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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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 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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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听他一针见血,苦笑道:“原公子言重了。我在他心目中,还没有那样的分量。长痛不如短痛,或许他会有一段时间不能适应。但等他醒悟过来,就会明白,这世上没有谁是缺少了谁就不能活。这样的结局,对我对他,都是最好。”

原翼道:“何苦这样消极?或许中间另有所转机?以前在王陵中与你们初识,我就觉得李兄待你很好,对你实在是非常关心的。不如我去将他找来,大家一起说个明白,也好过当中始终隔着误会,抱憾终生。”

南宫雪急道:“不……不要!他爱的只有一个沈世韵!我了解那种心情,一个人的心,实在是很小的。当已经装满了一个人的时候,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现在……又怎能有我的位置?我是他的师妹,永远只能是师妹而已!他对我的关心,也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罢了。既然这样,不如我远远的躲开。免除他的顾虑,也好成全他与沈世韵相亲相爱!”

原翼道:“你还没有试过,又怎能知道?”南宫雪道:“许多事明知结果,就用不着再多此一举。不如早些放手,将来大家面子上也都能好看些。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你不要再来动摇我!就算找到了他,我也不可能再跟他回去,继续过那种三人间的尴尬生活。不过是徒增困扰而已。”

原翼道:“如果你的决心真有自己所想一般坚定,又岂是我三言两语所能动摇?再说,你又见过哪个师妹为了师兄另有爱人,就要绝望出家的?当不成夫妇,难道你连朋友也不愿跟他做了?”南宫雪垂泪道:“你又何苦逼我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至少可以强迫着自己,彻底退出他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在其中插手干涉。”

原翼道:“好,我自然可以不说,但你能确保自己也不想么?勉强来的放弃,与勉强来的坚持,又有什么不同?你刚才说他……说七煞圣君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但请问你,你正视过内心真实的渴望么?”

南宫雪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说。可是……你救了我的命,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感激。因为我早已经不想活下去了。失去师兄,我的生活就永远只能是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波澜……但我却仍然要向你道谢,只为维持最起码的礼节。”

第三十三章

原翼皱了皱眉,道:“除了爱来爱去,活着岂不还有更多事值得你做?又何必定要吊死在……”南宫雪轻声道:“你不会明白的。且不说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女孩子,将你全部的感情都托付给她,毫无保留,也许到那一天,你会稍许懂些。但你们男人,究竟与女人不同,心里最牵挂的永远是家国大事,美人不过是茶余饭后,随手拈来解闷的附庸品罢了。而且,三妻四妾,用情不专,都是寻常事,却也不会受任何人指摘。在世人眼中,男人一手操持天下,在家里就该舒舒服服的坐在太师椅上,身后妻妾成群。这个给他摇扇子,那个给他端茶倒水,再有一个给他捶腿。那才有真英雄、大丈夫的模样。而少数专心一致,看待情人高过江山基业者,天子也罢,寻常男人也罢,无非被冠以一个‘多情’之名。怎知旁人在背后谈及,最多是一声叹息,叹他的本末倒置,没有出息……”心中模模糊糊又想起暗夜殒来,他正是始终爱着楚梦琳,至死不改。无论他曾在外头创下过多大的威名,归根结底,还是毁在了女人手里,唯独败在一个“情”字上。即使江冽尘及世间众人为此都觉不屑不值,却唯有自己真心的同情他,理解他。假如他如此深爱之人是自己,当初是否便会不顾一切,跟了他去?再思及古往今来,美人一笑误国,实例早是数不胜数。据此纵观,能成大业之英才枭雄,感情都是一大命门,决计碰不得。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我只是个厮守在大英雄背后的卑微女子,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便是留在原地等待,等他回头看我一眼,给我的一个哪怕是逢场作戏的微笑。为了这个笑容,可以献出我的一切。别用‘好男儿志在四方’来要求我,我只是个寻常的女子,也渴望寻常女子平凡的幸福。古时夫死,妻妾理当殉葬。而今与师兄共生而不得相守,那么就许我为他,埋没于江湖,成全了他的大业就是。”

原翼神情微有困惑,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初涉江湖不久,早已将一应明暗规矩都摸了个透彻,驰骋武林,如鱼得水。若是他愿意,也不愁拉不起一支自己的队伍来。只是他天性飞扬跳脱,不愿受种种规矩束缚。便是将皇帝宝座供手让了给他,他也不会接。唯独对这感情之事,要借所见所闻胡侃两句,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但即是他真正有过爱情也无用,各人情事,千异万殊,外人既没有过一模一样的亲身经历,永难感同身受。即便事有凑巧,每人心思却又大不相同。因此对于男女之事,最好的对策倒是不要去劝。否则除了越劝越糟,极难有何助益。过了半天才道:“情爱像一张网,你是自愿跳进网里,去给它束缚住。世间多少痴情儿女……算了,我懂得分寸,不惹人厌烦。你和李盟主之事,往后除非是大摆宴席,请我喝一桌喜酒,否则再别对我提起一个字,我不插手,也不想听得头疼。那水月庵么,深山中的尼姑庙,环境之差可想而知。我给你就近另寻个住所,你择日搬过去。心里已经不舒坦了,外在总该让自己好受些。”

