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你如今也是堂堂公爵,却动不动就下跪!”郑氏悄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笑着将高兴从地上拉起來,慈祥而欣慰地看着他道:“娘只要你一生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四字虽然平淡,然而却如晨钟暮鼓一般直透高兴心底,让他心中颤了颤,嘴唇抿了几抿,强自抑制泪水留下,用力地点点头道:“娘,您放心,孩儿一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爹爹,保护好我们家,再不让您忧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郑氏温柔地为高兴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衫,温柔地笑道:“來,快坐下,与娘说说你离开家发生的事情,还有顺儿的妹妹武照。”
“是!”高兴恭敬地答应一声,重新落座,为郑氏面前的茶盏续上满茶水,这才慢慢开始叙述起离家的这几个月所经历的一切。
直到日头西斜,天色将暗,高兴才终于将数月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饶是高兴已经竭力隐去了惊险之处,多讲一些寻常事情,抑或是趣事乐闻,但郑氏还是从中听出了高兴这几个月所经历的凶险,一颗心忽上忽下,竟洠в幸豢贪踩唬粽胖备腔ㄈ菔舫錾
数月不见,章蓉和张丽华遂将一腔相思融入了厨艺之中,晚饭做得好不丰盛,色香味俱全,其中更是情意绵绵,吃的高兴心中暖暖,身体深处蛰伏的煞气与血腥也在如水的温情中消弭了不少。
晚饭间,武照与武顺并未出席,显然,几年不见,姐妹二人之间自由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高兴自也不会怪罪,而是命下人将饭菜送入房中。
吃过晚饭,郑氏推说身体疲乏,然后便早早回放休息,实际上却是给高兴与几女留下私密的空间,同为女子,郑氏又怎会不理解章蓉几女的心思。
回到独居的小院客厅中,高兴慵懒地躺靠在椅子上,嘴角噙着温暖的笑容,双目在章蓉与张丽华二女身上闪动,目光中满是灼热的情意。
寂寥的夜色中,昏黄的灯光下,不知为何,在高兴的目光下,章蓉和张丽华突然都有些羞怯起來,芳心扑扑乱跳,粉面有如图脂,明媚的眼睛水光滟滟,目光躲闪,竟不敢直视高兴。
说來,二人曾主持青楼妓寨,心性应是比较开放,然而自从嫁给高兴之后,伪装的面具褪去,却显得有些羞涩。说來也是,这时代虽还洠в兴未娜铀牡拢缁岱缙兴憧牛右惨谰山睬笙土际绲拢娉治峦瘢裨蛑慌乱涓霾缓玫拿T僬哒氯睾驼爬龌湟呀忝孟喑疲甑氖ν焦叵等词俏薹ㄈァ
三人就这么或站或坐,各自转换着心思,但屋内却有一种异样的暧昧气息在彼此间蔓延。
“时间不早了!”看着局促不安的章蓉和张丽华二人,高兴突然开口道。
章蓉心中跳了一跳,感觉到脸颊越來越红、越來越烫,身子也软绵绵地几乎站立不稳,她深吸口气,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瞟了高兴一眼又飞速移开,强自镇定地道:“夫君,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切身告辞。”
说着,章蓉便要 离去,张丽华却是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面红如血地看了高兴一眼,急惶惶地留下一句“夫君晚安”便向门外蹿去。说起來,她虽与高兴有过夫妻之实,但相处的日子却短,一想到男女之事,尤其是在师父面前,便羞得面红耳赤,见章蓉要走,她也不敢再留。
“碰!”
张丽华放心乱跳,神思不属,一不留神却是撞在了人身上,她正要直起身來,却感觉耳边传來一股湿热的气流,接着便听见高兴温暖的声音:“丽儿,今夜便留下來陪我吧!”
张丽华芳心一颤,所有的力气便化为乌有,身子软绵绵倒在高兴怀中,星眸半睁,鼻息咻咻,却是已经动情。
章蓉见高兴神情地望着张丽华,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便要悄悄出门,却突然感觉一条有力的臂膀闪电般环在了腰间。下一刻脐下三寸处被高兴轻轻一拂,章蓉浑身止不住颤栗起來,喉间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低吟,身子顿时化作一团春水,软到在高兴的臂弯,任由高兴半搂半抱着向卧房行去。
迷蒙中,章蓉看了一眼张丽华通红的俏脸,后者也正看向她,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羞意,遂飞快地闭上双眼,芳心却跳动得愈发剧烈,小腹间升腾而起的燥热却是越來越盛。
“蓉儿,丽儿,我爱你们!”
无限的深情化作时间最猛烈的催情之药,这一夜,高兴与章蓉二女被翻红浪,抵死缠绵,在这烈烈寒冬深夜,奏响着诱人的乐章。
冬天已经來了,春天还会远吗。
翌日清晨,当高兴神清气爽地來到饭厅时,温柔的武顺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早饭,而美丽的武照也出现在此处,与往常相比,武照此时脸上去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温柔,倒是增色不少,只是看着高兴的眼神透着丝丝不忿。
高兴皱了皱眉头,并未在意,而是笑着道:“照儿,在府中可还住的习惯?”
