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眸子几丝柔色,阎以凉看着他,却是不禁感叹,她来到这个世界碰见的第一个男孩儿,最后还会狭路相逢,纠缠不休。
卫渊的眸色如星辰,明亮却又炽热,他毫不掩饰他的感觉,尽管不用言语来说,却通通通过眼睛表达了出来。
“此事结束后,我便着手准备婚礼如何?”靠近她,卫渊几乎贴着她的唇,轻声的说着。
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很热。阎以凉微微眯起眼睛,“这么急?”
“嗯,很急,你想象不到的急。”这种着急,阎以凉肯定无法体会。
“随你。”微微仰头,吻上他的唇,阎以凉不阻止。
拥紧她,卫渊热切的回应,很快掌控了主权。
厅堂外夜色几分浓,琉灯昏暗,倒是也能起些作用。
一个人影走进六门,视线穿过厅堂门口的琉灯,看向没燃着灯火的厅堂内,依稀的,看见了什么。
关朔皱眉,随后喊了一声,“师姐。”
厅堂内,两人分开,阎以凉看了一眼额角青筋浮凸的卫渊,随后错开身体,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你怎么过来了?”深吸口气,她看向厅堂外,声线冷淡。
“很晚了,你还没回去,我担心可能有麻烦。”这几天阎以凉办的案子关朔也有耳闻,顺天府衙也有说的,他觉得像阎以凉这么得罪人,肯定得有人找她麻烦。
“麻烦?说你自己呢?”阎以凉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伤人。
关朔也是习惯了,习惯阎以凉这种伤人的语气,他并没有多受伤。
只不过看见阎以凉身旁背对着他的卫渊,他几分不爽快,“卫郡王,你也在啊。”
“刑部即将大考,不知关捕快准备的如何了?”转过身,卫渊满目清冷,看起来薄情寡义,不容易让人接近。
说起这个,关朔眨眨眼,然后点头,“正在准备。”
阎以凉立即冷哼一声,“这次若过不了,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参加大考了。”
关朔微微低头,他考了四次了,都没过。今年若是还不能过,他自己也感觉很郁闷。
“我先回去了,这些卷宗明天我要给佟尚书送去。”将那些卷宗拿起来,阎以凉可没忘了她要做的事。
卫渊看着她,几不可微的颌首,随后看着她离开。
关朔随着阎以凉走出厅堂,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看卫渊,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可疑的光。
夜色很浓,而且夜晚的天气有些凉,往回走,阎以凉步履生风。即便是这晚上有宵小,但想必也没哪个宵小敢对她动手,她身上的煞气更重,宵小都得躲着她走。
“师姐,卫郡王他是个君子吧。”措词良久,关朔终于开口道。
“最起码比你君子。”他在那些小姑娘身上动手动脚的时候,可是熟练的很。
关朔眨眨眼,想好的话立即又憋了回去。
跟在阎以凉身后一步远,朝着家的方向走。在阎以凉身边,他的确不敢造次,即便一起同行,他也不敢超过她跑到前面或者与她并肩同行。
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即便想改,关朔觉得也改不了。
翌日,阎以凉拿着那些卷宗去找佟尚书了。一瞧见她,佟尚书就不禁头疼。他问过皇上的意思,皇上很显然是想让他压一压,能拖延就拖延。
可是这阎以凉却不放弃,即便他迂回的和她说了皇上的意思,不过她好像都听不懂似得。
“佟尚书,罪证确凿就没有不定案的道理,只需要你盖个章,这案子就结了,多简单?咱们这般拖拖拉拉,你知道外面百姓都怎么说咱们么?官官相护,因为这四个字儿,柳天兆至今还被关禁闭呢。”阎以凉几分咄咄逼人,佟尚书一脸头疼不已的模样。
看着佟尚书那小个头,阎以凉继续道:“佟尚书若真的为难,我可以去找皇上。”
“不行,这种小事儿怎么能劳烦皇上?这样吧,你把卷宗留在这儿,晚些时候我再处理。”即便佟尚书也对韩莫没什么好感,还因为他和宁筱玥的事而使得刑部大丢脸,但是他谨遵皇上命令啊。
“我若没有亲眼看到佟尚书盖章,这卷宗我是不会留下的。”不放手,阎以凉似乎也觉得在佟尚书这儿什么都得不到,随后便离开了。
看着阎以凉离开,佟尚书真的觉得头疼了。阎以凉也不是那种不得体的人,这次却是有些过分。要说是因为她和韩莫有私仇虽说得过去,不过仍旧奇怪就是了。
阎以凉很积极的找佟尚书定案,但仍旧没得到结果,刑部上上下下诸多双眼睛看着,很快的便传开了。
虽说不少人都觉得阎以凉做的对,但佟尚书也肯定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所以大家也不便多说些什么。
倒是百姓说的越来越多,并且不满的很多,一直远在边关的韩莫,成了风口浪尖上的话题。
因为韩仁舟和韩堂的事情,边关的韩莫终于有了音信,他正赶回皇都。
没有过多的消息,也没有他因为自己的亲戚犯了这种事而对皇上的歉意,似乎他回来就是为了救他的叔叔和堂弟的。
这世上好似应该没有不透风的墙,韩莫要回来的事情在城里传开,百姓也都知道了。
