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朕错怪了众卿家!”高纬顿时欣慰地笑道:“却不知众卿家可有良策帮朕重整朝纲?”
众人再次沉默,高纬面临的问题众人都很清楚。周军败退,高纬如今最大的敌人只有两人,那便是高延宗和高长恭,只要解决了这两人,天下间便再无人敢违抗高纬的命令。然而要解决高延宗和高长恭,困难又是何其之大。
高纬这回倒没有再催促,少有地耐心等待着。
良久,终有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陛下,末将有一策,不知可行否!”
“哦?慕容将军请讲,朕洗耳恭听!”高纬笑着说道。
说话的乃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一身戎装,身上透着冷冽的肃杀气息,浓重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精光闪烁。
此人名作慕容三藏,官宦子弟,聪敏机智,有武略,袭承燕郡公,后因战功累迁至武卫大将军。高纬临幸晋阳时,正是他坐镇京畿之地。
“陛下,高延宗小人得志,然毕竟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高延宗自封为帝,高长恭为摄政王,二人争权夺利,必然是矛盾重重,这正给了我们可趁之机。末将认为,陛下只要传诏天下,安定民心,募集勇士,以正义之师讨伐晋阳,各地必然纷纷响应,晋阳之患可除。”
“诸位以为如何?”高纬不置可否,目光移动,最后落在高阿那肱身上。
高阿那肱知道自己发言的时候到了,遂出言道:“陛下,微臣以为慕容将军所言有可取之处,周军战力不俗,高长恭就算取胜,想来自身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而高长恭与高延宗两人貌合神离,此时出兵讨伐胜算极大,不过这之中还有些许不足。”
高纬问道:“何处不足?”
“陛下,高长恭父子击败三十万周军,威名远扬,气势如虹,不知陛下打算命谁领军前去围剿反贼?”
包括高纬在内,大部分人都拧眉思索起来。高长恭战功赫赫,在北齐少有人能及,如今挟大胜之威,威严锐气一时无两,少有人能及。
如今在邺城有名号的武将并不多,也就三人,便是武卫大将军慕容三藏,领军大将军鲜于世荣,领军大将军尉相愿,其他人皆是碌碌,难当大任。即使是慕容三藏,论声望和武略与高长恭也依旧有不小的差距。
“陛下,末将愿率军前去,若不能荡平反贼,末将愿提头来见!”慕容三藏沉重的声音响起,浑身充满了战意。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慕容三藏又怎么会愿意屈居他人之下。
“末将也愿往!”尉相愿和鲜于世荣也不甘示弱,立即出言道。
鲜于世荣年近四旬,典型的武人,长相粗犷威猛,声若洪钟,杀气凛然。鲜于世荣将门子弟,膂力惊人善于弓马,因平定高思好叛乱有功加封义阳郡王,领军大将军,太子太傅。
尉相愿,其貌不扬,面色微黑,看上去甚为精瘦,然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气度沉凝肃杀。此人却是生就一身好胆,他有个哥哥,便是尉相贵,平阳之战投降了周军,最终致使平阳落入周军手中。
“三位将军都是我大齐肱骨栋梁,威名赫赫,京畿需要守卫,你们三人却是不能离开。”高阿那肱摇头道:“臣以为可以命洛阳独孤永业前往平叛!”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要知道高纬曾下诏给独孤永业平叛,然后者却称病不出,高纬勃然大怒,因此直斥独孤永业谋逆之罪,甚至想要以高长恭讨伐之,如今若是再启用独孤永业,朝令夕改,皇帝威严何在?
高纬深深皱眉,面露不虞之色。高阿那肱却是不惧,依旧侃侃而谈道:“陛下,如今中央式微,诸侯势大,若是再不采取措施,终会尾大不掉。”
“前日陛下误听高长恭谣言,错怪忠臣良将,让独孤永业蒙冤,如今高长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正是独孤永业效忠之时,陛下只要降下旨意,厚赏独孤永业,他必然会出兵北上讨伐逆贼。”
顿了顿,高阿那肱眼中闪过一抹冷芒:“纵然独孤永业依旧龟缩不出,天下间也尽都知道高长恭曾诬陷与他,两人有隙,今后必成死敌,难以联合。”
“大善!”高纬闻言一喜,“就这么办!”
