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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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妃-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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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将鬓发绕在指间把玩,我看着她很容易便想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诗句。想起来的时候,指间心上,霎时都萦绕了一股亮烈的缠绵,而整个人却会深深地沉下去。可是,她不过是妙龄少女,虽然天资颖悟,因为入世尚浅的缘故,没有那么多机心,亦不懂得要做些收敛,喜怒哀乐很容易表达在脸上,这是大忌,因为这易使男人累也使男人倦。可也正因此,我才怜惜她,甚至想找个机会与花妈妈商量允许她暂且卖艺不卖身。  有时,我问熏儿希望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她扭扭捏捏,半天才道,“只要对我好,疼我,即使是个穷书生,我都愿意。”  我打趣,“你不怕饿死啊?”  她不以为然:“我有手,可以劳动。”  那般天真烂漫的少女,虽然身世飘零又出身青楼,但她未曾遭人玷污,一直洁身自爱,她是有资格嫁人当正室的。  我一直在等,也暗中为熏儿物色人选,只是经过半个多月后,不免有些失望了。是呀!会上花街柳巷的男人,又有哪一个会是好东西?   雨已歇,却也已近黄昏;雨后的黄昏是橘红中夹着少见的蓝紫色调,将天空妆点出一份少见的缤纷娇媚,映出满庭、满院的绚丽。   我探手接了几滴雨水,暗叹道,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 缘,真是个变幻莫测的东西。 熏儿愁容满面进屋,望着我的背影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收回手,“熏儿,出什么事了?”  熏儿张了张嘴,却又想到了什么。  “你不说,我可就亲自去前院看看喽!”我道。  熏儿跪下,嗓子早已哭哑:“求小姐救救熏儿。” 熏儿断断续续说:“下午花妈妈和几个婆子找了小紫,要她学习接客的技术,她不从,他们就强行把带走了她……” 未近柴房就听里面哭声骂声不断,我心里一急,加快了步子,但是走进发现门被从里面锁死了。 熏儿拉我到窗前,一股腥味透过破旧的窗棂传了出来。我忍住恶心,踮起脚尖探头看见,一个婆子对着熏儿饱满的胸就是一脚,“死丫头,你要害死老娘。你们把她绑起来。”  “不要啊,不要。”紫陌嘶喊着,但几个婆子无动于衷,手脚麻利的捆住她的手脚。








  夺妃
    只愿君心似我心
 只愿君心似我心
 壹  日午画船桥下过,衣香人影太匆匆。  已是孟冬时节的扬州仍未见丝毫寒意,瘦西湖两岸那许多依水而筑的庭院在明镜一般的湖面上投下历历倒影,宛若图画一般。只是没有人的画虽然精巧,却是死的。若想要眼前的美景活起来,就不能缺少美人的点缀。 “子墨,别急着走嘛,今天是青莲阁的素颜姑娘第一次出来见客,你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看看。” 说话的是一个锦袍男子,他一边拉着一位青衣公子的衣袖,一边还张望着不远处的画舫,生怕错过了美女出场的重要时刻。 “不必了,你们看就好,我府里还有些事情。”被叫做子墨的男子长得清俊非常,白皙的脸配上一双爱笑的眼,让人看了就觉得如沐春风。只是他的脾气虽然温和,却不怎么爱与旁人接触,因此他动作轻柔却也坚定地挪开了那锦袍男子放在自己袖子上的手。 那锦袍男子似也清楚子墨的个性,因此对他的动作并不在意,只是仍然尽力挽留他。 “府里的事情重老伯做就好了,我们扬州最出名的就是美人美景,无论如何你也要来见识一下,不然可就白在扬州住了这几年了。我先警告你,你要是害我错过了跟美人相见的机会,我可是会记恨你一辈子的。”他说着说着,两手又拽住了子墨的袖子,将他向画舫的方向拖去,一边还头也不回地吩咐着子墨的书童道:“传茗,你快回府通报一声,就说你家公子今天晚一些再回去。” “德年……”子墨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头示意书童照好友所说的办,然后再度将自己的袖子解救出来,“我陪你去就是了,你放手吧。” 那名唤德年的男子见他终于答应,得意地咧嘴一笑,放开了手,“这样才是嘛,我跟你说,那些生意上的事是忙不完也学不完的,你不学会放松的话,很快就会累死的。更何况乘画舫游湖也是做生意的一种手段嘛,你看今天来的人,有多少是大商户?还有青莲阁的姑娘们,你可别小看她们,她们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你多跟她们混混,能多学到不少东西……” 德年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嗦了一点。子墨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跟着好友走回了画舫,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扬州的青莲阁名声在外,他还在汴梁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青莲阁里都是一些才色兼备的美女,任何一个都不会侮辱了“青莲”之名。只可惜,这些美丽的青莲们却并不能出淤泥而不染,总是个个都知书达理宛若大家闺秀,却终究要放下傲骨,屈服于权势的压迫。难道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宿命吗? 虽然有些悲惨,却也与他无涉。子墨抬起眼看向那雕梁结彩的舱门,一向温煦的双眸甚至变得有些清冷起来。不管是这个还未曾见过客人就已经大名鼎鼎的素颜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命运乖舛的女子也罢,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子墨了。 