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千里想起巴音格可能受了重伤,他就坐不着了,闪身站起来,一眼就看见身边的鹿皮,已没有七色,只是一张一般的鹿皮。“真是怪事!好,就用你给巴音格做一件衣服,算是我对她的补赏。我得快一点,千万别迟了才好。”金千里提起鹿皮,本想将里面的骨头、肚肠倒出来,没想到里面什么也没有,不由又叫了一声:“怪事,难道骨头也给我吃了?”他没有办法想通,只有不了了之:“好吧,我就用你来装白菌,回去也可以让头人、霍林特他们吃一些。”
金千里又取了一块冰,升上空去,向那座山头急射。金千里再次回到那座山头,已经用那块冰做成一个可以装一两斤水的小口瓶子,准备用来装下面洞里的冰雪之精。
金千里忙了盏茶时间,总算采了一鹿皮白菌,吸了一瓶子冰雪之精,跃身空中,向呼伦族方向飞去。
金千里落在自己的帐篷前,发现帐篷里面没有人,只有乌云盖雪在吃草,心中不由推想巴音格是不是真的受了伤,想一想还是确定巴音格真的受了伤,不由自问:“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头人的帐里?我这样闯进去,也许对她不太好!唉,不管了,先救人要紧。”
金千里直闯巴特头人的帐篷,一眼就看清楚巴特头人的帐篷里没有巴音格,只有巴特头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喝着闷酒,脸上满是痛苦。
“巴特头人。”金千里也不管巴特头人是不是能够听懂自己的话,大声呼叫地一声,将巴特头人惊醒。
“是你!你没有走,去哪里了?”巴特头人一眼认出金千里,跳起来一把抓着金千里的胸衣,大吼着叱问。
金千里见了巴特头人的表情就知道情况真的不对,脑子里念头一转,举了举手中的鹿皮和冰瓶,闭眼偏头,又睁眼转为正常。
“快去,巴音格在她自己的帐篷里,已经快死了,但愿你的药能够救她。”巴特头人看懂了金千里的意思,放了金千里,大吼着说。
金千里不再多话,如风掠出巴特头人的帐篷,直奔巴音格的帐篷。
巴音格的帐篷外面围了许多人,其中就有霍林特。帐门口是一个女人,将帐门堵死了,只留给外面的男人一个宽大肥壮的背影。
“霍林特,巴音格可是在里面?”金千里再用汉语大叫,即使没有人能够听懂,他也希望他的声音能够将围着帐门的人惊醒,让开一条路。
“是你!让开,让开,金千里回来了。”霍林特扭头看见金千里,再不多说废话,如了金千里的意,转身狂吼起来,同时拂开众人,为金千里开路。
金千里看见帐篷外面的人,更加确定巴音格的情况不好,再不敢耽误时间,向众人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鹿皮和冰瓶子,跟着霍林特向帐里挤去。站在帐门口的女人更不客气,当金千里走近时,她就推开霍林特,一把抓着金千里的肩膀往里面就拖,口中怒叫:“快让他进去。”将金千里推进帐篷。
帐篷里坐满了女人,老的少的,姑娘媳妇一大堆,不下一二十人,其中就有珠尔沁、其云格、伊乌格、米戈娃等少女。这些女人全都一脸泪水,面上表情痛苦中又挟杂着满面的希望,相信巴音格口中不断呼叫的人一定能够救回她一命。
帐篷里面,巴音格躺在铺上,身边坐着巴特头人的夫人,脸上满是泪水。当金千里进帐时,老夫人侧身让开,让金千里能够看见巴音格的面容。
其实巴音格已经没有面容可观了,她已经闭上眼睛,面上表情平静、苍白,瘦了许多。
金千里大吃一惊,丢下鹿皮袋扑上去,伸手急探巴音格的鼻息,发现还有一点儿出入之气,但已经十分微弱了。金千里到了这时候,再不敢隐瞒,手上功力强攻巴音格身上诸穴,同时以驭剑之术吸出瓶子里的冰雪之精,强灌进巴音格嘴里。好的是巴音格生命机能未失,金千里强攻之下,功力还能够透进去,冰雪之精还能够灌进她的肚子里去。
围观的女人没有人能够看出异象,认为一切都应该如此。她们都是一些平凡的呼伦族女人,没有人修习过高深武功,即使会一二技击之术,也只是一些常人修习的粗浅功夫。
金千里成功了。巴音格很快醒来,看见金千里,她就想说话。金千里立刻摇头不让她说话,放开手,回身从鹿皮袋里抓出几朵白菌,硬往巴音格嘴里塞。巴音格确实饿了,又是金千里喂她,她就有些勉强地吃起来。白菌不同一般的菌类,入口不用巴音格嚼,仅只稍微挤压,白菌就须喉而下了。金千里见了巴音格的表现,十分满意,扭头扫了帐篷里的女人一眼,打手式叫她们出去。
珠尔沁娇嗔说:“我们都不是外人。你别和姐姐多说话,她可是十分虚弱。”
金千里见一众女人不出去,没奈何,只好不顾帐篷里的女人,自顾转到巴音格的身后盘膝坐下去,伸掌抵着巴音格的命门穴,运功帮助巴音格吸收白菌和冰雪之精。
帐篷里一众女人见了,面上都不由变色,表情虽然各不相同,却是欣慰、羡慕的人多于嫉妒的人。
其云格在珠尔沁耳边笑趣说:“你没有指望了,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我呸!是你没有指望了还是我没有指望了?看见人家在一起就眼红,你与霍林特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可都气不过呢!”
