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卡内基的!不过,想不通啊,咏叹号怎么会突然间拥有这样的速度和这样威力的舰炮呢?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一船的军官士兵,位置高的就陪着孔兹想,位置低的就傻傻地空想,只要保住一条命,不落到里士满号同僚的悲惨下场,就是好的,哪管对方为何变身成了奥特曼。
然而,现实比空想还要来的残酷、突然,很快,旗语手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一头的汗,也不晓得是跑累出的,还是给吓出来的:“咏叹号回,回话了,投降可以,只能活、活一半”
一半?
活一半!?
本来被抽掉了精气神的亚特兰大号成员,集体愤怒了!
红着脖子,出离愤怒了!
凭什么投降只能活一半?
还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
这是屠杀,这是违背人类宪章的胡作非为!!!
“跟他们拼了,有种的,跟我去炮塔,轰他娘的!”
“对,横竖是个死,拼着挨一炮,也要轰中咏叹号!”
那些死硬分子,抓住机会马上就跳了起来:投降活一半,活的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这些底层小兵,那么,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为什么不拼了?娘的,不拼的是乌龟!
“谁都不许乱动,这是军令!”
“砰,砰,砰”
“这是乱来的下场,哼,敌人还没开炮呢,你们就要违抗军令吗?你们还是不是联邦海军,脸面呢?荣誉感呢?”
几声枪响,留下几具尸体,开枪的是仅次于孔兹上尉的军官,他们手中枪口硝烟未散,嘴里义正言辞,在枪毙了几个带头要顽抗到底的刺头兵后,哗变的局势好歹被控制住了。
毕竟,军人服从命令的天性刻入骨髓,底层的士兵都垂下了头颅,平常最爱听的‘荣誉感’,此刻竟觉得刺耳无比。
没等到刺耳和不屈发酵,身为一船之长的孔兹挺身而出,认可了军官开枪的合法性:“此乃关乎全船,不,是两艘船全体人员的性命大事,冲动是不可行的!这样的做法,也不符合海军军人的规范操典继续打旗语,只活一半我们不接受,告诉卡内基,得饶人处且饶人,逼急了我们,我们两艘船就算沉没了,也要拉他一起陪葬!”
这番话,换个场合必然是极涨士气的,但这会,同僚的鲜血尚未干掉,孔兹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内强中干的求饶乞怜。
旗语手面色发虚地快步去了,在敌舰的高压下,长官都开始屠戮士兵了,他可不希望因为迟缓了半步,被这些杀红了眼的长官干掉。
旗语手几乎是刚去就回转了,这一次。他的脸色比刚才还差,青白色的脸庞上。纤毫的血管都能看清了!
“报、报、报告,条件改变了,咏叹号说,我们和特伦顿号,哪一艘船率先投降,哪一艘船的人就能活下来,而另一艘,直接击沉”旗语手一口气说完。牙齿都差点咬烂了舌头:“船长,快下决定啊,您看,对面的特伦顿号,已经在动员士兵上甲板了!”
没错,特伦顿号也得到咏叹号的最后通牒了,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同样是活一半,这一招明显比前面那一招更具有煽动性!
两艘船,如果是一船活一半人,那肯定得推诿拖拉,但若是只活一艘船,那么。必然是你死我活的角斗场面!
想不火爆都难!
这下根本不必孔兹再主导大局了,几乎在旗语手的话音落下,亚特兰大号上的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个个都跳了起来,红着眼睛。迅速行动。
有向动力舱冲的,有朝休息区跑的。更有奇葩者,还往弹药库飞窜。
去动力舱是要关闭轰隆隆的锅炉,停下天空中夺目的黑烟丛云;
去休息区无非是要叫出里边的船员,叫他们都到甲板上集合;
而窜去弹药库呢?
那是积极向对面的特伦顿号学习,对方把炮台里的炮弹都退了膛,摆放在船头,以示放弃攻击;
这所有的举动,无非都是冲着一个目标,拼了老命地向咏叹号展示自己投降的诚意就像是刺猬在扭头拔去背上的尖刺,尽管鲜血淋漓,但只要能保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罗伯特。孔兹双唇发白,哆嗦如筛,他已明白,如今的局面已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在掉命的威胁下,他只是一个挂着‘舰队之长’头衔的普通上尉而已。
孔兹毫不怀疑,如果此时他出去对这群疯狂的人加以阻止,哪怕是一个动作、一句话语,都有可能引来哗变,吃枪子是起码的
绝望不可怕,安心等死便是,可怕的是绝望中透出一丝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那种深渊里仰望蓝天的视角,能让普通人蜕变成野兽!
见人就咬的野兽!
现在,亚特兰大号和特伦顿号就是两头‘野兽’,为了唯一生存下去名额而隔海撕咬的野兽!
他们不知道咏叹号判定投降的标准是什么,他们只知道,要是对方先投降了,自己就完蛋了!
谁也不甘落后,谁也不愿当别人逃生的垫脚石,一切投降的手段都要使出来,突破底线、抛弃节操的使出来!
