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道尼发现头发忽地长得甚快,仔细瞧来,手毛、嫩须亦显趣青,暗暗想笑,莫要当真变成人猿才好,若真如此,只有每天剃除了。
她仍继续练功,除了运气,连那“魔经三绝式”亦开始练起,攻守俱备,应是上乘武学。
二更天。
她仍和以往饮用鲜血,一大碗灌来乾净俐落。她原已避着不愿被发觉始选在夜晚饮用,岂知此事渐渐从神霄弟子传开,那不悔、无念双尼本就负责监视,然在横竖道尼武功被废之下,两人始终另在远处窥瞧,亦见得宋两利忙进忙出,可以预猜必和治伤有关。但只要目标未失,两人根本懒得理,一切待师父前来再作处理。然而在闻及茹血练功之消息后,两人心灵已发毛,尤其无念根本无法接受此事。
两人终趁夜晚,潜往床铺内院,亲自窥探,忽见横竖道尼当真茹饮鲜血,且喝得津津有味,吓得两人见妖见鬼,无念女尼忍之不住,猛地现身喝道:“你果然是妖魔转世!”利剑猛攻过去。不悔见状亦扑前抢攻。
横竖道尼见状怔诧道:“两位师妹怎会在此?”眼看利剑到来,情急万分,魔经三绝武之一“魂迫天地”突地打去。
叭叭数响,剑偏人退。
横竖道尼怔诧瞧着双手,当真恢复功力了?不悔大骇:“她武功根本末废!师妹小心。”无念斥道:“茹血妖魔,得废了她!”双双利剑再攻。
横竖道尼急忙躲闪,通:“师妹误会了,虽是血,却是他人乐捐,若药一样。把它看成蛇血,两位必定不会如此可怖,我另在疗伤,并无任何邪念。”双尼怎肯相信此事,彩虹剑招攻得招招狠辣,尤其无念女尼,原是善良单纯,对此茹血举止,实是恶绝,故杀之际,竟比不悔猛狠许多,不悔这才明白师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只不过天生善良罢了。
双尼虽攻得激烈,可惜所用招式早被横竖道尼学过,故其先机已失,每每要处,立即被化去,一时间欲制住对方恕不容易。
横竖道尼却觉越是战斗,血气越见浮动,甚有不易控制之感觉。那敢久战,猛地劈出强招“魔神俱焚”,劲气暴处,啸风大作。
叭叭!
两劲劈双尼,各自弹开。
横竖道尼立足不稳,跌坐地面,勉强爬起:“走吧!再打下去,怕会失手杀了你们!”
不悔、无念心知无法赢过对方,喔哼一声,立即走入。
横竖道尼茫然瞧着自己双手,那似乎无法控制之情境困扼着她,是功夫未纯熟现象,亦或是此功练来必定如此?若是后者,那将来岂非变成杀人魔王?白魔、身魔若被引开,后果不堪设想。
她乱了方寸,不知是否该练下去。
宋两利早闻得打斗声,立即赶来,忽见状况,问明原因,横竖道尼一一说明,宋两利怔道:“会是不悔、无念?两人实是没完没了!”横竖道尼道:“我担心的是此功练成后,无法控制。”宋两利说:“怎会?魔由心生,只要控制心意,不是能控制一切?”横竖道尼叹笑:“说来容易做时难,若在平时倒能顺利控制,但乱了方寸后,便即乱事了!”宋两利道:“那便莫乱方寸啊!”横竖道尼道:“或许是一大挑战,好吧!我便取它一个名字叫“佛心魔功”,功夫是魔,心却是佛,看看能否治住这魔得可以的邪功!”宋两利笑道:
“祝你修成正果,然后天下无敌!”横竖道尼苦笑:“以魔功证道法,倒是独一无二,天大挑战啊!”宋两利道:“反正你闲着没事,练它消遣时间。”横竖道尼道:“我怎会没事?
只是苦无机会去处理,罢了!功夫练不成,你走不掉,是我的罪过,此后必奋发图强,免得耽误你青春。”宋两利道:“我怎走不掉?顶多找王护法来陪你便是。”横竖道尼叹笑:
“菩萨有难,众生皆苦啊!罪过罪过!”宋两利瞧她受此波折仍能豁达开朗,实地敬佩,道:“人说你是佛教太妹、道家混妹,我倒觉像佛门太太、道家娘娘,顶是厉害了。”横竖道尼道:“此话怎解?那来佛门太太、道家娘娘?”宋两利道:“即是嫁予佛门的媳妇儿,或是当值母亲,任劳任怨,永不悔恨之意!”横竖道尼猛地击掌:“妙哉!小神童,唯你知我心啊!我看你也是有缘人,拜入我门下如何?然后立即变成你母亲啦!”末句乃玩笑语气。
宋两利登时拒绝:“不不不!我是钦佩你修道精神厉害,但要我跟你修行,我可难接受,至少我不吃槟榔!”横竖道尼呵呵笑道:“迟早你会知我心,去吧!悟道后再来找我!
