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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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妃-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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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窥得兮真面目。而因有薄命的意思,被大多数反感,至于富贵人家,更是视如仇敌。心思悄然转着,我偷偷打量他,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瞳里,好似有云般莫测的情绪漫漫舒卷着,可是细瞧下,又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出神似的看了许久,才在桌案前坐下来,凭记忆指点我该在哪里找他要的书籍。“右侧书架第三排第一格第九册。”按照他的指点,我总能准确无误的找出他说的书籍,心中对于他的记忆力深表佩服,如此繁杂的排布,竟能记得一清二楚。我暗暗记了下,他叫我找的书多半兵书史书,再不然就是一些记录官吏考核的宗卷。我似乎能肯定他的身份了,然看着他比女人都要精致的面容,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相信。让人闻风丧胆的秋凉大将,夜无,竟是个这样的人。可是,为何从未听人说过呢?就这样一面揣测一面等待着,直到晚上他就寝时,我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竟命令我替他宽衣。纵然,我不认为他会在佛堂对我做什么,仍是有些紧张,毕竟,我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了,可以随时拉来暖床的下人。我不好开口拒绝,只能找点事拖延时间,目光上下左右的飘移,从房梁到窗棂,从箱子到柜子,看了半天,虽然没有看出一朵花来,但让我发现了一件事,便是,这卧室的家具,与我卧室的截然不同,不是说如何华贵,而是每样家具上的图案竟都是夕颜花。我看着家具,而他直定定的瞧着我,不容我就这样混过去,我情知没有办法,只能咬牙,上前侍候他宽衣,伴着丝质单衣的衣领顺滑的敞开,他胸口露出大片平坦雪白的肌肤,肌肤充满着温润的光泽,竟比丝缎衣料还要细腻光滑,真是个妖孽。只是,白皙肌肤上隐隐交错着可怖的伤痕,光是看着这些伤痕,便能略约想像出此前他遭受过怎样的苦楚。指尖触碰到这些伤痕,我脑海中便浮现一双澄澈平和的眼眸,几乎每时每刻,都带着微微的笑意宛然。命令自己不要多想,我快速的伺候他躺下,便匆匆出了卧室。※※※※※此时夜色已深,明月挂在墨蓝的夜空上,点点清辉洒落,银辉洒满了夜晚染了墨色的竹林间。望着满地银霜,我忽然想起一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诗是好诗,只不过时过境迁,如何从口中说出使,满满的失落,这个世上没有给我让我可以思念的故乡。末咊不是,京都也是。纵然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人,属于我的又有谁呢?尽管早就明白这一点,且告诉自己不要介意,可是真正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依旧情不自禁的会有些难以遏制的落寞。尽管难以遏制,依旧要遏制现在。还不是能散漫的时候。容沇还在等我的解药。想起容沇,我陡然从怅惘的迷雾中惊醒过来:容沇现在生死未卜,甚至地,他的处境有可能比我更危险。她怎么能再分心?我深吸一口气,抬起两只手,轻轻拍打自己的面颊:沧歌,坚持。”沧歌,你要坚持。有些人,可能依旧失去,但有的人,还在等着你。一觉醒来是清晨。清澄的晨光投入室内,带着露水的湿意和寒意。我望一眼头顶的纱帐,看看天色尚早,便迷迷糊糊的翻身继续睡,没几瞬,就被难以忽视的酸疼给惊醒了,我只觉得全身好像被泥巴黏住了般的无比僵硬,酸痛难当。佛院什么都好,就是这床差强人意,除了一张木板,便只有一张薄褥,每天早晨醒来时整个人都跟拆了重组似地。我强撑着下了床,再小心得伸展手臂,活动腰脊,伴随着骨节咯吱咯吱的响,一连串的惨叫,这次舒了一口气。胡乱套上衣裳,我便舀水净脸,打湿了头发,用篦子一下下把头发刮的松软,只把两侧的头发编了两根辫子,又合成一束。肤色已经够白皙,完全能省下敷粉,只拿笔沾了些许黛粉,轻扫几下,便收拾出门上香。我本便对化妆不感兴趣,这些日子人乏心累,更是能省就省,若不是怕亵渎了佛,我连头发都不想梳。我拖着软绵绵的身体,轻飘飘的走出门,门外的花叶已经凋敝,光秃秃地枝干再不复春夏的繁荣气象,沁凉的寒意疾疾从青色水泥沿儿渗入衣衫里,再侵入我的身体,将我迷蒙的神智略略冷凝下来。我慢吞吞的往佛殿走,走到石径交界处,余光瞥见了一个白色人影,浮冰碎雪似地。※※※※※夜无背负而立,仅着件单衣,纯白衣料紧紧贴合着他的身体,将修长的身躯线条勾勒出来,凝神细看,似乎能瞧见衣服下漂亮的腰线。而从我的角度望着,觉得他的身影单薄又寂寞,好似一不小心便能风溜走。头发未束,宛如黑绸缎般披散着,可是乍看上来,竟不会觉得半点狼狈,反而有一种飞扬的气质。