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包拯就在开封府的书房门前发现了一封信,里面写的全都是尤嬷嬷的生平经历,怎么进的宫,怎么成为接生嬷嬷,在这三十年来里都干了什么事,一笔一笔十分清楚。而那些信通过与简溪和扔的信做了对比,在末尾处也发现了同样的花纹,证实这是一个十分严谨有序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标志,或许别人不认识,但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间略知一二的公孙先生却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在从春秋后期到战国时代、直至秦时使用的特殊文字,高贵而华丽,但变化莫测,一般人无法认识。它称作鸟虫篆,最典型的就是在秦时的传国玉玺上刻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部分字到后世渐渐的失传,也就是公孙策不知道从哪儿淘腾了一本类似于专门将鸟虫篆的书,才知道这个字在现在代表的意思是“爵”。如果胆大包天的推测一下,那就是意指襄阳王赵爵。
而这封书信的书写者和资料的提供人,此刻正在同简溪和坐在距离开封府不远的茶楼上品茶,摇头感叹道:“原来南侠展昭也有求人的一天!”
☆、第八十七章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走出门伸了个懒腰,柳长兴看着天边的落日在白云之中映出的漂亮余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就这么一整天,从尤嬷嬷醒来之后,柳长兴和展昭就陪同着包大人一起审问她,也亏得这老妇人意志力坚强,一直挺到最后,不然还不知道要说上多久。
在这一次的问讯中,尤嬷嬷对于所有的罪过都供认不讳,但她声称这一切都是有人背后唆使,她不能算作主犯。从她开始入宫到现在,每一次的事情都是有人在背后主导,而她只是清楚这主导之人与襄阳王有莫大的关系,但到底是不是襄阳王本人,她却并不肯定。
除此之外,她还想要和包大人做交换,只要能保住她的命、她儿子的命、她大哥的命,那么她就会将在宫中所有隐藏的暗线全部供出来,甚至可以在将来成为指证幕后黑手的人证。但这些包拯并不能替宋仁宗裁决,所以只是让她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签字画押。不过,也算是对刘太后如此信任的回报吧,也可能是因为杀了刘太后的儿子感到愧疚,在狸猫换太子事件中,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拢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对于刘太后的责任,就只剩下了偏听偏信,最大的也就是不辨忠奸。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看着身边人快活解脱的模样,展昭也觉得自己松快了许多。即使是经过了江湖上风风雨雨的洗礼,他也觉得刚才尤嬷嬷讲述的东西让人感到压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的智慧是那么的让人惊叹,而后宫中女人的智慧,则是聪敏的让人觉得可怕。
什么东西会让人流产,什么东西会让人失眠,什么东西会让人产生幻觉!这样的门门类类就算是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自己,在没有问公孙先生的时候,也不可能清楚的说出来那么多种。更别提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食物混合在一起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样的负担了!自己吃了二十多年的饭,也从没有注意过!还有那些可怕到让人不敢触碰的,各种带有病人血液或者唾液的贴身用品,她们到底是怎么想到、怎么找来的呢!
不过就算再用尽心机又能怎样,皇帝只有一个,而他的心里装的最多的永远不会是女人,这些为了宠爱、为了家族用尽心力争斗的美貌女子,最后也只能空守着自己的心!而自己,什么时候又能得到身边人的心呢?这么想着,展昭的眼神就定在了柳长兴的身上,瞧着那喜笑颜开的模样,渐渐的出了神。
“展大哥,展大哥,你在看什么啊?”等柳长兴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展昭傻傻的盯着自己出神的模样,那呆呆的表情十分罕见。摸了摸自己的脸,既没有摸到什么口水印,也没摸到有眼屎的存在,柳长兴不放心的上前了两步,在他面前晃了晃右手,连带着打了几声招呼。然后只是瞬间就被这人握住了手,将手背在后面,压制在怀中。
“展大哥,你干什么啊!”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发生,柳长兴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拧的生疼,而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没能逃出展昭的禁锢,他只能用喊声来叫醒这个不知道跑到哪里神游的家伙,心里吐槽自己没事惹他做什么。
而这时候的展昭也终于感受到胸口被打得有些痛,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胸前奋力挣扎的柳长兴,那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红的脸,不怎么想将柳长兴松开,恨不得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天荒地老。但考虑到自己是习武之人,力气太大,也不知道是否会让柳长兴受伤,最终还是将柳长兴的手放开,看着他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在松开的刹那蹦到了对面,逃离了自己的怀抱。
“抱歉,刚才我有些出神……”瞧着柳长兴手腕上的迅速肿起来的红印,展昭心里是满满的愧疚,想要伸手用内力去帮他恢复,可一想到这是由于自己造成的,他又把手缩了回去,害怕遭到拒绝。
“瞧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展大哥你走火入魔了呢!幸亏只是出神!”揉揉已经有些肿的手腕,柳长兴气儿有些不顺,不过看着展昭的模样,他又不忍心对这个一直都向着自己的大哥说狠话,只能轻微的刺儿了他两句。
“我还是帮你处理一下吧,要不然你的手腕可能今天会一直有些肿。”没有在意柳长兴的出言不逊和没大没小,展昭的眼睛一直都盯在他的手腕上。瞧着那和白皙皮肤对比明显的红肿,终于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实际上以前他也经常这么做,在柳长兴练武受伤的时候帮他处理,但不知为何,今天的开口就是这么犹豫,甚至还会感觉到一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以前做惯了的事情,现在却觉得让人有些脸红。
“当然是展大哥你处理了,要是我的话,可能也只会把它晾着吧!不过我们先出去大吃一顿、聊作庆祝怎么样?这肚子饿的都要闹翻天了!叫着想吃烟华斋的醉鱼,简直要馋死了!”要么说吃货就是吃货,在受伤的情况下排在第一位的也只会是吃。至于手腕,那是什么鬼?为了美食,先让他忍忍把!
