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老,弟子好象没有听长老给我们说过。”青城派弟子不以为然地说。
“嘿嘿,长老已说得十分清楚了,我们也一样不清楚。”华山派弟子以讥笑的语气说。
“花太岁,我姓程的可不把你当一回事,请你以后不要冲着我姓程的来。”
“阿弥陀佛,你们可以进去坐好了。”
几个青年听悟戒大师这样说,就不敢再吵了,相互瞪了对方一眼,这才相跟着进去。
齐己看见七派弟子这种情况,心里也有些好笑,不过年青人就是年青人,他们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看来也没有七派长老之间的矛盾深,要是有人有心让他们和好,把别人当成兄弟,大概不会做不到,要让七派长老合作,那就难多了。齐己想到这里,正想进去和七个年青人好好说一说,在以后的讲课中给他们一些引导,说不一定七派弟子就会团结起来,这对当今武林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施主请等一下,让他们去吵嚷。各派长老今天也要来听施主讲课,以后来否自便。”
“如此一来,齐某今天是不是先不讲课,讲一些儒学与佛学,儒学与道学之间的关系?”
齐己听悟戒大师这样说,他就不由自己地要好好想一想了。为了他自己在七派长老和弟子心目中的地位,为了弟子哑钟,他必须要让七派的弟子和长老对他有一个新的认识,否则他在这山上不过是一个闲人,有没有他也没有关系,这对他一个前唐大儒、大诗人,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也许不来比来还要好一些。要在这些武林高人面前竖立他的威信,让这些人对他的学识有一个认识,他就必须另外想办法,绝对不能象对待山下那些学馆里的孩子,甚至学馆里的孩子的家长一样,一定要让这七派的长老和弟子重视他的课,愿意听他的课,他的课对他们的武学增长有些帮助,否则他来这山上讲课就是一个失败,这一点齐己已经想得十分清楚了。而且,这件事齐己想得已经不是一天了,自从悟戒大师到学馆里请齐己上山讲课,齐己就想过了,已经想好了,只是当时对情况不了解,他只订下一个计划,总之要让各派的人听了他的课有所帮助才行,现在听悟戒大师这样说话,他就更加觉得他的想法不错。他必须抓紧这个机会,征服七派的长老和弟子,让他们重视他齐己,他齐己才能在这山上让各派长老和弟子真正当成先生。
悟戒大师当然不清楚齐己心里的想法,他请齐己来山上,目的就只有一点:让齐己给各派的长老和弟子讲一些儒学,帮助各派长老和弟子在各派武功修为上有一个新的突破。因此,悟戒大师听了齐己的话,想也不想地点头说:“这就全凭施主了,总之以后关于讲课的事,一切由施主定,老衲和各派长老、弟子都不会干涉施主。不过,老衲个人认为,施主先还是讲一些他们爱听的课,以好让他们对施主的课多一些兴趣,多学一些儒学,对他们的修为有利。”
“齐某明白了。”
稍时,七派长老到来,各自行礼,什么话都没有说,走进学堂里坐下来,听齐己讲课。
悟戒大师没有去下面坐,由圣光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齐己讲课的书案边上,悟戒大师就坐在齐己的书案边上听齐己讲课。
哑钟没有来听课,他去练少林寺《易筋经》去了。
齐己已经有了主意,表情已镇定多了。他大步走上讲坛,扫了下面各派长老和弟子一眼,这才微笑着说:“今天齐某站在这里,原来想好好讲一讲儒、佛、道三教之间的关系和异同,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齐某就想先把儒佛道的事放一放,把这件事讲给大家听一听,看一看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齐己本来想看一看在座众人对他的话是不是感兴趣,没有想到没有人对他的话感兴趣,还好象对他在讲课前说这样的话不以为然,所以齐己就不好冷场了,扫了一眼在座众人,微笑着说:“有一家书馆——就象齐某山下的书馆一样,有一天上课前,先生想活跃一下上课的气氛,就向学生提出一个问题:‘有一只羊离群的羊,它的结果会怎么样?’所有学生几乎同声回答:‘给狼吃了。’先生听了学生们的回答,点了点头说:‘可能给狼吃了。’又问:‘有一只没有离群的羊,它的结果又会怎么样?’学生们的回答就不同了,真是五花八们,说什么的都有,先生听了却觉得那些回答都有些道理,至少他们的回答是与他们的身份、家庭出生、生活环境、生活阅历有很大的关系,与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相符。在此,我也想请问各派年青的弟子,你们的回答又是什么?”
