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秦云昭只看到了一片静谧的黑,略微动了动,身上清清爽爽,想是已经有人帮她清洗了身子。秦云昭想起刚才的情事,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一时让她辨不清是梦还是真,只余心头一片怔忡。
黑暗中脑后却传来了沈谦低低的欢喜的声音:“阿昭,你醒了,饿了吗?”
秦云昭惊得一下转了身子过来,沈谦被唬了一跳,连忙将手搭在她腰身帮了她一把:“你慢点,小心孩子!”
这会儿说小心孩子,刚才又是谁那般狂浪?秦云昭恨恨地哼了一声,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摸上沈谦的腰身,拧着腰肋的软肉狠掐了一把。
沈谦咝了一声,却靠近了几分过来,声音已经带了些小意的讨好:“刚才是我不好,你心里要有气,就再掐几把,别气着自个儿就好。”
秦云昭却收了手,转而去推他的胸膛:“走开,谁让你睡这儿的!”
这回沈谦没再让,直接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在黑暗中低头就精准地吮住了她的樱唇,一手从她颈下绕过,温柔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这样的姿势既亲密,又让秦云昭挣扎不出大动作,沈谦瞧着她胸口起伏时已微微挨触到自己胸膛,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长吻,轻轻在她眉眼间啄吻着:“阿昭,你心里还是爱着我是不是?”
此时的沈谦,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急于向大人讨着糖果吃,秦云昭本想偏不顺着他的意思,转念想起刚才两人的情浓,又觉得自己再要否认未免太过矫情。
或许是这身体难忘旧情,或许是她的道德心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顽强,情事是增强男女感情最好的黏合剂,这一场情事过后,秦云昭无法再如原来一样逃避开。
耳畔听着沈谦的殷殷相询,秦云昭将头埋在了沈谦的胸前,终是声音闷闷地答了:“是,秦云昭,爱沈谦。”
这一刻,她心头升起的嫉妒,已然掩过了先前涌出的一丝内疚。秦云昭,是爱着沈谦的,从她身体的反应,从她情迷时的昵语,她都刻骨清楚。
可她是云昭,无意魂入异世,成为替代品的云昭,从没爱过,却被这男人的真心感动,对他动了情。她身心沉陷,却是可耻地享用着沈谦对秦云昭的爱……
她不想放手了怎么办?如果有一天,真正的秦云昭的魂魄回来了,又怎么办?可她和原身的那几样巧合,又让秦云昭心里升了一丝侥幸,也许从来就是自己这一个,没有另外一个她,真的只是自己失忆了呢?
虽然秦云昭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说的两人的名字,听起来有些怪异,可沈谦已经欣喜地几乎想跳起来:“阿昭,真好!阿昭,你放心,婚书的事我都处理妥当了,不会让你名声有损,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
秦云昭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那双在微光中眸色闪闪的眼睛:“可我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就记不起来以前两人的情,可沈谦已经满足了:“没事的,阿昭,只要你心里有我,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无所谓的。”
秦云昭轻声应了,伸手又去推他:“我饿了。”
沈谦连忙起身点灯:“我让邬嬷嬷把饭菜都热在锅里了,灶下一直没熄火,你再躺会儿,我去帮你端来。”嘴里说着,手中已经将她的袄子取到床头来,这才穿好自个儿的衣服,出门拾掇去了。
难得阿昭肯跟他这般相处,沈谦不假他人之手,自己在厨房里取了搁盘,一样样端了饭菜出来,刚一转身,就看到华灵似笑非笑地倚在厨房门口:“师叔,你可真行啊!”
去五云山之前阿昭还觉得师叔是个陌生人,这从五云山回来以后,师叔这陌生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就哄了阿昭又上了床。
沈谦耳朵微红。秦云昭倦极睡去后,他来厨房提了水进去,是几个人都看着的,邬嬷嬷和二丫是不敢出声,王延是根本不会出声,只会叫好,只有这个师侄,当时没顾上说什么,现在逮着他又出来了,必是要调侃一通了。
华灵果然啧啧了两声:“师叔您老也会脸红啊?”
沈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小子……有时间在这里嫉妒你师叔夫妻甜蜜,不如自个儿找个去!”
他怕耽搁久了饭菜会冷,说完这句就要走,华灵连忙从门口让开,难掩关心地又扔了一句出来:“阿昭怀的是双生子,虽然这时候坐胎稳了也可以…嗯…师叔你也要悠着点,别让她出了意外。”
沈谦重重地点了头:“我知道,只此一次!以后,咳,等阿昭生了孩子以后再说。”
他先前一时情难自已,虽然紧压着自己要克制,过后还是有些后怕的,生恐自己伤着了阿昭和孩子,将阿昭抱进浴桶里清洗的时候,还抚着她的肚皮说了一阵话,直到小家伙们踢了他几脚,这才放下了心。
现在阿昭已经承认了两人的感情,他一颗心已经落回了肚子里,肉在那里,还明晃晃打了他的标记,早知晚吃都是他的,也不用急于这一时了。
话说回来,早知道会这样,他还真该直接就把阿昭办了的……害得他揪心揪肺了这么些日子!
