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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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妃-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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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满世的尘土注视着她。她微微一笑,一滴泪沉甸甸的落下,仰手间,那方绢帕被扬在风中,中间的白玉佩”扑通”一声落入河水之中,在水面上荡起一个个又一个的涟漪,绢帕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后落入河水之中。朱治也微笑起来,带着一抹欣慰。远处,桥下的一叶扁舟内,一个头带斗笠的男子,向桥上仰望着,嘴角边一抹落寂成尘。









  夺妃
    锦兔
 锦兔
 傍水而下,一季绵雨后看见红色,绿色的江南,方知道山里的雨是失了太多的颜色。乍然相逢,予谁都成了新鲜。我怀抱着一方琴在风尘里将陌生慢慢调教成熟悉,也怀抱着磐石般的拙劣动机。等待着与谁的身体律动成同一条轨迹。 那时红船里歌舞生平,终年终年没有停歇的鼓乐齐鸣。红船却并非单只是一条船而已,镜湖旁,游龙般盘着的是它仿若仙阁似玲珑的宅院,让四季都裹上了一种红艳风情。我和玉儿买来甘草与茉莉揉烂了包在红色纱包里一枚一枚系在廊上,像四处凝结住的香果。有时被客人拦住了就要唱曲。 我唱: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善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守一镂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玉儿在这时舞罢,一抬眼,羞羞如含水花苞,引得客人来赏。七岁后,鸠子便给她吃一种叫做息肌丸的褐色药丸子,服后通体生香,即使吃许多东西也总不见发胖。她却不能明白自己这一份好处,常只穿了一件丝织的亵衣便爬上树,在高枝上柔媚的盘卧着,远远看着镜湖上的红船慵懒的在湖上荡,然后在树叶的掩映下睡去。往往一睡就惹来客人层层的围着看,他们用细碎的珠玉或折来花朵掷她,鸠子有时知道也从不同她恼,久而久之,宅子里的客人便替她取了个招人怜爱的小名,唤作困儿。 她或许生来该是一尊睡佛。不懂什么是藏匿,什么是私隐,天生注定着赤裸的秉性。人们曾在宅子里看见她飞快的奔跑,香汗淋淋将流海粘在额上,头发散乱下来在空中飞扬,她赤着脚跑得如同脱兔,没有人挡得住她,甚至没有人回得过神想到挡她,她纯白的裙子后有一朵滩开的血迹,红白相渗,绽开来仿若海棠。她娇喘着在鸠子面前惊魂未定,别过身子指着那滩血渍哭泣。鸠子只是意味深长地笑,嘱咐人去替她换了裙子。于是这一季后,她的少不经事便在秋意渐浓时换来了一个关于红船中姑娘的成人礼。买她初夜的男人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却用震惊整个红船的钱财换到了那一夜。第二天玉儿在榻上乏乏地告诉我,他有着瘦削白净的身子,但皮肤很干燥,在暗夜里摩挲,听起来像勿忘我的花瓣在指间来去。他极不安份,整整一夜都紧紧的盘着她仿若一条恨不能吞食她全部的蛇,似乎带着一根坚硬的东西侵入她的身体在温润处不惜余力地搅动。她疑惑怎么原来男人夜里便是这样睡的,怎么还能有不可言状的痛楚与他痛快淋漓地的嘶吼。 我突然觉得害怕。因为那一年我也在自己的裙上看见了海棠。但没有人来瞩目于我。玉儿换了新住处,我不能再如以往一样能自由出入她的闺房,我便终日将自己在房中困着,旁邻的楼台上教唱的师傅在教新来的女娃儿们唱曲,红船在镜湖上鸣放着烟花。那种种声音令我觉得自身困囚时的抑郁。很久以后我听人说起,原来那段日子我疯了。 我的自闭让所有人觉得害怕。我不吃任何食物,人们在晚风中听得见我哭泣。于是偃遣人带我去他的宅邸,偃在红船中是一个神奇的从未以卑贱身份存活过的男子,没有人能轻易得见到他,连鸠子提及他都是用一种尊敬的神情,传说他才是红船真正的主人。奴仆用红布缠住我的眼睛,把我抬到他的房中,他坐在层层的长帘后,然而我一语不发。他从那些重叠中走出来,他说:同我说话,锦儿,来同我说话。 我只是步步后退,熬不过他的步步紧逼。他的一头乌发在黑夜里看来都如此光亮,将那修长的手臂展开,青绿色的衣服随风而起,仿若叠嶂山间的竹林,雨后的竹香竟悠然而起。他用晚钟般亲和的声音唤我的名字,他说:锦儿,究竟你在怕些什么? 他递给我用蜂蜜调制的花茶,便又是一脉香,温存的让人觉得心痒。房间内没有一线灯光,只有玉盘般的月亮清凉的散在我们身上。那也足以让我看清他的容貌,甚至那水月让他的面庞更显得明亮与生动,我忽然间觉得羞涩。当他的手触上我的肩头,我哭着喊:别碰我。会疼。会疼。 会疼? 玉儿说,他们让她觉得疼。男人会让我们觉得疼。 他仰头纵声大笑,于是盘坐在地一把扯过我,让我俯在他的怀里,隔着柔滑的衣料体会着一种肌肤才有的温润与细腻。我们都不再交谈,许久后,他问我:我有让你觉得疼吗? 我摇头。不明就里。忽然他用布蒙上我的眼睛,一把抱起我朝外走,直到他松开布,隔着门缝我看见玉儿在那里欢快地舞蹈,舞的是那样自在与欢快,笑容像从没有离开过她的唇角,稳稳的生存在那里,没有任何疼痛的面容。