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毫不在意,很愉悦地笑了:“过奖过奖,不过这位小姐,我倒想好心地告诉您一句:您的气势可大不如您的丫鬟,这年头,丫鬟压在主子头上大喊大叫耍威风,知道的说您菩萨心肠,不忍心责罚下人,不知道还以为您调教无方,家教不严,反倒让婢子爬到正牌小姐头上作威作福呢”
白衣小姐的丫鬟也急了眼:“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又大又响,惹得白衣女子有些不满:“招慧,你退下”叫招慧的丫鬟只好怏怏闭上嘴。
江小姐又走近了几步,指着白猫说道:“这是我的雪团,姑娘您要买好歹也要和主人打过招呼吧?”
苏云卿看了一眼白猫嘻嘻地笑:“原来这是小姐您的猫儿啊,我还以为哪来的野猫误入府上呢熙熙呀,既然是有家教的家猫就给人家吧,别人家里的东西,咱们也不稀罕要。”她句句暗讽,偏偏让人抓不住把柄。虽然透过白纱看不到白衣女子的表情,但她眼睛有些恼怒的神情一闪而过苏云卿却看得清清楚楚。
熙熙抱着猫不肯撒手,委委屈屈地护着小白猫低声说:“我不要还给她,刚才那位坏蛋说,他家小姐要把小白的骨头打断,他要把小白捉回去炖汤喝。小白的脚受伤了已经很可怜了,我不要小白被人打断腿,我不要小白捉回去炖汤喝……”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抽抽噎噎地掉。
这才半刻功夫相处,猫都给起好名字了。苏云卿有些恼怒,恶狠狠地说道:“这又不是你的猫,人家主人还没心疼你哭什么?不许哭啦刚刚不是说好了的吗?猫给她,我们回去”
熙熙抱着猫抽抽噎噎地哭,眼睛都哭红了。苏云卿无奈叹气,只好走到江小姐面前低声下气:“我家侄女喜欢江小姐的猫儿,能否寄养在我府上几天,过些日子就还过来?”
招慧头高高抬起,几乎从鼻子哼出声来:“寄养?你以为你是谁?我看不是寄养是想据为所有吧?……你这也是求人的态度?这么盛气凌人,好像别人欠你似的”
苏云卿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求你求江小姐割爱”招慧被她一噎,总算没了词。
不知不觉熙熙的哭声停止了。白衣江小姐低头沉吟,想了一会,还是柔柔地拒绝:“不好意思,雪团陪在我身边好久了,虽然只是一只猫也有了感情,还请你还给我”她语气虽然柔顺,可话语的拒绝之情丝毫不弱。
熙熙低着头没有说话。苏云卿想着要不要用燕王府的权力压人,没想到熙熙擦了擦眼角,却把猫儿递过去,她把猫送还,心底的伤心却是真实,胸口一抽一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云卿抱着她轻声安慰,江小姐从她们身边走过,微微抬起头,眼角弯起。
苏云卿抓住她的衣袖,低低恳求道:“听说这只猫触怒了小姐,还希望江小姐手底慈悲,留这只猫一条性命。小姐也说了,即使是一只猫也有了感情。”
江小姐抽回手,捏在白猫项背上的手紧了几分,冷冷地拂袖:“这是我家的猫,姑娘管得也太宽了吧?”
苏云卿讪讪地松了手。江小姐正想上轿,街道传来“兮律律”的马嘶鸣的叫声。下一刻,马背上跳下一个人,伸手就抱住熙熙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又听那人笑声清亮:“熙熙宝贝,想你叶叔叔了没有?”
苏云卿先是大惊,后来大喜:“叶景翔,你总算舍得死回来啊?”
叶景翔嬉皮笑脸:“这不想你了吗?刚刚在街口我们看到背影像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云卿,想你家大爷了没?”
苏云卿飞了一个白眼:“滚”她微微眯起眼眸,低声警告:“大街上不许当众调戏”
没多久,几骑人影跳下马,对后面人单膝跪下:“王爷。”
萧律也下马,看见苏云卿和熙熙,又看到周围有不少人围观,有些不悦道:“怎么回事?”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四十章 公主有脾气
第四十章 公主有脾气
熙熙拉着苏云卿,低头揉着红红的眼睛。叶景翔这才看到满脸哭痕的熙熙,不由大惊:“谁欺负你了?谁把你弄哭了?”熙熙低着头不说话。
他火从心生,站在场地中央大喝了一声,气壮山河:“都他**给老子站住,谁敢偷偷溜走,老子端了你家祖宗坟头都给老子说清楚了,谁他**这么大胆,敢欺负燕王府上的郡主?”他这一吼,气势如洪,把所有人生生吓得定在原地。
江小姐本来玉手已经挨上了轿子的珠帘,听到后面的动静,眼中惊愕、乍喜、痴迷、仰慕无数情绪闪过,她停住脚步,娉娉婷婷走过来屈身一礼,声音娇软:“明珠见过燕王爷、叶少。”
叶景翔没料到是江府大小姐,他原本在盛宁城横行惯了,叶少这个名头也不是白白叫出来的,这会看到美人羞羞怯怯站在面前,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怏怏道:“明、明珠小姐。”
江明珠妙目似水,柔波横过萧律,心中柔情万种,不能诉说,又看着熙熙轻声不解地问道:“这个孩子是?”