☆、394。第394章 巧遇
华灵第二天就回去了,沈谦继续留了下来。
这一个年,沈谦过得格外快活和满足。身为这家的“老爷”,自然是跟夫人一起双宿双飞了,哪怕晚上不能再办什么,只要怀中搂着阿昭,他已经满足之极。
只可惜时光太短暂,他有了平南侯的爵位,身上还领着中军都督的实职,不能在外滞留太久,过了大年初一,是务必要走的了。
短短两天,沈谦不仅安排了人手帮秦云昭负责修建那温泉庄子,还细细给她解说了如今京都的形势。
华灵偷偷给他说过,皇上如今虽然缓过了危险,却心疾已无治,要是哪天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会……
这个时候,沈谦是绝对不想让秦云昭露出形迹,暴露在政敌面前的,就是自己以后要来探阿昭,也是要匿了形迹再过来才行。
两情若在久长时,不争朝暮,何况秦云昭总还是有些心虚,听说沈谦不能常来,虽然有些不舍,却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说到底,她现在还是抱着一种鸵鸟心态的。
初二一大早,沈谦就要启程回京都了,本来想让秦云昭继续睡着,可他一坐起身,秦云昭跟着也醒了,起身着衣说要去送他。
沈谦见劝不了,也就由着她了,心里却是比喝了蜜还甜;能跟阿昭多呆一刻,对他都是倍感珍惜的。
一出大门,沈谦依旧用大毛围脖遮了半边脸,弃马不骑,扶着秦云昭一起上了那辆雇来的马车,一直到城外的折柳亭边,沈谦才从车里钻了出来:“阿昭,外面风刀子厉害,你别出来了,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秦云昭撩开车帘子,趴在车窗上看着他,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因着刚才两人的亲热,还有晕红未褪,眼波微转间已然流媚:“那你一路小心。”
沈谦看得心旌神摇,猛然醒过神来左右看了看,瞪了几眼往这边看的几名男子,凑近了车窗叮嘱:“回去,记着把你那麻子和胎记都点上,不许让别人再看到你的脸!”
这臭男人,给点颜色还开起染料铺子来了!秦云昭狠狠白了他一眼,将车帘子甩了下来,让车夫驶回了城去。
沈谦驻马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才微微笑着,招呼了王延一声,扬鞭策马,往京都飞驰而去。
直到马蹄扬起的浮尘落上,另一边一辆马车的帘子才轻轻一动,严实地落了下来。马车里的孙慧娴坐正了身子,若有所思。
前些时日张氏在那秦娘子门前刚闹出来,就冒了个秦娘子的夫君出来,是真的只是个乌龙,还是秦娘子还暗中跟向晨峰有一腿呢?
今日巧遇,瞧着这气势飞扬的男子是往京都去的,莫不是京中哪家权贵把秦娘子养作了外室?可即使是外室,京都那么大,养在跟前岂不更便宜些?
可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段姻缘却是被破坏了。那张氏过后送了礼过来赔罪,说是当日想下小定不谐,她请了高人来算了,高人说向大人现在不宜婚娶,不然妨家宅、碍仕途。
什么高人,左不过是那娘儿俩闹掰了,向晨峰坚持不肯娶自己,当娘的碍不过,只得过来赔礼还了庚帖,趁着还没下定,把这事就这么做罢了。
灭门令尹,破家县令。向家虽然有一点理亏,但是向晨峰是青县父母,大伯父大伯母还要在青县过活的,自然是不能把人得罪死了,加上张氏又放低了姿态,还给出了那么个糊人耳朵的理由,两边就把这件事给揭过了。
合着她孙七娘的婚事只如一桩闹剧一样!
孙慧娴慢慢握紧了拳头,掌心里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迹。大伯母也知道亏了她,这才托了关系,借着给京都那位族亲爷爷送年礼拜年的机会,把自己给捎上,想让自己在那边住上一段,散散心,如果有可能,再让那边的族奶奶给自己在京都说上一门亲事。
瞧着吧,等她要是知道了那声称是秦娘子夫君的男人是谁,定要想个法子把那男人在外面金屋藏娇的事告诉他正室。
秦娘子还想仗着她那张娇滴滴的脸在外一个两个的勾男人?到时只怕不是被划花了脸,就是被拉去卖到那下贱地方去!
孙慧娴将手中的绢帕子几乎拧成了麻花,似乎那不是手绢,而是秦云昭的脸一般,心里这才好受了点。
秦云昭的马车已经回了城,再驶一条街就到家了,打横里却突然冲出另一辆马车来,驾车的马明显受了惊,车上的车夫又不见了踪影,眼看着直接就要对着秦云昭的马车撞上来。
秦云昭这边的车夫躲避不及,吓得紧拽住缰绳愣在了原地,幸好随车还跟着沈谦之前留下来的一名亲卫田兴,原来也跟着秦云昭练过功夫的,紧急飞奔迎上,翻跃到那惊马的马背,辔头急提,带着那马车斜刺里擦了过去,又跑了一段路才勒住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