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富吃惊?
“你想过后果没有?”歧富愣愣地问道。
轩辕淡然吁了口气,道:“我想过,是的,天下间或许没有人能是蚩尤的对手,我也不例外。但蚩尤出世,他所面对的不只是我,还有很多很多人。首先,少昊和罗修绝绝不会希望他出世,更不想蚩尤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因此,阻止蚩尤的重生应该最先在他们之间出现,而我们完全可以不去理会,只须专心巩固自己的力量。也只有蚩尤才能够帮我们统一天下,当东夷、鬼方四分五裂,内部大乱之时,便是我们统一天下之时。最后,我们才会面对蚩尤,那时,我们完全可以以众战寡,胜负大概是五五之数。因此,我必须赌这一注!”
顿了顿,轩辕又接道:“试问,以我们的力量,何以能够在鬼方和东夷两大势力之间夺天下?论武功,论人力,我们与少昊以及天魔罗修绝都有些差距,如果我们不能让少昊和罗修绝转移注意力的话,他们联合攻击我们,只怕到时候也会像有熊族一样,死守着这弹丸之地而无寸功了。因此,我们欲得天下,惟有使蚩尤复出,让魔族大乱,说不定少昊还会与罗修绝联手对付蚩尤,那样就更妙了。”
歧富露出了深思状,是的,轩辕的话极有道理,若论实力,想以轩辕这支新生之军对付罗修绝和少昊两部大军,胜望实在是很渺茫。如果蚩尤出现这么一搅和,罗修绝和少昊必会设法除掉这很可能左右魔族内部的人物,那样便会引起东夷、鬼方的各部力量分裂、混乱,轩辕也只有此时才有机会实行统一天下的大业。当然,这之中赌的成分比较大,但事态却至少有六成把握会按他的推断发展,因此确实值得一赌。
“不知与岐伯认为此法可行否?”轩辕淡然问道。
“这便是你这三天之中何以不赶去釜山的原因?”歧富不答反问道。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赶去釜山确有可能阻止龙歌开启神门,但若是那样,我们便永无宁日,欲开启神门的人将一波又一波地攻击我们,而我们根本就不想将人力和物力及时间浪费在守护神门之上。所以,我放弃了这个想法,该来的终究会来。或许伏羲大神在数百,年前早就已经算好了这一切,若天命如此,我们何以能逆?”轩辕认真地道,旋又叹了口气,接道:“我不去釜山,其实也是因为亡妻雁菲菲,我希望能在此多陪她几日。我欠她太多,今生无以为报,实是一件憾事……”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仍需活着,太多的悲伤也无济于事……”
“与岐伯可有方法让肉躯永不腐化?”轩辕突然打断歧富的话问道。
歧富一怔,随即道:“这并不难,神族十大神兵都有让肉身永远不腐化的功效。另外,君子国的三大圣器也有此等功效。不过,最好将肉身置于极寒之处。”
“何用神兵,其实你那断锁就是君子国三大圣器之一的七窍圣锁,用它便可镇住万邪!”歧富道。
“七窍圣锁?”轩辕恍然道:“难怪连昆吾剑也无法斩断!”
“轩辕若想保证玄女尸身不化,仍需找一座冰窖,惟有在冰窖之中才能保证体内水分不会消失。”
歧富道。
“与岐伯周游天下,应知道何处可觅。”轩辕淡淡地道。
“嗯,这件事你便交给我处理好了,如果可能,我可在熊城建出一处地窖!”歧富道。
“那最好,若有时间,我想送菲菲回姬水河畔,她最喜欢的地方便是那里……唉!”
歧富不语,轩辕的叹息沉重得让他也为之心酸。
“那轩辕准备何时西去崆峒呢?”歧富问道。
“稳固熊城后,则西去崆峒,现在我的任务不是阻止蚩尤出世,而是要利用这段时间,以极速控制熊城全局。只有控制了熊城,我们才有可能立足,继而再转战天下!”轩辕沉声道。
歧富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轩辕确实没有令他失望,无论是决断还是思想都非常人所能及,对大局的把握他更是精准到位,绝不会浮躁冒进,也绝不会盲目自大,骄傲自满,始终能够看清前途的艰险,不轻视任何敌人。这是伏朗和龙歌之辈绝不会拥有的,当然,这与轩辕自小所生长的背景是令不开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活的艰辛,奋斗的苦处。生活在最低层的他已经习惯思考,习惯与困境相搏,而龙歌和伏朗之辈,自小便被人宠着,不懂得去体贴和关心他人,受人照顾的生活使他们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性格,这样的人永远都难以真正地得到人们的信赖。
一个在最低层生活的年轻人,能胸怀天下,有统一天下之大志且实实在在的人太少太少了,歧富选中轩辕,实是一种侥幸。
“眼下熊城之中蒙络和创世的实力极大,若想控制熊城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轩辕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歧富问道。
“与岐伯可曾见过花猛和猎豹?”轩辕吸了口气问道。
“我此来便是要告诉你此事,猎豹生命已经无忧,只是往后再也不能用手了;花猛的腿骨碎裂多处,虽然我为其接上,但这两条腿不能受太多的力道,痊愈后或可走上一段距离,但却不能跑,甚至不能长距离行走。若有一个月时间,他们的伤势会有好转的!”
