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做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柳长兴用手紧握着茶杯,拿起它喝了一口水。
“我还用你的名义,约了司空摘星,然后让司空家的人,好好的拜访了一下襄阳王的火药作坊,还有他们的兵器储备大营。”说到这儿,庞统笑着然后飞快的拿出扇子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迎面而来的,是那茶杯里温热的茶水和茶叶,即使这些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打在脸上太过难看,不符合他对自己的设定。
“你这是……你这是……”看着庞统躲开了自己的攻击,柳长兴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放出花冲也就算了,毕竟有求于人,用一条人命交换整个大宋的安宁,他可以理解。但为毛线要用自己的名义去联系司空摘星啊?他飞星将军的名头不够响亮么?
“长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飞星将军名声响亮倒是不假,但毕竟是官府的人,怎么说也会让他们心生惧怕!然而你就不同,开封府大牢门前的红线阵足足摆了十几天,想来这交情应该比我要深一些吧!”扇子摇了摇,庞统对自己的做法非常满意。别管到底是谁约,目的达到了便好,要不然他以为自己那上百斤的火药是自己造的啊!就算是从枢密院运,至少也要半月之久啊!
“然后呢?我可不相信你只做了这些。”对庞统利用人的习惯,柳长兴现在都快习惯了!只是就算手中有武*器和火药,也不足以与襄阳王匹敌,他总得需要个保障,让自己能在南漳这场战*役中,安然无恙的走到城外。
“知我者莫过于长兴也。”听着柳长兴的话,庞统真心有了一种碰到知己的感觉。除了这一招引蛇出洞、打草惊蛇,他自然还会有相应保全自己的方法。
“不知围魏救赵,长兴可曾听过?”示意身边的飞云骑将柳长兴面前的茶杯端走,庞统扇子一扫,重新坐在了干净的椅子上面。
“废话,这么著名的事儿,就算我不通经史,也会略知一二。”翻了个白眼儿给庞统,柳长兴真不明白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难道他想要进攻襄阳王的大本营?可他手里除了飞云骑、江湖人、开封府,哪里还有一兵一卒让他去用?总不能还让司空家的人去吧!他们可是贼,不是他手里的兵!
“虽然我手里没有兵,但以长兴你本身,却至少可以引出一个营。”用扇子敲了敲方桌,庞统笑的意味深长。而他指的方向,却让柳长兴感觉有些迷惘。
“一个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能量?”对于庞统的话,柳长兴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像庞统自己,还有七十二人的私军!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不,长兴你太妄自菲薄。你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边,围绕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能带大批人马去找襄阳王的,还在南漳城外的,你想想,还会有谁?”庞统的提示刚刚给到这儿,就有飞云骑回报说下面已经准备就绪。作为城里唯一会带兵的人,唯一带过兵的人,就算庞统一直隐瞒身份,他也有义务、有责任出现在南漳的城墙之上,以振军心。更何况对方已经猜到他在此,所以他就更没必要搞得太过神秘。
“你自己想想吧!我会派人送你到南漳县衙,在那里你会见到展昭,他会保护你的。”穿上一旁人递给自己的甲胄,庞统放下了扇子,握住了宝剑。这是他在柳长兴面前第一次全副武装,也是柳长兴所能看见的最后一次。
“展大哥?他没去抵抗襄阳王么?”对于庞统的说辞,柳长兴有些不敢相信。自家伴侣是个什么样他最了解了,如此情势,他不站在第一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
“我在这里面,唯一算漏的,就是绝义的那一掌。如果你怪我,我也无话可说。”知道柳长兴心里已经有了认识,庞统整理了一下披风,就这么走了下去。傍晚,天空被斜阳映的通红,好像也预示着,这座小城,也将要伫立在血*泊之中。
“庞统,你这个混蛋!”等到马蹄声踏踏响起,柳长兴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了他指的那一营又是谁。只是,他除了大喊,什么也做不了。身上的迷药没有被解,这可能是庞统忘记了,但更可能是他故意为之。只是到最后,原本生意兴隆的客栈回廊之中,也只留下了一把扇子,而那个喊叫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飒飒的秋风中。
☆、第一百五十一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展大哥,我们就这么在屋里等着么?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偌大的南漳县衙,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不是受伤就是没有战斗力的五个人,包拯、公孙策、柳长兴、展昭外加一个请过来的厨娘。他们守在县衙的大堂中,点着烛火,听着外面轰隆隆的战斗声,担心战事的进展。虽然,柳长兴不清楚庞统到底从襄阳王的作坊里偷了多少火药,但从今天早上一直到晚上的炸响,足以让他想象战*争的残酷。天子一怒,浮尸百万,血流漂杵!而这南漳城外倒下的数字即使不到万,但也该过千了吧!真不知这场权力倾轧导致的惨剧,到底在什么时候可以落幕!
