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主座上坐着一个五十开外、高目深鼻、浑身都冒着阴郁寒气的西方人,他一双眼睛半开半合,如猛虎微憩,身上的礼服是最高档的材质、最名贵的式样,只见他叉着一坨不知名的嫩肉放入口里细细咀嚼,不时喝上一口浓郁似血的葡萄酒,一言不发。
很明显,在这里这位西方人乃是主角,当他用餐时,旁边两个白人都正襟危坐着,低着头、后颈都是汗珠,大气也仿佛不敢喘上一口。
大约十分钟,这位西方人总算是把盘里的嫩肉消灭了干净,他抹抹嘴,仰起头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悠悠地道:“说说看,谁能告诉我,卡兰卡,我亲爱的侄女竟然结婚了?!而且直到婚礼结束之后,我这个做叔叔的才知道这个消息?”
这位西方人,正是卡兰卡的叔叔:休斯。c。罗斯柴尔德!
而旁边两个人,一个叫普斯卡什,一个叫迪斯蒂法诺,都是休斯派驻在布达佩斯的属下,最近的任务是,严密监视卡兰卡,如果她敢来参加赌局,那么就顺便加点料,让她快速地‘自取灭亡’。
一切计划的很好,可谁知就在两天前,卡兰卡忽然来到了布达佩斯,还在几名长老的见证下和一个东方人举行了简单却合法的婚礼,婚礼之后卡兰卡高调宣布,将让这个叫做‘郑公肖’的东方人,代表她参加这场价值无可估量的赌局!
这个变故,不仅让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措手不及,还把休斯给吸引了过来。
“休斯大人,是、是我们的情报失误其实我们的人一直在维也纳盯着卡兰卡,可不晓得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摆脱了我们的盯防,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布达佩斯!”普斯卡什用手帕不断擦着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是啊,没想到那些个长老都被她给收买了。哼哼!这场婚礼举办得太过突然,我们想去破坏都没来得及啊!”迪斯蒂法诺同样嘴唇微颤,结结巴巴地答道。
“哼都是废物!”
休斯眼中寒光一冒,周围仿佛立刻下降几度,一声冷哼冒出,结果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立刻吓得从椅子上跌倒。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呜呜休斯大人息怒,请息怒啊!呜呜请饶恕我们吧!呜呜呜”
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两个人骇得是魂不附体,他俩算作是休斯的嫡系心腹,对休斯最为了解:每当他吃完‘小孩脑肉’之后,必定有两个选择!
其一:心情大好、大肆奖赏属下;
其二:就是要拿属下开刀,用鲜血来消除怒火,用死亡来诠释他的威信!
二者取一,从无例外。而现在看来,休斯大人的心情绝对不会好,那么也就意味着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要倒大霉了!
休斯掏出一根碧绿美玉做的牙签,优雅、轻柔地慢慢梳理着牙齿间的肉沫:嗯,这一次的小孩脑不太新鲜,都塞牙了呢
就凭这点,伟大英明的休斯大人也要这两个办事不利的废物好看!
嚯嚯,偌大一个布达佩斯。破家的孕妇和被遗弃的孤儿那么多,难道就找不出一个脑肉细嫩一点的吗?这是大大的渎职啊!
休斯眼睛扫了一下底下瑟瑟发抖、如霜打鹌鹑的两个人。哼了一声:“老规矩了,这次你们办事不利,我必须要给大伙一个交待!否则,长此以往,我休斯的威信如何能维持下去?好了,不多说了。规矩你们懂的你们两个挑一个办法选出那个‘赎罪者’吧,速度要快,接下去我还要处理我那个,嘿嘿不按常理出牌的侄女的事情呢!”
赎罪者,就是要为失职而付出性命的人!
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听了。身子立刻不抖了,互看了一眼,然后突然暴起,掏出凶器,朝主座的休斯扑去!
妈的,既然你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就先做了你吧!
然而,他二人的打算马上就落空了,大厅的不知哪个角落里飞来了两支利箭,准确地射入了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的小腿,‘啊!’,只听得这两个人凄惨地一叫,立刻就摔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从小腿下泊泊流出,顷刻便淌满了名贵而华丽的地毯。
“啧啧啧,你们跟了我休斯这么久,看我处理赎罪者也不下十次,难道还抱有侥幸吗?蠢货!”
主座上的休斯脸色半分没变,冷漠的眼神看向地上捂着小腿雪雪呼痛的两个属下,眼瞳里闪过一丝讥嘲、残忍:“可惜了,听说你们两个踢的一脚好球,本来我还打算等处理完了我可爱的卡兰卡侄女,就来欣赏一下你们的球技呢!现在看来,你们就算不死,也做不到了!”