并且他态度几分强硬,对自己的叔叔和堂弟被抓又不满,各种传闻满天飞,恍似韩莫的亲笔信他们都瞧见了一样。
靠近西城门的一家茶楼里,隔壁正在大声的讨论着韩莫的事儿。一人口才极好,不断的抨击着韩莫的恶劣态度,即便是大将军,可是这所有的荣誉也都是皇上给的。没有皇上,他什么也得不到。
听着隔壁的动静,雅间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言语,尽管这与诽谤无异,但是和事实也差不多。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今目的达到了,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宁筱玥没什么动静,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面色沉静。
若是以前,有人敢这么说韩莫,她定然会当场发飙,打的他们头破血流。但是现在,她却没什么感觉,很淡定。
靠着窗边,阎以凉面无表情,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语。
齐岳站在窗子另一侧,不时的看一眼阎以凉,冷峻的脸上几分担忧。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一些好。”齐岳担忧,毕竟韩莫也不是吃素的。
阎以凉看了他一眼,满目自信,“只要你们别出来碍事,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齐岳看了宁筱玥一眼,很显然这句话不是说他。
“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捣乱的。我只是想旁观罢了,毕竟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宁筱玥哼了哼,她跟来又不是为了捣乱的。
阎以凉希望她能说话算话,不要被某些没必要的回忆遮挡了眼睛,又顺便损害了脑子。
隔壁还在大声议论当下的情况,这边阎以凉却隐约的看到了西城门处的情况。转身,她痛快的离开雅间。
齐岳站在窗口看着,宁筱玥也不禁站起身走到窗边。只是下一刻,阎以凉便出现在了街上,朝着城门处走去。
城门口,禁军拦截住忽然回城的韩莫以及他身后的精兵。
以往他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一些精兵护卫,但人不多,一二百人而已。但此次,人却异常的多,竟多达两千人。
驻守边关的兵与皇都禁军可不一样,他们的身上带着来自沙场的气息,就连胯下的马都有杀气。
韩莫更是满身冷厉,气势极强,恍似卷带着来自沙场之上的腥风血雨之气,震慑的人说不出话来。
禁军拦截,并不是拦着韩莫,而是要求他的兵不准进城。即便进城,最多也只能带一百人,决不能再多。
然而,这种条件,似乎有些激怒了韩莫,他骑于马上,对禁军怒目而视。
远远地看着,宁筱玥不禁咬紧牙关,看着阎以凉接近,她双手撑在窗棂上,抓紧。
阎以凉直奔城门而去,因为韩莫带兵出现,四周进城出城的百姓都让到了一边儿,而朝着他们走过去的阎以凉则很轻易的就引起了注意。
看见了阎以凉,韩莫脸色不怎么好。即便面目英挺,可是他以那种视线盯着阎以凉,也足够慑人。
“韩将军终于回城了,不过兵马向来没有进城一说,除了禁军,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即便是卫郡王进城,也只不过带十几个贴身随从,韩将军似乎越来越张狂了。”双手负后,阎以凉看着韩莫,冷冷的声音,而且带着十足的挑衅。
韩莫看着她,蓦地冷哼一声,“阎捕头,这几天我每天都能听到关于你的各种事迹,我叔叔与堂弟进了大牢,还得多谢你呢。”想当然的,他也不是没听说这段时间皇都发生的事情。
“韩将军客气了,有如此的亲戚,实在有辱韩将军,我这也算为将军排忧解难了。正好将军回来了,也希望将军去皇上那儿说说,天子犯法向来都与庶民同罪,将军的亲人更不在话下了。也免得百姓寒心,以为咱们是官官相护。”满是讽刺,阎以凉的语气很难听。
韩莫看着她,双眸如利剑,恨不得马上就穿透阎以凉的心脏,让她闭上嘴。
“不过,韩将军若是回来救人的话,那当下的情况可就复杂了。怎么办呢,我一向铁面无私,犯了罪的人就别想从我的手里逃脱。”双手负后,阎以凉站在那里,明确表明她不会放过韩仁舟和韩堂的。即便韩莫去皇上那儿求情,皇上答应了,她也绝对不放人。
脸色极其难看,韩莫很显然被激怒了。
茶楼里,宁筱玥看着那边,街上的百姓让开远远地,也都在瞧着。隔壁也不说话了,皆从窗户探出头来,盯着城门处。
“她真把他激怒了。”看着韩莫的表情,宁筱玥就知道阎以凉的目的达成了。
韩莫骑在马上,缓缓的抬手,抓住身前一侧马背上悬挂的剑。锋利的宝剑一点点的从剑鞘中被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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