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让我觉得很不安,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人在一心求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吧?只是换一种思路想想,他们这些虔诚的佛教人追求的不都是这种不入凡尘的游离的状态吗?是我多想了吧。
无尘的话这时候落入我的耳中:“我总是顾虑太多,这回想试着放手一搏。若是不能,那我也认了。”
看着白无尘,这一刻总算是有点相信他和耶若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了,虽然他看着闷骚,但好在不是那种不是人间烟火地假仙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他地时候就会有那么强烈的恨意。再一次证明了,我错过地东西确实很多。
我有没有看错,师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赞许白无尘的?没想到出家人也有“凡心”啊,不过她对白无尘算是不错了。
忽然白无尘说了一句:“劳烦师太了,说完拉着我对她鞠了一躬,我猝不及防,就这样任由他摆布了。
头顶传来师太的话:“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地时候快走!”
又在莫名其妙地情况下,白无尘拉着我的手开始急速跑了起来,似乎身后有谁在追赶着。一瞬间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闪现,我朝身后看了一眼,那里,来 自'霸*气*书*库'宫廷深处的方向,似乎有人影正在赶来这边,而我也反映过来,刚才师太一直在注意着我身后的情况,她先一步发现了有人尾随而来,所以她要我们先走。可是她呢?刚才莫名出现的感觉又再次在我心里搅动,一心求死地人,一心求死,死……
我挣扎着甩开白无尘的手,问道:“你和那个师太约定了什么,你不会是要牺牲她来达到你的目的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若真是这样,那么白无尘这人也就太过自私了一点,而他最后鞠躬是向师太致歉吗?
他执着地牵起我的手,看了身后一眼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大可放心,现在不要考虑这么多,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好,只需要几天,我只要这几天就好。”
他又知道了我在想什么?惊异于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拉着跑了起来,忽然发现白无尘也不是温顺的兔子,不对,就算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听着他的心跳在我身边响起,砰砰地强而有力,再看看我自己的表现,气喘吁吁的,这才开跑几步就已经觉得无法继续下去,腿上身上都是酸痛异常。风从耳边刮过,带来剧烈的声响,轰鸣一般的,心脏在左胸口跳个不停。我想说话,想让白无尘停下来,但发现那一刻舌头像是僵硬了一半,说不出半句话。
看他快跑的模样,我忍不住想:他就不能考虑考虑我这个大病未愈的人吗,我经不起这样地折腾啊。
拖沓的双腿渐渐失去控制一样,整个人的力量慢慢从他拉着我地手上汲取,他似乎也感觉到手上地负担越来越重,这才侧脸看我,眼中很是惊诧,我想我这个时候地表情不是很好,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迷蒙,看不怎么清的样子,林中的树木仿佛在我眼前移形换影,天旋地转了起来,这个感觉真是糟……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三 绝巢还凤仙泽露 第一百十二章 惊险时 峰回路转4
还能听到身后喧闹的声音,似乎是谁与谁刀剑相搏,还有谁的声音,而身体却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风不大,却如断线的风筝,毫无生气的倒下来。被拉入白无尘怀里的时候,我能看到他眼里的恍悟,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觉得这个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应该是我所厌恶的人啊,为什么我会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产生那么强烈的恨意?
