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地去。
离开仓库时,李璟将身上的两千钱都取出来塞给了刘司仓史。虽然他清楚仓库没有丝毫为难他们,反而将最好的装备如数拔给了他们肯定是因为他是崔刺史门生的关系。但别人给他面子,他也不能真的没有半点表示。两千钱不多,但也是他的心意。真让他拿更多的钱出来,一来他身上还真没有了,二来,他也并不是太愿意。毕竟,他领的装备都是名义已经每人出了二十贯钱,队上总共已经交过一千贯钱的。
回到上面指给他们左一都第一队的营地,李璟立即开始分派第一二伙搭帐篷,然后第三、四伙则负责挖厕所。
军令有云:
凡在营,司仓及佐监管兵士粮食,封贮点捻,勿令广费。凡兵士,每下营讫,先令两队共掘一厕。
凡营垒既定,其自外屠沽贩卖人一切禁断,营内自交易即不禁。
凡营门,各配随近将校守把。杂色职掌,亦专配一门出入,不得交杂。仍令识认,以防奸细。
凡军中,皆令三人或五人为保同行,不得分散。递相觉察,不得与外人私语军事,及受外人财贿,犯者重罪同保。
这其中就明文写定,每下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两队必须先挖一厕所。这一点,主要是为了清洁大营,保持卫生,防止疾病的原因。对于这点,李璟是相当赞同的,之前从文登到蓬莱之时,一路上文登团结兵就乱糟糟的没个章法。虽然每次夜间驻营后,他都让自己的那队人挖简易厕所,可其它那些新征团结兵并不理会。每当夜晚过后,第二天之时,整个营地及附近便到处都是屎尿,让李璟十分不满。
如今既然要在九里庄驻营训练一月,那么第一件事情当然便是要先挖好厕所。不然,一个三千多人的大营,用不了三五天,绝对会把人直接臭死。
第一、二伙的人安营,三、四伙的挖厕所,然后剩下的第五伙的则负责去驮水造饭,一切井然有序,
队副林武站在李璟后面,笑着道:“属下真是跟对了人啊,别的队去领装备总要被推三阻四,钱照样花了,可领到的好多都是淘汰下来的老旧军械铠甲。可队头出马,领回来的可全都是比先前咱们临时扎营的龙山大营的官健们的装备还好。李队正,真让卑下佩服。”
听着林武这么明显的马屁,李璟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往心里去。林武是教练使林威的弟弟,据说马上功夫很厉害,来登州前也是神策军中的骑兵军官。林威与李璟也算是从文登就认识,他见李璟成了崔芸卿的门生,自然知道李璟前途无量,便和李璟打了个招呼,将他弟弟林武安排到了李璟队中做了队副。对于这事,他只考虑了片刻,便同意了这位曾经的神策军骑兵军官做他的副手。
落魄了的林威兄弟想要借助李璟而再起,李璟又何尝不需要拉拢一些真正的人才,而扩大自己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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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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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淄青平卢节度使帅府。
“节帅,登州崔刺史文书到!”平卢军押衙宋季荣在书房外沉声道。
“进来说。”书房内一个须发半白的半百老人盘坐胡床之上,面前摆着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三封折子。宋季荣一眼便已经认出,这几上的三封折子都是他今天先后送进来的。与他手中现在这封登州刺史的折子一样,那三封也都是登州送来的,分别是登州别驾、昭王李汭,登州长史封彦卿以及登州司马于琄的折子。
坐在胡床上的正是如今执掌青、齐、淄、莱、登五州军政的淄青平卢节度使宋威,宋威早年一直在西南,与南诏对战多次,屡有战功。去岁韦保衡构陷于琮,原淄青平卢节度使于琄是于琮之兄,也因此被贬为登州司马,朝廷将他从西南调至青州为帅。
在西南的险山恶水里过惯了戎马生活,见多了南蛮恶民,一下子到了这繁华的淄青镇,宋威还一时真有些适应不过来。好在淄青自朝廷剪灭了割据的李正已家族之后,也就一直平安无事。这近一年来,他倒渐渐开始习惯了这种舒心安适的生活。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总是不长,刚舒适了没半年,先是大旱再来蝗灾,如今饥荒四起,流民不断。这淮泗一带的徐海兖方向又有四年前逃窜未落网的庞勋余孽煽风点火,四处带头闹事。眼看着淄青五州也开始乱了起来,宋威最近是一下子又增添了许多的白发。
他在上面调兵遣将,开仓抚民忙碌个不停,这个面的人却又还不安份。
今日一大早,他便收到了登州别驾的公文折子。当时他还有些奇怪,这登州别驾乃是当今皇帝的八皇叔,因为某些原因在新皇即位之前就已经被从京城安排到了登州这个东海边上当了个无权别驾,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昭王这是被贬谪流放了。这昭王乃是个十分聪明低调谨慎之人,他不好好在登州看海饮酒,怎么的却给他写起折子来了,难道就不怕上面犯忌他联结大臣?
