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明确表示没什么可谈的,不然拿钱,不然就等着昭天大乱。两条路,条条分明,没有中间路可以走。
祁国自是响应,千万两黄金的补偿,不给就继续驻扎兵马不走。
三天之后,礼部使者再次到来,表示昭天皇帝同意了。
能随意的走动了,阎以凉的内力也尽数恢复。满身的力气,舒畅的不得了。
自能走动后,她也终于见到了邹琦泰胡古邱和齐岳关朔几个人,经此一事,邹琦泰又老了很多。
厉钊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但还是要带回大燕去向皇上复命。这个刑部唯一的叛徒,已经归案了。
看着邹琦泰的状态,阎以凉的有些担心。胡古邱和齐岳又何尝不是,这一个打击,着实不小。
而厉芷,自从被关在那个牢房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看过,她也不想知道她是什么惨状,两颗毒药,足够她享受了。
“回到皇都之后,你把钟彛傻酱笫Ω绲母希盟醋潘!甭砩暇鸵厝チ耍忠粤菇厮方欣矗ザ婪愿馈
“师姐,你是担心大师哥会、、、、”关朔的额头上一道明显的疤,这些这次战斗留下的纪念品,也使得他看起来成熟很多。
“嗯。”阎以凉的确担心。
“好,我肯定照办。”关朔点点头,这事儿和邹琦泰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尽力了。
“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回皇都了,你照顾好该照顾的人。”看向别处,阎以凉缓缓眯起眸子。她要想办法,让肖黎醒过来。
“师姐。”关朔抓住阎以凉的手,眼圈发红。这一次,他终于知道活着有多重要,身边的人有多重要。
看着他,阎以凉反手握紧他的手,经历生死,每个人都在改变。
千万两黄金送来了,大燕和祁国的兵马也开始后退。这边也启程,阎以凉与肖黎两个人都不能受颠簸,各自的马车里都柔软的恍若大床一般。
窗子开着,阎以凉一眼就看到抱着厉钊骨灰的邹琦泰,他神色悲伤,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视线随着他,一直到他走进了马车里,阎以凉才收回视线。
“怎么了?”将丝巾盖在阎以凉的头上,卫渊一边轻声道。
转头看着他的眼睛,阎以凉缓缓摇头,“可怜,可恨。”
抬手把她揽到怀中,卫渊轻拍她的肩膀,“任何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
“嗯。”环住他的腰,阎以凉闭上眼睛,但仍旧几分沉重。
黑压压的兵马逐渐离开,昭天大石城也解除了禁锢。那大石城附近长长的断裂带里,都是散碎的大石,将整个断裂带埋了起来。
都知这是大燕人和祁国人干的,可是却没人知道他们做这件事的起因。若真的要论缘由,想必就是大燕和祁国狼子野心,否则,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百姓间是这样传的,在百姓认为这就是真相。而真正的真相,却被埋在了断裂带的大石下,无人知道。
兵马穿行过沙漠,进入祁国,而肖黎也将回到祁国都城。
他所有的手下于全国各地返回集结,数量竟然堪比大军。
有他们在,也不用担心有心之人会暗中对他做什么了。
看着护送他的车马离开,阎以凉很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搂着她,卫渊也什么都没说,他说要救治肖黎,那么就一定不会食言。
兵马返回大燕,那率领兵马的大将军带着昭天补偿的千万两黄金返回了皇都。
这些黄金卫渊并非为自己所要,伤害了阎以凉,用钱是不能弥补的,付出的应该是命。
而他要这些钱,不过是为了给卫天阔罢了。拿回了钱,卫天阔便不会再追究他们在昭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家金库的事情也能就此掩埋了。
邹琦泰胡古邱齐岳关朔携带着厉钊的骨灰也返回了皇都,柳天兆随着卫渊的队伍则去往固中,分道扬镳,一南一北。
已进入初冬,除却固中,其他地方一早一晚都微冷。
裹着厚重的披风,阎以凉始终都坐在马车里。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她愿意安安静静的,哪怕很无聊。
抱着她,卫渊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即便现在并摸不到肚子里的那个生命,但卫渊却很满足,因为他们都在,并未离他而去。
固中依旧温暖适宜,恍若温暖的手,抚摸着所有人。
婚礼中断,卫渊与阎以凉无故离开固中一个多月,回来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将婚礼补上。不过,他们二人看起来并没有此意。
几天后,另一个消息传出来,阎以凉有孕了。
即便婚礼没办,可是
没办,可是,很显然她已是郡王妃。
怕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才没有在回来后就举办婚礼,若是这般推迟的话,不知要推迟到什么时候去。
阎以凉现在并不想婚礼之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那就是救治肖黎,让他醒过来。
