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想到这里,笑容满面的说道:“你结婚了吗?有恋人没?”
静,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刻,不只是奴良鲤伴怔住了,就连白沉手下的妖怪们也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天狐大人在想些什么?难道天狐大人看上了这只该死的滑头鬼?
奴良鲤伴毕竟是奴良鲤伴,他很快就回过了神,上扬的嘴角有了几分调侃的意味,“能让天狐青睐是我的荣幸,可是很抱歉,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噗——咳咳——”白沉不淡定了,其实这不能怪他,因为当初该死的滑瓢也和自己儿子说了同样的话,滑头鬼这个家族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自我感觉都那么良好,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才会看上区区这样的妖怪?
“你们奴良组的人是不是都那么自恋?当初你父亲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白沉说到这里,唇边勾起了有些嘲讽的弧度道:“放心好了,我对实力在我之下的小鬼不感兴趣,所以你不用那么自我意识过剩。”
奴良鲤伴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倒是他身边的无头鬼有些忿忿不平,不过无头鬼和毛娼妓都是比较冷静的人,所以虽然他们脸色不好看,但是在这种场合,好歹他们也没有愚昧到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来挑衅白沉。
白沉不由得对奴良鲤伴又高看了一分,连这次带来的手下也是严格筛选过的吗?这样看来绕圈子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把话挑明。
“奴良鲤伴,有没有兴趣入赘我们家,我组里的妖怪们,不论是男是女,只要你看上了,我都可以做主让你们成亲,怎么样?”
奴良鲤伴先是一愣,接着他就眼睛半闭的说道:“抱歉,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是吗?”白沉倒也不生气,他早就料到对方不会轻易答应他,撇开当年的恩怨不说,他提出这件事的时机也不够好。
“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累了,你们离开吧。”白沉开始赶人走了,他没有兴趣和一个臭小鬼浪费太多时间,不过显然被白沉看做臭小鬼的男人并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发。
“天狐,不知道你对家父怎么看?”奴良鲤伴虽然是笑着问出这个问题的,但是他的注意力却高度集中,一副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呵呵,是那只滑瓢让你来试探我吗?放心好了,虽然我们是仇人,但是我暂时还没有开战的打算,妖怪之间不该自相残杀,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人类才对。”白沉说到这里,在脸上扬起了无比纯良的笑容道:“难道二代目不这么认为吗?”
“看来天狐很讨厌人类的存在。”奴良鲤伴下意识的答道。
“你说了和赤河童一样的话呢,不过很可惜,答错了。”白沉轻轻笑了起来,“或许我很喜欢人类也不一定,好了,年轻的妖怪,我的妹妹羽衣狐还没有转世,所以不必现在就急着开战,还是说……奴良组觉得能够赢我?”
白沉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意用上了威压,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妖力让整个大殿的妖怪们都冷汗直流,白沉手下的妖怪们很自然的匍匐下了身子,向着他们的总大将表示臣服和敬意,至于奴良鲤伴,虽然他还是站着,但是却第一次敛去了唇边的笑容,凌乱的黑色碎发下,看不清他眼中真正的情绪。
这一刻,奴良鲤伴的心中是震惊的,他突然明白了赤河童大人给予他的忠告,这个男人真的太强,强到几乎足以击溃所有妖怪的信心。
奴良鲤伴对于天狐的了解基本上全部来自于父亲,强大、捉摸不透、厌恶人类,这些都是那个老头对于天狐的评价,但是这些形容词全都很中性,真正诋毁天狐品格的却一个也没有,这说明虽然是对手,但是家里那个老头还是很欣赏天狐的。
小时候,他并不明白这样的欣赏来源于哪里,尤其是对于一个敌人来说,但是当他今天走进这个房间,看到眼前斜躺在软榻上,黑发及腰的男人时,他终于明白了。
说实话,天狐绝对不是第一眼看上去会令人觉得可怕的对手,身为狐妖,天狐的长相无可挑剔,而且在本人不散发威压的情况下,天狐脸上的笑容会让人很容易产生‘这家伙真的是大妖怪吗’的错觉。
但是在深谈过后,就会越发感到这个男人的可怕,黑色的眸子,黑色的碎发,还有唇边那不变的笑容,奴良鲤伴一直觉得自己拥有窥探人心的力量,但是当他面对天狐的时候,他却什么也看不透,不论是想法还是性格,他一无所获。更可怕的是……他觉得对方似乎已经看透了他。
短暂的沉默后,奴良鲤伴轻轻笑了起来,依旧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但是却充满了异样的诱惑力,“这个世界上没有妖怪会永远都不被打败。”
白沉有些讶异这个男人这么快就找回了自信,不过这并不妨碍白沉继续打击他,“我赞同这句话,不过……”白沉说到这里,轻描淡写的扫过了眼前黑发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吟唱般蛊惑人心,“你……永远赢不了我。”
“说得好!总大将,我们现在就干掉这三个人吧!”
