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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婆婆,就这样不管。
原来她也是记仇的,别以为一张慈详的脸可以盖住所有,她也是记得,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记得,记得皇后曾经有多么刁蛮,多么让她头疼。
所以,有这样的局面,她根本很愿意放任,她愿意让她的儿子狠狠地踩,如果骄傲的慧敏愿意低下头再来哭诉,她可以和稀泥。
面对她的撤离,慧敏并没有挽留,她也知道,太后根本就很乐意。躲清静更加助长福临的气焰。于是她更加没有反应,日常的一切,都照旧,甚至她把这段闲暇全部拿来怡然自得,关心这个,关心那个,可就是不关心他。
坦然自若,他就越演越烈,主动找碴。
“那盘土豆我还要呢。”本来就不多,才夹了一片,他就不干了,皱眉道:“你怎么这么自私。”
“您不是不爱吃吗。”慧敏抬眼看过去,毫无惧色地反抗。
他果然恼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你凭什么觉得就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皇上皇上!”不值得为盘菜站起来吵,腊月害怕了,小声扯他袖子。
“你说话呀,你凭什么觉得就你知道?”福临把手甩开,指着她,把迁怒的火气全都集中起来:“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以为,可以对我管东管西的,连我吃什么也要管,你凭什么!”
有病。
慧敏不说话了,就刚才那句,她也很后悔。
虽然早就心凉,对着这样的丈夫,仍然会觉得很悲哀。
天下之主,万人之上,去死吧你!
她干脆起身,把那盘土豆全都倒进自己的碗里,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地大口嚼。
“你,你!”福临气炸了,他真想掀桌。但是腊月拼命劝他,他又觉得这样做是让慧敏得逞,所以,很快,他就气呼呼地挽着腊月走了。
“再给我来碗饭,我还没吃饱呢!”慧敏对着他的背影吩咐下人,声音很洪亮。
这样的局面,腊月本该是高兴的,她是受益者,可是却觉得很不舒服。福临时晴时雨的状态,让她捉摸不透,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又觉得恐慌,那颗心永远吊着,安稳不下来。
福临到景仁宫的次数是比往常多了,她却感觉在这种时候不容易有孩子。一来家里拿来的方子那些太医们不敢马上就用,还得辨析药性,查诊脉案,需要一些时间,二来,腊月觉得在这种喜忧参半的情绪里,好运气是没那么容易来的,面对喜怒无常的丈夫,她由衷地察觉成了一个替身,他的宠|幸,更多程度上,只是一种怒火的宣泄。
谁有心情在这种时候替他怀孩子,又不是没有尊严的木头。早知道,进宫干什么,对这样的命运,无奈又痛楚。
可是,佟夫人只要有机会进宫就会迫问这件事,躲也躲不过。
“还没消息吗?”她想起,只是过了十来天,又自嘲道:“是我太着急了,只要你按方子吃,下个月就有希望。”她被想象弄得很高兴,又对她说:“对了腊月,吃了药就别点香了,从前我给你的香,都收起来,啊。”
这是宫中的禁忌,也会有别人偷偷的用。点上这样的香,可以更大程度地激发情|欲。由于味道很特别,用得多了,就很危险,容易被发现。
“我。”腊月不好意思告诉额娘只用了一回,这些旁门左道始终是见不得人的,就像现在得到的恩宠,她总有一种不能心安理得的感觉。
“你太善良了,怎么能这么傻。”佟夫人打了一个不恰当的比方:“这皇上就是块肥肉,你不咬,别人也会咬,你想让他落在别人嘴里啊,那你可就连汤也没有了!”
“不是,我……”隐约的,腊月想说什么,可是她又说不出来。
其实就是福临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只不过,现在她还没有醒悟。
再也没有比皇帝的心更难捉摸的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想起什么,想做什么,都很匪夷所思。
这天的傍晚,福临和腊月在宫道上走着,看见慧敏手里抱着福全,远远的迎面而来。
她把他抱得很牢,福全在她的双手上扬着,张着小手,像只欲待飞翔的幼鹰,咯咯地笑,福临看见她竟然没有穿鞋,只是厚厚的棉袜。
是怕花盆底万一倒了伤孩子吧?还是一味的撒疯?他的心动了一下,眼睛就不自觉地被牵着走。她那么张扬,那么肆无忌惮,那样沉浸在快乐里,可她的笑,与他毫无干系。
他很不舒服。她越近,他越发拉紧腊月的手,希望接着发生他想要看见的。
慧敏却没有看他,就像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的下人们,也只盯着这两母子。
再近一点吧,再近一点就瞅见了。福临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他们却好像就要拐弯。
不行!他急了,咳嗽声响了起来。
很好,慧敏接着走过来了。福临装作恍然未见,一侧身,腊月被他扑向了墙。
如那夜在慈宁宫外所为,这一刻光天化日,他想要再来一次,他想知道,慧敏亲眼看见会怎么样。
我要你看着我跟腊月恩爱,我要你疼!慧敏,这是你欠我的!