一洋还在肖黎身边,即便她没了双手,可是却可以指使别人。所以,她一直都有信件送到固中来,告诉阎以凉和卫渊关于肖黎的近况。
卫渊在回来后也开始着手寻找天下名医,各种在民间有些名声的大夫都被找到了,然后派人送到祁国去,但一直到了年关,肖黎也仍旧没有什么起色,还是在昏迷之中。
随后,卫渊开始寻找全天下懂得毒理的人,这是更偏门的法子了,但仍旧要试一试。
大燕全面禁止毒药,无论是制造,还是贩卖,都是重罪。所以,在大燕的寻找并不顺利。
卫渊的视线向周边列国看去,大燕找不到,不代表别处没有。
他的行动,阎以凉支持,若是肖黎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她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新年过去,春天来了,很快的,它也走了,但夏天到了。
卫渊的寻找还在继续,阎以凉的肚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本来四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还很平,之后就开始飞涨,在她看来就像是吹了气的皮球一样。
她一向满身煞气,如今带着一个大肚子,看起来倒是温和了许多。最起码在宁筱玥看来,阎以凉已经初具一个做母亲的样子。
尽管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现在看来阎以凉应当会是个和善的母亲。
“你们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坐在亭子里吹风,阎以凉靠坐在藤椅上,一边看着坐在旁边抢她这个孕妇零食吃的宁筱玥。
“不急。”摇头,宁筱玥嘴里都是食物,含糊的说道。
“随你们。”阎以凉不再问,她和柳天兆的问题所在就是柳家。柳家老爷子似乎已经松口了,但是柳天兆那个姐姐可是厉害,还是不同意。
柳天兆也不回去面对他们,所以,现在闹得更是不愉快。
“所以啊,找丈夫最好的还是没有家人的,孤家寡人一个,他乐意就成,没人管。”宁筱玥看着阎以凉,几分羡慕她的样子。
“你在咒柳天兆的家人?”阎以凉没什么表情,宁筱玥要是诅咒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别瞎说哦。”指了指阎以凉,要她不要乱说话。
看向别处,草绿花红,风景很好,她却不如以前那般有心情欣赏。
蓦地,旁边两个人走过来,一人白衣不染纤尘,一人蓝色华袍,富家公子模样。
宁筱玥一眼就看到走过来的卫渊和柳天兆,她朝着柳天兆挑了挑眉,柳天兆缓缓摇头,她立即无声的叹了口气。
阎以凉的视线在卫渊和柳天兆的身上掠过,随后道:“怎么了?最近你们三个人都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即便出了事儿,她也能扛得住。
走进亭子里,卫渊走到阎以凉身边,手落在她后颈,轻轻的揉捏,“这么聪明。”
“说吧。”抬头看着他,阎以凉没什么表情,很镇静。
柳天兆站在宁筱玥身边,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知这事儿告诉了阎以凉,她会不会承受得住。
低头看着她,卫渊停顿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道:“是邹大人出事了。”
“大师哥?我早就有所感觉。”邹琦泰,阎以凉垂眸,从昭天离开的时候,她就有感觉。所以,她才让关朔将钟彛偷阶薷先タ醋潘故敲蛔枥沟牧怂
“七天之前,他上吊自缢。被钟彛笆狈⑾郑还聪萑牖杳灾小8崭展厮酚峙扇怂屠戳诵牛疤炝璩康氖焙颍吡恕!蔽涝ㄈ嗄笞潘暮缶保嵘乃底拧
没有再说什么,阎以凉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见此,柳天兆和宁筱玥起身离开,亭子里仅剩他们两个人。
卫渊将椅子拽过来坐下,抬手托起阎以凉的脸看着她,“他过于自责,深陷在自责当中无法自拔。谁也无法打开他的心结,所以他才寻了这条路。”这话,似乎又有别的意思。
“你怕我也自寻短见?”阎以凉摇头,她的自责和邹琦泰不一样。
“总会想到办法的,只要不放弃,就肯定有解决的那一天,你说呢?”握紧她的手,卫渊其实很担心。
“嗯。”点头,阎以凉自是知道,她也不会放弃。
“你要回去么?关朔说要等你回去。”轻抚她的手指,卫渊轻声道。
“回去,我要送大师哥最后一程。”他们师兄妹五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抬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卫渊起身离开去安排。
看着他走远,阎以凉长长的叹一口气,世上无奈之事太多太多。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一直未参透这一点,甚至不屑一顾。而在去年那短短的几天内,她将一切都参透了。
前往皇都,宁筱玥与柳天兆一起同行,与邹琦泰共事这么多年,最后一程,他们是一定要送的。
官道宽敞,田地有序又没有尽头,天高地阔,官道上一行车马渐行渐远,直至变成一个小点儿,消失在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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