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城时,又给守城门的拦着不准出城,金千里也不和他多说,随手制住他的穴道,跃马出城。
巴音格听不懂汉语,已看出点意思来,等出了城,这才以不相信的语气问:“他们想抢我们的马?”
金千里点了点头,又打手式解释:“中土的人见的好马少,凡遇好马都想据为己有。”
“但不是他们的呀!”
“他们买到或是抢到手就是他们的了。”
“这跟我们草原上抢女人一样。”
“中土一般不抢女人,除非那个人的势力很大,没有人敢惹他。”
巴音格看懂了金千里的手式,面上浮现不以为然的表情,金千里见巴音格没有十分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好给她说得太明白。
此后,两人一路南下,行动迅速,再没有遇到事情,即使有人看见乌云盖雪,想打乌云盖雪的主意也来不及下手。他们沿官道南下,自然而然地渡黄河,进入后唐以前后梁的国都大梁,现在又改回原来的名字宣武。
宣武城现在不是国都了,城中各种建筑还是不错,比之北方重镇幽州更加雄伟,市面上也热闹许多,这一点金千里和巴音格一走进宣武城就相信了。金千里向人略微打听就听说宣武城有两个好的去处——相国寺和吹台,今天到了了宣武,金千里就不想再走,要去相国寺烧一柱香,以感谢少林寺遗老悟戒大师;去吹台一游,体会一下盲音乐大师师旷,那种知音难觅的痛苦。想起少林寺悟戒大师,金千里心里大感羞愧,一种从心底升起的勇气似乎在叱责他:“哑钟,你身负重任,一误两年,为何还不去圣剑门救七派的人?”因此,金千里什么话也没有说,问了问路,直驱相国寺。
相国寺很热闹,寺里的香火顶盛,那些善男信女的虔诚真让人感动,他们一进大殿就磕头跪拜,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求些什么,面上一片严肃,似乎跪拜佛祖真是一件不可当成儿戏的事,直到三跪九磕以后,添上香油,这才鱼贯而出,面上表明他已经做了一件天大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事。
金千里对寺庙也不陌生,只是从来没有见过、没有体会过众多善男信女对佛祖的虔诚,因此金千里在这种庄严气氛的熏陶下,也未能免俗,让巴音格看着马,他一个人进寺跪拜一番。
这样一来,金千里难免耽误一些时间,等他从寺里走出来,已经不用找巴音格了。巴音格已经在寺外大打出手,成为相国寺外的名人了。金千里当然不相信巴音格惹事生非,又见他面对三个中年汉子的围攻还有攻有守,没有使出全力,没有使出杀招,他就没有急着上前阻止,只是将门前的乌云盖雪呼住。仅是这个动作,巴音格已经发现了金千里,如意随心三十六步使出,一闪站到金千里身边。
“他们又想抢乌云盖雪。”
金千里不用问就明白巴音格与三个汉子打架的原因,点了点头,上前几步面对三个中年汉子:“三位可是看上了我们夫妇的马了?”
三个中年汉子都用刀,一身装扮只是普通人,其中一个长得壮实的汉子更是袒胸露腹,让一胸脯的长毛吓唬人,再加上一脸的虬髯,看起来确实有够吓人的。另外两个人都是一般瘦汉子,长脸、深肤色,一看就是三个常经风雨的人,不是什么王孙公子。
“哈哈,原来你小子会说我们中原话,这就好办了。小子,我兄弟三个要你这一匹马,但我们三兄弟身上又没有银子,你看怎么办?”
“当然是抢了,三位也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而且三位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只是我有一点不信,这宣武城可不是三位的天下;即使是三位的天下,三位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一个外乡女人,我看也算不上一个英雄人物。”
“少他妈的屁话!小子,你的马给是不给我们兄弟?”其中一个瘦汉怒吼,做出一付就要出手的样子。
“当然不给了。只有蠢货才这样问。要是我夫妇给你们马匹,我们已到不了宣武了。”
“妈的,我黑熊以为你小子长得象个人,可能明白一些事理,却原来是一个呆子。兄弟们,做了他们,牵马儿走路。”
金千里不想和他们缠,冷“哼”一声冲上去,将正想动手的三个汉子全部制着穴道,又转向围观的人大声说:“各位父老乡亲,此三人一定是江洋大盗,如果你们将他们送到官府去,必定有重赏。”
“且慢。”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长得瘦小干枯,三十多岁,又作一身官府捕快打扮;那一双眼睛更让人受不了,贼溜溜地乱转,直在金千里、巴音格和乌云盖雪身上乱转。
“阁下是公人?”金千里心里有些不快地问。
“不错,宋某宣武捕快,正跟踪这三个匪类。他们是从太行山上下来的,可能想在宣武作案,没想到碰上少侠,落进少侠手里,算他们走背时运了。”
“这样最好,我们夫妇没有错怪好人,午夜梦醒不会出冷汗。”
“当然,当然。”
“如此我们夫妇就告辞了。”
“少侠且慢。”
“噢,宋捕头何事?”
