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管是喝药,还是呆会儿等着阿昭跟他算账,师叔都是甘之如饴啊!华灵很自觉地接了药碗退了出去,帘子刚撩下,房间里已经传来了两人的声音。
“你老实给我说,当初在南城的茗风茶楼里你到底做什么去了!不许给我支支吾吾的打马虎眼儿……”
“……我真的只是担心你当时听到安妩也在,心里会生气,所以才……”
“我生气?我怎么会生气,有美女又是跳又是弹地让我男人大饱眼福,我不知道多替我男人高兴呢……”
“你还说你不生气……好了好了,我发誓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清楚,这总行了吧?你也不许再瞒了我,你这闷着不说的犟性子,一生气就想往外面跑,就不要我……”
“你以为我想往外面跑吗,明明就是你逼的……”
华灵耳朵几乎要贴在帘子上了,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诶呀呀,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不是在一个水平面啊,这说着说着是要吵起来了吗?
二丫惊讶的声音突然在华灵身后响起:“华神医你在做什么?”
二丫这死丫头,总是在不该过来的时候过来……华灵被吓了一跳,瞬间挺直了身子:“咳,刚才耳朵有点痒,我在偏着头掏耳朵……怎么越来越痒了,我得赶紧找个耳挖子去……”
华灵厚着脸皮成功撤退,二丫莫名其妙地看了两眼他仓皇走远的背影,端着放了两碗燕窝粥的托盘正要开口通传,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几声含糊的声音,似粗喘,似口申吟。
自沈谦在青县找到秦云昭之后,二丫就被邬嬷嬷教导了很多,听到这声音,哪还不明白里面在做什么,羞得脸上通红,连忙错脚先走回厨房去了。
房间里,秦云昭气喘吁吁地用手抵住沈谦还想作乱的嘴,咬着牙嗔道:“一嘴的胡子,刺刮死人了!”
她脸色嫣粉一片,一双杏眼春意流转媚汪汪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纤柔的身子在自己身下软得像新摘下来的棉花朵儿,沈谦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只恨不得把自己深深陷进去。
沈谦紧紧捉住她的手,狠狠用胡子在白嫩的掌心里扎着:“阿昭,阿昭,你让我死一回好不好……”
秦云昭挣扎着想起身:“沈谦你疯了,还养着伤呢,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
要命做什么,阿昭能够俏生生地在他面前,什么规矩面子他都不要了,他现在只想进去,深深地埋进去,就算死在阿昭身上他也愿意,只要让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是在做梦,阿昭真的醒了!
☆、424。第424章 亲迎
二丫没来得及把燕窝粥送进去,就被使唤着去烧了热水来。
男人旷得久了,又受了伤,没多久就缴械投了降。秦云昭红着脸在门口接过了盆子,转身掩了门,狠狠瞪了沈谦一眼,嗔了一句“色性”,认命地取了帕子浸水给他擦洗;沈谦的伤口现在还不能沾水。
等到将他擦洗干净了,秦云昭自己端了燕窝粥进去,见沈谦又是一饮而尽,一边递过手帕让他揩嘴,一边跟他商量:“我去叫他们准备马车吧,在寺里不能吃荤,也不好给你熬鸡汤补一补。还有菜团和汤圆,要不是你胡闹,我这会儿指不定都能回去看到他们了。”
沈谦厚着脸皮任她埋怨:“好,媳妇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靖风教的,和媳妇儿讲理是永远讲不赢的,把握住男人的关键在于行动这一条精髓就绝对不会让夫妻感情出问题!
秦云昭轻哼了一声,刚站起身,就听到王延在外面禀报:“公爷,夫人,侯威过来了。”
侯威是守在国公府的,这会儿过来,难不成是国公府还出了什么事?那张玉诚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撞到府里去?
秦云昭正在疑惑,沈谦已经叫了人进来。
虽然刚从王延那里得知夫人已经醒了,侯威这猛然间看到人,还是激动万分:“夫人你总算醒了!”
秦云昭微微一笑,跟他寒暄了几句,坐到了一边。侯威连忙向沈谦禀报起来:“公爷,微风有消息过来,说这几天您族里有几位族老听了些撺掇,要过来依族规处置,而且看这时间,应该正是赶在您亲迎那日过来。”
亲迎之时,除了请父母上座喜堂,沈氏族中的族老们也是要请来喜堂观礼的。沈氏一族并不在京都,而是在附近的另一座城里,过来京都须得两日。
这时间倒还真是掐得巧,刚好就是亲迎那日族老们会赶到,要是当场闹将起来,本就暗中被人取笑是荒唐的这一场亲迎,怕是更加要烙上“笑话”这两个字了。
“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回府。”沈谦面色冷了下来,“我倒要看看,谁敢闹我的喜堂!”
侯威连忙听了吩咐要下去,秦云昭眼睛闪闪地又将他唤住了:“侯威,你传话下去,我醒来的事,半点也不要透露出去。”
侯威一愣,赶紧应了。沈谦目带疑惑地看向秦云昭:“阿昭,你想要做什么?”