身上没有半点力气,虚浮的感觉如影随形,瑟缩在他怀中的我没有丝毫的羞涩,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而面对这个令我讨厌的人,我已经习惯了不设防了。也许曾经的他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亲近的人吧。我一晃一晃的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垂下的手忍不住停留在他的喉结处,无力地问:“你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也许我现在的样子在外人看来还能算得上有几分的魅惑,因为这样亲近的姿态,这样**的动作,貌似茹诺的声音,与情人之间的亲昵,很是相像。
白无尘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贴近我的身体僵硬着,这样明显的反应更加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测,在我忘记过去的很多事情的时候,我还记得对他的仇恨,看来他做的事情让我很难接受,所以即便我觉得这样莫名其妙地恨他不妥,也没有限制自己的态度。从来不可能有毫无根据的恨和毫无限制的包容,他对我似乎太过纵容,态度也不像是仇人之间的。
他继续走,神情之中有太多的挣扎,看得出他很痛苦,他不像我将一切都忘记了,他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清清楚楚,但凡他还有一点良知的话,他都不会轻易地原谅自己曾经有过的错,这一刻我想我是有成就感的,因为他让过去我手上的同时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样我也不算是太失败。我的嘴角露出一抹别样的笑容,再次凝神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轻声却很坚定的“是”,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他双目有神,盯住了我,看得我震惊不已,这么痛快承认自己的过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对我这样一个把事情都忘记的人,他其实选择曾末或者是误导,因为除非我自己记起来,终究有些东西不能追究真假,而且刚才我的话不过是试探、猜测。
小心地将我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块上,他蹲在我面前,视线相对,一脸的严肃,看的我不知如何应对,我调笑地说了句:“我这样跟你来,不会被你卖了吧?”我自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笑话,但他却是一地啊笑意都没有,气氛真是有点尴尬。好吧,我撇开他的目光,环视四周,刚才一直注意着他,竟然没有留意到,这一路走来景致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西弦皇宫中——因为这里,青竹苍影,绿溪碧流。仰头,繁茂的枝叶间流泻下一月月澄明的清空;顺目一望无际的千林百木,清新丰茂的气息宛如古言中九重玄天的祥和神秘;俯首,层层叠叠的落叶铺满如织,天网结下,本欲是将人束缚,如此松散地委作地衣,散去了几分囚困,多了些难得的自在。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初初是为了躲避白无尘的眼光,多看了几眼就发现自己是真的喜 欢'炫。书。网'上了这样的环境。置身于此,仿佛是能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放下,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必理会,之用心体会它的闲静安宁。
正出神,眼前出现了一双手,随之我的脸被转了过去,看着白无尘大胆的动作,我愣愣的忘记了防备,他的手固定着我的脸,我的脸被包笼在他的双掌之中,这感觉真是怪异。我试着挣扎了几下,不过我想我如今没什么力气,而他从出现在披香殿开始就目的明确,所以行为果敢,因此我的挣扎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好吧,我不动,尴尬就尴尬,今天我就给你机会让你说个够,他带我来这里不正是看中了这里没什么人打扰吗?我定定地看着他,学着耶若挑眉,很坦然地说:“你想说什么?”
苍墨色竹影印在他月白长袍上,有种很清高的气质,我不得不承认,有一种人,他不必有什么努力就能达到别人奋斗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面前这位就是。他真诚地说道:“在我还没有意识的时候他们就告诉我不可以贪婪,不可以记恨,我一直记着,虽然那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灾祸会降临在我和母亲身上,母亲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生下我大概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因为在争权夺势的后宫之中,一个孩子,一个男孩是多么惹人眼红的奢侈,只是她却单纯的相信,那个曾今许诺会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会保护她,让她和她孩子一直那么幸福健康地活下去,她的世界只有两个人,他和孩子,甚至连她自己都可以忽略。”
看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那种真是流动的思念不断散发出来,朦胧的眼眶中幻化出一幕幕幸福的三人行,那时候的他应该是一个被福运神君亲吻的婴孩吧,只是那是遥远的深埋的记忆,翻出来同时也会牵出一段段血淋淋的痛苦嘴边的苦涩颤抖无不泄露了他的心事,他说:“只是母亲不知道,誓言很多时候是有期限的,若是那个曾今许下诺言的人都不在了,他们之间有过的对未来的设想也就尽数成空了,抱着年岁尚幼的我,她就只剩下一个人,要怎么和那些筹谋许久的人来对抗呢……她的失败是必然的,她的离开没人会同情……因为她太纯粹了,她追求的太过简单了……有时候简单也是一种罪过,因为她在后宫,后宫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她这个不应该存在在那里的人终究有一天会被弃如敝帚……那时候的我已经明白,只有合时宜的人才能长久地存在……他们将白氏交到我手上却并不指望我能为白氏带来什么,已经没落的氏族,颓败江河日下,他们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最后的继任者,来见证这轮夕阳落下,然后能够安心地入土……心中总有个念想,白氏和我一样都是不被祝福的存在,至今还存在不过是作为一个象征,仅供人回忆的象征。”
从他说的神情中,我能读出一种未曾有过的畅快之感,似乎这些话压抑在他心里很久,久到这一辈子他都很难找到机会对旁人说,他小心翼翼护卫着的心事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呈现在我眼前,他是想向我解释他的过错是如何发生的吗?对已经失去记忆的我说,然后让我先入为主的原谅了他,那样即便是以后记起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至于太激动吗?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恢复不甚在意的模样,只是对于我的这点心思他似乎并没有看透,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那时候的你也很纯粹,很简单,可能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万事都是以自己的直觉来决定,有时候看着任性,但却让人觉得很舒服,那时候我甚至有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