这个时候,两个身着黑衣、手持巨型手弩的彪形大汉走到休斯背后,精钢制成的利箭已然重新放上弓弦,手弩的一端对准了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尽管他二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但这两个黑衣大汉依旧一丝不苟地瞄着,随时准备发射。
尖锐的利箭把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的小腿串在了一起,翻出的骨头隐约可见,肌肉都断裂了几根,可以想见,就算他们今天逃过一劫,但后半生也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求,求休斯大人,饶、命,饶命啊”
尽管小腿处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但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还是青紫着嘴唇、满头大汗地求饶:“我、们是一时蒙蔽了心窍,还、还请休斯大人看在我们这么多年跟随您的份上,没有功劳也、也有苦劳,放、放过我们吧!呜呜呜我们还有妻子和孩子要养啊”
面对两个属下哭得撕心裂肺,身下血流成河,休斯却一点不为所动,他将那根碧玉牙签随手抛开,又摸出了一只黄金的锉子,锉起指甲来:“呵呵,你们虽然坏了规矩。但我休斯一向是赏罚分明的!暗魔,去,替他们把血给止了,要是两个都死了,可就坏了我定下的规矩了呢!”
那两个叫做‘暗魔’的黑衣大汉点点头,收起了手弩。不知从哪个地方掏出了一圈白色绷带和一个半透明的药瓶,走上前,在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的腿上一阵鼓捣。
虽然弄得这两人又是一通死掉爹娘的鬼哭狼嚎,但那血,却出奇地止住了。
淡淡的指甲灰掉在地毯上,休斯淡淡地说道:“我很纳闷,你们的交情有这么好?其实我很公平,做错了事总要有人来抗!赎罪者便是抗下罪责的那个人,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俩当中只需要死一个,根本不必弄得这般凄惨的模样啊!”
“呼嘶呼嘶”
面对休斯的淡定,刚刚止了血的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的脸色都很苍白,他们连连喘气,但眼瞳中的恐惧却是怎么都抹去不了。
“哎,看来你们是在布达佩斯享受得太久,早已忘掉了当初拼搏上位的狠劲了!”
休斯锉完了指甲,吹了一下。道:“你们放心,你们的家属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情人、私生子我也不会虐待但是,规矩不能改,你们之间依然要决出一个赎罪者,用他的生命来维持我的威信!好了,你们离死也仅仅差一口气了,那么。赎罪者要用什么方式来决定呢?按照规矩,你们只有十分钟,嗯,暗魔,现在过去多久了?”
旁边的一个暗魔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眼,递给了休斯:“已经过去九分半了”
“哟,那还剩下30秒,你们快点决定吧,不然时间到了,两个都没法活了!”休斯握着怀表,蓦然笑了,就像是地狱里专门蛊惑人心的恶魔。
“292827”
冰冷的倒计时从休斯的嘴中吐出,地上的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互看了一眼,然后猛然瞪起双眼,冲着对方开始喊道。
“你去当赎罪者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家属,相信我!”
“你去吧,我会念着你的好,我还有八十岁的老娘,我最小的孩子还不会叫爸爸!”
两个人,面对死亡,都在恳求对方牺牲。
“15时间不多了哦1312”
“混、混蛋,是我领你入门的,你要尊重师长,你、你应该去死啊!”
“胡说八道,你这个滚驴球的,我的能力比你强,你除了贪污受贿、玩弄女人,还会做什么?你、你他妈的才应该去死啊!”
苦求不成,两个人就开始互相揭短、怒斥喝骂,让休斯在一旁听着,满脸的享受。
“321!好了,时间到了,你们两个太让我失望了!赎罪者,你们两个都是!去吧,暗魔,把我昨晚想出的好点子用在他们身上吧!”
合上怀表,休斯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出了金光灿烂的大厅,不再理会身后两个蜷缩成烂泥的无能属下。
‘赎罪者游戏’是休斯最爱的娱乐项目,别看他总是以‘维持威信’来标榜这个惩戒方式,但其实他自己最清楚,除了小孩脑肉在舌头与牙齿间徘徊的滋味外,赎罪者游戏才是他向往的美味大餐。
每当有一个赎罪者死在他精心设计的‘死亡模式’下,他就会格外兴奋,整个灵魂仿佛都得到了升华,与天地结合、与自然媾合,在‘罪人’的惨叫中得到释放的**!
不得不说,休斯是个很有钱、很冷血的变态!
夜幕逐渐降临,一个铁笼子从铁甲船上落了下去,沉入河底,里面装着普斯卡什和一群从非洲运来的食人鱼。
听着普斯卡什唯一露在水面上的头颅发出的惨厉叫声,休斯打开了留声机,在甲板上跳起了优美的圆舞曲:“哦,多么美妙,能够一点一点品尝自己被吃掉的滋味,这是多么令人难忘的回忆?哦,赞美你,我的上帝,你又让我**了!”
等到普斯卡什咽气之后,铁甲船上的那个中型炮台又‘嘎吱嘎吱’转动了起来,迪斯蒂法诺被一张毛毯紧裹着,塞入了黑乎乎的炮膛
“噢,我太佩服我自己了,让赎罪者从炮管里打出,这是多么奇特绚丽的赎罪方式啊!”
休斯双眼放光,神采奕奕地看着那个炮台,转头对一个暗魔说道:“据我分析,只要迪斯蒂法诺能够在肺部清空的情况下坚持45秒,他就有可能活下来!当然了,这是不把炮膛内的高温和那发射瞬间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