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抽身躲开,都为麻尔康让开一条毫无阻挡的通途。一边是杀气腾腾的麻尔康,一边是欣然等着挨宰的予潇。所有人都成了看客,都在盯着接下来的一场屠杀大戏。胡来山甚至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疾速地颠着翘起来的脚,一边又点了一支烟快速地吸着。
麻尔康呵呵地冷笑着:“予潇,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予潇淡淡地笑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情人之间的喃喃细语:“尔康,随你。”
麻尔康整个脸都扭成了一团,仿佛头皮全脱到了脸上。他低沉地吼了一声:“好!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望着狰狞的麻尔康,予潇全身酥软地站立不住,软软地瘫在地上。
麻尔康站在予潇面前,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来。
突然,他一把将头上的砍刀揪了下来,握在手里,对着予潇哈哈地狞笑着。他高举起大刀,对着地上的予潇猛地剁了下去!
予潇紧紧地闭上眼睛,她知道生命就在这里终结了。她只是想不通一切都来得那么快,快得让她不能细细地品味就戛然终止。
就在这时,随着大砍刀的落下,就听当地一声。所有人都睁开眼睛在地上寻找落下来的脑袋。
可是,麻尔康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手里的刀不知去向,地上的予潇完好无损!
胡来山惊得不禁大叫:“哎——奇了怪啦!这人居然好好的!”
予潇一听,也睁开了眼睛,只见面前的麻尔康空着两只手,木然站在她面前,她发觉自己什么伤也没有受。
麻尔康不禁大怒,他愤怒地吼了起来:“谁?是谁挡横?竟敢和我为敌?”
就在这时,麻尔康觉得眼前站着一个低矮的黑影,那个黑影无所畏惧地面对着他,一双小眼睛此刻怒张裂睑,直视着麻尔康。
麻尔康奇怪地问:“你是谁?”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六子?”
六子提着自己的砍刀,对着麻尔康说:“放了她!”
麻尔康看看比自己矮半头的六子,不禁呵呵大笑:“你让我放了她,我就会放了她吗?”
六子还是那句话:“放了她!”
麻尔康气愤地叫道:“你不要找死!这里没有你的事,你给我躲开!”
六子仰视着高大的麻尔康:“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胡来山听到禁不住地拍手大叫:“嘿!真TMD带劲!看看咱的弟兄,敢杀敢死,有情有义啊!”
麻尔康觉得血全冲到头上,他怒吼道:“你不要找死!给老子躲开!”
六子半步不退让:“你只有先杀死我,你才能去杀她!否则,你休想夸出半步!”
麻尔康嘴里发出一声吼,恰似狮虎的吼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瘫在地上。他冲过去扑向六子,六子抡圆了砍刀,对着麻尔康劈了下去,麻尔康顺手一拨,六子手里的砍刀像被发射出去似的,嗖地一声,从胡来山的头皮上飞过,哐地一声钉在了一根柱子上。
胡来山吓出一身冷汗,用手摸摸头顶,不禁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麻尔康扑上去摁住六子,威吓道:“我要让你死!你还管闲事不管了?”
六子无所谓的瞥了麻尔康一眼:“你杀吧,你除非杀死我,否则我决不会让你动她一根汗毛!”
麻尔康被彻底激怒了,他愤怒地叫着:“你TMD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混蛋,谁见了她都会发疯?你们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六子被麻尔康压着,他努力腾开一只手,从地上捡起半片碎碟子,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麻尔康的肋骨缝里。
看到插在身体里的碎碟子,茬口锋利得像刀刃。麻尔康再也不能忍受了,他怒骂道:“你是在找死——”
就在这时,予潇扑到麻尔康身边,声音颤抖地说:“尔康,求你放过他,他救我难道错了吗?你不要和他计较,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
六子微笑着劝慰着予潇:“你不要求他,我就让他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我不怕死!我爱你”
听到压在手下的六子对予潇说爱她,麻尔康又受到了刺激,他发疯似的大叫:“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予潇抱住麻尔康的胳膊,含着泪笑着对麻尔康说:“乖乖,你不要生气。我爱你,你忘了吗?我和你结婚,你不要我了吗?我要嫁给你,你不打算娶我了吗?”
麻尔康低吼了一声:“不,不!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六子在底下劝予潇:“你不要求他,我就希望他杀了我”
予潇看也不看六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麻尔康:“你说话啊!”
这时,麻尔康身体里正在剧烈地折腾着,一个声音在对麻尔康说:“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要离开你的身体!”
麻尔康心里在和那个声音对话:“求你再坚持一下,我不能没有你的力量,你不要”
麻尔康忽然之间就失去了神力,他假装还是那样的孔武,厉声说:“好,看在予潇的面子,我饶了你!”
他的声音又恢复成平常人的声音,刚才那种狮虎般的低吼已经全都消失了。他一把拉住予潇,恶狠狠地说:“走!跟我回家!”
