看这样吧,你先不要搞出什么事来,最好装着听不见,看不明白,又傻又呆好了。”
哑钟听齐己这样一说,立刻眼睛一翻,装出一付呆像,逗得齐己不由好笑,摇着头笑说:“你这样做又过分了,还给你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一个没有注意就让人发现你有问题,那就更要多事了。你还是什么也不做,就是一个聋哑人,听不到,说不出话来,他们就是想问你什么事情,也不好问你,想和你说话,他们也不好和你说了。”
哑钟听师父这样说,不由点了点头,脸上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明他也不想那样做,太麻烦了!
“这样就对了。总之,凡事你都给他们来一个不知道,不管事,不问事,不理事,不明白,假装糊涂,难得糊涂,你在这山上就是一个对他们一点都没有妨碍的人,他们自然不会理你。”
哑钟这一次对师父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要是这样,他在这山上就太没有意思了,那就不如回去,在城里,他还有朋友可以玩。
齐己自然明白哑钟的意思,想了想才说:“不是为师不让你玩儿,实在是这山上的问题太多了,情况太复杂了,我们师徒要是一个不小心卷进去了,以我们无勇无力的情况,我们就很难自处了,即使悟戒大师帮助我们,我们也没有意思得很,所以你还是要忍耐一下,先看一看,再说你是不是跟为师住在这山上的事,或者就象你想的你自己一个人回城里去。啊,对了,我看你还是先不要回去,留在这里,看有没有机会学一学他们各派的武功,以你过目不忘之能,为师相信他们各派的武功只要给你看见了,你就可以记下一点来。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千万别给他们发现了,要是他们发现了你学他们各派的武功,恐怕要对我们师徒不利。”
对于齐己说的这一点,哑钟听进去了,郑重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打消了回去的念头,浮现一付自信的表情。
“这就对了。再有,你没有事就好好修习你的内功,别放下了。你那种修习内功的办法,我看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你要苦修苦练,看修成了又是怎么一个样子。为师虽然不是一个学武的人,也听少林寺深戒大师说过,一个学武的人,不管你想学成什么绝世的武功,你要想有所成就,内功就是第一位的,你的内功没有修好,别的招式就别想修好,这就是一句俗话说的‘练武不练功,总是一场空’。你的《易筋经》要是真的修成了,我看对你修习别的武功一定有莫大的帮助,这一点少林寺历代高人都有明见,为师虽然不清楚,也听人说过一些。”
哑钟听了齐己的话,第二天开始就没有离开学堂,躲在屋里,一个人苦修少林寺向来不轻易外传的内功绝学《易筋经》,进步真还快得让齐己不敢想象,更加督促哑钟加紧修习。
第二天早晨,哑钟正在屋外面背书,欣赏树上那只不知名的小鸟唱歌,屋前小道上就慢慢转出一个光头小和尚,等他的身体全现出来了,他已经在屋前了,站在了哑钟的身后了。这个小和尚,说他小也不能算小了,年纪至少在二十岁以上,方正的脸,方正的秃头,匀称的五官,一双眯在一起的丹凤眼;身上是灰僧袍,腰上扎一根同色带子,整个人就显得干净利索。他走近哑钟也没有招呼哑钟,仅是睁着一双眼睛将哑钟上下打量,脸上是一付亲情,就象见到多年不见的亲兄弟。
哑钟早就看见他来了,却装着听不到,又正好背对着路,他就没有转过身来,直到小和尚站在哑钟身后,哑钟也没有转身与小和尚相见。
“小施主,小施主。”
小和尚叫了两声,脸上就不由浮现三分苦笑,自言自语地说:“我还真的忘了,你又聋又哑,怎么听得到我叫你呢!”说着话,他就伸手拉着哑钟的手臂,将哑钟拉来面向他,然后打手式,却不知道他的手式表示了什么意思,说明他少与哑钟这种聋哑人交流。
哑钟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不能不与小和尚交流了,眼睛里浮现三分不解,看小和尚的手式,他就好象明白了什么,转身向屋里指,好象告诉小和尚他就住在这里,或者说小和尚要找的人就在屋里。
“小师父,他是一个聋哑人,不明白你和他说些什么。你是少林寺弟子,找齐某有事吗,还是悟戒大师找齐某有事?”齐己听到小和尚与哑钟说话,走出来看见哑钟的表情,他就不由想笑,却也十分满意,至少哑钟的表情符合他的要求。
“阿弥陀佛,原来是先生。小僧圣光拜见先生。”小和尚看见齐己,立刻跪下去行大礼。
齐己见这个小和尚一看见自己就行这样大的礼,他就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着小和尚:“小师父,你这样做就过分了,齐某可担当不起。快别这样了,站着说话。”
小和尚听齐己这样说,眼睛就不由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