看着柳长兴因为提到醉鱼那亮晶晶的眼神,展昭也不好回拒,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柳长兴一起往外走。现在开封府的案子已经告了一段落,刚才出来的时候展昭也问过公孙策今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所以现在这个开封府的大保安走出去,也没有什么顾虑,难得的可以享受和心上人一起出去吃饭的美妙时刻。
“长兴,你的手腕我先用内力帮你疏通一下吧!要不一会儿到了烟华斋,可能会影响你用筷进食。”看着柳长兴活泼的在前面走着,展昭虽然对他影响了开封府的形象有些皱眉,但在他的眼中,还是柳长兴的健康更加重要。三两步走到柳长兴的一旁,他的语气十分的诚恳,而其中浓浓的关心更是让人听了倍觉温暖。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于柳长兴来说,却是不用言说、甚至比得上开封府破案的大事。
“真的么?”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柳长兴还真的感觉到有些疼痛。想着一会这只手要在餐桌上体现出其巨大的实用价值,柳长兴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好,但还是将它交给了展昭——这个自己十分信任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开封的街上,百年难得一见、千年难得一闻的出现了两个男人手拉手的场景,其中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握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腕,而另外一个则是面目没有什么反应,但耳垂在慢慢的变红。这些都还不算,最最最重要的是,这其中有一个人,在开封府任职的多年中,从来都是面热心冷、铁面无私,而他的名字在江湖和朝廷都让人无法忘记,仅仅只有两个字——展昭!
“看来这个展昭还真是对那个小捕快上心啊!”坐在茶楼之上,一天没有露面、只是在开封府默默的刷了一遍存在感的简溪和同他背后的男人在二层喝茶,而这样的旷世奇景,两人也是注意到了。瞧着自己和心上人已经在一起两年了都还没能如此光明正大,在简溪和身边坐着的家伙,不由得吐出了一句羡慕嫉妒恨的话。
“什么叫小捕快?人家是我兄弟好不好!那个展昭算什么,要不是看他还算是护着长兴,哼哼,那天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收手的!”一旁坐着的简溪和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展昭对柳长兴的心思。再联想那天自己和柳长兴在尤府时候的谈话,还有昨天柳长兴突然插手展昭随即就放轻力道、也不害怕自己伤了他的模样,他要是再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猫腻就真白瞎他这双慧眼了!
“那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去会会你这个好兄弟呢?”看着开封府竟然也有选择这条路的人,还是如此名满江湖的大侠,男人不禁有些吃惊。但这吃惊所形成的情绪绝对没有比听到简溪如此的维护柳长兴更加强烈。本着自己不爽也绝不让他人快活的想法,男人准备去搅一搅局,最起码不再让展昭在江湖上板着他那张看着就是典型仁义道德的脸,然后用他庞大的交友圈逼着自己和简溪和出现。
“这个……有些不太好吧?人家两个,我们凑什么热闹!”虽然不满展昭这样死板的人和自己的兄弟有什么暧昧,但简溪和也知道打扰人家谈恋爱是要被雷劈的道理,现在眼看着就是柳长兴和展昭在过二人世界,对于男人的提议,他内心有着百分的犹豫。
“哪里是去凑热闹?柳捕快既然是你兄弟,你当然要去给他把把关。展昭这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拉着你兄弟的手,你能放心他和你兄弟单独共处一室么?”瞧见了简溪和眼中的不愿意,男人又加了一把火。反正他现在是没什么可操心的,只要静静的等待时间走过、上面倒台就好,而这段时间只需打发时间、注意安全。联想到上一次自己看着心上人和柳长兴吃饭的心酸和愤怒,男人带着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男人好过的心,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