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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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英雄传-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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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竭力。」突然反手抓出,拿住一灯身旁那天竺僧人的手腕
  ,左手乘势戳去,闭住了他「华盖」「天柱」两个大穴。
  这两穴一主手,一主足,两穴被闭,四肢登时动弹不得。
  这一著大出人人意料之外,一灯与四大弟子俱各大惊失色
  ,齐叫:「干甚麽?」郭靖更不打话,左手又往一灯肩头
  抓去。
  一灯大师见郭靖抓到,右掌翻过,快似闪电,早已拿
  住他左手手腕。郭靖吃了一惊,心想此际一灯全身已在自
  己掌力笼罩之下,竟能破势反击,而且一击正中要害,这
  功夫确是高深之极,只是一灯手掌与他手脉寸关尺甫触,
  立显真力虚弱,这一拿虚幌不稳。郭靖立时夺位逆拿,翻
  当扣住他手背麻筋,右掌「神龙摆尾」,击退渔人与樵子
  从後攻来的两招,左手食指前伸,点中了一灯大师胁下的
  「凤尾」「精促」二穴,说道:「伯伯,对不住之至。」
  此时黄蓉已使开打狗棒法,将那农夫直逼到禅房门外
  。那书生以变起仓卒,未明靖蓉二人用意,连呼:「有话
  请说,不必动手。」那农夫见师父为人所制,势如疯虎,
  不顾性命的向禅房猛冲,但那打狗棒法何等精妙,连冲三
  次,都给黄蓉逼得退回原位。郭靖 双当呼呼风响,使成
  一个圈子,从禅房□打将出来,渔人、樵子、书生三人被
  他掌力所迫,一步一步退出房门。黄蓉猛地递出一招,直
  取农夫眉心。这一棒迅捷无伦,那农夫一声「啊也」,向
  後急仰,平平跃出数尺。黄蓉叫声:「好!」反手关上背
  後的房门,笑眯眯的道:「各位住手,我有话说。」
  那樵子和渔人每接郭靖一掌,都感手臂酸麻,足下踉
  跄,眼见郭靖又是挥当击来,两人并肩齐上,只待合力抵
  挡。郭靖听得黄蓉此言,这一掌发到中途,忽地收住,抱
  拳说道:「得罪得罪。」渔樵耕 读愕然相顾。黄蓉庄容
  说道:「我等身受尊师厚恩,眼见尊师有难,岂能袖手不
  顾?适才冒犯,实是意图相救。」
  那书生上前深深一揖,说逆:「家家对头是我们四人
  的主母,尊卑有别,她找上山来,我们敢出手。何况家师
  为了那。。。。 那小皇爷之死, 十馀年来耿耿於心,这一次
  就算功力不损,身未中毒,见到那刘贵妃前来,也必袖手
  受她一刀。我们师命难违,心焦如焚,实是智穷力竭,不
  知如何是好。姑娘绝世才华,若能指点一条明路,我辈粉
  身碎骨,亦当相报大恩大德。」
  黄蓉听他说得如此恳切,倒也不便再如先前那样和她
  嬉皮笑脸,说道:「我师兄妹对尊师感恩之心,与四位无
  异,定当全力以赴。如能阻止瑛姑踏进禅院,自是最好不
  过,但想她处心积虑,在山下黑泥沼中苦候十馀年,此次
  必是有备而来,只怕不容易阻挡。小妹想到的法子要冒一
  个奇险,若能成功,倒可一劳永逸,更无後患。只是风险
  甚大,那瑛姑精明狡猾,武功又高,此计未必能成。但我
  才智庸愚,实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渔樵耕读齐道:「愿闻其详。」黄蓉秀眉微扬,说出
  一番话来,只把四人听得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酉牌时分,太阳缓缓落到山後,山风清劲,只吹得禅
  院前几排棕榈树摇摆不定,荷塘中残荷枯叶簌簌作响。夕
  阳馀晖从山峰後面映射过来,照得山峰的颢子宛似一个极
  大怪人,横卧在地。
  渔樵耕读四人盘膝坐在石梁尽处的地下,睁大了眼睛
  ,只是向前望去,每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等了良久,天
  渐昏暗,几只乌鸦哑哑鸣叫,飞入下面山谷,谷中白雾蒙
  蒙升起,但石梁彼端的山崖转角处仍是无人出现。
  那渔人心道:「但愿得刘贵妃心意忽变,想起此事怪
  不得师父,竟然悬崖勒马,从此不来。」那樵子心想:「
  这刘贵妃狡诈多智,定是在使什甚奸计。」
  那农夫最是焦躁,心道:「早一刻来,早一刻有个了断,
  是祸是福,是好是歹,便也有个分晓。说来却又不来,好
  教人恼恨。」那书生却想:「她来得愈迟,愈是凶险,这
  件事也就愈难善罢。」他本来足智多谋,在大理国做了十
  馀年宰相,甚麽大阵大仗都见过了,但这时竟然心头烦躁
  ,思潮起伏,拿不出半点立意,眼见周围黑沈沈地,远处
  隐隐传来几声枭鸣,突然想起儿时听人说过的一番话来:
  「那夜猫子躲在暗处□,偷偷数人的眉毛。谁的眉毛根数
  给数清楚了,那就活不到天亮。」这明明是骗小孩儿的瞎
  说,但这时听到这几声枭鸣,全身竟然不寒而栗:「难道
  师父当真逃不过这番劫难,要死在这女子手□麽?」
  正想到此处,忽听那樵子颤声低呼:「来啦!」一抬
  头,只见一条黑影在石梁上如飞而至,遇到缺口,轻飘飘
  的纵跃即过,似乎丝毫不费力气。四人心中更是骇然:「
  她跟我师学艺之时,我们早已得了我师的真传。怎麽她的
  武功忽然胜过了我们?这十馀年之中,她又从甚麽地方学
  得这身功夫?」
  眼见那黑影越奔越近,四人站起身来,分立两旁。转
  瞬之间,那黑影走完石梁,只见她一身黑衣,面目隐约可
  辨,正是段皇爷当年十分宠爱的刘贵妃。四人跪倒磕头,
  说道:「小人参见娘娘。」
  瑛姑「哼」了一声,横目从四人脸上扫过,说道:「
  甚麽娘娘不娘娘?刘贵妃早死了,我是瑛姑。嗯,大丞相
  ,大将军,水军都督,御林军总管,都在这□。我道皇爷
  当真是看破世情,削发为僧,却原来躲在这深山之中,还
  是在做他的太平安乐皇帝。」这番话中充满了怨毒,四人
  听了,心下栗然。
  那书生道:「皇爷早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娘娘见了他
  必定再也认不出来。」瑛姑冷笑道:「你们娘娘长、娘娘
  短的,是讥刺我麽?直挺挺的跪在这□,是想拜死我麽?
