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你娘和你受了不少苦,身为人夫人父,为父实在惭愧。”
高长恭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和苦涩,高兴想要说些什么,但高长恭却未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说道:“以前为父也曾心有怨恨,恨自己卑微的出身,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执掌神器,将所有欺辱过自己的人杀个干净,但这么多年过去,生生死死,分分合合,为父心中的那个念头反而淡了。
如今为父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你们母子能够平安快乐,大齐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不再有战祸之苦,仅此足矣。”
看着慈祥和蔼,满脸真诚的高长恭,高兴心中不由有些发堵。他知道,父亲对这个国家那复杂的,难以割舍的情怀,也知道,父亲对自己深沉的爱。
“兴儿,为父曾细致地向张雕和催季舒了解过你的一些治国思想,也看过你写的不少东西,虽然其中有些爹爹不能理解,也有些许不足,但为父认为只有你才能成为大齐最适合,也是最伟大的君主,只有你才能实现为父的愿望,让战争消弭,让百姓安康富足!”
高长恭说的很慢,语气却十分认真,眼中更是闪烁着骄傲欣慰的光彩,还有深深的鼓励。
为人父母,望子成龙,作为儿女,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成为父母的骄傲,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让父母满意?
高兴定定地望着高长恭,心绪激荡之下,浑身竟止不住微微有些颤抖起來。
天家无亲,天家无情。古往今來,多少父子兄弟因为那至尊宝座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便是隋文帝杨坚,唐太宗李世民也莫不是如此,而今高长恭却甘愿将之放弃,足见他心中对高兴的厚爱,其心胸之博大高洁。
心中虽然感动,但高兴却是一脸严肃,断然拒绝道:“父亲,孩儿年轻识浅,实在愧不敢当,还望父亲收回成命!”
对于那个至尊宝座,高兴要说一点不心动那是谎话,但无论是从理智还是感性來说,他都希望高长恭來坐。
且不说高长恭的威望资历是民心所向,而高兴那有些离经叛道的治国思想要想完全付诸现实也许要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高长恭的保驾护航。
“父亲,孩儿非是推脱,也不是虚伪,如今我大齐暗流汹涌,民心不定,唯有您才能慑服众人,稳定局面!战争永不可完全消弭,唯有一个统一而强盛的国家,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如今我们距离这个目标还很遥远!孩儿志在为父亲征战四方,平定天下,还望父亲切莫草率而行,意气用事,一切以国家,以百姓为重!”
“为父真是老了啊!”
高长恭沉吟半晌,慨然长叹一声,旋即话锋一转,郑重地道:“兴儿,既然你如此坚持,为父便为你遮风挡雨,做你坚强的后盾,便让你我父子一同携手,征战四方,共创霸业!”
“父亲,您放心吧,天下一统,百姓安康的日子不会久远了!”
“为父拭目以待!”顿了顿,稍微平定了一番激荡的心绪,高长恭又问道:“兴儿,你且说说,你准备如何瓦解周国与突厥的结盟?”
高兴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父亲可知契丹?”
高长恭先是一怔,继而眼中一亮,迟疑地道:“你的意思是”
高兴笑着颔首:“正是。”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九十九章 喜相逢
“数十年來,我大齐与周国彼此视为死敌,纷争不休,对突厥百般容忍拉拢,却是使其做大,以至尾大不掉,成为心腹大患。近年來,突厥人野心愈发膨胀,依仗悍马强兵,时时骚扰边邻,尤其是小些的部落更是受其奴役,饱受欺凌。
据孩儿所知,契丹早有反意,奈何势单力孤,又有库莫奚在侧窥伺,是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倘若我们能给予契丹一些物资,使其壮大,即便他们不主动寻衅突厥,想必突厥也不会对之坐视不理。
只要让突厥无暇南顾,我们便可乘机稳定局势,整合所有的力量,到那时即便三家來犯,孩儿也管叫他们一败涂地,有來无回!”
高兴眼中杀机浮动,嘴角的笑意冷冽如冰,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高长恭欣慰地看着高兴,感慨地说道:“为父本以为你与契丹王子交好是为了组建骑兵,却不料你早就深谋远虑,防患于未然,为父不及啊!”
高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父亲过奖了!”
高长恭含笑摇头,顿了顿,又道:“你的计策不错,只是你又如何保证契丹不会成为另一个突厥?”
高兴眉头一挑,笃信地笑道:“父亲,突厥看似人多势众,强大无比,但缺乏组织训练,不过是乌合之众,而他们不事生产,注定无法持久征战,这些都是他们致命的弱点。只要我们抓住他们的弱点,迎头痛击,突厥必败。
汉时霍去病能饮马瀚海,封狼居胥,难道父亲便洠в刑て酵回实男判穆穑恐灰掖笃胱愎磺渴ⅲ乙醯ど闵乙溃制衲芑睿俊
高长恭怔怔地看着高兴,因为震撼而心绪激荡不已,便是浑身的血液也为之沸腾起來。
一个真正的强者,又怎会心怀畏惧,哪怕敌人强大无比,我依然要迎头而上,纵千万人吾独往矣,唯有如此豪情,如此壮志才能真正傲世天下!
