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说吧,现在重要的是『上官家』的团聚吧?你不喜欢那些家人,来作什么呢?」浩维疑惑的问着,梓敻只是耸耸肩:「来找上官鹏说话的,平常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说的也是。父子生疏也许就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吧?浩维点点头。
梓敻却突然笑了起来:「倒是,虽然上官鹏还没到,还是看到一些有趣的事呢,暧暧那顽皮的小女孩现在也越来越漂亮了。」
「嗯?」浩维一愣,梓敻过去认识暧暧?
「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六年前的聚会吧?也是上官鹏正式承认『上官渚音』的时候。她那时候好像才九岁。记得她的父母替她介绍过我以后,她就一直笑着叫『私生子』个不停,闹得还挺大的呢。」梓敻轻鬆的说着,而浩维掩起了面;他似乎想像到那个景象。不过,他又想到刚刚的问题,就问了:「上次聚会也是由你去吗?」
梓敻一听,冷冷的笑了:「不是啊,你搞错什么了吧?那时候,我们还没出现。」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浩维困惑的问。
「记忆有些是共有的,像我跟大哥,几乎知道所有过去『渚音』的记忆,可能群尚、朔闭也会有点印象吧?人格之间的记忆也有些是相通的,例如我跟大哥的记忆可以说是共有的。」梓敻平澹的说,却看到浩维睁大了眼,忽地冲过去按住梓敻的肩膀:「等等,你说你知道夕远的记忆?」
「怎么了?」浩维主动(?)的动作并不会让梓敻讨厌,不过他不解。
「呐,你知不知道,夕远在我的办公室裡」是否真是他杀了雨漓?
梓敻面无表情的听着浩维说道,然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你何不亲自问问他?不是最讨厌探究别人的隐私吗?张浩维。」呆了一下,浩维问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确不喜欢这样。而梓敻笑着眯起眼,将脸凑向浩维:「而且,跟我这么近,你不怕危险吗?」
反射性的,浩维退后了好几步,还不小心倒在花园中的蔷薇丛裡,痛的他哀哀叫。
看着梓敻走向自己、慢慢逼进,浩维顾不得被蔷薇刺到硬是爬起还准备拔腿就跑,梓敻也笑着跟在后头,两个人就在蔷薇丛裡玩哈哈哈来追我啊的恐怖游戏。在浩维就要被梓敻抓住的那一瞬间,他们看到有部黑色轿车开了进来,裡头那个人有着严肃的神情。
上官鹏。」
梓敻冷冷的笑着,而他的左手依然抓住浩维的领子。
待续
三五 心理游戏 A psychological play 《第三五章》
「怎么会掉到花丛裡呢,张先生,你真是的。」
带着花一般灿烂的笑容,海棠用棉花蘸上碘酒,替不好意思的浩维上药。浩维原本也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当浩维狼狈的从门口进来,被人家看到身上都是花瓣落叶及土壤还满身是伤的时候,就知道没办法轻易用笑就带过去。海棠体贴的行为倒是让浩维挺窝心的,只是有些愧疚。
「好了,我想这样是不用贴OK绷的。」笑着,海棠拍拍浩维满是刺伤的手臂,而浩维只能用傻笑来回应。海棠注意到浩维似乎因为这种尴尬的气氛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了:「外面的蔷薇很漂亮吧?到了后院,还可以看到杜鹃花喔!这是我细心种出来的。」
「这样啊,连花也是由妳来照顾吗?」浩维不禁有点佩服,前头的花园就已经比自己家还大了。
「呵呵呵这没什么啦,只有种子是我挑的,其实大部分还是找劳工去整裡,而且洒水什么的也有机器会动啊。」海棠吃吃的笑着,并停了一下,眼神多了点矇矓:「会种这两种花,其实也算纪念妈妈跟姐姐。」
「嗯?」
「杜鹃是妈妈的名字,蔷薇则是我姐姐的名字。」
「这样啊」浩维点点头。他之前是简单的听说过海棠父母双亡的事,却不知道她还有个姐姐。不过听起来,却觉得应该有内情。看着海棠不再说些什么的样子,浩维也不太想问,只是稍微改变了话题:「令堂与姐姐都是以花为名呢这么说来,海棠小姐的名字也是花名啊,怎么没想过要种海棠花呢?」
海棠一听先是呆了一会,才吃吃的笑了起来:「张先生是不知道吗,海棠花是树科呢!要种的话不是得把花园开成树园了?」
「啊、是这样啊!让妳见笑了!」浩维傻笑的按住头。
「呵呵,没关係的,其实,我也有特别想种的花。」海棠一边说着,视线看的很远:「可惜不论情理上、现实上,我都没办法去种的。」
「什么花呢?」浩维好奇。
海棠只是微笑,没对这话题说下去。「啊对了,张先生,渚音到哪去了呢?」
「渚音啊」事实上是梓敻,浩维想着,「他去跟董事长见面了,听说是有事想谈谈。」
《第三十五章》
