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暂时的沉寂,并非真是陆文飞的武功将群雄镇慑,因为大家都知道首先发难之人,不仅将遭到陆文飞凌厉的反击,而且将失去那稍纵即逝的夺箧良机,这是任何人皆不愿为之事。
堪堪赶来的张玉凤,她于发出一把没羽金芒后,满以锦箧可入张南之手,不料半途中却杀出了一个陆文飞来,心中大感为难,娇声唤道:“陆文飞,我告诉你,你一个人想独吞是办不到的,如果答应与本门合作,事情才有希望。”
陆文飞此时才觉察场中多了一个张玉凤,于是扬声道:“在下无意夺取秘笈,此乃是晋王的,应该交给他的后人。”
张玉凤道:“此间没有他的后人,你想给谁呀?”
陆文飞一怔,忙道:“当然是谷老前辈了。”语气一顿又道:“他乃是看守古陵之人,如晋王的后人没来在下仍交给他保管。”
张玉凤道:“你真是死心眼。目下的情势能容你把东西送走么?”
陆文飞亦知情势险怨,自己孤身一人,而难应付,无奈他天性倔强,宁折不弯。
当下扬声答道:“在下行事但知为所当为,至于成败得失,那只有尽人力而听天命了。”
就这谈话之际,谢清文早已把场中的情势看了一遍,以实力来说,自然是谢张二派占优势,但若想单独取得,谁也没有这把握。
谢清文心念一转,暗用传音对张南道:“张兄尊意如何?”
张南知他是征询自己的意见,遂道:“咱们二派向来步调一致。”
谢清文接道:“时机迫捉,稍纵即逝,咱们得快……”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响起,黑龙帮副帮主郑仲虎领了一队帮内高手飞奔而至。
张南脸上颜色立变,急道:“情势已然变化,且看黑龙帮的态度如何?”
黑龙帮主黑龙翔,一直静立在一旁,此到见自己的援军已到,方才缓缓行了过来,徐徐道:“陆世兄,你可信得过老朽?”
陆文飞道:“以帮主平日的为人,在下自然信得过,不过……”语声一顿又道:
“只是此物并非在下所有……”
黑龙翔截断他的话音道:“你错了,老朽的意思是护送你把东西交给古陵之人。”
陆文飞一怔,道:“此话当真?”
黑龙翔哈哈一笑道:“老朽乃是一帮之主,岂能诈骗一个后生晚辈?”
陆文飞深呼了一口气,道:“如此晚辈先行谢过前辈的雅意。”
郑仲虎神情紧张道:“启禀帮主,据前山得来的消息,古陵取出之宝物,已被朱衣门下之武士向后山转赶来了。”
黑龙翔点了点头,大步朝陆文飞行去。
谢清文突然横跨两步,将黑龙翔挡住道:“慢着,黑兄如此大包大揽,那是全没把我等看在眼中了。”
黑龙翔沉下脸来道:“并非兄弟擅夺,此物应交给晋王的后人。”一顿又道:“谢兄何故拦阻?”
谢清文眼下一扫,道:“各人心里有数,黑兄的意思是要把晋王之物据为己有。”
黑龙翔寒着脸道:“当然,各人心里有数。但我黑某人决不是谢兄料想的人。”语气一顿,看着谢清文又道:“还望谢兄出言,必要思想一番,不可出口伤人。”
谢清文怔了一怔道:“黑兄护送这秘笈的用意何在?尚备明示。”
黑龙翔笑了一笑,严肃地道:“自然是出于尊崇晋王的为人。”
谢清文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看未必吧。”
黑龙翔也是怔了一怔道:“或许谢兄说得有理,但信不信由你。”
谢清文又道:“兄弟并无独吞之意,不过既入宝山,理应大家分享。”
黑龙翔摇了摇头,一字字地道:“办不到。”
张南厉声道:“黑兄既无意合作,看来只有武功上判是非了。”
他为了明白表示与谢家同仇敌忾,一趋身迈步向黑龙翔行了过去。
黑龙翔神色不变,徐徐道:“张五爷有意赐教,兄弟当得奉陪了。”一顿又道: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此刻的处境可谓危殆以极。”
张南哈哈笑道:“黑兄,不用拿这些话来吓唬人,我张某不吃这一套。”
谢清文默默观察四周情形,觉得本门与张门的人手尚未赶到,一旦动手难有必胜的把握,故而有意拖延时间,当下一拦张南道:“黑兄言之有理,咱们犯不上伤了同道之间的和气。”一顿看着黑龙翔问道:“黑兄果真要把锦盒送入古陵?”
黑龙翔正容道:“兄弟绝无半点虚伪之意。”
谢清文道:“倘若避秦庄与五毒帮中途劫夺,那贵帮又当如何?”
黑龙翔道:“那当然敝帮全力以赴了。”
谢清文道:“嘿,不愧为黑龙帮之帮主。”
黑龙翔一抱拳道:“谢兄,过奖了。”
谢文清又道:“有你黑龙翔一人,我看要打黑龙帮,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龙翔又一抱拳道:“谢兄,夸奖了,想必你谢家亦必如此,恐还胜过敝帮一二。”
说罢,他四下一瞧,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定神一想,脱口道:“司马温呢?”