南宫雪淡然一笑,道:“多谢原公子好意,不必了。心既已死,留在世上的不过于一具空空荡荡的皮囊,又何扰于身外舒适与否?事事称心如意之人,将来也难免生老病死。在此一点,各人都是平等的。”

原翼叹道:“好罢,那我以后,还能来探望你么?只我一人。”他怕南宫雪再脱口拒绝,这才匆忙补了一句。然而这却是不增损半分效果,南宫雪想也不想,道:“我想,没有这个必要。诸事已了,凡是该说的,我今天都说过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况且水月庵房舍简陋,不适宜招待原公子。你向来是闲云野鹤,还是过你舒心的日子去罢。至于七煞魔头……你也不用担心。该来的总是会来,只要他恨意一日不除,就随时可能前来杀我。躲得过今日,也躲不过明日,总不能要你时时刻刻都守在我身边。或者,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原翼被她几句话说过,竟然勾起满腹愁绪。让他这个不知烦恼为何物的青年公子着实伤神了一把。其后单手扶着树干,心道:“我敬佩李盟主的为人,你这位大嫂,在他没寻着之前,我是一定要保护好的。你能尽妻妾之道,就不能叫我失了为兄弟之义,那也不算我背弃信约。”他最爱有趣事物,也偏好着手处理些极尽难为之事。倘是世人皆所不能,独由他尽力办到,其中成就感是三言两语间诉之不尽。接着又想:“不过么,两人暂时离别一段时间,倒也没什么不妥。不是有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么?最好让他仔细想想清楚,心里爱的究竟是哪一个。哼,韵贵妃,韵贵妃,别人都说她美艳如花,勾魂一笑,倾国倾城。不过就从她那些手段听来,也不怎么样嘛?倾国倾城倒不假,我瞧着是整个国家都要塌了。”又向南宫雪看去一眼,在她身上衣袍在方才一战中,被割得破损不堪,处处是缺口,道道是血痕。衣不蔽体,倍生憔悴。她此时正站在一块山崖空旷之处,瘦弱的身影仿佛与背后的青天连为一体,尽显苍凉,仿若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得消散无踪。一时间竟看得怔仲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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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冽尘见得有人在他手底救下了南宫雪,怒火直要将整个人烧作灰烬。他与原翼不同,对待强者并无与其一争短长之意,而是一味好胜心作祟,指望着天底下只有自己是顶级的高手。多半时候,他已算大致如愿。但如遇上武功胜于己者,他却不会私下苦练武功,以备来日之战,而是一门心思地要将那人铲除,以巩固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除非对方废去一身功夫,从此沦为废人,否则即使他甘愿臣服,也不能留他苟活于世。刚才与那白衣人交手一掌,竟让他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转过头问道:“耀华,刚才那人的身手,你也看见了罢?”上官耀华还记着一言之辱,冷冷道:“怎么,我是你随捡随丢的垃圾?你不是叫我滚么?现在还问我干什么?”

江冽尘没心思同他纠缠,胡乱劝道:“行了,就算我口不择言,你别见怪。”上官耀华道:“怎么,我是你随骂随哄的狗?这一句就够么?我不是程嘉璇,你不要用对待她的态度,来对待我。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江冽尘立时胸中有火,心道:“跟我耍威风?倒像谁还稀罕你这小子?”但看他这股死不服输的傲气,敢对他直言斥责的脾气,都像极了当年的暗夜殒。又涌出一阵愧疚,简直分不清是在向谁道歉,语气极显服软,道:“我对别人说话,一直就是这样的,早已习惯了。”

上官耀华冷哼一声,道:“对别人怎样,我管不着。但对我说话时,就是不成!你问我那小子的身手?嗯,比你好过几百倍了,人家刚才还是让着你,正经些动手,你连一招都走不过。怎么着,是不是心中自卑,没脸见人了?你那个什么世间至尊的称号,在别人眼里不但不值一提,连大牙都得笑落了满地。我劝你是趁早消停些,别再摆那块牌子丢人现眼。”

江冽尘恼道:“胡说八道!世上怎会有人更强过本座?”上官耀华道:“那不是明摆着么?他能从你手下抢人,出手还能分毫不乱,让你忌惮至此。强弱之判,分明的就像秃子头顶的虱子。高下已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意思?最讨厌的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之人。哼哼,不过你那张脸么,跟僵尸差不了多少,我瞧着是充也充不像了。喂,我刚刚才警告过你,你既然骂我胡说八道,又何必听我说?”

江冽尘不解他何以对自己莫名排斥,每次所言,总要让他在气到极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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