轩辕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便需要面对现实,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振作起来,重现昔日雄风!”
“花猛的气色很好,他竟在苦练其双臂,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又可以另辟蹊径。我将火莲圣丹给了他两颗,这会使他伤势恢复更快,功力也会再次提升。而猎豹只要能像花猛一样,也定能重新振作!”歧富道。
“我会让蒙络和创世回到熊城之时,突然发现他们所有的主力外援已经全部被换掉,便是各城的主要人物也都突然死去!那时他们在熊城已没有容身之处,却已无力回天了。”轩辕自信地道。
“你准备硬来?”歧富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但他们绝不会找到证据,只能胡乱猜测,甚至连宗庙也不知道是我下手的。”轩辕悠然道。
歧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脱口问道:“刺杀!”
※※※
“……不用再阻止龙歌!”凤妮拿着鸿雁传书,不由得大为讶异,她不明白轩辕何以又突然改变主意,难道神门之秘真的在迷湖?
既然不阻止龙歌,轩辕又何以让她关注龙歌的行踪呢?这之间是不是有点矛盾?
凤妮有些不解,但她相信轩辕的决策。轩辕估计得没错,龙歌确实已到了釜山,他的一举一动全被轩辕所掌握,而他却懵然未觉,试问他的行踪又怎么可能逃过灵鸠的眼睛?
釜山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也并不高,但与之相连的却有一片大山。不过,釜山与相连的众山分离了开来,也仿佛是群山之首,亦似群山之尾。
“注:按古地图所示,釜山应在今北京燕山附近,抑或是属燕山一隅。不过,读者不必详细考证。古地图所示,此地南为涿鹿,北为荤育,在今长城脚下。”
“报圣女!”一名银穗剑士神色有些古怪地行了进来道。
“何事?”凤妮淡然问道。
“我们在山脚下发现了施妙法师的尸体!”那名银穗剑士禀道。
“什么?”凤妮一惊而起,“在哪里?快带我去!”
“众兄弟已经将尸体抬了回来,便在营外!”那名银穗剑士道。
陶莹也领着一干高手自另一营中而出。
“他死于剑伤,一剑致命!”蛟梦见凤妮和陶莹来了,淡淡地道。
“他怎会到这里来呢?”凤妮娥眉轻皱,自语般道。
“有一种可能,便是他知道神门秘址所在,或是他自己想得到神门内之物,或是被别人挟制而来,而从这里去高阳氏显然不合情理。”叶七分析道。
凤妮怔了怔,叶七所分析的确实有理,如果说施妙法师只是想回高阳氏,自然不会南辕北辙,来到这釜山之地。如果依轩辕猜测,神门秘址在釜山的话,那施妙法师很可能真的是偷走河图洛书的人,但又是谁杀了施妙法师呢?难道是龙歌?
凤妮和陶莹也不由得大为敬服,没想到蛟梦只根据一道剑伤就可以推断出这么多的东西来,叶七诸人也不能不佩服蛟梦的经验,这些绝对不是轻易看得出来的,而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的教训才总结而出的经验。
凤妮不禁大感惑然,难道凶手真的是龙歌?除此之外谁与施妙法师熟识呢?谁能够让施妙法师信任呢?谁会是施妙法师的同谋呢?对方为什么要杀死施妙法师?为什么要在这里杀死他?
“梦伯可知他死去多长时间了?”陶莹询问道。
“估计已有两日了!”蛟梦道。
“两日?”凤妮松了口气,如果是两日的话,应该不是龙歌所为,但又是谁干的呢?如果说施妙法师两日之前便已毙命,那么他真的极有可能便是盗走河图洛书的人,而神门秘址便在釜山之中,甚至可以说,龙歌连她也骗了,在绘河图之时隐瞒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使得神门秘址由釜山变成了迷湖,从而也愚弄了众人,而这是因为龙歌欲独得其秘的原因。
“咦,法师的寒玉指环大家可有发现?”凤妮倏然发现施妙法师那从不高身的绿色寒玉指环竟不在其手上。
“没有,我们发现法师之时便是这个样子。”两名龙族战士同声道。
凤妮略略思索了半晌,却并不能理出一点头绪来,望了陶莹一眼,问道:“轩辕让我们不要阻止龙歌诸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轩辕也未曾叫我们撤离此地,我看只须让灵鸠跟踪龙歌即可,而我们干脆便守在山下的要道之上好了,因为他们总会下山的。”陶莹提议道。
凤妮有些放心不下龙歌,但是龙歌既然偷入釜山定有他的准备,她担心也没用。若是贸然前往相见相反会坏事,她也只好接受陶莹的提议,并下令安葬了施妙法师。
此刻凤妮和陶莹身边共有八十余名好手快骑,足以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大不了上马扬尘而去,即使遇上鬼方的大队战士也足以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