就在他略有些恍神的时候,画舫的船舱中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丝竹声。伴着欢快的乐曲声,船舱中舞出来一个白衫白裙的女子。他顺着声响看过去,却不期然对上了一双清澄的明眸。 清澄,倾城。  贰  过午时分的重府大门口,一队华衣彩服的队伍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这是这个月第五家了吧?”前庭的角落里,负责洒扫的两个仆妇小声地议论着。 “不对不对,前儿夜里还来了一队呢,是城东王家派来的,因为怕丢面子才趁夜里过来,结果也被老爷给回绝了。要不是我们家那位那天夜里正好在门房上夜,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呢。”看来年纪大一些的仆妇答道,脸上还颇有些得意的神色。 “是吗?”年轻的仆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王家小姐可是咱们扬州第一美人儿,王家又那么有钱,这老爷还不满意?” “扬州,扬州算什么?老爷打算年底就回汴梁去,汴梁可是天子脚下,那儿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天仙绝色没有,还用在乎区区一个扬州第一美人儿?”年长仆妇眼一斜,口气倒是不小。 “原来是这样,”年轻仆妇【炫】恍【书】然【网】大悟,随即又看了看后院的方向,然后更加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后面随园里住的那个病秧子呢?她也跟着一块儿回去吗?”“她去便去,不去便不去,哪有你我插嘴的余地。”年长仆妇皱眉,口气有些不耐烦了。打从一进重府帮佣开始,管家就不停地耳提面命,随园里的那位小姐是个禁忌,没事不要随便提起她,可她的这个搭档就是记不住。 “谁愿意提起她啊,我只是气不过,要不是因为她,咱们少爷说不定早就娶了哪家的漂亮小姐了。”年轻仆妇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后院的随园是个禁地,那里面住的病秧子也是个禁忌,她们这些下人不但见不到她的面,甚至连说说她也不行。听说那随园里面伺候的人都是少爷从汴梁带来的,为的就是让那个病秧子住得舒心。哼,也不看看她那副见不得天日的德行,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让少爷这么疼惜她。 “要说也是,咱们少爷长得一表人才,脾气又好,人又聪明。自打来了扬州之后,这城里的小姐们都疯了一样地想嫁给他,可他偏偏就被那个病秧子绊着,都三年了还不上不下地在这里耗着,以后可怎么办好啊。而且老爷也不……” 年长仆妇的话才说到一半,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受惊的两人回头一看,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 “少爷就要回府了,先别扫了。”阴沉着脸的大总管撂下这句话,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总管不会都听见了吧?两个仆妇对看一眼,都心虚地低下了头。可是当书童传茗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们还是忍不住又抬起了头,痴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青色的俊雅身影,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花厅里为止。 唉,苦命的少爷啊。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扫地。 “她们说,是我这个病秧子拖累了你。”精致华美的绣榻上,半坐半卧着一位略带病态的佳人。乌黑的长发逶迤在她的身前枕畔,将她毫无血色的雪颊映衬得更加苍白。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倒是没有任何一丝不悦,反而是笑盈盈的。 “你听见了?”子墨微愕。随园位于重府的最深处,他本来以为她是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的。 “听到了,当然听到了。他们都这么说,而且每时每刻都在说,我怎么会听不到?”她牵起一绺乌黑的秀发,略微不满地皱起了眉。她全身上下只有这头发显得最健康,乌黑水润,甚至微微泛着光泽,让她觉得碍眼极了。 “我这就叫总管再去找人,明儿就把她们都辞了。”子墨以为她说的“他们”是指他进门之前在前庭碎语的两名仆妇,便回头要唤书童过去传话。 “不必了。”她轻轻按住他的衣袖,漠然地摇了摇头。就是再换两个人来又怎样呢?也不过就是在得知她的存在之后大大惊诧一番,然后四处搜集有关她的小道消息,最后再为他们睿智英武的少爷慨叹一阵罢了。说句心里话,这样的过程她已经厌倦了。 她这个病秧子,无论如何都配不上重家唯一的少爷;而重家这个聪明俊美的少爷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绊住脚步,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扬州城里的一大丑闻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评断女人的方式。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而不是一个对等的人。男人对一个女人可以宠却不可以爱,不然就是另一种类型的玩物丧志。拜重府所赐,这一切的一切,她现在都明白了。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也明白这些吗?她看向院子里疏落的缃梅,慢慢地黯了神色。当年的他,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条路?而现在的他,又为什么会愿意陪她走这条路?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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