客人们围绕着她不住的叫好,那些叫声让她的身姿更加媚态相陈。终于她累了,几步投在那个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的男人怀里,伸手接过他送的翡翠链子系于颈上。此时,他抱着她步入香榻,我没有从玉儿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不甘愿,他的嘴唇在她身上细细蠕动,一寸一寸,我竟能听见玉儿满足的呻吟。我转过身只是逃跑,逃回自己的屋子。 偃在不久后夺门而入,他看见我躲在角落里发呆。他走近我时,我问他,偃,你觉得玉儿美吗? 不。他再次将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我没有闪躲。 为什么她有的,我没有? 你指的是什么? 就像息肌丸。 那种残{精彩下载百度搜索:炫 书酷东西,能夺去一个做为女人最美好的资格——失去生育的权利。你没有得到它,是因为你不属于红船,也不是你的来因。 那什么才是我的来因。什么又是我的结果。 没有答案。他用手抚触我的脸,然后离去。之后再无人来过问我的是非,平白磨逝掉我懵懂的岁月。玉儿终于成了红船的盛名,总是被客人带出去四处游玩,我得不到一点空能见她。然而在那些久候玉儿的男人里,我发现了他。他总是在一座红漆的屏风旁坐着,三心二意地喝身旁那杯白菊茶。客人能从红船的招待上分出三六九等,他不是最好的那一种,所以必需久候才能见上玉儿一面,甚至很有可能见不着。但我相信,他的样貌是玉儿所有的客人中最出挑的一个,甚至在红船也只有一个人能与他媲美,那便是偃。红船所有经过他身旁的姑娘,总有几个耐不住过来同他温存的,更有放纵的姑娘猛地在他膝上坐下,试图同他耳鬓斯磨。然而他很轻的挡开她们,执着地等着玉儿。在守候玉儿的痴情客里,他也归入了震惊红船的男人中的一个,并非金银无数,而是仿同天神般的容貌与决心。但玉儿并不因此见他。她告诉鸠子,不愿为他贬低了自己的身价。 我用一双翠绿玉镯买通小奴,用新雪融的水泡了菊花递于他,旁人看不出好坏,只有他自己能尝出端倪。第二天我换了玫瑰露,第三天用的是雪莲汁,忽然有一天,他终于愿同我说话,他说:别对我这般好。我没有能值上这些东西的赏赐给你。 玉儿有的我都有。我什么也不缺。我话音平和,因为我从不说谎。偃给了我所有不用身体去交换的荣华。你不需要给我任何财物,我并不是因为贪图谋利而靠近你。我和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的神情相当不屑。但奇怪的是我并不为他的无礼而难过。反而愈发同情他,同情他痴心的不果。这时玉儿的恩客从楼上下来,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在守候的人群中趾高气昂地走过,他站起身躲在屏风后愤怒的注视着他。   他叫绰。北方来的富商。   别说了,我知道他。富贵金银装饰的不过是一个纵情,寡廉鲜耻的小人。   我不清楚他为何表现出如此的愤慨,一种不像是出自嫉妒而生的恨意。甚至他的骂词也忘了自身的状况,忘却了能让人觉得他故作清高的虚伪嫌疑。   那你还想见到玉儿吗?   他肯定的点头。   但有一个条件。   我说过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魉。他想了一想。你呢?   锦儿。我对他微笑。     这是玉儿成了花魁后,我屈指可数见到她的一次。我们从她专用的浴房一扇后窗翻了进去,躲在巨大的屏风后看见她沐浴的背影,那些完美的曲线与轮廓。他在我耳边低语,他告诉我必须尽快同她讲话,但她先得穿上衣服。我只好从屏风后出现,她诧异地看着我。   是你啊,锦儿。但她立刻恢复了平静,她顾自擦拭着身体说:锦儿还记得吗?从小我就羡慕你的皮肤,虽然我终年吃着息肌丸,但天生的终归是天生的。你看你的身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如此雪白晶莹,透明的泛着红润,就像荔枝一样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而我虽然好但比起你来就差远了。   玉儿,我们不谈这些好不好。我希望你能够见一个人。请你快穿上衣服。我将衣裙递给她,她却决意不穿,她说:你知道我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见的。如果是男人,你让他用钱来与我说话,如果是女人,那我更没有见的必要。因为我这样的人从不侍候女人,包括闲聊。   听完这些,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玉儿赤裸着与他蔑视、憎恶的眼光相对,却只有我一个人慌乱。   你以为我需要得到你什么?我只不过是要领教一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够迷住绰,我现在都羞于提及他的姓名,因为这个叫人不耻的男人曾拥有着我姐夫的称谓。而不过靠对男人卖笑以及出卖身体的你竟可以让我贤良淑德的姐姐因绰的荒淫与意乱神迷便就此失去她的丈夫,并背上弃妇的恶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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