“哼!”武照冷哼一声,有些咬牙切齿地瞪了高兴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照儿,怎么对你姐夫如此无礼?”武顺端着一碗粥走进來,见武照如此模样,不由微蹙蛾眉,嗔怪地看着她,脸色微沉地道。
武照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似乎想要出言辩驳,但看着武顺眼中似是请求,似是责怪的目光,心中洠碛梢蝗恚磺椴辉傅爻甯咝说溃骸敖恪⒔惴颉!
乍听这一称呼,高兴险些跌下椅子來,有些震惊地看着武照,几乎不敢置信。要知道面前坐着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女皇,那可是连亲生女儿都能掐死的狠角色,杀伐果断,什么时候会屈服他人。
见高兴如此,武照心中身为憋屈别扭,眼中不由射出一缕寒光,双拳攥得紧紧,恨不得抓起桌上的稀粥扣在高兴脸上,已泄心头之恨。
“呵呵。”眼见武照气归气,最终未发泄出來,高兴颇有些奇异地看了武顺一眼,这才笑着道:“照儿,你我如今也算一家人,以前的些许误会便就此一笔勾销吧!”
“是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武顺连忙搭腔道。
她虽然性子柔弱,但也是冰雪聪明,自然看出高兴与武照关系不睦。而昨日武照也说了她如今投身拜月教的事情,虽未说曾与高兴生死相搏,险些一命呜呼,但武顺想及高兴与拜月教的纠葛,自然也明白一二。
武照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同意还是否定。就在这时,武顺有些奇怪地问道:“夫君,蓉姐姐和丽华妹妹呢,怎的不见她们?”
“她们才睡下不久,怕是要晌午才能起來。”高兴随意答道,端起稀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武顺先是一呆,继而便明白了什么,俏脸不由一红。武照未经世事,反应慢了一些,待见武顺脸色变化,心头也是了然,不由暗啐了一口,低骂一声“下流”。
高兴六识何其敏锐,然他却是充耳不闻,反而有些得意地向着武顺笑笑,直叫后者面红耳赤,羞不自抑。
瞧武顺羞涩的模样,再念及夜间章蓉讨饶,说自己借机“报仇”的话语,高兴心情更是畅快起來,稀里哗啦便将面前的饭食一扫而尽,看得武照目瞪口呆之余也是大皱眉头。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零三章 皇宫喋血
忽如一夜春风來,千数万树梨花开
许是强敌败退,压抑在北齐百姓心头的压抑消弭,抑或是老天爷因为这个秋冬逝去太多的生命而哭诉,在年來临之际,北齐各地都下起大雪,而盱眙城也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银城,远远瞧去甚是瑰丽
宇文邕丧,此番东征北周又损兵折将,大伤元气,而宇文贇初登皇位,根基未稳,短时间内北周无心东顾北方突厥虽然磨刀霍霍,然前次被高兴连败两次,如今天寒地冻,他们就算有心却也无力南下至于南方,自从司马复揭竿而起之后,陈国便陷入战事之中,北上伐齐的战略自然只能搁浅
如今,高长恭挟大败宇文邕之势位居摄政王,主持全**政大事,天下诸侯虽有异心者不在少数,但目前却都处于观望之中,是以北齐难得地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时期
这平静有些诡异,表面下暗流涌动,便似是那暴风雨來临的前兆
邺城,皇宫
伪帝高纬慵懒地躺在华贵舒适的龙椅上,怀中半抱着娇媚入骨的皇后冯小怜,修长白皙的手掌插入后者的衣襟,无意识地把玩着佳人胸前诱人的丰满,双目似是呆滞又些迷茫地看着下方
大殿中,数十名只着轻纱的舞女,扭腰摆腿,泄出一抹抹旖旎春光,耳边传來宫廷乐师奏响的乐声,然而往日吸引高纬的一切,今日在他眼中却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來
台阶下,领舞的舞女见高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中一阵窃喜,尽情地舒臂扭腰,臀波乳浪,展现着自家无限曼妙的身姿,媚眼横飞,一对桃花眼顿时蒙上一层水意
若是往日,依高纬好色成性的性子,若是这美丽的舞女刻意勾引恐怕直接便是一个饿虎扑食,将其就此压在身下恣意轻薄,然而如今却是不同
看着这舞女的笑容,高纬却是突然烦躁起來在他的眼中,舞女的笑容充满了虚伪,甚至是嘲弄,眼底深处似是还潜藏着恶毒的诅咒
不过四个月的光阴,高纬便如从天堂跌至地狱先是北周宇文邕将他杀得大败而逃,屁滚尿流,紧接着便是高延宗篡位夺权,致使北齐分崩离析,而他高纬则众叛亲离,而今还掌控在手中除了这邺城,竟只有区区三四州郡最让高纬怒不可遏,恐惧不安的却是隋王高长恭以摄政王而执掌朝政,大权在握
高纬虽然昏聩无能,但以他能想出如许多变态玩乐法子的脑子,也绝不是个弱智,当前情势他又怎会分辨不明
他知道,高长恭终于脱出桎梏,一飞冲天,他的野心也必将暴露无遗每每想及那卑贱的高长恭在晋阳呼风唤雨,威士无双,高纬心中的懊悔和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