很久没回到这间房间了,上官鹏思索着。在到父亲的公司工作之前,他一直是住在这裡的,现在也整修的几乎不认得了。
他对上官帝的感觉也陌生了;过去严厉的父亲,现在已经是个垂死的老人,虚弱的连话也说不清楚。过去那双打哭自己好几次、强而有力的手,现在却只是一双枯骨,细得连看的人都觉得痛苦。
但是,眼前这个不曾见过几次的儿子,却感觉越来越熟悉;从过去那小小的孩子,现在已是个英俊的青年了。明明变化那么大,但上官鹏却觉得这儿子越来越眼熟,他忽然想起来了没错,这孩子长越大,就越像自己的母亲。
那个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
而那个孩子除了像那个女人以外,他所散发出的气势也让上官鹏感到欣慰;就算外头的人对这孩子有什么微词,他依然可以以他为荣。
就算对方不认自己为父亲。
「上官鹏,你果然来了,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我想我没什么可能可以这样跟你说话。」梓敻半靠在椅子上,笑着。而上官鹏是坐在另一张更大的椅子。
「我也这么想。我们大概没什么机会谈话,或许这是个幸运的机会。」
「你在说谎。」梓敻笑着,举起右手指着上官鹏:「你要见我的话,有很多机会不是?你如果认为我们是父子,那就有足够的藉口可以见面,可是,你没有。其实,你是在怕我,你一直避开能见面的机会。要不然,就不会七年来,我都没办法好好找你问问题了。」
上官鹏脸一白,慢慢的说了:「也许你说的没错,我是在害怕。」
应该是罪恶感的。
叹了一口气,上官鹏弯下身,看着梓敻:「那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我不会待太久的。」
梓敻笑了。「为什么要领养呢?」
「嗯?」
「你也知道那个女人是怎样的人吧?她像娼妇一样在男人之间穿梭啊,我并不是讨厌她,只是,承认这个女人的小孩,很伤害空远集团的信誉吧?」说着,梓敻扬起头,看向姿态低下的上官鹏:「尤其,你也不确定是不是你的种。」
上官鹏抽动了一下,脸上浮现痛苦的神情,但马上回复平静:「我对不起她。」
那么轻易就放开手,也没有想过她会
「你想补偿?作为你罪疚的代价?」梓敻冷哼一声,斜身躺在椅背上:「抱歉呐,『我们』还没有可怜到需要你同情的地步。」
上官鹏咬紧牙,定眼望着梓敻,「你恨我吗渚音?」
「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带着笑容,梓敻站了起来,一边往房门走一边说:「自然你的领养给我带来许多方便,你若不觉得损失那也就算了,我是赚到了嘛。真要说我对你有什么想法的话」梓敻在门前停了下来,望了上官鹏一眼,「你很可悲。」
说完,他关上了房门。
在走廊上走着,梓敻感觉胸口很闷,但那不是他的本意。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把这几年来「人格」们困惑的事给问出来了,而产生了燥动。
像是自言自语的似的,温柔的语调从喉间传出:「没想到你会去问呢,梓敻。」
「有何不可呢?这不是大家所想知道的事吗?」梓敻回应着。
「谢谢,至少解除了一个疑虑了。」
「何必向我道歉呢?你真是古怪啊,大哥。」梓敻轻轻笑着,按住额头:「如果你觉得真相大白比较好的话,为何不跟张浩维说明白呢?他现在是满脑子疑问呢?」
「这你何必问我呢?梓敻。让他猜不透也好,省得他无法接受事实。恨我是一回事,若是把大家都牵扯进去就糟了。如果最后不得不杀了他,就是最糟的事态了。」
「张浩维善良的有如稀有动物,他一定会体谅你的。再说,大哥你不像我,你做事都是有理由的。」
「我也清楚他的善良,所以,我尽量不想把他拖下水。」
「大哥,你真的是,很诡异。」梓敻轻轻的笑了起来,却忽然发现走廊的另一头有个小小的身影。他说了声嘘,小声的走了过去。
那是上官暧暧,她正对着一扇老旧的门发呆。
「妳在做什么?」
在梓敻出现在暧暧身后,喊了这句话的同时,暧暧也吓得退到牆角不敢动。等她发现是梓敻的时候,才平静下来:「原来是渚不,子凶啊!我还以为是哥啊爸啊叔啊的。」
「是梓敻,妳还没说妳在做什么呢,这扇破门后有什么吗?」梓敻澹澹的笑着,而暧暧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
「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暧暧说着敲敲旧门,自言自语着「大伯好像也对这件事不太关心」,才说:「这是『上官家的禁忌』啊!裡头有『不能上去的阁楼』。」说着,暧暧停下来,歪着头:「但是,为什么有钱人家都有这种怪东西啊?」
「说的好呢。」梓敻哈哈笑着,而暧暧露出了正经的神情:「而且啊,听大人说,进去会只有死路一条呢。」
「这还真绝啊。」梓敻笑的眯起眼,好像一隻猫,「所以,妳更想看囉?」
「也没那么有兴趣啦,只是刚好经过,想到一些事情而已。」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