叶景翔对美人向来有问必答,殷勤地回道:“燕王的义女,我们府上的小郡主,皇上赐封的‘长乐郡主’。”
江明珠不敢置信:“她,她是王爷的义女?”
叶景翔不知就里,点头承认道:“是啊,熙熙以前住在山庄,前些日子才被王爷接回来的,明珠小姐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江明珠站在原地,许久才勉强笑了笑:“是明珠失礼,冲撞了小郡主,明珠府上的一只白猫跑了出来,不想被小郡主瞧见,得了眼缘,王爷府上的这位姑娘执意要出钱买下,与我家丫鬟起了争执,是明珠的不是,没有管教好下人。”她抱着白猫,温柔地走到熙熙面前,轻声说道:“初次见小郡主,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难得小郡主喜欢雪团,是它修来的天大福气,明珠把雪团送给熙熙可好?”
熙熙手背在后背怎么也不肯收下,低头看着青石板,小声地说道:“你是个坏人,我不要你的东西”
江明珠有些尴尬,抱着白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幸好面容被面纱遮住,看不出羞愤的表情,估计她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对她说“你是坏人”这句话。
苏云卿看她站不是走不是有些好笑,凑到熙熙的耳边轻声道:“快接吧,不然小白会被她拿去炖汤。”
熙熙忙不迭抬头抢上接下小白猫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萧律淡淡地点头算是致谢,抱起熙熙看了一眼苏云卿:“还不回府?”眉头微皱,语气生冷僵硬。
苏云卿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不予理会,眼看萧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怀里的熙熙讨好地拉着萧律的衣袖,软软地撒娇:“父王。”
正巧这时一阵风吹来,把江明珠脸上的面纱刮落下来,露出一张宜牡丹赛芙蓉的俏脸,看得周围人一阵惊叹,惊为天人。纱巾刚巧掉在萧律脚边。江明珠指着他能亲手捡起交还于她,没想到萧律似是一点也没看到,抱着熙熙转头上马。旁边的暗卫捡起纱巾献给江明珠面前。江明珠咬着下唇,勉强笑了笑:“多谢”
苏云卿认真地看了江明珠一眼,唇角一弯,笑看这一场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戏码,慧黠的眸光一闪而过。有些幸灾乐祸,却同时有些悲叹怜悯。江明珠的手段、才识、品貌在京城也是拔尖儿,这样的女子如果嫁入豪门士族,当会是一个雍容富贵的当家主母,此生地位荣耀无虞,可是要想嫁入天家,特别是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北煌的储君萧律,和其他一样权势煊赫的女子争宠,她不禁摇了摇头,形势堪危。
萧律虽然地位尊贵煊要,虽然长得祸国殃民,却实在不是良配。当然这是苏云卿想过安稳日子没出息的想法,天下有想法的女子多不胜数,何差区区江明珠一个?
苏云卿与叶景翔进了院子,叶景翔打量了四周没人,把苏云卿拉进房间,关上门。
苏云卿见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好奇:“叶景翔你卖什么关子呢?整的神神叨叨被鬼附身了啊?”
叶景翔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布包,颇为自得地说道:“这是我修建河堤的时候挖到的鼎,你看看和你穿来之前摔破的鼎有没有共同之处?”
“鼎?”苏云卿瞠目结舌:“这个?你确定?”她实在没有勇气相信能放在他怀里袖珍易于携带的东西就是印象中粗笨沉重的鼎。连她失手摔在地上的陶鼎虽不是用金属铸造的,但分量也是不轻。
布包被叶景翔一层一层打开,他小心地拿起“鼎”,说道:“你不是说你摔破的那个四周布满了流云花纹吗?我找来的鼎上就有”
苏云卿好奇地接过,不由笑喷了:“叶景翔你有点文化好不好?这个是青铜做的三足卮,古代贵族用来盛酒用的器皿,而且卮杯上面的花纹也不是流云,而是火焰,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怎么看的,服你了”
叶景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道:“我又不是历史科班出身,哪懂得这么多?有三个脚不就成了吗,你好好想想你穿越过来的场景,说不一定就是某个细节触动了时光隧道呢?”
苏云卿被他一说,也涌起一丝希望。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把三足卮抱在胸口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圣母玛利亚,请赐予我回家的道路吧”
眼睛睁开,看到叶景翔睁着眼睛好奇地看她,不由失望之极,她又换了几次咒语:“阿拉丁神灯,请赐予我力量”“芝麻开门,变”“南无阿弥陀佛,庵、嘛、呢、叭、哞、哄”“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叶景翔听了在一旁哼哧哼哧憋不住地笑,苏云卿一火,把三足卮摔到叶景翔手里,恼怒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一点用也没有”
叶景翔宝贝一样捧着青铜卮:“小心点,这可是古董啊古董,拿回现代够我买套别墅了”
苏云卿白了他一眼:“做你的白日梦房价这么贵,就这么个破玩意能买间厕所你就偷着乐吧,还是三环以外的。”
叶景翔丝毫未受打击,依然不妨碍他把三足卮当国宝一样珍藏。
苏云卿眼光在青铜器上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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