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行半里,铁笼已现,玉采仪抓在手上,便往险峻山峰掠去,直到三更,终抵棺材涧。
只见得飞瀑依旧,毒蛇处处,月光照射下鳞青眼碧,瞧来甚是可怖。
刘通惧意又起,终把宋两利丢置地面,道:“弄醒他吧,要我扛进去,实是不保险!”
心想若有闪失被咬一口,岂有活命。
玉采仪这才几指将宋两利弄醒,冷森即道:“小妖道,你帮我抓一条蛇,我解你禁制如何?否则你死定了!”
宋两利急道:“行行行,快解禁制!”
玉采仪疑惑:“急什么?你想耍花招?”
宋两利苦笑:“如何能耍?我只想换得一条小命而已。”
刘通讪笑:“果真是小瘪三一个。”
玉采仪道:“敢耍花招,乱针穿心然后毒死你!”这才伸手抽去宋两利身上细针。
宋两利直道谢,目光却瞧及飞瀑丛林处毒蛇千百只,毛心已起:“怎会这么多?是蛇窟么?”
玉采仪道:“不错,要逮蛇王,你得利用催眠摄心术。”
宋两利道:“那得恢复武功才行。”
刘通急道:“不行!”他曾吃过亏,深怕制人不了,“只能恢复三成!”
宋两利苦笑:“三成怎能对付蛇王?不如去送死算了。”
玉采仪道:“几成都行,但请先吃下这颗百毒丸!”拿出一粒红丸,不等宋两利回答,立即塞入其嘴中,宋两利大骇:“这是?!”
玉采仪道:“百毒丸,天下只有我能解,你敢作怪,十二时辰化血而死!”
宋两利苦笑:“有此深仇大恨么?”
玉采仪冷道:“认真听令办事就没事!”随又抓出两条红线蛇往宋两利腿脚趾咬去。
宋两利见状诧道:“你想咬死我不成?”
玉采仪道:“紧张啥劲,它们在吸毒。”
宋两利但觉一阵刺疼,随又渐渐退麻,终能恢复知觉,待毒性褪尽之际,两只毒蛇变青,终至死亡,宋两利头皮生寒道:“小小年纪玩此毒蛇,实是恐怖……”
玉采仪喝道:“你才比我小呢,敢教训姑娘我,找死啊!”伸手威吓,宋两利赶忙闪躲,不敢多言,此举引得玉采仪呵呵讪笑,直道小瘪三。喝道:“进洞吧!天亮之前抓不着,等死啦!”
宋两利道:“不等我武功恢复十成再进去?”
玉采仪斥道:“一身烂武功有啥用?是叫你去催眠,不是打斗,你根本斗不过它,去去去!”逼人往前行。
宋两利惧声道:“连武功都制不了,未免太猛了吧……”
刘通冷道:“多做事少说话!”逼人入洞。此时乃三更,虽有月光却无法照射全洞,他亮起火折子,点燃火把,终见得洞壁全是毒蛇。宋两利怔忡不安:“没事混入里头,自找麻烦么?”
玉采仪冷哼:“胆小鬼!”懒得理他,撒着药粉,直往内洞行去。
转行数百丈后,毒蛇渐渐减少,然森森气氛却更浓,宋两利感觉出里头确实藏有妖物,不禁运起内功防御。虽说禁制已解,然时间过短,勉强恢复两成。如何能对抗妖物?心想若无法以通灵大法摄住,且得赶忙开溜为妙。
再转三百丈,紫泉秘洞已近,此洞一半透空,月光自能投射,淡青中能窥轮廓。
宋两利见得山泉奇特,却未见着妖物灵蛇,不禁皱眉:“看是溜了?”
玉采仪、刘通吃过大亏,不敢逼前。玉采仪将铁笼交予宋两利,道:“只要把那条紫鳞龙蛇抓入笼子,任务便完成。”
宋两利道:“啥玩意?什么也没见着。”
玉采仪道:“反正只一条,见着即抓就是!”已闪退躲藏,刘通缩得更远,且熄火把,免得亮光引毒物上门。
刘通且向玉采仪道:“他若敢逃,立即射死,免遭后患!”