  」渔樵耕读四人互视一眼,站起身来,说道:「小的向您
  请安。」瑛姑把手一摆,道:「皇爷是叫你们阻拦我来著
  ,又闹这些虚文干麽?要动手快动手啊。你们君的君,臣
  的臣,不知害过多少百姓,对我这样一个女子还装甚麽假
  ?」
  那书生道:「我皇爱民如子,宽厚仁慈,大理国臣民
  至今无不称颂。我皇别说生平绝无残害无辜,就是别人犯
  了重罪,我皇也常常法外施恩。娘娘难道不知?」瑛姑脸
  上一红,厉声道:「你敢出言挺接我麽?」那书生道:「
  微臣不敢。」瑛姑道:「你口中称臣,心中岂有君臣之份
  ?我要见段智兴去,你们让是不让?」
  那「段智兴」正是一灯大师俗家的姓名,渔樵耕读四
  人心中虽知,但从来不敢出之於口,耳听得瑛姑直斥其名
  ,都是不禁凛然。那农夫在朝时充任段皇爷的御林军总管
  ,这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一日为君,终身是尊
  ,你岂可出言无状?」
  瑛姑纵声长笑,更不打话,向前便闯,四人各伸双臂
  相拦,心想:「她功夫虽高,我四人合力,尽也阻拦得住
  。今日纵然违了师命,事急从权,那也说不得了。」岂知
  瑛姑既不出掌相推,也不挥拳殴击,施展轻功,迎面直接
  过来。
  那樵子见她冲到,不敢与她身子相碰,微向旁闪,伸
  手便抓她肩头。这一抓出手极快,抓力亦猛,但掌心刚触
  到她肩头,却似碰到一件异常油腻滑溜之物一般,竟然抓
  之不住。就在此时,农夫与渔人齐声猛喝,双双从左右袭
  到。
  瑛姑一低头,人似水蛇,已从渔人腋下 钻了过去。
  渔人鼻中只闻到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香,心中略
  感慌乱,手臂非但不敢向内压来她身子,反而向外疾张,
  生怕碰著她身上甚麽地方。农夫怒道:「你怎麽啦!」十
  指似钓,猛向瑛姑腰间插去。樵子急喝:「不得无礼!」
  那农夫充耳不闻,刹时之间,十指的指端都已触及腰间,
  但不知怎的,指端触处只觉油光水滑,给她一溜便溜了去
  。
  瑛姑以在黑沼中悟出来的泥鳅功连过三人,已知这四
  人无 法阻拦自己,反手发掌,猛向农夫拍去。书生回臂
  出指,迳点她手腕穴道。岂知瑛姑突然伸出食指,快如电
  光石火,手指尖和他手指尖在空中对准了一碰。此时书生
  全身精力尽集於右手指,突然间指尖工中一麻身如电震,
  叫声「啊哟」,一交跌翻在地。樵夫与渔人忙俯身相救。
  农夫左拳直出,犹以铁□般往瑛姑身上击去。
  这一拳势挟功风,力道惊人,瑛姑眼见拳风扑面,竟
  不避让。那农夫一惊,心想这一拳势必将她打得脑浆迸裂
  ,急忙收招,但拳面已然碰到瑛姑鼻尖。瑛姑脑袋微侧,
  拳锋便从她鼻尖滑落,在她脸颊上擦了过去。那农夫左臂
  及回缩,手腕已被对方拿住,急忙後夺,只听得咯的一
  声,尚未觉得疼痛,却知手肘关节已被她反拳打脱。那农
  夫一咬牙,更不理会,右手食指急往敌人臂弯□点去。
  渔樵耕读四人的点穴功夫都得自一灯大师的亲传,虽
  不及乃师一阳指的出神入化,但在武林人也算得是第一流
  的功夫,岂知遇著瑛姑,刚好接正了克星。她处心积虎的
  要报 丧子之仇,深知一灯大师手指功夫厉害,於是潜心
  思索克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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