“陛下,高延宗谋逆之时曾言自己只是暂代皇位,待得周军退却须得德高望重的任城王主持朝政,我们何不利用此点大做文章?”韩长鸾也谏言道。
“妙计,妙计!哈哈哈哈,由此妙计高延宗和高长恭两个跳梁小丑还敢如何猖獗?”高纬顿时狂笑,笑声直震得大殿簌簌发颤。
殿中文武尽皆噤若寒蝉,冷汗直流。
公元577年农历一月初九,齐主高纬于下城下诏,合并州郡,将全国重新划分为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徐州、兖州、司州、豫州、扬州、荆州十州,如此划分借鉴了三国时期,但领地却又有不同。
同日,高纬封任城王高为晋王,同为一字并肩王,王爵最高,官进司徒,统领并州军政,是为并州牧;封范阳王高绍仪为燕王,大司马,为幽州牧;封广宁王高孝珩为鲁王,领徐州牧;封独孤永业为周王,官进太尉,领司州牧;封高长恭为吴王,太师,领杨州牧;封王琳为楚王,太傅,领荆州牧。
至于冀州、青州、兖州、豫州则由中央掌控,而邺城的文武百官也各有封赏,赏赐之厚前所未有,光是三师、二大、三公的编制就扩大了一倍不止,在此便不再赘述。
一月十日,高纬下诏,命周王独孤永业和晋王高为平叛正副大元帅,发兵二十万攻打晋阳,一应粮草物资,士兵武器尽可自行征募。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高纬的盘算委实太过疯狂,疯狂到让所有人都恐惧的地步。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一十七章 风中摇曳的粉荷
邺城,皇宫!”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既然活着,那还留你何用?来人啊,将这贱人拖出去乱刀砍死!”
“陛下,饶命,饶命啊!”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汝等也想违抗朕的命令?”
“高纬,你这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诅咒你堕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好个牙尖嘴利,不知死活的贱人,竟敢如此猖狂?!你这贱人,朕临幸于你乃是你三生修来的服气,你非但不竭心尽力,反而心怀怨气,今日朕偏不遂你愿!去,将这贱婢送入军营,朕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禽兽,你这该死的禽兽,我以灵魂起誓,定要化作厉鬼向你索命,定要让你受尽磨难”
当高阿那肱与韩长鸾联袂来到高纬的寝宫外时,正听见宫内传来高纬冷厉张狂的笑声以及一个女子歇斯底里的哀嚎咒骂,紧接着便见宫门大开,一个身无寸缕的女子正被四名侍卫粗蛮地拖着出来。
从轮廓来看,这女子相貌清秀,身形窈窕,纵然不是倾城倾国之姿,也是千里挑一,然而此时,这女子委实与“美丽”二字搭不上边。
她的皮肤本是欺霜赛雪一般,然而如今周身却是遍布淤青,背臀上那数十交错的尺长的隆起红痕显然是鞭打之故,最让人触目惊心的却是**红肿得骇人,鲜血淋淋,嫣红的鲜血如珠般洒落,自寝宫而出,在地上绘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线条。
“高纬,你这天打雷劈的畜生,我等着你,等着你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的一天!贼老天,你可看见这人世间的苦难,天为何不塌,地为何不裂,我恨,我恨啊”
女子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的怒吼咒骂,声音凄厉,状若疯癫。看着她那血红的双目,饶是韩长鸾和高阿那肱这两个做尽恶事,无法无天的人心下也不禁微微颤了颤。
“这是第几个了?”韩长鸾和高阿那肱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心中都如此问道。不知为何,听着女子的凄厉的咒骂,韩长鸾和高阿那肱心中都没来由一阵发寒,一种不安的情绪萦绕在他们心头,便如阴霾的天空,久久不散。
从新年伊始,高阿那肱修炼长生诀走火入魔以来,他的脾性便是剧变,比之曾今更为暴虐癫狂,即便是韩长鸾、高阿那肱这等近臣亲信也有些摸不准他的脾气。
高纬本就好色成性,暴虐变态,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手段之变态暴虐,便是韩高二人也时常感觉颤栗。
不过区区十日功夫,高纬宠幸的女子便近百人,最可怕的是,这百名女子竟无一人生还,无不是遍体鳞伤,受尽痛苦折磨二死。而这十天中,宫中当值的太监宫女,高纬更是动辄打骂,挥刀相向,因此枉死的人更是数百近千。至于朝中文武,高纬更是丝毫不作收敛,但凡有所不满,当即就是棍棒相加,抄家灭门的更是不计其数。
十日功夫,风雨飘摇,人心惶惶的邺城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浓重的阴霾笼罩在邺城上空,压抑而诡秘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陛下,微臣韩长鸾(高阿那肱)求见!”韩长鸾和高阿那肱只是看了那疯癫的女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对女子的遭遇,他们并没有丝毫同情,眼中有的只是冷漠。
“进来。”高纬冷冽的声音传来。
深吸口气,整理好衣衫,韩长鸾和高阿那肱联袂而入,当看见点钟的场景时,两人还是一阵震惊。
只见高纬赤条条地坐在宽大华贵的龙床上,双腿叉着,而在他的胯下则伏着一个**着身子、满身乌青的女子,她头颅上下起伏,隐约有“咿咿呜呜”的声响传出,如泣如诉。
高纬不满血丝的双目散发着冷冽如冰的光芒,脸上满是疯狂的笑容,一手用力按在女子的肩头,一手则在女子胸前把玩着,而高纬脸部肌肉每一次抽动时,女子身子便是狠狠一颤,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虽然对高纬的荒唐和**有些震惊,但韩长鸾和高阿那肱还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高纬能做出让皇后冯小怜玉体横陈,供百官欣赏的事,在自己两人面前如此凌虐女子显然也算不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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