玉采仪道:“他敢!”还是将毒针抓于手中,非专为宋两利,且防着毒蛇扑来便是。
宋两利自知武功未复,突围无效,且又服下毒丸,只能冒险一试,便小心翼翼往清泉探去。说也奇怪,的确并无毒蛇潜伏,否则如此之近怎未反击?
他忽见泉边石块一片透紫,瞧来甚是舒服,纵在月光下亦显不俗,如此清灵之物,自该养有灵物,于是运起感应神通,幸好酒劲仍在,轻易能感应附近,这一搜动,已觉确有毒蛇,然却在山壁之后,对方似趁明月高空之际,正在吸取月光精华,暗忖此蛇亦想修行成仙么?想及地生万灵,有灵即能修行,此蛇当然可能有此举止了。
思忖未毕,那毒蛇忽觉有人逼近,哪显得再修行,突地潜入水中,随又穿过地底石缝,猛从最上层那口清泉射出,毒牙直獠,猛扑宋臂身,宋两利见状诧愕,怎有如此像极龙头紫蛇??原以为只尺许长,作用不大,遂发掌打去,岂知对方竟能破劲穿风,直冲胁下而来。
情急中宋两利喝道:“左边!”摄脑大法运逼过去,紫鳞龙纵使修行多年,其又怎知世上另有通灵摄脑大法,一时脑门昏沉,终穿冲宋两利左胁而过,弹摔七八丈,掉落玉刘二人身前,吓得两人拚命逃开。紫鳞龙并未攻击两人,目标仍是宋两利,此时不再凌空扑来,而是平地游走,其速仍若电闪,眨眼冲至宋脚下,一闪便咬。
宋两利早有防范,猛往上泉跳去,毒蛇却穷追弹起,宋往下跳,其又往下冲,端地是如影随形,附骨之蛆般黏杀不放。宋两利岂敢和它逗耍,若被咬上一口神仙难救,登又施展摄脑神通,喝着左边右边,紫鳞龙怎知妖法厉害,连扑七八次,全数撞壁生疼,实猜不透眼前这小子耍何妖招,气得它哇哇大叫,弓身如弯月,准备致命一扑。
后头玉采仪见状大喜:“摄功有效,快逼它跳入铁笼即可!”
宋两利亦觉好办事,终喝道:“往铁笼跳!”毒蛇挣扎不断,身形直抖,宋两利又喝,毒蛇终忍不住,猝地毒口大张,喷出紫雾,直扑过来,宋两利登觉有毒,猛往左闪,毒蛇却已扑至,情急中宋又迫强灵力,喝道:“跳入笼中!”毒蛇受摄,控制不了,冲向铁笼,当地一响,已射入笼中,且已撞得头昏眼花。
玉采仪见状大喝:“快盖上盖子!”
宋两利欲趋前,却已发现头晕,诧道:“莫非吸入毒烟?!”这还得了,直觉唯有此蛇血清可救,猛又扑往铁笼。毒蛇虽撞昏却急于逃命,嘶嘶怒叫,拚命劲射,冲出铁笼,掠往泉中,潜水逃去。
宋两利岂肯让他走脱,猛扑山泉,喝道:“给我解药啊”身撞泉水,溅得水花四射。他已潜入水底,硬是穿入缝隙之中,想逮妖物以解蛇毒。
玉采仪、刘通见状急奔泉边,双双面色紧张,玉采仪道:“抓着了么?”
刘通道:“他像中了毒,恐怕活不成,咱快退去。”
玉采仪道:“下去救他!”
刘通道:“不成,此泉虽不大却深不见底,要是毒物躲在暗处咬一口,你我皆没命!”
