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道:“一个人只要不存那非份贪财之心,纵然危难起伏,亦必逢凶化吉。”
语声一顿又道:“你应好自为之。”
陆文飞只觉他话中有话,但不知指的是什么。他乃是胸怀坦诚之人,人家既不明说,自己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白胡子见他不作声,遂把话题一转道:“此去古陵危机重重,凡事忍耐几分,不可强行出头。”
陆文飞点了点头。
白胡子不再言语,放开脚步,朝古陵的方向奔去。
陆大飞也不再言语,直跟着白胡子奔去。
不一盏热茶的工夫……他们来到古陵之前,二人停下了脚步,白胡子一跨步走在陆文飞身前,伸手掀起供桌,对陆文飞招了招手,当先飘身落入隧道。
陆文飞也跟着驱入。
此时已近二更时分了。
陵内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
白胡子把手伸了过来,执着他的手,暗用传音道:“跟着我,不要出声说话。”
陆文飞近日武功精进,已经能用传者说话了,答道:“暗中摸索行吗?”
白胡子道:“走吧,不用多问了。”
二人在暗中摸索前进。
一路上都是由白胡子开启机关,竟然畅行无阻。
行了约有顿饭时刻,白胡子竟然脚下停步,用传音道:“咱们就在这里吧。”
片刻,他用手在壁上摸索了一会,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宽仅二三寸,长约三尺的裂缝来。
陆文飞细看这裂缝,好像是一个窗户,又像是门,心中暗觉奇异道:“为什么只开这么一点。”
目光四下一瞥,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一窗口,正是他与黑龙翔来过的那间石室。
同时也瞥见了五毒婆廖晚香与百草翁正陪着燕山宫主在与古陵人说话。
只听那老者的苍老嗓音,沉声说道:“老夫没空与汝等纠缠,我看你们趁早走吧。”
百草翁阴森森地道:“你等霸占古陵,不让宫主进去,究竟存着什么心?”
苍老的嗓音道:“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当真要老夫给你难看不成?”
五毒婆暗推了推燕山宫主,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燕山宫主脸上冷漠无情,默然不作声。
就在此时,甬道传来了一个粗狂的噪音道:“何方鼠辈,竟敢冒名宫主,前来古陵?”陆文飞极目望会,正是那虬须大汉田威,只见另一个燕山宫主在一队朱衣武土簇拥着,缓步行了过来。
廖晚香不由心里一震,喃喃说道:“怎的竟有两个燕山宫主?”
这一意外之事,深使廖晚香与罗扬鞭二人惶惑,一时间倒答不出话来。
田威怒气冲冲,大步行了过来,一指先前的燕山宫主,喝道:“你等胆敢冒名宫主前来古陵。”语声一顿又道:“你是谁?”
先前的燕山宫主瞥了他一眼,缓缓举起手来,往脸上一抹,取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来,赫然是一位美艳少女。
此女子正是火烧“不醉居’的紫衣龙女。紫衣龙女一经取下面幕,立时一飘身行近了燕山宫主。一躬身道:“属下无能,已为他们迫服下慢性毒丸。”
燕山宫主一脸怒容,手中奇形宝剑一抬,指着廖晚香喝道:“与我拿下。”
田威答应了一声,趋身朝百草翁奔去。
燕山宫主身后的两个女婢,长剑齐扬,亦向廖晚香围了过去。
顿时石室之内展开了一场凶狠搏斗。
虬髯大汉田威劲力深厚,剑势奇异,招式灵猛,一出剑便将五毒婆百草翁吓得一愣,当下提心戒备。田威大怒一声,平剑向百草翁的璇玑,天灵两大要穴刺去。
百草翁心里一寒,如此一个小辈,出招之式竟令人胆破魂飞。一步步地被逼到石室的一角。
五毒婆廖晚香亦为二婢的快速剑法,攻得只有招架之力。
只因这石室,方圆仅二三丈,一旦动起手来,威力顿时施展不开。
就在二婢与田威攻击廖晚香与百草翁的同时,燕山宫主,突地往前一跨步,迈开脚步往里行去。
突然,里面刮起一阵柔风,将她前进的身形挡住。
同时传出一个苍劲的嗓音,沉喝道:“姑娘请止步,此处不宜乱闯。”
燕山宫主微微一愣,哼了一声道:“此处又不是你私人之所在地,为何阻拒本宫进入?”
里面之人咳了一声道:“姑娘言之有理,不过我有苦衷。”
燕山宫主冷冷问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里面之人良久方才答道:“我等俱知,你是什么人,但……”
燕山宫中哼了一声道:“你等俱知,为何连本宫主不容进去?”
里面之人唉声一叹道:“难道姑娘不知限期之内任谁也不准进入吗?”
