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盯住小夕，故意板着脸但是音调上扬：“噢噢噢噢，原来是这样！”
“哎呀你干嘛！”小夕瞪她，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好啦！快吃饭快吃饭！回去还要对数学作业呢！”
夏央不依不饶的：“小夕小夕，你是不是喜 欢＇炫。书。网＇苏弈，啊？”
“你不要瞎说！”小夕说得斩钉截铁，坚决一如她上一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
夏央还想说什么，王颖菲端着自己的晚饭走过来坐下了：“早就看你们两个出教室吃饭了，怎么还没吃完？何夏央，待会儿回教室，我想跟你对一下阅读的答案，今天那题目可奇 怪｛炫；书；网｝了。”
“啊，今天报纸我还没做呢！那我做完去找你对吧。”夏央把关于小夕和苏弈的疑惑埋进心里，开始和王颖菲讨论学习的事情。
活动课时候的篮球场总是很热闹。尽管下学期要进行的是排球比赛，但高二的大多数运动健将们还是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打篮球。
苏弈和乔哲宇一直打到离晚自习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才罢手。活动课结束之后体育组不外借篮球，所以乔哲宇带了自己的球来打。这个球是林伊去年情人节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很合他的心意，他甚至一开始都舍不得用，直到前几天苏弈的球破旧到没有办法再用。
苏弈知道球的来历，却一直没有出声。他们冲出校门去买晚饭的时候，抱着球的苏弈才慢吞吞地问：“乔，你知道小伊跟王一锐的事情了吧？”
“当然知道啊。”他撩起衣服的下摆，把额头的汗给擦去。
苏弈看向乔哲宇笑得很没心没肺的脸，皱眉：“你没感觉么？为什么我老是觉得你还喜 欢＇炫。书。网＇小伊呢？”
“你说什么呢。”他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五元纸币递给卖鸡蛋饼的小贩，自然地转换成柳陵方言，“两个鸡蛋饼，加火腿肠的，都要甜辣酱。”然后转头跟苏弈说，“帮你一起买了哦。”
“你小子不要转换话题！”苏弈劈手夺过他的钱包，果然找到了他想要看的东西，举到乔哲宇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为什么分手快一年了还有这个！”
乔哲宇没有看也没有说话，只是从苏弈手里抢回钱包，把小贩找的钱放进去，左手把钱包塞进口袋，右手拎起装着鸡蛋饼的塑料袋，径直向校门走去。
“哎，乔哲宇！”苏弈的声音里面有一丝愤怒的情绪。他追上去：“好歹把我的鸡蛋饼给我吧。”
乔哲宇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喏，拿去。”
“你小子不要逃避。”苏弈开始吃鸡蛋饼，说话含糊不清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要分手？现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苏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今天话很多哎！你还拿着我的球呢，吃东西小心一点啊！”乔哲宇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苏弈很无奈，却又不能把身边的相知多年的好友怎样，以他的脾气，追问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两个人无声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天色渐渐变暗，在某一瞬间，所有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将整个学校照亮，并且在地面上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婆娑树影。
“苏弈，你听我说。”乔哲宇终于说话了，“当时分手，是我任性了。我其实一直很后悔，可是又拉不下面子去跟小伊道歉。后来，我慢慢觉得自己不喜 欢＇炫。书。网＇她了，心态端正了，所以她生日的时候我才能出现。再后来，我怀疑我是不是喜 欢＇炫。书。网＇其他人了……”
“这个其他人，是何夏央么？”苏弈问得直截了当。
乔哲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是她。可是，也只是怀疑而已，也许只是因为每天都说说笑笑的，比较有感情。而且我知道她喜 欢＇炫。书。网＇别的人，她也知道我和小伊的那些事情。我觉得我和她更像是知己吧。”
苏弈没有八卦地深究那一句“她喜 欢＇炫。书。网＇别的人”，而是执着于男生和女生的亲密关系：“我觉得你至少是有点喜 欢＇炫。书。网＇她的，她说不定也有点喜 欢＇炫。书。网＇你的……唉，算了，我管不到你们这些。”
乔哲宇大口吃完自己的晚饭，拿过球用手指转起来。他转的方式很花哨，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其中不乏女生对他投来欣赏的眼神。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篮球比赛我们班是冠军，”乔哲宇深深地叹气，“会不会我们两个就变得很有名气，很受女生追捧，还有各种各样的封号，比如什么……呃，旋风双侠？”他没有在意苏弈摆给他看的夸张的鄙视表情，继续说着，“然后我们就成为一段传奇？”
“想这些干什么。”苏弈淡淡的，“我的伤疤还在那呢，说不定消不掉了。”