头微微仰着,从下巴到颈项,构成一条优美的曲线,淡黄的曦光从稀疏树枝间射来,照着他的面容,一半映着浅色光晕,一半埋入暗黑中。顺着他姿态抬头,高旷悠远的天幕上,金星晶莹而璀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我收回目光又重新聚集在他面上,容颜依然祸国殃民的绝艳,可是眼神平添了几点……迷离,与昨日的幽深冷峻,截然不同。夜无,秋凉大将,断秋城传说故事中男主人公夜城的后人。他虽年轻,然智谋双全,敢当众反驳秋凉三大王中宋王的人。民间流传的歌谣:“夜家人才出,前夜城,今夜无,一定国,一安邦,若无夜城计,秋凉难自立,若无夜无护,内外皆可忧。”他非常善战,一攻一守,据说,他在战场时,无需说什么,做什么,只往那里一站,身体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势,便能将敌人镇住,除了容沇这个有他有着相似家世的人,其他人很难与他匹敌,正因此,秋凉与未央两国国主,都只能做着统一天下的梦干瞪眼着急。这些,都是我听来的闲话,却亦跟我清楚事实大致雷同,一个久历沙场兵戈磨砺出来的人,按说,不该有迷离的神色。我专注的凝着他,忽然惊讶的发现他额头有几颗微微红点,印在雪白如玉的脸容上显得分外的碍眼。我皱了皱眉,问:“你额头怎么了?”话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才说出来,我就有点懊悔,他额头如何,管我什么事?果然他亦有点意外,死寂的眼神终于出来了波澜,流露出少许惊讶,以及一种我看不懂的的情愫,然,毕竟是心机沉重的人,一瞬间,他又恢复冷静自如,以一种不晓得什么含义的目光凝望着我,准确的说,是凝望着我的腰部,我低头方意识到自己外衣不整,忙拉好衣服。他收回视线,手臂突的一展,一件宽大的衣裳从头顶的树上而降。衣裳像自有意识的一样,无误的落在他修长的身躯上。而细长的衣带在他手指间宛如花蝶翻飞穿梭着,我第一次晓得有男人,可以将穿衣裳这等小事做的如此赏心悦目。不消几个喘息间。衣带便被他妥帖系好,既不张扬,却又大方耐看。再看看自己系的衣带,我一瞬间脸烧得好像要燃起来,只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我钻下去。他放下手,抬头淡淡道:“我饿了,你快做饭。”什么?我做饭?我思维陷入停滞状态,十分缓慢消化着他的话,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对啊,即便出现幻听,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好不容易打捞出神智,我目瞪口呆的瞪着他,他是将军,我是下人,他命我做个饭无可厚非,只是,我的厨艺……即便前段时间补习过,可毕竟前十七年,十指不沾点滴春水。见我面色铁青了下来,夜无眸光微微闪烁,似是有些玩味和嘲弄,”做完,送来书房。“说完,便头不回脚下不停往书房走。我下意识想要张口呼唤,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几乎发怔的的望着他背影,整个儿沐在水般的晨曦中,衣摆有少许拖过光滑地面,像是锦鲤跃出海面,荡着微微水光。秋风微凉,我情不自禁的张大眼,心跳好似擂鼓。一瞬间,我以为我自己见到了珞轻,在来京都找到哥哥的晚上,他就留给了我一个这样的背影,那么的柔和,又那么的寂寥。我情不自禁捂住了腰间的桃木剑。我以为在我白菜炖大米的菜粥下,他会夺门而逃,然而,没想到,几乎夺门而逃的人,竟然是我。即便我故意缺盐少油做出的菜粥,他依旧吃得,坚硬铁石般的木床,他十分睡得,我头两天怀疑他强撑着,然接连几日,便渐渐转作佩服,他不但吃得好睡得好,精神更是好得没话说。比方说,他面对我时眼中从不带情感,好像是在看着一件无生命的东西,而现在,我发现,他常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我,有时被我发现都不躲不闪,神情淡薄,仿佛在做一件很自然的事,目光平静极了。只有的时候,他半天都不看我一眼,连一个目光都吝啬给予,好像看我一眼,就会玷污了他的眼睛一般。纵然,我就在他身侧,他倒仿佛一个人处于无际的旷野中。很是奇怪。我揣摩不出其中缘由,不过,既然他爱看就看,不爱看便拉倒。我眼观鼻鼻观心,面上一派沉静。心思却早早地飘飞到了”秋年“上,赵容说,夜家祖传的”秋年“,有回生效果,秋凉有位国君曾深受重伤,天下医者皆认为无可救药,甚至太子都准备登基了,夜家人献出”秋年“,救得国君,世人称”夜家神人转世”,而“秋年”更被称作“神药”。只是。数百年来,人们晓得此物,但都从未见过,甚至不能能说出“秋年”具体何物。有说是药材,还有说是巫术。这样神秘的东西,我晓得必须徐徐图之,不可过急。无论偷,抢,或者好点的,要,都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或者说,无数人曾栽了跟头的事。努力安抚着自己,我尽量让自己像个下人些,身兼数职,做饭端茶研磨,无不殷勤。将鲜姜切丝,鲜肉切末剁碎,我舀了两大瓢水倒入锅中,再倒上洗净的米。伴着呛人的烟味儿,一粒粒大米慢慢变得饱涨圆润,翻滚,待米汤浓稠,把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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