燕山宫主不禁一愕,微微一笑道:“本宫今晚并非取宝,我只望先把真实情况弄个清楚。”
里面之人朗声笑了一会,道:“我看不用了。”呼地一股巨大潜力,由内向外一推,将燕山宫主推了出来。跟着大喝一声:“都与我住手。”
此人内功已是炉火纯青,这一声暴喝乃是隐含丹田之气发出,吼声既亮又响,只震得石室,嗡嗡作岗。石室之人,耳鼓如受芒刺,隐隐作痛,不自主地都停下了手。
里面之人又一声沉喝道:“本陵为了应付非常事变,即刻便要将全部古陵内的机关发动。”语气一顿又道:“汝等即速退出,否则迟则来不及了。
燕山宫主心中大急,把奇形宝剑一举,怒道:“尔敢,在本宫面前,你们竟敢于如此的胡闹。”
里面之人冷厉喝道:“你等别不知好歹。”一顿又道:“一过今晚子时,主人的约期便满,不论何许人物,俱请至陵外等候。他老人家自有一个明白的交待。”又一声大喝道:“走吧。”
言毕,耳畔又传来了震动之声。
里面之人又道:“医内机关已然发动了,你们快走吧。
呼地一声,石室突然关闭,跟着开始震动起来。
另一面在旁观之人,则是白胡子和陆文飞。
白胡子一拉陆文飞道:“咱们快点走吧。”当先跨步行出那扇门,循着原来地道走回。一路之上,虽然没有受到侵扰,但也辛苦万分地死里逃生,因为整个古陵之内,俱已震动不已,要循原路出来,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一盏茶的工夫,白胡子领着陆文飞出了供桌,一跃落下地面。
白胡子长吁一口气道:“看来这片墓地,又要添埋新骨了。”
陆文飞一脸茫然之色,问道:“古陵之内究竟是什么人?”
白胡子沉忖了半晌,方道:“老朽一时还不敢断定是哪一位。
陆文飞又道:“大叔,想象中的那一位是谁呢?”
白胡子四下里一望,道:“咱们先找个地方隐起来再谈。”
二人随即在古陵不远之处,隐在一块岩石之后。
二人堪堪隐好身形。
燕山宫主等一般人亦退出古陵,行至一处石墩之上坐下,二婢一左一右仗剑护着。
田威一睑怒容之色道:“这老怪物究竟是何许人物,简直不可理喻。”
燕山宫主脸色沉重,徐徐道:“只怨本宫来时太匆促,有许多事情抽不曾详问。”
田威看了她一眼,拍拍胸脯道:“宫主不用着急,只等总护法一来到,就不怕那老怪物再推辞了。”
燕山宫主微笑了一笑,道:“那就有劳你了。”
田威一躬身,道:“此乃属下应做之事,不劳宫主垂谢。”
紫衣龙大一脸陆丧之客,上前对燕山宫主一躬身,道:“属下被逼所服的毒丸,十二个时辰之后即发作,这便如何是好?”
燕山宫主猛省道:“这……”语气一顿又道:“那两个老毒物可出来了没有?”
田威目闪精芒,四下一望,道:“想是逃走了。”
燕山宫主一挥手道:“一边歇息去吧,在毒发之前,本宫尽量设法为你解毒便是。”
紫衣龙女一哈腰,无可奈何地侍立于一旁,没有活可说了。
燕山宫主倒是心神极为不安,仰面看了看天色道:“什么光景了?”
田威以为燕山宫主在问总护法为什么已近二更了还未到,道:“怪了,怎的至今尚未见总护法露面?”
只听一阵大笑,说道:“老夫来山已多时了。”
陆文飞急举目望去,只见一位身放黄杉,手执旱烟斗的花甲老者,举步缓缓地由一块大岩石之上走了下来。
田威一躬身喜道:“参见总护法,原来您老早就来了。”
语气一顿又道:“宫主正等得着急哩。”
黄衫老者并未答理田威,一步步行至燕山宫主身前,打量了她一下,缓缓回过头来对田威问道:“她就是宫主?”
田威神情微微一愕,点了点头。
黄衫老者嘿嘿一阵大笑道:“你是谁家的女娃,胆敢来此混充宫主?”
燕山宫主脸色微变,迅速又恢复镇定道:“你是什么人,如此的大地对本宫说话?”
黄衫老者似为她那股高贵的神态所侵,怔了怔道:“老朽方涤尘,现为朱衣门总护法。”
燕山宫主冷笑道:“汝等既属朱衣门,使该全力保全先王遗物,不得丝毫有损。何故喋喋不休,追问那些无关紧要之事?”
黄衫老者又是一怔,随即扬声笑道:“这事你请放心,老朽既已来到,谅他们也不敢再提那掠夺古陵之事了。”
燕山宫主道:“本宫倒相信朱衣门有此力量,不过。”语气一顿又道:“我且问你,古陵中看守宝物之人,他所说的约定时刻,那是怎么的一回事?”
这话把方涤尘给问住了,沉忖了半晌,缓缓道:“或许他是过份慎重,是以才用此遁词,来哄一哄大伙儿吧。”
燕山宫主摇了摇头道:“本宫不相信这是遁词,而是另有其因。”
方涤尘目光投向燕山宫主怀中的奇形宝剑,缓缓移前,一拱手道:“朱衣剑乃是本门无上的至尊,望宫主借给老夫瞻仰,瞻仰,开开眼界。”
燕山宫主把脸一沉道:“你身为总护法,竟说出此等枉言,简直太不知好歹了。”
方涤尘心里一震,赶紧退后两步。一哈腰道:“果是属下失言,望门主恩典。”
燕山宫主冷冷哼了一声,仰脸不加理睬,半晌,才面色渐渐缓和,不经意地问道:
“朱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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