看过信后,宋威有些惊喜,原来所奏的却是登州新召集的团结兵一伙十人居然剿灭了登州有名的盗匪西火寨,还将其大小头目俱斩杀当场。斩杀十贼的捷报对于宋威这样一度在南疆与吐蕃大战的老将来说,本来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如今情况不同,各地盗匪蜂起,每日里收到的奏报除了是乡夺被掠,就是州县被劫。
几个月来他都被这些消息搞的焦头烂额了,特别是如今到处谣言四起,弄的人心惶惶。他现在极需要一场胜利,来平息这些谣言。他已经下令平卢军各部准备,在近期将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扫荡清剿贼匪。另外又依朝廷旨意,让各州县征召团结兵训练。
只是他宋威虽也是统军大将,但如今到淄青镇时间尚短,对于下面的各军并不太熟悉。他这边刚下达要求剿匪的命令,下面平卢军各部就已经将各种军需请求、赏赐请求如雪片一样的送到了节度使帅府。
这情景不由的让他想起了一句话,兵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淄青平卢的李家三代四任割据虽然已经被消灭,朝廷也重新分割淄青镇并主掌了淄青镇数十年。但实际上,淄青镇做为一个曾经割据多达五六十年的强大军镇,做为曾经与河北三镇以及淮西镇一起共同自立为王的五大割据藩镇之一,就算如今朝廷掌握着淄青镇,但实际上,平卢军的三万七千五百将士,依然还是十分凶悍的。
他一个外来的节度使,来时只带了五百亲兵,想要驯服这些骄兵悍将实在是太难了。
一方面各地盗匪渐多,还不断有流贼从徐海密方向向淄青镇涌来,一方面淄青镇各州流言四起,百姓人心惶惶,偏偏这个时候淄青镇平卢军的那几万大军却按兵不动,偏选了这个时机要来和他这个节帅谈条件,讨好处,没有赏赐就不肯发兵。可他宋威刚上任不久,又哪拿的出那么多钱来赏赐诸军?
宋威陷入了两难之中,总不可能让他这个节帅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兵亲自上阵剿匪吧?
恰在此时,他收到了这封捷报。宋威马上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小小的捷报后面的意义,平卢军之所以敢和他讨价还价,就是因为眼下形势紧张,宋威除了平卢军无人可用。但是现在李汭的这封捷报,却让他明白,自己并非真的无人可用,至少他还有团结兵。
淄青五镇,这一次召集的平卢军数量惊人,足足一万八千人马,相当于平卢军的一半。虽然这只是一只刚征召的土团,但宋威很清楚,只要他用的好,一样能逼迫平卢军改变如今的态度。
宋威当即决定,一定要好好作这篇文章,对捷报中立功的那伙团结兵一定要厚赏,重赏!
只是让宋威有些意外的是,李汭的捷报刚到没多久,登州长史又来了一封捷报。宋威最初还以为是又有一次捷讯,可仔细看过之后却惊讶发现,李汭和封彦卿居然报的是同一件事,可里面立功的团结兵名单却不同。
同一场战斗,居然出现了两批不同的立功名单,这事情古怪了。
到了下午,他又收到了登州司马、原淄青平卢节度使于琄的公文,里面也附加一个名单,却又与李汭想同。
别驾、长史、司马,登州的三上佐全都给他发来了奏报,可偏偏登州刺史崔芸卿却没有音信。
其实在比较了两份不一样的名单之后,宋威就已经看到了这两份名单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封彦卿的名单上多了一个封亮,少了四个姓王的团结兵。他让宋季荣打听了一下封亮是何人,宋季荣告诉他封彦卿有个侄子叫封亮,事情一切都明摆了。
宋威望着宋季荣手中的公文,“你看过了吗?”
“没有。”宋季荣即是宋威的本家侄子,也是宋威的亲兵押衙,衙前兵马使。可谓是宋威在淄青镇最信任的人,他其实来时已经看过这份公文,不过却没有当面承认。因为如果他说看过了,他知道宋威肯定是要问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表面上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冒领军功之事,但实际上却已经牵扯到了登州的权力之争。说严重点,这件事情甚至是牵涉到了皇族、于氏、封氏、崔氏几大世族的争斗,他一个押衙,虽然在登州权利不小,可却绝不愿意牵扯进这复杂的关系之中。
宋威垂下眼皮,没再多说什么,打开公文扫了两眼,冷笑道:“果然如我所料,这件事情确实是封彦卿搞鬼。堂堂渤海封氏,这么点小小军功也要冒领,真是丢人现眼。”
“节帅,那此事如何处理?”
宋威沉吟许久,道:“这件事情背后很复杂,登州崔封不合,现在崔芸卿有昭王和于公在后面撑着,封彦卿处于下风。如果封彦卿被彻底斗下去了,那登州可就铁桥一块了。但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