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想起我来了,真是倍感光荣啊!”
“我当时很佩服你的热心,或者该说是佩服你那份执著的毅力。当然也觉得你很麻烦,又很罗嗦。”
井川老刑警眼中的愤怒之气渐浓,不过他依然努力控制住脾气,保持风度。
“看来这次辰人被杀的案子,我是具有最直接杀人动机的人。但是我却有不容置疑地不在场证明,这点让你很着急吧!”
“没错。”
“可是对了,你是井川刑警吧?”
“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记得,真是光荣之至啊!”
井川老刑警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
“井川刑警,如果说我不恨辰人,不在意他,那是骗人的。想起当时的痛苦回忆,一切的忿恨都有如残渣一般沉淀在我内心深处。可是真想杀他的话,我不用等到这时候才动手,我的机会多的是,而且”
“而且什么?”
“我已经不想让他死了,甚至希望他永远活着。”
“为什么?”
“他就算死了也没用,不是吗?永远活着的话,就像你刚才说的,反而可以不断地在心里喊着:‘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这样日子可能会过得更爽快。哈哈哈!”
柳町善卫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心话,可是他淡然的口气却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深不见底的悲痛。
田原警官低下头,诚恳地表示歉意:“请原谅井川大叔的无礼。这位大叔只要提到有关昭和五年那件案子的事情,马上就变了一个人。对了,柳町先生,古馆先生用皮带将左手紧绑在身体上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
柳町善卫回答之后,好像在斟酌该怎么说似的,又加了句:“辰人是个常常会做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的人。”
田原警官以探询的眼神看着柳町善卫,然后又转向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你还有疑问吗?”
“我想再请问柳町先生一件事情。”
“好的,请问。”
“你刚才提到你两点四十分左右从地道出来,三点多以前都在后门外的杂木树林里散步,请问在这段期间内你遇到什么人了吗?”
“没有,我在距离后门相当远的地方散步,在遇到阳子小姐跟奥村先生之前,我没有遇到任何人。”
金田一脸上没什么表情,顺口接道:
“这样啊!那最后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柳町善卫微微领首,表示同意。
“昨天吃完晚餐后,在谈到独臂男子的事情时,有人提到要邀请金田一耕助这个人来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听说。下午你出现在仓库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人是谁,我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是没见过你本人。”
最后田原警官出示藏刀手杖,跟柳町善卫解释如何使用这支藏刀手杖时,他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到底是真的感到惊讶?或者是装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柳町善卫从田原警官那里知道藏刀手杖的拥有者是谁的时候,他突然不再讲话,陷入一阵沉默当中。
金田一只好示意暂时让他先离开。
第七章 完美的证词
一
柳町善卫之后被传讯的是秘书奥村弘。
他在自我介绍中提到,她是昭和而是三年从旧制大学毕业的,在筱崎慎吾取得这座名琅庄前后不久,才当上筱崎慎吾的秘书。
奥村弘大约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米六七,看起来似乎是个爱好运动的人。
“你也是昨天早上才跟筱崎慎吾先生一起来这里的?”首先发问的是田原警官。
“是。可是我前天也来过这里,是陪夫人跟阳子小姐来的。”
奥村弘的回答使在座的三名警官及金田一耕助面露疑色。
“你们搭前天几点的火车?”田原警官问道。
“我们不是搭火车,而是开汽车过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那你一直留在这里喽?”
“没有,我的任务只是送夫人跟阳子小姐到达这里,因此我休息一下,吃过晚餐后就又回东京。昨天早上我再陪社长坐同一辆车过来这里的。”
“那么说是由你开车了?”
“是的,虽然有专职司机,不过因为我也会开车,由我开车送他们来,具有一层保护的意思。况且我原本就负责此地与东京之间的联络工作,所以才陪他们一起来。”
“星期五那天你几点从这里出发回东京的?”