玉宋仪终有顾忌,感慨道:“宋两利是中了毒,连我也解不了,该没命了,多可惜,小小年纪……”
刘通道:“死了也好,专摄人脑,比大盗还可恶,终遭报应,我们走吧,明日再来收拾。”
玉采仪道:“等等看,说不定奇迹发生……总觉这么大一个人怎跳到泉中便不见?他若死了该替他收尸吧!”
刘通道:“沉入泉底怎看得见?”玉采仪不理,刘通只好陪伴,心想也好,瞧个结果,作个了断。双双监视泉底,希望寻得蛛丝马迹。
其实山泉再深又怎无迹可寻,只不过两人不知底下裂有缝隙,以为蛇、人全部沉入深底,只有枯等。
宋两利为求生存,拚命穿透十余丈长缝道,浮出水面,眼前竟然别有洞天,紫玉遍洞,月光迎照,泛着紫光晶莹,煞是夺目。此处紫玉又比外头剔透数成,宋两利直以为进入紫龙宫中,忘却身在人间。
然他只一闪念,头晕又眩来,迫得他无暇欣赏美景,相准内壁毒蛇即扑:“还我解药—
—”毒蛇岂肯认输,猛地反扑过来,毒气再吐,宋两利顾不得躲闪,伸手抢抓蛇身,对方挣扎,反口即咬手臂,宋两利唉呃叫疼,手臂发麻,硬自张口反咬,但毒蛇鳞甲甚厚,咬之不易,然却咬得它尖声疼叫,鳞片掉落两叶,鲜血已渗,宋两利待要吸吮,毒蛇扭抽,已挣脱其疼麻无力手掌,一溜烟钻入紫玉缝中不见。
宋两利见状骇叫我命休矣!既吸蛇毒又被蛇咬,常人早就毙命,他若非服下百毒丹,以毒攻毒仍能支撑片刻,然时间一长,终无法抵挡强毒攻心,已倒落地面,四脚朝天,直觉完了完了,便喊着绿龟法王快现身救得一命,岂知法王仍无踪影。就在气息将弱之际,宋两利忽见内壁紫玉裂缝上长得一株奇异紫色东西,其有九叶,状似灵芝,宋两利突张巨眼,当时皇上庆寿,王黼以一株紫玉仙芝赠予赵佶,长得即是此模样,难道它便是真正的紫玉仙芝?!
宋两利闪念乍起:“错不了,一片紫玉,且有灵物守护,仙芝啊我的命全靠你了!”哪显得耽搁,拚出最后一口劲,没命爬向内壁,昏沉中费得九牛二虎之力始采得仙芝,立即丢入口中猛啃吞食,直觉涩中带苦,甘中带凉,终抵挡不了蛇毒攻心,昏倒地面。
沉昏中只觉浮起绿龟法王弄笑脸容,直道因祸得福,随又感应出外头玉采仪、刘通等之不及,已失望退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两利终悠悠醒来,直觉已是白天,首先上心头者,即觉是否死了?然伸手咬之,疼痛传来,他呵呵自嘲道:“傻人有傻福,竟然没死……”慢慢爬起,总觉混身酸软,蛇毒似乎仍有残留,倒是胸腹一股清流不散,应是紫玉仙芝药性护体结果。
既然没死,得想办法逃出去,待要找寻方位,却发现那只紫鳞龙毒蛇躲在远远壁洞中可怜吱吱叫着,宋两利先是怔惧,随又感应对方并无攻击之意,甚至有乞怜倾向,宋两利叹道:“你咬得我差点丧命,待要如何?”紫鳞龙吱吱悲叫不断,宋两利感应其脑门,原来它乃守护仙芝灵物,如今仙芝被毁,它已无家可归般孤苦伶仃。
宋两利叹道:“你不咬我,我怎会咬仙芝,但吃都吃了,也没法再活!我看它根部仍在,或许将来仍会长出,你且再等一千年,它便大株啦!”
紫鳞龙仍悲泣不断,表示此处已被人类发现,不能再待了。
宋两利道:“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