予潇不知道麻尔康已经又成了常人,她顺从地跟着麻尔康往外走去。胡来山和他的手下都老老实实地为他俩让开一条路,满身伤痕的麻尔康几乎是精疲力竭地拉着予潇走出了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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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恶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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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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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潇有生以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一个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的男人躺在身边,从他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将整个房屋染成了红色。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种味道让她不禁想起刚刚长大第一次来月经的感觉,浓浓的血腥味从她的胯下向上升腾,一直钻进她的鼻孔里。
麻尔康的脑袋上裂开了一道足可以看到脑浆的口子,鲜血从那道裂口里不断地往外汩汩地涌出。他脑袋下面的枕头已经全被染得腥红,当他半张着嘴沉睡时,予潇从哪个角度看,麻尔康都是一具不折不扣的尸体。
但是,这具尸体让予潇并不恐怖,因为,麻尔康的呼吸非常沉重,又非常急促。
一直到了凌晨天都要亮了,予潇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她蜷缩在麻尔康那张巨大的圆床上,跟哪个晚上一样,仿佛一只可怜的小猫,躲在床角边上,缩成一个小团,静静地睡着了。
直到被一阵呵呵的笑声震醒,予潇才发现屋里一片光明,窗外的阳光格外明亮。她吃惊地抬起头,只见麻尔康站在地上对着手机大声说话。
看到被刀砍得几乎成了两片的麻尔康,站在地上精神抖擞地说话,予潇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见麻尔康滔滔不绝地说话,她就坐着等他。她的目光顺着自己的小腿往下看,不知为什么,这个早上她发觉自己的小腿格外白皙修长,一双精巧的小脚让她自己都流连忘返。
麻尔康终于唠叨完了。
予潇看着他,露出一丝淡淡地笑,轻轻地说:“我陪你去医院吧。那么深的一道伤口,流了那么多血,去看看吧。”
麻尔康扭身看着予潇,他慢慢挤出一个恐怖的笑来,说:“我,从来不看医生的!”
予潇劝他:“看你的头,被刀砍开那么大一个口子,咧着像个Y似的,去缝几针吧。”
麻尔康眼睛慢慢地变得几乎全是白眼仁,他嗓子里不停地发出类似猛兽低沉的吼声。予潇吓得战战兢兢,她不知道此刻的麻尔康已经又被厉鬼附体了。
麻尔康两手扳着两片裂开的头皮,问予潇:“是这里吗?”
予潇吓得不敢说话,紧张地点点头。
麻尔康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用手往一起扯去,让予潇大惑不解地是,麻尔康头上的那道裂口竟然慢慢地弥合了。
然后,麻尔康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胸腔,让予潇胆战心惊。
麻尔康突然说:“你,昨天说要嫁给我吗?”
予潇呆呆地一动不动。
麻尔康恶狠狠地说:“好!让你看看今天的麻尔康是不是最令你骄傲的男人!你不是喜欢追随强悍的男人吗?你不是要讨好胡来山吗?好,我让你看看,我比胡来山强大得多!”
他突然一把抓住予潇的左臂,这种手劲是予潇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这种手劲太有力了!昨晚麻尔康抓住胡来山的时候,胡来山都忍受不住这强力地钳抓!此刻的予潇疼得几乎晕了过来,嘴里禁不住地发出惨烈的痛呼。
麻尔康推开床对面的百叶窗,带着予潇像风似的从窗户穿出的房间。予潇就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她在急速往前飘着,因为她的脚根本就不能沾地。一阵风声之后,她觉得自己像断线的风筝,噗噗拉拉地就落在地上。
睁眼一看,已经站在假日煌的楼下。
她无法想象从麻尔康家里到假日煌足足有十来公里的距离,怎么会一瞬间就到了呢?
她害怕地问:“我们到这里干什么呀?要喝早茶吗?”
麻尔康哈哈狞笑起来:“好,我们喝早茶!我让你去顶楼的旋转餐厅喝早茶!”
予潇立刻想起跟着胡来山在顶楼的那个晚上,那是一个极其曼妙的夜晚,翩翩起舞的仙女,让予潇大开眼界。
她有些讨好地说:“电梯在那边。”
麻尔康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狮子的声音:“不!我让你坐飞梯!”
他说着,拉起予潇,从大楼的外墙上走了上去,那姿势就跟走在平地上一样。楼下的保安立刻就大叫起来:“下来!赶快下来,危险!”
予潇吓得像一具皮偶,呆呆地随着麻尔康走上楼去。
顶层的地面全是沥水的沙粒,赤着小脚的予潇在楼顶无法站立。
麻尔康低沉地吼了一声:“你为什么站不稳?”
予潇的眼泪顺颊而下:“尔康,我没有穿鞋,我脚疼。”
麻尔康问:“你想干嘛?”
予潇讨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