“长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看着心急坐不住的柳长兴,还有一旁因为担忧昨晚彻夜不眠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展昭守在门口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他是一个江湖侠客,是一个公门护卫,但却不是一个士兵,更不是一个将军。受了伤的他不能去城楼杀敌,也不能安抚民众,只能在这静静的听着炮火声,守护着县衙的安全。虽然这听起来感觉有些单薄,但只要这里面的人不倒,整个南漳城就算没有陷落,即使城破了,他们也还算有希望。
“等?展大哥,我们都等了这么久!能不能出去看看?就一眼!至少让我看看,庞将军他们现在的情况,好不好?”一直坐在椅子上,柳长兴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犯*人。不,应该说连犯*人都不如!至少犯人还有从天窗看看日出的权利,而自己,却连这个都没有。那该死的庞统,也不知道临走前都和这些人说了什么,在服下公孙先生给自己的解药后,只要自己一有什么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凝结在自己身上,就算逃跑都不可能!
“长兴,不是我不让你出去,而是外面真的很危险。而且你身中迷药,刚刚恢复行动能力,现在颤颤巍巍的连路都走不稳当,我怎么敢让你出去?”知道柳长兴从来没被这么憋过,展昭也觉得难受,一方面替爱人觉得难过,一方面又担心他是否能行动如常。而他所要承受的,远远不止这些,还有那包拯交给他的秘密任务。几天前,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往驻守夔州路的大军送了一封求救信,里面是皇帝的令牌还有包拯的手书。按道理这救兵在近几日就会赶到,可是目前为止,他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也不知是求救出了差错,还是救援因为某些原因迟了很多,但这是却是他们获胜的唯一把握。
“好吧,我知道了。”听着展昭对自己情况的熟知,柳长兴也无可奈何,只能认命。展昭说得没错,现在的他出去只能是个拖油瓶,不仅不能保护别人,还会成为包袱。可是,他真的很想出去帮忙!至少在别人奋死拼杀的时候,他也想做点什么!用脚尖摩擦着地,感觉这越来越压抑的环境,柳长兴把这些话都攒在肚子里,他没有胆量说出心中的想法,至少现在不行。
“你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一直和包拯未曾出声的公孙策,在短暂的静寂下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年纪大了,但他的细心程度仍旧是几个人里最好的,在炮火轰隆声中,只有他注意到一丝不同寻常。
“怎么?先生,您觉得有什么不对么?”心里担忧事情的展昭并未有所发现,他站在门槛处四处张望,打量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异常。
“不是,我刚才有……”就在展昭说话的时候,那声音突然又断了,让公孙策觉得有些奇怪。而就在他以为真的是自己休息不好才导致的幻听之时,那阵响声又开始了。“你们听!是不是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那从不远处传来的浑厚响声,好像真的有谁在奋力拍打着衙门,只是那声音被外面的厮杀给盖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不能发现。
“我听到了,展大哥,是有人敲门!你,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庞将军他们!”虽然行动力被封,但柳长兴因祸得福,这几天在听觉上进步不少。不仅在幽灵山庄能清晰的分辨出是哪个属下的送饭声,更能听到掩藏在巨大响声之下的悲鸣。尤其在公孙策的指引之下,柳长兴将自己的关注点放在了门上,听见了那几声沉闷的响声源于官府独有的红木大门。
“你们等等,我去看看,小心!”虽然知道城里应该只有自己人,但展昭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屋内的老弱病残。而那焦急的心,让他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远。待打开大门后,果然一声惊呼传来,随后便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先生,您的药箱在何处?外面都是从城楼上下来受伤的江湖人!”手上沾染着鲜血,展昭将一个胸前有伤口的大汉抱进了县衙。那焦急的神色,哀痛的声音,无不表示着,这些江湖人的状态有多么不好!至少现在看来,如不能及时救治,药石罔效!
“受伤的人很多么?大概有多少?”看着公孙策匆匆去后衙取药,柳长兴也没静静的待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条条的布料。对于这些外伤,他不仅是早已久病成医,更跟随公孙策学过专门的处理手法,也算了解些医学常识。看着那大汉胸前好像仍在流血,他示意着展昭撕开衣服,点穴按压止血。而自己则是将布条暂时缠在他身上,以减少伤口再次裂开的可能。
“大概有四十几人吧!也不知到底在外面敲了多久!我出去看的时候,这个已经倒在地上没有意识,我就把他抱了回来。”看着那骇人的伤口在自己的手下渐渐止住流血,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