一分钟,乱。
两分钟,继续乱。
三分钟,乱上加乱,乱中乱
当接近四分钟时,貌似所有的投降手段都使出来后,亚特兰大号上突然抠响了第一记枪声,枪声在夜空里的人声中格外清脆响亮,然而,却没有人因此受伤、倒下。
原因是,这一枪的瞄准对象,居然是隔着近一千米的特伦顿号!
一名亚特兰大号上的少尉,控制不住情绪,在放下手里搬运的炮弹后,拔出佩枪,朝着特伦顿号凌空射了一枪!
子弹在夜幕和距离的双重阻碍下,自然是不知偏到哪个角落,可是,他的叫吼声,却让周围至少百人都听到了:“嗬嗬,我要投降,击沉特伦顿,嚯嚯,我要活命,你们先沉没吧,呼哧,不要挡住我活下去的道路呀,混蛋!”
捅破窗户纸和人性下限的第一枪开了,那道声嘶力竭的疯狂叫喊也喊出了每个人的心声:对呀,比投降,有什么比将竞争对手率先击沉更有效的方法呢?击沉对方,这是条终南捷径啊!
于是乎,不断有佩枪掏出,也不断有炒豆子般的枪响传出很快,清醒的船员晓得开枪只是个假把式,虚有其表,要击沉死敌,是必须要用到火炮的啊!
亚特兰大号和特伦顿号大约成一个15°角,侧舷都面对着,很是方便重火力的舰炮发挥作用,接下去,搬出来堆在甲板上的炮弹又被人搬起来,得到了用武之地,回到了它们荣誉的起点:炮膛。
曾经低垂的炮口再次抬起,这回,却是对准了自己的小伙伴
咏叹号。
“龙灏,你这计谋真毒,哪艘船先投降就拥有活命的资格,这帮‘海盗’,还真是卖命地内讧呢呀,开枪了,开枪了嘶,连炮台都有人重新钻了进去,这是要做啥?莫不成,他们要自相残杀、互相对射?”卡内基举着望远镜,边看边嚷,虽说是在夜晚,但也将那两艘亮着灯光的巡洋舰,看得格外分明。
前边的‘投降诚意’展示,就像在看真人大马戏,令得卡内基大呼过瘾,气息通顺、念头通达。
而此刻事态的发展,更是让他惊讶无比:这帮美国水兵,为了活命还真是没底线啊,先开枪,后用炮,真Tm太,太,太爽了
卡内基手舞足蹈,乐得毫无钢铁大王的范儿,令得被保姆抱出来的希捷卡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轻轻扯着卡内基的后领,红脸道:“爸爸,注意形象,好多人看着呢!”
“啧,我也没有料到,他们会自发地演变成这种形态”
龙灏摇头叹气:“或许是他们骨子里本就拥有的丑恶,我做的不过是将它提前逼出来了。”
“龙灏,别往脸上贴金了!”
卡内基啧啧道,放下望远镜:“猫戏老鼠的把戏差不多了,气我也出够了,快点开炮,结果掉这两艘披着海盗外衣,内心也是海盗心思的肮脏舰船吧!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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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 屠夫伯爵
这句话说的杀气凛然,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不过,却是应有之意。
卡内基乃是一代钢铁大王,地位甚至还在摩根和洛克菲勒之上,今日被一名小小的美国海军上尉威胁了,勒索了,嘲弄了,这个梁子结的可不是一般的深!
其恨意倾尽三江七海之水也浇灭不了!
唯一能稍稍散去火气的办法,就是轰沉这两艘给他带来耻辱的巡洋舰,一点情面不留地轰沉!
“要开炮你自己去开”
龙灏却没有为卡内基操刀复仇的意思,他懒懒地站着,动窝的意图丁点没有:“不过我提醒你啊,安德鲁,接下来那一炮能否有上一炮的杀伤效果,我不做任何保证。”
“嗯,什么意思?”
如当头被淋一瓶冷水,卡内基狂躁的状态消退了不少,他将望远镜递给随从,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龙灏,良久:“刚才那一炮,果然是你做了手脚!”
“呵呵。”
龙灏耸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没有龙舟的加持,里士满号中的那一炮不会如现在这般战果辉煌。
辉煌背后,是大量的消耗,加持炮台和炮弹,消耗的金源能量数,大大出乎龙灏的预料!
一炮110夸,堪称天价,打出去后,龙灏在心里肉疼得抽筋,却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就好比在公众场合穿着小一号的西裤扯到蛋,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典型。
正因为吝惜能量数。龙灏才放弃了继续‘加持炮轰’的计划,整出了个‘只饶一半’的‘二桃杀三士’伎俩。
假如孔兹的两艘船稍微胆大一点。不理恐吓,坚持转向,顽抗到底,咏叹号仅凭两座9英寸火炮,是没有能力轰沉他们的。
若是那样,龙灏再要收拾孔兹舰队,势必要多费不少手脚。
幸好,人性的弱点是那么明显。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孔兹舰队的选择,让龙灏的空城计收效,令他可以轻松地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