“且慢。”悟戒大师好象听出了些意思,立刻打断齐己的话,阻止各派弟子回答。
“大师,这个问题不好吗?”齐己脸上有些不高兴地问。
“老衲想让各派长老也参加回答此一问题,不过为了避免影响各派弟子的回答,可以用笔写出来交给施主,再由施主评讲。”
“这个——”齐己没有想到悟戒大师会这样说,他可没有想就让各派长老对他另眼相看,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个问题讲下来,结果到底会怎么样,他就不好决定了。
“道友这个提议好,先生让我们几个老人也一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如何?”青城派长老玉玄道人首先附和悟戒大师的提议。
齐己看青城派长老这样说,又看见另外几派的长老都有兴趣,他就不好阻止,只能在事情发展的过程中,注意加以引导,说不一定会让这个问题改变各派长老对他的认识。
“既然大师和道长这样说了,齐某自然没有意见。各派弟子自由回答,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受任何限制。”
“请问先生,不离群的羊不出任何意外吗?”青城派弟子程飞若有所思地问,好象并不需要齐己回答。
齐己体会到了程飞的心思,看一眼别人,他就干脆给程飞一个肯定的回答:“齐某也不知道,一切都要各位自己想,自由回答。”
“如此,我想那只没有离群的羊一定是病死了。”程飞立刻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是病死了,难道不会老死吗?”衡山派弟子不服气地说。
“也许它又离群了,给狼吃了。”华山派弟子花一生笑着说。
“我认为它生了小羊,做了羊妈妈或者羊爸爸。”将今趣笑说。
“无赖!它一定是不小心跌下山崖去摔死了。”付仙轻嗔说。
“我觉得一只羊不离群不会有什么事吧!”黄山派弟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圣光小师父,你认为呢?”齐己看圣光不语,他就点上圣光的名字,想听一听这个离开自己多年的弟子对于这一方面有没有长进。
“回先生,小僧认为那只羊一定会长大,直到死,又归于尘土。”
齐己对圣光的回答有些不满意,忍不着就在脸上表现出来,轻“嗯”了一声,扫了各派长老一眼,也没有想真的让他们与各派弟子一起回答问题,直接了当地说:“各人的回答也象那位先生问他的学生一样,各不相同,看来也和各位的生活经历有很大的关系,更与各位都是修习武功的人的身份有很大的关系,即使圣光小师父和杜姑娘的回答有相似之处,也表现出两人心里的慈悲之念不同,一个是佛门弟子,心里有轮回,一个是道门弟子,心里是自然之理。由此看来,各人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已经在自己的答案上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反映了自己以往的经历,同时也说明各人在考虑这个问题时,所站的位置也不同,所见也不相同。正如一个人,当我们从正面看他时,可以看见他的脸,他的表情;从则面看他时,就只能看见一只手,一个人则面的曲线;从背面看时,就只能看见背影,看见后脑袋;从高处看,从低处看,等等。总之,不管是何种答案,都只是回答了同一个问题的一个方面,没有回答另外的方面,更没有说出问题的本身和全部,这就是我们做为人的有限性。所以,我们人不是万能的,所见有时候也是有局限的,只有我们不断地对同一事物作出不断的认识,我们才会对同一事物有一个全面的认识。要对任何事物有一个全面的认识,这就要求我们在观察事物时要有恒心和耐心,要锲而不舍地坚持下去,从事物的各个方面去观察它,认识它,推测它,我们就会对这一事物有全面的、清楚的认识。”
齐己见堂下众人已经把精力集中到听他的讲课上来了,话锋一转说:“刚才我只是论述认识事物,以此回到那一只羊身上,对于那离群的羊,回答大都一样,说明我们人是群居的动物,安全意思来自……群体,合则生,分则亡。对于那只没有离群的羊,回答就各不相同了,这就说明群居只是为了安全,安全即定,内部就出现了问题,各人为了各人的目的和利益,不免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回答问题。不过单就那只没有离群的羊而论,我们就要先分析一下它是野羊还是家养的羊,是野羊会有什么结果,是家养的羊又有什么结果?总之,这个世界是人的世界,是一群羊,人没有看见它们,羊群事实上存在于天地之间,它也是不存在的;只有人看见了那群羊,这一群羊才存在于天地之间,所以我问的就只能是已经给人看见了的羊,而不是没有给人看见的羊。一群羊,或者一只羊要是给人看见了,无论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结果只有一个:供人食用。所以,那只不离群的羊就只能给人食用,成为人的口中食,盘中餐。但是,世事难料,所谓螳螂捕蝉,黄鹊在后,黄鹊后面还有什么东西,这就不是我们清楚的事了。不过,不管黄鹊后面是什么,排在最后的一定是人。因此,人是万物之灵,在大自然的自由竞争中,人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一点是不容我们怀疑的。但我们现在是成是败,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人就算是万物之灵,如果人不努力,一样只能给别的人或动物吃。儒学是什么?归结起来,我们就有了答案,却也只有一个字:人。儒学就是人学,就是教我们如何做人,如何做好人,如何充分发挥我们人的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