“没错,什么奴良组,怎么能和我们的组织相比!”
白沉底下的妖怪们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目露凶光,滑头鬼和毛娼妓全都戒备了起来,虽然他们都知道总大将的实力,但是那么多妖怪他们还是很难逃脱升天,不管怎么说,他们誓死也要保护二代目离开!
白沉不爽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手下的聪明妖怪不多,但是愚昧到打断他的话还是让他多少有些不悦,白沉冷冷的扫了周围的妖怪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周围的妖怪们还是浑身打了个激灵,天狐大人生气了!这个认知让所有起哄的妖怪们战战兢兢的缩回了原来的位置,场面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样不是很好吗?安安静静的。”虽然是句听不出语气的话,但是白沉手下的妖怪们全都冷汗直流,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显然把‘安安静静’这个词联想到另一个方面去了。
“烦人的声音消失了,我们继续吧。”白沉习惯性的扬起了在四番队练就的温和微笑,“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我吗?因为你还有没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奴良鲤伴再次想起了赤河童大人给他的忠告——
【那个男人……比你更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
“不知道天狐所指的真实究竟是什么呢?”奴良鲤伴好奇了,长远以来,他一直站在妖怪世界的顶端,虽然他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但是在连续被人连说两次赢不了另一个人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了好胜心,尤其是这另一个人还是连他父亲也没有能真正打败的对手。
白沉轻轻勾起了嘴角,他应该说鱼饵上钩了吗?本来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投下种子的,不过既然对方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不做点什么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你知道黑之书吗?”白沉低沉的嗓音犹如循循善诱的恶魔,不断蛊惑着他人堕落。
“黑之书?”奴良鲤伴轻轻蹙起了眉头。
“看来你的父亲并没有告诉你,黑之书是我当初被封印之前留给滑瓢的小小礼物,也是属于我的一段回忆,不过由于内容太过血腥黑暗,基本上看过的人之中,十个里有八个会疯狂而死,你父亲当然看过,不过他是少有的意志力强大的妖怪,所以至今无事,不过既然那只滑瓢没有给你看,那就代表……”白沉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相信奴良鲤伴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这是在挑拨离间,那么我想说我对天狐的手段有些失望了。”奴良鲤伴的脸上依旧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仿佛天塌下来了也难不倒他。
“哦?这难道不是你为了逃避欣赏那段回忆而找的借口吗?”白沉继续刺激着眼前的黑发男人。
“我相信我家的老头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奴良鲤伴说到这里,嘴角轻勾的转过了身,只留一个潇洒的背影给了白沉,“选择拒绝比起选择接受更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不是吗?”
白沉的眸子在这一刻猛然骤缩,这个男人……简直出乎他的预料了,滑瓢那个家伙还真走运,居然有了这么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继承人,只不过……这个男人现在表现的越出色就越等于在自掘坟墓,本来还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想要从这个男人身上恢复力量,但是现在就是一定要弄到手了,毕竟这样的男人只要不半路夭折,那么最后就一定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奴良鲤伴说完刚刚那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白沉没有阻拦,今日一谈,他们各有所得,算是成功的会面了,而且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如果形势没有发生变化,短期内这个男人是不会再来远野了。
“天狐大人,就这样放他们离开真的好吗?”众妖怪们离开后,白沉的房内只剩下几个小狐妖,因为白沉本身是狐妖,所以他组内狐狸妖怪的数量最多。
“当然。”白沉摸了摸他怀里那只小狐狸的脑袋,怎么说呢,他有些想念跑滚轮的哈小黑了,不知道狐狸跑起滚轮来会是什么模样。
趴在白沉怀里的小狐妖没来由的背脊窜上一股凉意,不过善良的小狐妖显然没有想到白沉是在打他主意,所以小狐妖继续兴奋的问道:“天狐大人,那个黑之书真的是大人您的回忆吗?这样的话我也想看看。”
“会死的。”
“哈?”小狐妖一脸迷茫的抖了抖耳朵。
“像你这样的妖怪,看完之后会发狂而死。”白沉漫不经心的说道。
“啊!我知道了!”小狐妖一脸我很聪明的甩着尾巴道:“大人您刚刚就是故意噱奴良组的二代目去看你的回忆,然后打算从精神上彻底解决他。”
“噗——”白沉忍不住笑了,果然他喜欢所有弱小的妖怪,虽然这些妖怪实力不强,但是却能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