其云格听说,想找珠尔沁的麻烦,又觉得不是地方,轻掐了珠尔沁一下就算了。正在这时,帐外传来霍林特的声音:“好了没有,其云格?”其云格大为生气,急转身冲到帐篷门口,压低声音怒叱:“你当金千里是神佛,一回来妹子就好了。已经醒了。吃了一些菌子,没有事了。不准再吵。你们也走开,别围着帐篷,搅得一帐篷的牛马粪味儿。”
霍林特真还不敢多话,立刻退下去,有一个青年笑说:“其云格,我们可爱的霍林特兄可惨了。”
其云格轻“哼”一声说:“阿塔尔,你可是想吃马鞭了?”
众男人听了“轰”的一声笑起来,真的散开一些。
霍林特“嘿嘿”笑说:“我就相信金千里有办法嘛!好,好,巴音格没有事了,我去告诉我爹去。”
“要去就去。你们也别吵,静静地等着,巴音格就快好了。”
其云格还真说对了。金千里帮助巴音格吸收白菌和冰雪之精,半个时辰完成,效果好象很好,当金千里放下手时,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已经把巴音格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巴音格清醒过来,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还要一些时间调养,才能够完全恢复。
“千里。”巴音格的反映十分强烈,返身抱着金千里,狂放地吻起来,根本不容金千里反对。
众女人见了,年长的就笑着对巴特头人的夫人说:“欣其娃,我们该等着喝酸奶茶了。”
欣其娃是巴特头人夫人的芳名。她立刻笑着点头,站起来相送众女人。
“请等一下。”金千里推开巴音格,用汉语急叫,站起来抓过鹿皮袋,从中抓出一把白菌,向欣其娃示意,让她赠每个年纪大的女人一朵白菌。
欣其娃看懂了金千里的意思,表情有些迟疑,还是接过袋子,转身向众人说:“孩子为了答谢大家,特赠大家每人两朵白菌,大家吃了可以没病强身,有病的治病。”
众人已经见识了白菌的神奇,巴音格将死的人已给救活了,她们听了欣其娃的话,自然脸上变色,又惊又喜地纷纷躬身行礼,双手接过欣其娃分给她们的白菌,珍而重之地掏出身上的巾帛包起来,藏进怀里。
金千里见了有些不理解,脑中念头一转,又拉了拉欣其娃的衣袖,示意她们吃下去,否则就飞了,没有用了。欣其娃一时没有明白金千里的意思,只是看懂了金千里让众女人把白菌吃了。欣其娃自然不象金千里,深知族人的习俗,这些女人可不敢独自享受这么珍贵的东西,当即坚决摇头说:“她们回去与丈夫子女一同享用,她们自己不能在这里独自享用。”
金千里看明白了欣其娃的意思,却不明白为什么,只好转向巴音格求助。
珠尔沁抢过话去说:“你别管阿妈阿嫂们,让她们快走吧。”
金千里无奈,只有摊了摊手,打个手式表示放的时间长了就没有用了。
珠尔沁想了想,转身向一众女人笑说:“金千里说这白菌要快一点用,放的时间长了就没有用了。你们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众女人听珠尔沁这样说,再不敢停留,纷纷告辞出帐去了。
欣其娃见帐中全是年青人了,把袋子还给金千里,十分高兴地说:“等一会儿你到大帐来,应该把事情向头人说清楚,以好让头人为你们作主。”
金千里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点头答应,双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礼。
欣其娃出去了,其云格直接找上金千里笑说:“她们,你已经谢过了,我们就不用谢了吗?”
金千里心中一动,转身从铺上拿起冰瓶子,见已有融化之意,急忙打手式说:“你们每人可以喝一点,这种冰雪之精可以护颜润肤,保你们的美丽。”
“真的?”其云格一把抢过瓶子,张口就喝。她的动作快,丢得也不慢,并且将喝进嘴里的冰雪之精全都吐了出来,口中还在不断地叫:“冷!好冷!好冷!”
金千里功力高绝,心念一动,将瓶子招进手里,没有让冰瓶子落下地去摔碎了,或是倒了瓶子里的冰雪之精。其云格出丑,惹得众女大笑,气得她直扑金千里。
珠尔沁抓着其云格笑说:“只怪你自己想美,也不问一问金千里,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又转向金千里笑说:“你即说赠我们冰雪之精,如何才能喝,总要先说清楚嘛。”
金千里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珠尔沁张开嘴。珠尔沁不听,反而笑着说:“我也怕冷,你可别害我。”
“珠尔沁妹妹,你怕冷,让我先喝。”米戈娃上前说。
“还轮不上你。”珠尔沁把米戈娃拂到身后,再不多说,张开樱口静等金千里喂她。
金千里没有将瓶子口对准珠尔沁的樱口,只以瓶子口对准珠尔沁的脸,一个大水珠就飞进珠尔沁嘴里去了。
珠尔沁一口吞下水珠,品了品味笑说:“好吃!再给我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