秦云昭含笑看了他一眼:“呆会儿再跟你说。”
华灵将母亲送给阿昭的那个胆敢背主的丫头桔梗先带回去了。镇国公府的这一群人收拾了马车,一脸肃穆地从开元寺出来,往京都赶去。
秦云昭住的禅院本就僻静,昨夜里的动静又小,开元寺里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见镇国公一行板着脸走了,有沉不住气的大和尚去问僧甲:“僧甲大师,那位秦夫人你可曾救醒了?”
僧甲却双手合什,淡然一笑宣了一句佛号,并不作答。
虞泽弘很快就收了信,沈谦护着秦云昭又回府了,听说那位僧甲大师虽然尽力施为,但是秦云昭那里却还是没有起色。虞泽弘不由叹了一声:“真是命啊,可惜了。”
马车进了镇国公府,一个时辰后又扬扬往元宝胡同的秦府去了。很快就有消息传了出来,镇国公虽然请了几位高僧一起祈福,奈何人难胜天,那位秦夫人依旧昏迷不醒。
“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会留你到五更啊。”酒楼上一些闲人摇头叹了声,“听说那位秦夫人有倾城之色,哪怕就是这样儿了,镇国公也舍不下她,今天把她送回了元宝胡同,已经决意两日后正式亲迎了。”
“听说这位秦夫人的嫁妆还放在娘家呢,明天岂不是要抬嫁妆过去?”
“明天我们早些过来,也瞧瞧这会子秦家还会陪送多少嫁妆过来……”
张玉诚坐在隔间里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议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安稳下来。
昨天夜里他在城门外没有等到飞天鼠,就知道事情有变,连忙带了人先躲回了府。等听说镇国公的马车从开元寺回来了,他才使人去那边探听消息。
只是除了几处打斗的痕迹,其余却是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探出来。
张玉诚估摸着是飞天鼠失了手,怕担了事已经带了人跑了,所以镇国公府也没有找到自己这里;而那个下药的丫头那里,反正并不知道他这一头,这一桩事算是个无头的了。
见镇国府和秦府那边都只管张罗着抬送嫁妆和亲迎的事,张玉诚一直悬了一夜和大半天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虽然这边没有得手,但是那边的暗子还是发了力,沈谦这一场亲迎,也会是闹出荒唐可笑的事的,姑且算是小小收了点利息吧。
秦家打发的居然是一百二十抬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前头几抬嫁妆进了国公府,最后几抬嫁妆还没从元宝胡同里出来。
当先几抬嫁妆上压的砖瓦也看直了围观人的眼睛。砖代表着房产,瓦代表了地产,有好事者跟着数了数,私下里不由咋舌。
见抬嫁妆的杠子大多是微微有些下弯的,知道里面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一街的人忍不住嘈嘈议论起来:“这位秦夫人再是原配,听说现在的情况也是不大好的。这么多嫁妆陪过去,秦家就不怕落不到他那两个侄儿手里?”
“唉,妻孝一年。也不知道一年以后,这里面有多少东西会落到镇国公的继弦手上……”
无双和夏雨包了间茶楼的雅室,听着外面的议论,几乎没咬碎一口银牙。镇国公要继弦她们管不着,可姑娘的嫁妆要有一丝半点被不相干的人拿了去,她们定是要那人吃多少吐双倍出来!
纷闹了一天,直到入夜元宝胡同才安静下来。
秦云昭躲在内室逗着活泼可爱的侄儿,笑吟吟地跟哥哥嫂嫂说话:“这事儿反正就先这么隐瞒住,无双和夏雨那边也不用急着通知,等明天过了我再叫她们来。”
妹妹再有主见,也是自己的妹妹,可一想着明天就要嫁出去了,秦思源心里酸涩得难受。
明明在靠山屯兄妹两个打猎为生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不仅自己成家生子,就是妹妹也要成了别人家的人了。秦思源说得两句,心情就忍不住地难过起来。
想起自己失忆那一阵,给哥哥的信里只是常规的报个安好,秦云昭心里就愧疚得要死,见哥嫂两个说着说着又紧哽了嗓子,心里更是不好过,只得讪讪地劝着:“哥,嫂子,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你们别这样啊。”
秦思源狠狠抹了一把脸,瞪着妹妹教训了一通:“再不许有这些事了!你以后还有什么太子妃的恩情要还,拿哥的命去还!”
姚锦云为了秦云昭铤而走险,以提前小产诬赖到安妩身上,毁了安妩打的如意算盘,这份情秦云昭是记在心里的,所以才会仗着自己有功夫,冒充姚锦云当人质。
只是没想到当时张敏太糊涂和软蛋,提前叫破了自己的行藏,被自己劫持的虞泽景又决然赴死,才导致了后面的一连串意外发生。
秦云昭那一段不死不活的日子,也着实是让她心里像被捅刀似的难受,这时哪里敢跟秦思源犟嘴,忙不迭地点头应了:“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了。我可舍不得菜团和汤圆呢,还有沈胡子……”
她一时说溜了嘴,铁心兰正拭着眼泪,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没脸没皮的丫头!”
秦思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