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机缘巧合下救过云家的老宁安国公一回,老国公感念那份恩情,对叶家伸出了援手,并纳了叶家姑奶奶做了小妾。
接着云鹏远云大将军又娶了叶家的女儿当继室,成了当家主母,这才使得叶家在恒河府风声水起。捐官从商,使叶家真正发迹了,成长为府城大族。
对于云福来说,这叶家既是府城大家,又是云大将军继夫人娘家。无论是他与云家的关系还是夫人杨氏的关系,这点走动都是必须的。特别这叶大人目前虽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可也是从五品的武官,也有打交道的时候。
“是要去呢,可是,可是拿什么送礼啊?家里花销都没有。”说到这个才是重点,杨氏的眉头紧皱。
“这有什么,去一趟也就表示个敬重。咱家什么条件也都是知道的,随便拿点什么就成了。”对于妻子的为难云福很不理解,村子里随礼拿几个鸡蛋都成呢,也就是个礼轻情义重的意思。
杨氏听得一噎,自家丈夫就是个不通俗务的,跟他讨主意,等于白搭,干脆扭身不理他。
转眼,十月初十就到了,无论杨氏有多为难,该去还得去,该送的礼还得送。把自己的家底翻了个底朝天,才勉强凑出一匹绯色暗纹五蝠锦锻,一匹银红细棉布,外加闻香斋贺寿点心两封。
杨氏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暗自叹了口气,这点儿礼真是拿不出手,可就这些就已经花费了六七两银子了,再多,家里也没有。
叶府宅院极大,盘踞在西门大街中段。一对儿威武雄壮的石狮子纤尘不染,朱红大门已上过新漆,门头飞檐上挂一排崭新的大红的灯笼。此刻三门齐开,门外到贺的客人已陆续到来,香车宝马满门,不少家丁小厮往来穿梭,只为接引客人停车。看得杨氏暗暗砸舌,一个寻常散生又非整寿,弄得这么大派场!
杨氏踌躇了一下,带着婢女由侧门进了。一旁有知客收礼唱名,杨氏犹豫一下,还是报出云家表亲的名号。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连,山石点缀,院内房舍俨然,当真是五步一亭,十步一阁。即使是冬天萧瑟之季,院内仍青绿成行,簇新的房舍富丽而奢华。来往客人如流,穿梭其中,呈现一派火热景向。
“哇,好美好气派啊!”婢女翠儿左右张望,惊讶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翠儿!别失了体面。”杨氏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个小丫头。
叶宅在府城来说,那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豪华了,可比起上京的云家国公府,还是不够看的。虽然杨氏只是近支庶女的庶女,但也随嫡母去过一回,是见识过真正的繁华的。叶家这点暴发户似的行径与之相比到底是底蕴不足。她现在好歹又是以云府的表亲身份过来的,不好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似的,让人看轻。
“哦,奴婢知错了。”翠儿听到主母的喝斥,当即低下了头。虽然以前呆的杨府比这小多了,但自己好歹也是从上京来的,这样喳喳呼呼的样子确实有失体面。
门房的名帖已经传到内院,早有主家负责招待的女眷迎过来。那小媳妇满头珠翠,梅红镶金边的紧身袄裙把身形衬得玲珑有致。撒花的料子,一看就是精品。
“敢问是……上京云家的嫂嫂?”小媳妇也就二十四五来岁的年纪,声音如珠落盘,清脆悦耳。
只是面上挂的笑容,随着杨氏的应承变得有些僵硬。杨氏不由得苦笑,自己这一身打扮怕是连人家使唤的下人都不如,也不怪得人家要变脸了。
“哪位嫂嫂是云家贵客?”人未至,先闻声。
黄莺般笑语的人随即出来,与杨氏打了个照面,又随手从之前那位手里抽出礼单。
“哦……请随丫头入内吧。”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出声,随便指了一位小姑娘引路。
杨氏便领了翠儿进去,刚迈步,背后两女便轻笑做一团。
“就你嘴快!还贵客呢,结果是个穷酸,唬了我一跳!呵……”
“谁叫她挂这么大的名?”
“好了,好了,叫别人知道没得被笑话。”
杨氏只觉得自己脸上要滴出血来。静悄悄的寻了个角落两主仆呆了一会,期间叶府的也没人再过来招呼,便灰溜溜的回去了。
杨氏只觉得从没像今天这般窘迫过,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怪只怪那群乡下的穷亲戚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致使她在叶府丢尽了脸面。回去后连桃花也一并怨上了。
躺枪的桃花也在发愁,她的十三个小手下,勤奋刻苦,习文练武都很有成效,好吃好喝好运动的情况下有些个子已经窜高了一个头。但她的那点跆拳道功底,比起那些能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存在来说,完全是不够看啊。
在她的记忆深处,那个风高月黑的夜上,白衣人跃在高空,手中长剑气势如虹,一下收割四五条性命的情景,始终忘不了。那才是实力,那才是保障啊!