谢清文也一惊道:“司马温此一去,势必卷土重来。”当下略一沉忖,又道:“现今太行有两股势力,任何一股力量,均非咱们所能抵挡,与其等会受人胁迫,倒不如此刻咱们就联合起来。”
黑龙翔点了点头道:“谢兄此言断之有理,只是适才兄弟已先声明过了,绝不能以共享秘笈为条件。”
谢清文一征,他原意就是要分享秘笈,哪料黑龙翔竟出此言。
谢—飞道:“此事黑帮主也不用为难,兄弟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黑龙翔问道:“愿闻其详。”
谢一飞道:“此物乃是晋王所有,如晋王的后人来到,自然该交给他,但在晋王的后人未来到之前,咱们可暂保存。”
黑龙翔点了点头,正待开言。
陆文飞突然大声说道:“今天任谁也别想取去锦箧。”
谢一飞轻蔑地一笑道:“你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了,竟妄想保有锦箧,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陆文飞哼了一声。
张南道:“谢兄,依兄弟看来,事情不能再延误了。”顿道:“咱们动手吧。”
黑龙翔把脸一沉,喝道:“二位稍安毋躁,切勿自乱步骤。”
张南哈哈笑道:“黑帮主的意思要等着避秦庄的援军来到。”
黑龙翔伸手一指道:“来衣门的人已来了。各位如再不省悟,那是自取灭亡。”
张南等人顺着他的手看去,果见一队朱衣武士浩浩荡荡前来。
黑龙翔已知张谢二门不足为谋,沉岗对郑仲虎道:“即速着人通告易晓天,余人可与陆文飞共同御敌。”
郑仲虎应声是,便将属下帮友一字排开,自己居中站立,严阵特敌。
朱衣武士来势甚速,转眼已到面前,竟是虬髯田威所领的那一队。
行至切近,目光四下一瞥,指着谢清文问道:“可曾见着避秦庄的司马温。”
谢清文扬着脸不理不睬。
田威大怒,厉声喝道:“我问你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谢清文身为一派之主,哪里忍受得了这般言语,重重哼了一声,正待开言。
谢一飞从中插口道:“已为那姓陆的少年赶跑了。”
话音未落一指陆文飞。
田威猛地往前一趋身,粗声粗气地喝道:“你夺下了司马温的乐西?”
陆文飞一俯身拾起锦箧,冷冷地答道:“是又如问?”
田威眼看他藏起锦箧,大吼一声,抡刀直扑了过来,兜头就是一刀。
陆文飞就势一滑,避开了刀势,反手“刷”地一剑抢出“梅开五度”的剑势刺向对方的期门大穴。
田威一见对方出剑之势,便知这少年武功非凡,赶紧一撤身,让开了来剑。
高高举起銮刀,绕着游走,脚下一滑,纵身抡起一式“龙腾虎跃”劈向陆文飞头顶大穴。
陆文飞冲着来式,举剑当胸,往上一推,推开了田威的“龙腾虎跃”,随后向横腰一砍。
田威腾空而起,避开这一式,在空中随后一变,急泻而下,举刀当胸,直向陆文飞胸前砍了下去。
陆文飞一挪步,却不知如何抵挡,接了这一式,人已退了几步,不觉心里震栗,田威所率领的武士,见田威已与人动了手,立即各撤兵刃,把陆文飞团团围住。
黑龙帮原来就站在陆文飞一面,郑仲虎见陆文飞被困,暗对黑龙翔道:“请帮主示下。”
黑龙翔悄声道:“陆小侠未必落败,待他真个难支时,咱们再伸手尚来得及。”
郑仲虎点了点头,举目看去。
只见田威,金刀虎虎生风,一派进手招式,几式急攻,便将陆文飞卷入一片刀光之中,不禁暗皱眉头。
再看陆文飞运剑如飞,不时地闪出剑花,竭力地迎挡,场中不时地闻生铁交鸣之声,只见两条人影在场中打转。
郑仲虎再也沉不住气了,长剑一拉,便待上前接应。
突然陆文飞的剑式一变,势于慢慢地缓了下来。
原先是一片耀眼的银虹,绕身飞舞,此刻却是左一剑,右一剑,杂乱无章,缓慢异常,说来也怪,田威那么强劲的刀势,竟为此种杂乱无章的剑法所制。
在场之人俱是对武学有深湛造诣之人,细察陆文飞所用的剑法,竟然是一种罕见的神奇剑法,每出一招无不神奥绝伦。
田威已然完全为此种剑法所控,金刀虽仍猛砍猛劈,但只是随着剑式而已。
此现象在群雄眼内,无不骇然暗惊。
就在陆文飞稳占上风之际,突然场中一个娇音冷冷地道:“田威,你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快返。”
田威正在无可奈何之际,抬头见是燕山宫主来到,赶紧一抽身,退了下去。
在场之人此时方才觉察,原来燕山宫主已在群雄观看二人争斗之际,悄然来到了场中。燕山宫主招回田威后,秀目四下一扫,冷冷道:“此是本门的家务事,诸位群侠没有留此的必要,俱都请回吧。”
黑龙翔、谢清文等人乃是一派之主,涵养工夫较深,闻言心中虽然有气,但却没即时发作。
张二嫂怨道:“别说你并非是晋王之后,就算你是晋王之后,又能将老身如何?”
燕山宫主缓缓说道:“看来不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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