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森看着,黯然地微微笑了。
他有些恍惚,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正忙着跳槽,对于他这样一个平凡家庭出来人,每走一步都不容易,他只能很功利的考虑某些事,他的青涩的小师妹,对他充满爱意,他的心里又怎么不明白。
在心中为着男人的一些虚荣,他是渴望顾冼尘不能忘记他的。当然方宁森自问自己还没有无聊到破坏一桩婚姻或者是与顾冼尘逢场作戏。
他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方宁森怕自己终究明白晚了一步,如果顾冼尘并不爱郝敬,他不介意她离婚。
他试探了几次,顾冼尘都是敬而远之,疏离冷淡,真应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之前的想法是什么,顾冼尘的婚姻也看不出勉强。自己不是个糊涂的人,有些人,有些事该放下的还得放下。
再说,他想起当初的自己,本来也没有让二人之间发生什么。
他看着顾冼尘,微笑着说:“小师妹,多保重!”
“好”顾冼尘看看师兄,他如多年前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夜晚的街道流光四溢,陈欣丽自上了车便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灯光变幻着她脸上的明暗,看不清她的情伤,几次欲宽慰她,又不知说那句话更为妥帖。顾冼尘明白她的感受。那一年,自己站在方宁森宿舍楼下的花园里等了方宁森一个晚上,那是一个少女捧出的一颗心,可是他一直没有来,他答应过她的啊,也许是不在意,不在意的伤害,和母亲一样?
心如死灰,就是这样的。
当然,顾冼尘并不是一个喜 欢'炫。书。网'和别人分享心情的人,许多事哪怕在心中百转千回千万遍也不愿意吐露,对于别人的心事,她也不回去窥探。除了和许佳玉一直有联系外,跟其他的人的交往都不太密切,对于陈欣丽的事因为不是一个寝室知道的不太多,对方宁森的情况因为放弃了也没有刻意去打听。
把陈欣丽送到家交给了他的爸爸妈妈,她的妈妈不住地心疼着抱怨女儿,又不住地谢谢她。
欣丽,你至少还有父母。
回到车里,顾冼尘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方宁森打了电话让他放心,顺祝他明天一路平安。
就这样吧!
方显阳看着车子里的顾冼尘,很想叫她到副驾驶来坐,那是他的梦想。
是春天吧,记得学校的法国梧桐张开的手掌都是嫩绿的,偶尔还会掉下几条虫,吓得过往的女生看着就尖叫。
同寝室的几个哥们总嚷嚷外贸有个冰美人,说是对人不理不睬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一伙在去*场的路上和顾冼尘遇见了,不过平常姿色,他很不以为然。
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鬼,就想开玩笑,他孩子心性的竟然跟在她身后学起她走路。
可能是听到哄笑声,他还正拽着,顾冼尘回过头,梧桐树下站立着,一身薄呢裙装,修长的身姿那样婀娜着,冷冷的看着他。
从来厚脸皮的他那一刻竟然红了脸。
顾冼尘不屑的扫视了他们一伙,从小张扬跋扈的他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撒了谎结果被父亲的眼神逼视着一样。
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了吧!
他紧张地握紧方向盘,犹豫着说什么话才不会让顾冼尘多心翻脸。
“方显阳,你和康思博、俞明西他们还有联系吗?”
顾冼尘的话打掉了方显阳的掂量,他忙不迭的回答:“啊,有啊。”
“你知道李斯羽辞职?”
“是啊,明西说在准备结婚了呢?”
“那康思博他……结婚了?”
“没有。”
“哦”
那是不是表示陈欣丽还有机会?
方显阳看她有心关心别人的事,心里小气地纠结着,忍不住心中的话,他问:“冼尘,你当不当我们是朋友?”
“你这话,真是,奇 怪{炫;书;网}。”
“奇 怪{炫;书;网}吗?”方显阳苦笑着,“你自己的事从不告诉我们,大家不知道。别人的事你其实也不爱问,有这样的朋友吗?”
顾冼尘沉默片刻,“你认为朋友当如何?”
“朋友就是要交心。”像自己的哥们,都是无话不谈的。
“交心”顾冼尘心想,多少人会说出真心呢?有些话,有些事,是不能真心的。她摇摇头,她不相信对别人什么都可以说。
“我以为君子之交淡如水。”
“原来我们在你心中只是淡味的水,怪不得谁都不知道你结婚!”