可是目前急缺一名名师。带出这群高徒的师傅!L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父子
“主子,主子,你快猜猜谁来了?”兰芝一脸喜色,从前院直冲进来,迈过门坎的时候差点被绊一跤。
桃花看得瞠目结舌,沉稳的兰芝哪里去了啊?
是不是把负重跑的时间再延长点呢……桃花低头研究纸上列出的练兵计划懒得理她。
自从从老乔家除族自立门户后,这丫头就想着法儿的逗她开心,都说了好多遍了,真没难过。
“快点,真来人了。”兰芝见不得主子一天到晚像个大人似的闷着,伸手就去拉她。
“谁啊?”桃花老神在在,“你确定不再是隔壁的大婶子?”
“哪能啊,真是贵客!”兰芝很受伤的望着桃花。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就去看看。”实在受不了,哎,思绪都被打断了。
“小——言!小言!”洪钟般的叫声从前院传来。
桃花心里一喜,再顾不得兰芝,快速往前院而去,那声音太熟了!
铁塔般的身形后面还有一个笑得温雅的,果然是那两个。
“胡大哥、耿大哥!你们还好吧,这段时间都到哪去了?”
突然的惊喜让桃花感觉鼻子塞塞的。分别足足有半年时间了,这一段的惊吓担心所造成的所有负面影响,仿佛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
“怎么突然就没音讯了呢?”
“哈……哈……嗯,不错,长高了,也长了肉,终于有点人样子了。”胡大力围着桃花转了一圈。那目光像看猪圈里的肥猪。
呸呸!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吗?不就长了点肉嘛。
“得,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别跟看牲口似的。”桃花不满的白了胡大力一眼转向一边的耿忠。
“营里调动太突然,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前段都在外围清剿匪徒,一直担心你。现在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耿忠笑呵呵的看着这两人胡闹。
“怎么有空上这儿来。捎个信我去看你们啊。”
胡大力、耿忠的突然出来,让桃花的心情非常不错,这两人算得上是桃花到这异世后第一次遇上的真心对自己的朋友了。兵荒马乱。刀箭无眼,他们又是值守前沿的军人,真怕万一有个闪失,就再也见不着了。自打从府城撤出来就一直挂着心。终于能见着两人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心彻底的放下了。
生存环境这么残酷。在大难之后,周围的人还能平安无事的聚在一起,不能不说这是上天的厚待。
耿忠、胡大力早在丁义那里就知道了桃花的近况,很为她的曲折身世叹息。不过在三进青砖瓦房里转了转,心里放心不少。这孩子是个会过日子的。
到第二进看到挤挤的院子都很奇怪,当桃花推开门来。里面温暖如春,遍地菜蔬绿油油时。两个大吃了一惊。
已入秋,外面一片萧瑟,桃花的院子里却另有乾坤,韭菜嫩绿,青葱水灵,黄瓜蔓儿爬满架,已经有黄黄的花开了,线串儿似的虹豆压趴架。
“怎样?不错吧,要不干脆丢了巡防营队长的职,过来跟我一起种地吧。”桃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见识过流民围墙之后,桃花是真心觉得那份工作不安全。万一出现在墙外的是翰元强兵,那脑袋随时就没了。
请原谅她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守谁的家,爱谁的国啊,这片土地落到谁的手里,苦的都是老百姓。正如诗里所说,‘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想丢也干不成了。”耿忠苦笑了一下。
“这回你哥哥是真没处去了,得,就跟你混!”胡大力的大手转眼又在拍上来,桃花忙不迭的扭身避过,引得众人一阵笑,让胡大力耿忠消极的情绪都松快了几分。
原来早在旱灾成形之初,府城的武装力量就已经被安排到边防线,监控翰元国的动静。这样的安排合情合理,可当他们再拉着队伍回到府城,却发现巡防营已经没了他们的位置,全新的人员安排,全新的队伍。耿忠、胡大力伙同几个队长一起趁机为手下求得了一纸文书,让他们解甲归田。
胡大力已经父母双亡,到哪里都没了牵挂,可归心似箭,要去见自己妻儿的耿忠能第一时间来确定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人的安危,桃花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几人参观了桃花的暖棚,到田间地头,查看了她的地。耿忠确实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对桃花田地的起垄排水给出了不少的建议。桃花在想是不是把他们都留下来,桃花正愁没种庄稼的老把式呢。
迎面,晨跑的队伍步伐整齐,迎着朝阳踏着秋雾一路过来。领头的耿虎大声的向桃花一行人打招呼。
“虎……虎子?”耿忠突然出声,快步走向准备擦身而过的队伍。
“爹?!”
突发的情况,让人回不过神来。桃花刚才还在考虑怎样劝说耿忠找着家人一起搬过来呢。
耿忠一直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