想通没?一二三四五,零在哪里?”宋两利道:“零在哪里?”打哈哈道:“很远很远地方!”横竖道尼笑得更暧昧:“你的零会跑啊!”宋两利笑道:“是极是极!”横竖道尼直道妙哉,笑声更狂。早忘记废功之痛。
清风师太已从白云庵盗走“水灵神谱”。
她原想煽动掌门师父白月师太传授此功,然白月师太却以时机未成熟回绝,清风师太熬不了和妙佛禅师之协定,终以盗取方式窃得秘岌。随又找得协助莲花师姊理由,再次离庵出走。
她急于寻向妙佛禅师。
纵使两人末发生肉体关系,然那刻骨铭心之肌肤疗法,已让她深陷感情之中。她虽强加解释非男女之情,然行为想法却比之更形深刻。
她又想找妙佛禅师共同切磋武学,甚至可能的话,再次让他疗伤,毕竟想及此事,背脊总览怪异,需要他来治疗似的。
妙佛禅师曾言欲回汗京城,清风师太立即赶往。
然汗京城宽广如天,寻来甚是不易。清风师太却接到不悔、无念留下记号,她怔诧横竖妖女竟然武功又复,这无异一大侮辱,暂且放弃妙佛禅师,寻向无念、不悔居住处“祥升客栈”。求证之下,简直发狂。
清风师大喝道:“她当真喝血练邪功?”无念道:“千真万确,还以邪功打败我俩。”
清风师太冷笑:“可好,可好!早知她心术不正,果然没错,既然如此,别再怪我心狠手辣,走!去收拾这佛教叛徒!”带入即想付去。
不悔道:“师父且慢!那头现在全是神霄派弟子。”清风师太吃过大亏,冷哼道:“难道就此放过她不成?”无念道:“可用计策将他引出来。”清风师大道:“何许?”无念道:“她极其信任神霄小神童,可以他名誉发信,引她到外面。”清风师大道:“好方法,去办,把人引到东郊区,再想办法收拾!”无念、不悔早有准备,立即步田街道,潜往横竖茶铺,相准目标,打出石块,随即闪去。
横竖道尼惊诧捡起石块,扯开信箴,竟然是小神童所约,她疑惑不解,神霄宝殿如此之近,他为何要传信件?且对方字迹似鬼画符,怎如此方正︵纵使不悔有意伪造,却仍显得不够潦草︶。暗道:“莫非有假?”亦或是小神童另有秘事商量?她有所盘思后,步向神霄宝殿,问及小神童,皆道末进门,得不到证实。心念一转,还是到东郊瞧瞧,毕竟自己已练得不弱功夫,自保应无问题。
选得方向,立即奔东郊。
及至一野榉林区,终发现所约之人。
清风师太、不悔、无念三人已围出来。
横竖道尼怔道:“又是你们?”淡笑道:“真是特别照顾啊!”清风师太冷笑:“听说你杀人取血,练得邪功,果然是骨子里恶魔胎,早该杀了你!”横竖道尼一股冲动想教训对方,但克制下来,通:“我已自废一次,还了白云庵收容之债,若再苦苦相逼,莫怪我要施重手了。”清风师太冷笑:“什么重手?尽管来吧:”利剑猛地攻前,一式彩虹射日直取心窝。
不悔、无念亦想报复,杀招尽出。
三人联手,险象环生。
横竖道尼体内魔功顿起强烈变化,血脉窜向四肢百骸,迫得她施展煞招“魔神俱焚”双掌暴出红雾气,似若电枪雷火,难以想像速度和威力冲向三人。
碎!
三声同响!
不悔、无念闷哼弹落丈余远,跌得利剑脱手飞出。
清风师太亦退三步,虎口生疼,不信月余不到,一废功家伙能变得如此厉害。
横竖道尼却难以把持身躯魔功反应,硬要再次劈招,她极力抗抵,急念阿弥陀佛,想以佛心压下,道:“快走吧!否则我控制不了,恐将造祸。”清风师太怎肯相信,冷笑道:
“强弩之末,硬撑不了多久!”剑化强龙,又自刺来。不悔、无念亦配合抢攻。
横竖道尼突喝:“注意上三路!”掌化红影,暴劈三尼,碎碎碎连三响,又打得三尼闷吐鲜血猛退。
横竖道尼无法控制魔功,突地引掌打向左侧腰身粗榉树,炸得树烂枝倒,血气仍旺,迫得她再劈地上石块,双手陷入七八寸,震得石块爆裂。
横竖已若疯子,突地追向清风师太:“哪里逃!”红掌打去,清风帅太骇然欲逃,却慢一步,胸口受掌,暴吐鲜血,倒栽七八丈。横竖道尼仍不止,目标又迫向不悔、无念,她直叫糟,佛心直喊却挡不了魔身作怪。
魔掌迫近。
不悔、无念避闪不及,怔骇欲死。
千钧万发之际,暗处突地射出一道青影,直往横竖道尼背心击去。
碎!
正中背心,横竖道尼狂吐鲜血,倒扑地面,口中喃喃直叫阿弥陀佛,她实不愿杀了不悔、无念两尼。
清风师太见及来人,怔喜不已:“妙佛禅师你来得正巧,快帮我废了她!”妙佛禅师道:“那掌下去一,她已差不多废了!倒是你的伤得立即治疗。”清风师太急道:“妖女不除:永无宁日啊!”不必她催唤,无念女尼却已爬起,奔向横竖道尼,喝着:“女妖,去投胎吧!”利剑猛刺下来,直中命门要穴,又刺其它数穴,鲜血涌出,横竖道尼暗叹我命休矣,魔功终究战胜佛心,死了也罢。
无念刺得敌人后,亦已瘫软下来,她原受伤颇重,只是一股怒气支持,如今泄去,元气自失。
不悔赶忙扶向她,急迫:“师父,她也快不行了。”清风师太转求妙佛禅师:“先救我两徒如何?”妙佛衡量情势,知道轻重,终先截住无念、不悔穴道,并喂服灵药,道:“我们得赶快离去,毕竟京城遍布神霄弟子,如此打斗心瞒不了对方!”清风师大叹道:“可是我已走不动。”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