他的话看似没头没尾，乔哲宇却理解了苏弈的意思，心里翻腾起浓重的伤感和遗憾，指尖的篮球转得更加漂亮。
第十六章（2）
晚自习，苏弈和乔哲宇都迟到了。正巧夏央没什么心思写作业，于是从他们两个大大方方出现在教室前门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他们看。
乔哲宇没有直接回座位，而是和苏弈一道走着。路过夏央身边的时候，他和她目光交汇了两秒，然后笑着低声说：“快写作业，没看过帅哥啊！”
夏央气不过，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低头看物理题了。她根本静不下心，画了受力分析图写了ma=mg·sinθ…μmg·cosθ下来，就又抬起头东张西望。她看到乔哲宇已经坐下来了，正在把篮球塞到椅子下面。他一不小心碰到了蒋婷婷的肘部，她略带恼怒地收回胳膊，还动了动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乔哲宇等她低头之后翻了个白眼，自己侧头做鬼脸，正好撞上夏央的眼神，于是两个人相视而笑。他远远地比了个“低头写作业”的手势，然后向后倚去，长呼一口气。
夏央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写了纸条传给小夕，一起去办公室找娟娟。娟娟今天代替老赵值晚自习的班，说欢迎大家来问英语问题或者谈心。这个年纪的学生，自然不愿意跟老师谈心，不过去办公室问娟娟问题这样又算是学习又可以自在说话的事情就很受欢迎了。夏央作为英语课代表，在英语学习上一贯积极主动，所以早早地拉上小夕去了。
九月的气候正舒服，班主任办公室的窗户都打开了，阵阵凉爽的秋风吹进来，夹杂着些许桂花的香气。夏央和小夕一左一右在娟娟身边坐着，气氛轻松愉快。
过了一会儿，吴明超和乔哲宇一前一后进来了。夏央看见乔哲宇的时候有些吃惊，在她的印象里面，乔哲宇是从来不会主动学习的人，加之他的英语语感不错，多数时候只是懒得做练习，所以他应该很少会提出问题来。娟娟看到他倒是很高兴，乔哲宇发音标准而且聪明伶俐，是她比较喜 欢＇炫。书。网＇的男学生之一。
“老师，我是要问最近几期报纸上还有我自己买的辅导书上的问题。”吴明超走到办公桌边。夏央瞥到辅导书的名字，拽拽小夕的衣袖，要她也看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个吴明超，太刻苦了！这才高二啊，高考还有一年多呢，就提前开始准备了！
娟娟认真地看着吴明超用红笔画出来的部分，拿了自己的牛津大字典翻到某一页，说：“来，你们几个都过来看看，这个问题还蛮重要的，明天我上课也要重点说的。rom这个介词有些用法很特殊，它后面可以再接一个地点状语，”他们四个学生围绕在娟娟的身边，专心听讲，“比如这一句啊，I can see him rom behind the tree。所以昨天报纸上这条选择题，很多人都选错了，应该选C，rom where，而不是选D，where。整个句子就是We went to the top o the hill； rom where we got an overlook o the whole town。来，何夏央，你把句子的语序调换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理解这个问题。”
夏央脱口而出：“We got an overlook o the whole town rom the top o the hill。”
“Very good！”娟娟满意地点头。
“不过老师，感觉用rom也不是很好啊，不是很通。”乔哲宇插嘴。
“对，这条题目不够严谨，但是我要强调的就是要选rom where而不是where，其他两个选项也明显不对，要选最好的那一个，你们都懂吧？明天上课我会给你们一些练习，那些题目就比较典型了。”
乔哲宇向前探身：“老师，字典借看一下。”他的头发扫过夏央的脸颊，痒痒的，夏央连忙让开。
之后吴明超继续问问题，夏央和小夕则帮着解答乔哲宇的疑惑。因为说话不能太大声，三颗脑袋便凑在了一起。夏央正努力回想形容词词序的口诀，忽然察觉自己的头发和乔哲宇的头发是靠在一起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头发不是张骏那样刺猬一般竖在头上，而是柔软的、服帖的。她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同时观察他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感觉，脸上是他惯常的那种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温暖舒心的笑容。夏央呆呆看着，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脸一点一点热起来，心跳一点一点加快。
“夏央，你想起来没有？”小夕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啊！”夏央吓了一跳，身体自然向后倾斜，原本和谐的姿势被破坏了，乔哲宇戏谑地看着她：“你发呆啦？是不是在想我呢？”
“去你的！”夏央满脸通红地拍了一下桌子，情绪激动。
乔哲宇却把她的激动理解成她在想的是颜子舟，心想不能刺激她，于是自觉转移注意力：“那个，那个口诀呢？”
“哦……”夏央愣愣的，“我想想哦……嗯，是‘限数描大形，新色国材名’。你拿纸来，我写给你看。”
三个人恢复了姿势，夏央和乔哲宇的头发又靠在一起了。夏央边写边解释口诀的含义，一边还分心去想头发的事情。她想自己昨天刚洗的头，用的是潘婷的洗发水，味道应该蛮好闻的。她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