良久,高长恭才轻声说道:“兴儿,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为父会为给你一个稳固的后方,为父期待有一天你等登临人生的巅峰,如此即便我高长恭为千夫所指,祖宗唾弃,也是值得的。”
高长恭的语气虽然轻柔,但这平淡的话却仿佛一道滚烫的热流,涌进了他的心田,然后在散入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而深沉的父爱也让这心智坚定,犹若铁石的铮铮男儿的双眼在那一刹那变得湿润。
“爹爹,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柔和的清风下,温暖的晨光中,一缕悠扬柔和的琴音驱散了夜的最后一丝黑暗,唤醒了沉睡中的晋阳城。
琴音來自摄政王府后院,抚琴的是个妙龄女子,一袭黑色长裙,春葱般的纤纤玉指轻挑慢捻,便有如珠玉落盘的声音远远传出,善睐的明眸紧紧地注视着院中,眼中如丝如缕的情意如同一湖春水般,红唇上噙着的笑容更是让百花失色。
顺着女子的目光,便看见一个年轻男子,身形颀长,玉面朱唇,那眉那眼,那口那鼻,无一不生得精致俊秀,俊秀得几让女子艳羡妒忌,一身白衣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潇洒出尘。
男子随意地站在院子中央一颗古树下,双腿微微分离,脚下不丁不八,双手则自然垂在腿侧,他的眼帘微微低垂,静静地凝视着插在面前的长剑,双眸深邃而沉寂,便似寒潭一般洠в兴亢敛ɡ剑鋈吮闼剖秦ü啪迷兜牡袼埽菘幢樯:IL铮膊晃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立的男子突然而动,垂在体侧的右手猛地将面前的长剑拔出地面,同时左脚跨前一步,右手则顺势挺剑向前刺去。他的动作并不快,但他握剑的手却是稳若磐石,而他的动作则是如行云流水一般洠в兴亢脸僦停艘陨托脑媚恐小
“嗤”
长剑撕裂空气,发出低沉的啸声,荡起的劲风竟生生将三米之外的几片树叶震碎,然而白衣男子脸上却是无喜无悲,长剑在空中微微一滞,旋即便被他收回,然后再刺出,无论是角度,速度,还是力度居然都与方才一般无二。
悠扬的琴声中,白衣男子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一脸执着与凝重,双眸依旧沉寂深邃,漆黑的瞳孔中只有手中的长剑的倒影。
当天光大亮之时,最后一缕琴音消散,而白衣男子也收剑而立,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这白气竟如利剑一般凝实,直射出一尺有余方才缓缓消散。
而这时,白衣男子那沉寂的双眸终于多了一抹光彩,他那白净的脸上竟在刹那间便布满了一层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衫也尽是为汗水浸透,整个人似是刚从水中捞出來一般。
“夫君,辛苦了,擦擦脸!”黑衣少女缓缓來到白衣男子身前,一双妙目脉脉含情,语音轻柔细腻,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为白衣男子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华儿,我自己來吧!”白衣男子宠溺地笑着,将长剑重新插入地面,然后自黑衣女子手中接过手帕自己擦拭起脸上的汗珠。
“夫君,可有突破?”黑衣女子一边替白衣男子弹落身上的落叶的碎屑,一边问道。
白衣男子怅然一叹,摇头道:“只差临门一脚,却总是不得门径。修炼本就不是一是强求不得,还是循序渐进吧!虽然如今我无法动用内力,但身体却是更胜往昔,也正好趁此机会细细体悟武道,走出自己的道。”
黑衣女子轻笑着,用力点头道:“切身相信,以夫君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成功的!”
“借你吉言,走吧,时候不早了,练了一早晨的功,肚子都有些饿了呢!”白衣男子将手帕还给女子,左手倒提长剑,右手则牵着后者温软的小手一同向房间走去。
这一男一女正是高兴与张丽华。
自高兴受伤以來,袁天罡便一直居住在摄政王府,一來是暗中保护摄政王高长恭,二來也是思索让高兴恢复功力的办法。对于高兴的猜测,袁天罡,孙思邈和玉清道长三人也基本认同,是以高兴若要功力尽复,唯有突破目前的瓶颈。
武者修炼精、气、神三者,统共分为三大阶段,即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
天下修士多如牛毛,不知凡几,但绝大多数都处于炼精化气的阶段,即便是到达顶峰的也不多见,这些人无一不是一方豪雄,如刘忠、圣火教金王便是如此,而能进入炼气化神者更是凤毛麟角,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神棍袁天罡便是这个层次的人物,至于炼神返虚,古往今來从几乎未曾听说过谁曾达到这种层次。
依照袁天罡的判断,高兴正是处于炼精化气的顶峰,面临突破。到了这种层次,已不是靠打坐來积累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