“少侠是我们中原人没有问题,尊夫人似乎是漠外来的人?”姓宋的捕头表情有些迟凝地说。
金千里对这个自称宣武捕头的人没有好感,听他又这样说,面上就不由浮现三分不悦地说:“没错,我夫人确实是漠外人,并且是第一次到中原来,不会说汉话。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样说来少侠也是才从漠外回来了?”
金千里觉得这个宋捕头好象没有恶意,只好暗皱了皱眉,坦然地说:“没有错,我也是刚才从漠外返回中原。”
“如此请借一步说话如何?”
“我们还有事,宋捕头请原谅。”金千里不想和他多话,当即拒绝。
“少侠可是姓金?”
金千里这一次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了,面上有些惊容地盯着宋捕头,一时间真还猜不透他是何许人,哪一方面的人。
“少侠不用多疑,我宋远台确实是宣武城的捕快,副捕头,宣武城的百姓都有认识我宋远台的人。如果少侠不信,可以问一问他们,他们之中一定有认识我宋远台的人。”
金千里真的将目光扫向围观的人,还没有等他问,已有人大声说:“宋捕头,这个蛮子是谁,你为啥对他客气?”
“不要无礼。都散了吧,没有事了。”宋捕头急忙喝止问话的人,同时让围观众人各自走开。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瞧,请他们留下来,他们也不会答应,纷纷进寺的进寺,上街的上街,刹时散了一个干净。
“宋捕头既是一个捕头,我们似乎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当然。我叫着少侠,其中另有原因。”
“愿闻其详。”
“好吧!”宋捕头看金千里不会跟自己走,只好让步,点了点头说:“据漠外传回来的消息,少侠定是那达慕大会上力敌那些蛮子,获得草原第一勇士的金千里金少侠,而这位姑娘则是呼伦族的公主巴音格。”
金千里听宋捕头这样说,给他搞得更加头大,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将自己的行踪打听得如此清楚。
“少侠不用奇怪。当今明宗皇帝对漠外十分注意,派有专人在漠外打探消息,象金少侠参加的那达慕大会,更是必须打探清楚的事情。宣武是必经之地,我们捕快衙门又是上传下达的地方,所以我昨天才看见从漠外传回来的消息,今天见到少侠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金千里听他把话说是说清楚了,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说:“即使是这样,宋捕头又留下我们做什么呢?”金千里瞟了巴音格一眼,暗怪她不肯换一身汉装,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不过又回过头来想:“即使换了衣服,有乌云盖雪,还是一样的金字招牌。”
“宋某留下少侠夫妇,是因为皇上有旨意广招天下豪杰。金少侠回中原,大概只是想避一避神宫的人,托身官场岂不是一个好地方。”
金千里听宋捕头把他的目的说出来,听得大为悦意,心为之动,自忖:“我暂时留在官场和巴音格好好过日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再管武林中的事,不再听一些自己不想听的事,岂不更加减少了无数的麻烦!”金千里心中想着事情,嘴里随口说:“我们只是一对会些武技的夫妇,也许没有大用,出不了多少力。”
“哈哈,不用客气!凭少侠勇冠漠外,深通漠外敌情这一点,我宋远台就可以断言,少侠一定会受到皇上的重用。以后,我宋远台还要少侠看在宋某举荐的份上,还要求少侠多多提携呢。”
“宋捕头太客气了,我还要好好想一想,还没有决定。如果以后真有寸进,必不望宋捕头举荐之情。对了,我们还要在城里住几天,如果有所决定,自当请宋捕头上奏皇上;如果有什么事,也请宋捕头找我们夫妇好了,我相信凭宋捕头之能找我们当无问题。”
“那是我宋远台耽误少侠了,少侠夫妇请自便。”
金千里虽然心动,也不想与宋远台扯上多少关系,双方行过礼,这才分别。金千里想起巴音格一身异装十分抢眼,走到哪里都让人注意,行动十分不便,离开宋捕头后,立即找一个成衣铺,也不管巴音格答不答应,就让她把一身漠外服装换下来。巴音格不愿意,又扭不过金千里,当一身织锦汉装穿上身,将她的丰乳、肥臀、高大身材突现出来,她在铜镜前一照,就不由自主地喜欢起来了。她自幼生长在草原上,对中原淑女那一套不懂,看见自己真的美多了,男人一定喜欢,她就不再反对了。金千里确实看得呆了,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夜夜欢娱的女人,打扮起来如此突出,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点儿也不输于他记忆中的张夫人、程夫人,他就不由自主地将巴音格抱进怀里,为巴音格多买几身衣服。巴音格这一夜就苦了,直和金千里消魂了半夜,最后实在受不了,才把金千里丢在一边,沉沉睡她的大觉。
金千里和巴音格游了几天宣武城,将乌云盖雪寄存在店里,没有再有人认出他们,巴音格少开口,也没有人看出她是异族人。他们没有遇上一件大麻烦,几个想找巴音格便宜的地痞流氓,巴音格自己就把他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