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正着。他嘴角噙着丝笑意,神色淡定地看了我一会,收了笑意,我余光扫到花颜上来了,正要进屋,三王子突然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了两句话……我一怔,退了两步,好像什么都没听清,只是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屋内走去。熏儿见我一脸苍白,也是不明所以,我只是强笑着示意她关了门,就这么看着门一点点的把三王子的狞笑挡了出去。熏儿以为我受了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说着闲话儿。我笑着听着,思绪却又飘到了昨晚……他说:只要抽的开身,我就去陪你过夜。夜深了,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我不断地问着自己,没有回答。我已经习惯了质疑自己,习惯了开脱。没有思想,却有呼吸,清晰地呼吸,我可以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有力地一下一下,我到底还是活着的。 三王子清淡却硬如铁石的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回响:“不要等了,二哥去国舅府了,今儿凡若生日……” “云歌,记住你欠我两个承诺。”洛风笑眯眯地堆我说。我笑着刚要说“记住了”,他却突然面色哀戚,紧紧地看住我,“云歌,我以为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你不懂,一个孤寂多年的人好容易有个人在身边会多么的庆幸……”我愣住了,看着他心痛的样子,闭了闭眼,张嘴正想对他说还有我……张眼看见的却是穆绕那双忧郁的黑眸,认真地看进我的眼底,我安静认真地回望着他……突然,天地骤变,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眼睛猛地受了刺激,只觉得一些光点不停地在眼前飞舞,不禁伸出手去揉了揉。我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可满眼的光影却让他的表情在我眼中依然模糊,慢慢成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我死死的盯住,看着它被拉得越来越长,也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它晃悠了下躲开了,我仿佛感觉那温暖的衣衫,就在我指尖掠过,怔怔的望着它,随时都会被风吹散。我在他身后拼命地追他、叫他,可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径直地往前走,我只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我不敢眨眼,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他就灰飞烟灭……一直追到我全身无力地跪倒在地,绝望地看着那抹灰色渐渐地隐没在黑雾当中,发出伤心欲绝的泣喊……回来啊,回来啊……我心底疯狂地祈求着……
夺妃
第十章:飞歌误情(4)
第十章:飞歌误情(4)
“姑娘,姑娘……” “啊……”我猛地张开眼,一阵晕眩,眼前一片黑暗,过了会儿焦距慢慢地对准,才发现熏儿正一脸着急地看着我:“姑娘,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呀,啊?” “呼……”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来,一摸后颈,一手的冷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怔怔地看着手心……熏儿递了条手帕过来,我抬头淡淡一笑接过,“谢了。”仔细地擦着汗,借着这一下下的抹拭,极力地想把心头的冷汗也擦掉。 有多久没有想洛风了?似乎头一次梦见他,呵呵,洛风真好,我需要时,他就坐在一边;我难过时,他就给我个肩膀;我快乐时,他就笑盈盈的站在身后;我不需要他时,他就默默走开……我猛然一惊,洛风对我有种特别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就连哥哥都有所察觉,有所动容,暗示我珍惜洛风。只是,我选择了漠视,甚至不惜做媒惹火了他。他是个好人,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但是相逢已晚。我眨了下眼,这个理由,洛风能接受吗? 熏儿倒了杯热茶过来,说:“姑娘,还要睡一会儿吗?” 我弯了弯嘴角,“陪我坐会儿吧。”我慢慢地喝着茶,听她说起自己的身世,起初思绪百转千回,往昔的一幕幕走马灯般从脑海中滑过,穆绕、洛风、三王子,还有王妃……面上仍是平和安静的样子,饮了一杯水后,心里才稍稍平和些。 我闭上闭眼睛,又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双双疾病缠身,做不了伙计,只能靠母亲拖着病躯帮人洗衣服换点钱,但还不够支付一个人的医药费。那年,她才十岁,下不了田,也卖不了东西,问了邻家叔伯哪里赚钱容易?