如那夜在慈宁宫外所为,这一刻光天化日,他竟是更加大胆。
来,走过来,过来呀。福临一边想着,偷偷地瞥着,作势欲亲,他的唇,轻轻地蹭上她的脸。
腊月心颤得不行:“皇,皇上?”
第二二章 如鱼得水
“皇上?”总算看见了,是她的那些下人们,他们好像特别后知后觉似的,惊愕无语地给他跪下,福临这样奇异的举止,要吓死人。
腊月羞得无地自容,却不能从他的掣肘中逃脱,只得小声哀求:“皇上,皇上。”
慧敏还在和福全说着玩笑,一会儿逗他一会儿又亲他。这儿正发生什么,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
只是,礼总要有。被再三提醒之后,她才把眼睛从孩子身上转过,看着他们,笑了一笑,然后将福全放下来搂在怀中,牵起小手指向这两人。
对着他们,一边嗅着宝宝,一边轻轻地说:“皇阿玛好,来,咱们跟皇阿玛打个招呼,看看。皇阿玛在做什么呢?哦,皇阿玛在玩亲亲,那咱们福全要不要啊,要不要皇阿玛亲亲?”
醍醐灌顶也不过如此,福临感到这一刻他的脸面全都没有了,一点也没有剩下,他的眼中甚至燃起了泪光。
因为他不能反抗,他已经崩溃了。
他看见,福全的小身体在慧敏的怀里扭来扭去,好像很讨厌很鄙视,瞧他一眼也不情愿。
于是慧敏接着笑,搔向孩子的小脸:“哦,咱们的小福全不乐意了,那咱们走好不好?走,皇额娘带小福全去看额娘,咱们不要皇阿玛亲亲,咱们要皇额娘亲亲,来。”
福临看见她一口啃在福全脸上,吧唧一声,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接着,她看也不看地走过去了。而他软靠在墙上,蹭下来坐倒,倍感羞|辱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后来其它是怎么样,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个晚上,孤独地躺在书房的地毯上,披着被子,哭啊哭,就他一个。
他不要别人看他丢脸,他的脸已经丢完了。好像不止他自个儿的,还有太后的,先帝的,恐怕都不剩什么了吧。
这一刻,他只希望皇额娘不要派人来找他,不要再骂什么,他的自尊已经不起一点点的摧折。可他也明白,太后总会知道,她的消息那么灵通,她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一心成全他,在坐山观虎的人,想必此刻会恨他恨得要死。
“苏麻,这仗打得好啊。福临自个儿把脸都撕完啦。真好啊。”太后气得捶胸口:“我就没见过这样的皇帝,还有这样的!”
“主子,您别急,别急!”苏麻在想要怎么办才能把她的火劝下去:“主子,也没几个瞧见,没吵起来。”
“当着儿子扇老子的脸,真好。”太后深刻地感应到这是报应:“真是刮目相看,这样的手段,她居然也会了?”
“主子,皇后她肯定不是存心的,她跟皇上闹着玩呢。”苏麻也很无奈:“主子,您想想,不这么着,还能怎么着。吵起来,又让您不喜(…提供下载)欢。”
“对,他这也是活该,报应!”理智必须压制情感,太后不多时也悟了:“就该让他明白明白,该怎么做人做事儿,我得好好骂骂他,把他给我叫来!”
在哭呢,怎么叫。
苏麻推门,真是一脸的泪,她说了几句,福临不理她,只好走了。
再过了一会儿,太后亲自来,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他就开始撒泼,胡闹,恨她,又恨多尔衮,那些前程往事,像一盆仙人掌,这母子二人,都在硬扯着对方的心往上面按。见了血,受了疼,仍不止。
分明是骨肉至亲,却在这刻,成了相憎入骨的仇人。
任性的效果只能一时,当福临发现最终不管用的时候,他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地搂着被子,再不肯理。
泪干了,嗓子哑了,没有力气哭,只能小声抽抽,太后总算失望透顶地回去。福临就又躺下去,他的心一戳一戳地疼着,想自己是多么想抗争,多么愤慨地过了这些年,可是一事无成。就像被摆布的木偶,抬手还是抬脚,都由别人牵着。
他觉得自己太可怜了,没有比他更惨更苦的人,他一个人在啃苦果子,别人嘴里都是甜的,就他一个是苦的。
这不公平!
来个人,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我,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听我心里的声音?为什么每个人只知道怪我,讨厌我,为什么!
你,会不会来?
他的手按在心窝上,突然有一个名字,从他的脑海跳出来。他的心因为它,被狠狠地抽着,像扬起的马鞭,毫不留情,抽他,狠狠的。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希望能看见她。他也以为,他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