方显阳有些酸涩,如果知道,自己也可以的,他不介意,那怕她利用他。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顾冼尘怕他了:“我那婚结的,”她苦笑,“我们那种裸婚,你知不知道都一样。”
她不是不明白方显阳的意思。
一样吗?当然不一样,起码你愿意跟他裸婚而不是和我。
方显阳觉得自己看不透顾冼尘,明明有那样的条件,为什么弄得跟没有父母一样。
他停下车,握住方向盘,转头看着顾冼尘:“冼尘,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
顾冼尘看着窗外,窗外没有灯光,只有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方显阳,你的生活太幸福了,我不愿也不会去破坏它,所以你于我只能是永远的白开水,不掺一点杂质,不会变味,是永远都需要的,这样多好。
郝敬他,我们只是互相需要。
……
“停,”原来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方显阳看见她伸手拉门,迟疑的问:“我们……我是说你有事还会记得找我?”
“当然会。”顾冼尘笑了,和他招手再见。看着他的车慢慢驶远,松了一口气。
小区门口,方显阳停下车,靠着方向盘发了好 久:炫:书:网:的呆,
正文 26,冷血人生
打开门,家里冷清清的,郝敬还没有回来,顾冼尘把门厅的小灯留着,便洗澡更衣躺上了床。
顾冼尘觉得无聊,明明不想照片了,却辗转反侧,怎么就睡不着呢?
睡不着,闭上眼睛那个小婴孩便出现在眼前,她起身又从包里翻出相片。
这个故弄玄虚的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她把相片放在枕头下面,命令自己睡觉。
睡不着,可能是下午睡了觉,也可能晚上吃多了吧?
顾冼尘感到心里堵着难受,起身立在窗前。
窗外万家灯火总是让人伤感,她莫名地想起母亲去世后和郝敬在窗前的谈话。
……
“外面千家万户,不知道哪里还有挂念着我的人。”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从何而来。”
……
这张相片?还真的勾起她的好奇心!
那个生她的母亲,会挂念她吗?
那些相片是她寄来的吗?是想让她做什么呢?
顾冼尘自问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利用的东西。钱和名都是自己没有的,她也不相信那谁多年后母爱会大爆发!
说是无所谓,还是受了影响。
一个人立在窗前胡思乱想了半天,脸上堆满难以言喻的孤寂,失落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却无法排遣,也无人可诉,如同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无依无靠的感觉又再一次潜入她的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终于感到了倦意。
郝敬回家很晚,进门时那盏温暖的灯静静地照着他,顾冼尘已经睡着了。
他来到床前,顾冼尘蜷曲着身子睡着的姿态如婴孩一般,据说有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伸手撩开顾冼尘脸颊上垂下的发:那么明天,她知道父亲将卸职的消息会不会难过呢?
郝敬默然地看着顾冼尘的睡颜,没有冷清和疏离,只是安静。
“岁月静好”。他想到这句话,微微一笑。对于顾冼尘,他是有很多内疚的,不过一辈子很长,有一天他会补偿她,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但他相信自己能成为像顾国庆那样有能力保护妻子和孩子的丈夫和父亲。
“冼尘,我们会很幸福的。”看着妻子,他默默地想。
今天下班时接到张鑫的电话,约在了茶坊见面。
到茶坊一见,齐晓萌,张鑫等政府部门的一干人都在,张鑫悄悄告诉他:“老大要去市委做常务副书记了。”
“哦,怪不得。”郝敬看着围在齐晓萌周围的人,笑了一笑,心里有几分不自在。
“你啊,”张鑫有点遗憾,看着一旁笑颜灿烂的齐晓萌,“多好的机会。”
“你呢?”郝敬转移话题,只是关心他。
“老大安排我到区县挂职锻炼。”张鑫说完,停了片刻,犹豫地说,“你岳父卸职,可黄也没有如愿。”
“怎么?”郝敬有些紧张。
“最新消息是省里下派常务副市长,他去省建工集团做副总,如果那样,仕途无望了。”
郝敬觉得这个结果比自己想象中好了很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黄副市长毕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第二天早上,顾冼尘默默地吃着鸡蛋。眼中满是不耐和冷清的听郝敬说完,没吭声。
冷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没头没脑地带着讽刺的语调说:“郝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什么样?”莫名其妙。
顾冼尘并不理会,扬着刺眼的笑说:“都想挖空心思的想当官啊!”
说完并不收拾那嘲讽,只是低垂着眼帘:“友情提示,宦海有风险,入仕须谨慎。”
郝敬以为她懵了,看着她:“说什么呢?你不担心你父亲?”
“担心什么?他已经这般的年龄,退休不过一两年的事。我只希望自己不是你的绊脚石,将来你不用指责我。”
谁也不欠谁多好,不要因为父亲阻了你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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