那个丧了心的叔伯竟自告奋勇举荐她来青楼打工,骗她签了卖身契,后来她知道实情后,也是寻死觅活的,花妈妈给了她一点银子,放她回去。两天后她自己又回来了,一脸平静,也不说回家后遭受了什么,从此就死心塌地的呆在花子阁,把花妈妈当成了再生父母。这丫头聪明伶俐,极会察言观色,花妈妈也喜欢的紧,知道她家的情况后,比起别的丫鬟多给了她点工钱,允她每月回家探望一次双亲。 “你爹娘知道你在青楼服侍吗?”我问。 她她咬了咬唇,“我说我在大户人家在丫鬟。” “他们就不起疑吗?” 她静静地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尽量瞒着,倘若他们知晓了,宁死也不会吃药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到底才十四岁,耳濡目染的都是世间隐晦的事儿,所需心思还单纯,看来不似有那么多心思,虽然把花妈妈当恩人,对我却也恭敬尽心,全然把我当成了主子。我有心诱着她讲话,到底是个孩子,见我琴弹的不错,也有心跟着我学,我笑着说,“若要做花,我不会教你,若学着玩,倒可以教你。”她一顿,把话哽咽了回去。我也只装作了若无其事。
夺妃
第十章:飞歌误情(5)
第十章:飞歌误情(5)
熏儿在屋子里收拾,我在外屋窗边发呆,花妈妈一大早就让丫鬟伺候着我搬来这湖心小屋,离了主院、大厅远远的。看着姑娘们扭曲各异的表情,听着周围乱糟糟的声音,有羡的、有妒的、有不以为然的,虽是窃窃私语,却依然清晰无比地传入我的耳中……我虽不太明了其中的道理,倒也还明白这是一种怜惜的表示,光看花颜的表情就知道了。这湖心小屋跟我的湖心小榭如此的相似,设计、摆设,就连窗帘的颜色都一样。若非确定以前不认识花妈妈,我真怀疑她专门给我修了这湖心小屋。缘分吧。“呵呵……”我撇了撇嘴,坐直了身子,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了桌上摆了几碟点头。我一向不太喜欢吃这些玩意儿,不过一来确实是饿了,二来在这清风花香里,倒觉得别有一番风雅。不禁也兴头儿起来,掰了一块儿放在嘴里慢慢地嚼……嗯!好像是芙蓉糕,味道也不错,甜而不腻的。 “姑娘。”熏儿走了出来,“这帕子,你还要吗?” 咦?我瞅了会儿她手里脱了线的帕子,记起海叔给我的交代,说:“给我吧。”我拿起绢帕端详,原本应该是桃红色,因用得年头久,已经洗得有些泛白,倒多了几分人情味。一般女子用的手帕绣得都会是花或草,可这个帕子的刺绣却是慧心独具,乍一看似是一株悬崖上的藤蔓,实际却是一个连绵的“离”字,整个字宛如丝萝,妩媚风流,细看一撇一勾,却是决然冷冽。 故人之物。怎样的故人呢,值得海叔如此珍重?妻子?不,海叔没有成亲。红颜知己,也不像,没见过海叔与女人交往过。突然,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咬着我的裤管儿撕拉硬拽的把我拖进了火炕里,想到这儿,心里竟有些不'炫'舒'书'服'网',把手绢塞进袖子,闭了眼养神,想着的晚上登台,头就开始膨胀了…… 夜幕悄然降落,宁静的苍穹几点星辰,在暗蓝的天幕中忽命忽亮,仿若随着少女荡秋千时,发髻上摇摇犹如的珠子。几个丫鬟抬了木桶进来,还有几个鬼奴手里提着两桶冒着热气的水,他们见到我福了福:“姑娘,妈妈请你沐浴更衣,准备登台。” 我笑了下,看着他们几个把木桶搬进屏风后,熏儿说:“花妈妈对姑娘真好。”我转头看她,见了我默然的眼光,她不禁一怔。话说一半儿,又硬咽了回去,显然是想起了我今早儿说的话。好容易等龟奴把水装满浴桶退出去,我走进里间,看见熏儿正在往木桶里加花瓣,见我进来,熏儿伶俐地过来,伸手想脱我的衣服:“姑娘,热水备好了,熏儿服侍你沐浴吧。” 我避开她的手,笑说:“不用了,你出去吧。”她迟疑了会儿,转出里间,将圆拱门上的粉红丝帘放了下来遮住。我伸手拂了拂浴桶里的热水,水很烫,不是我喜欢的温度。眼光扫到一边的梳妆台,看到妆台上的铜镜,心中一动,一直来我不太喜欢照镜子,总觉得对着自己左看右看没意思,要让我不看镜子临摹自己的面容,还指不定画成什么样儿呢。我抚着脸颊,看着镜中的女子,时悲时喜,爹说娘很美,美的让人看了一眼就能回想一辈子,我似乎没有继承娘半点美,充其量只是清秀可人罢了。我仔细打量着自己,脸倒瘦了许,显得眼睛格外大,肤色晶莹雪白光洁,越发衬得眼瞳漆黑。我还满极为满意的。
夺妃
第十一章:夜色深深(1)
第十一章:夜色深深(1)
可,内在芬芳真的胜过外貌吗?真的有人可以不计较外貌丑陋吗?我胡思乱想半天,自己也没个答案,索性也不多想,回身探向浴桶,那水已经降温,便脱了衣服,钻入浴桶。我闭上眼睛,任温暖的热水温柔地按摩我的身体,茉莉花瓣氤氲的香气薰得我昏昏欲睡,我不知不觉垂下了沉重的眼帘……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中,我隐约感觉有一双仿佛如海浪拍岸般翻腾着万千情绪的眸子。隐约间一只修长的手抬了起来,微张的手指隔着空气顺着我脸部的轮廓,缓缓地滑了下去,一瞬间,我仿佛感觉那粗糙的手指,就在我颊边掠过……我猛地睁开眼睛,光影摇曳间,视线有些模糊,我下意识地用力地眨了眨眼,再睁开,视线仿佛被涂抹了层胶,刷的一下撕开了,眼前一下子变得万分清晰。包括,那个站在浴桶前默默审视着我的男人。太过震惊,我呆了一瞬,才猛然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惨叫立即缩回了浴桶中,刚才还觉得水有些冷,现在却是觉得身子火烫。 熏儿“叮叮咚咚”地跑来拍门,语气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