“五点左右吧!因为我必须在十点以前赶到某个地方接社长,时间很急迫的。”
田原警官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奥村弘说:“当你星期五下午抵达这里之后,听说过独臂男子消失的事情了吗?”
“这件事是昨天才听到的。”
“星期五下午,你到这里之后做了些什么事?”
“做什么吗?夫人交代一些东京的事务,还有阳子小姐说她忘了拿一些东西,要我隔天来的时候顺便带来等等,然后还去洗澡、吃东西”
奥村弘并不是故意要开玩笑,他原本就是这副无忧无虑的个性,因而悠哉游哉地回答田原警官的问题。
“星期五下午,你见到过阿系吗?”
“见过了。因为夫人来了,阿系便前来跟夫人问好。我跟她说我必须在下午五点离开这里,所以请她帮我提早准备晚餐。”
“嗯,那么现在请你说明今天午餐的事情。”
“这些事情刚才阳子小姐应该说过,不过我还是再说一次好了。”
奥村弘详细地说出他今天下午的行踪,和筱崎阳子刚才说的没什么不同。
“你跟阳子小姐是不是在地道里面捡到过筱崎先生的打火机?”
“是的。我还跟阳子小姐说:‘你爸爸故意装作对独臂男子的事情毫不在意,没想到他已经偷偷来这里检查过了。’”
“筱崎先生是什么时候去勘察地道的?”
“这个嘛”
“会不会是星期五下午?”
“星期五下午?”
奥村弘的眼睛瞪得老大,呆愣地看着田原警官,过了半晌后,他突然笑出声来。
“你的意思是说独臂男子是社长假扮的?不可能的啦!我们社长虽然有点爱玩,可是还不至于会搞这种把戏。而且,昨天早上我跟社长来这里时,我还看到社长在车子里面用那个打火机。社长大概是来到这里听到阿系提到这件事情之后,才想去查查的。”
“那么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筱崎先生好像要支援古馆先生的一项企划,那是个什么样的企划?”
“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说,是商业上的机密。”
“奥村先生,我不是在问你企划的内容,这该怎么说呢?就是筱崎先生跟古馆先生之间”
奥村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社长很有兴趣参与这项企划案,因为他抢了古馆先生的妻子,很想给古馆先生一点补偿。这算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一点情义吧!社长在外的风评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至于那支藏刀手杖奥村弘也看过,他当秘书的时候,筱崎慎吾已有那把藏刀手杖了。但是去年年底,筱崎慎吾在获得一把手枪后,似乎就没有再拿过这支藏刀手杖。奥村弘说他不知道筱崎慎吾把这支藏刀手杖收到哪里了,可是当他一听到这支藏刀手杖是现场发现的,口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奥村先生,你是否记得一位叫玉子的女服务生?”
“玉子吗?”
奥村弘陷入沉思之中,大家都仔细地盯着他看,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真相。
“玉子以前在本邸工作,后来在阿系的要求下转来这里的,再讲清楚点,就是那位近视很深,却不喜欢戴眼镜的女孩。”
“啊!那个女孩小小的很可爱,眼睛有点凸凸的是吗?”
“是的,那女孩”
金田一耕助话题还没说完,即被奥村弘兴奋地打断:“啊!原来她是近视,女孩子爱漂亮,认为戴上眼镜就不好看了,才故意忍着看不见的麻烦。啊哈哈”
“你认识她吗?”
“那女孩前天傍晚伺候过我啊!”奥村弘很肯定地回答。
金田一耕助注视着奥村弘好一会儿,然后搔着他那头鸟窝般的头发,弯腰一鞠躬说:“谢谢你的配合。”
二
奥村弘走出房间之后,紧接着进来的是天坊邦武。
天坊邦武称他昨天晚上跟柳町善卫一起搭四点钟的火车到达此地,晚餐后确实听到阿系提及消失的独臂男子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太在意。
他接着又谈到今天午餐时候的情形。
不晓得天坊邦武天生个性即是如此,或故意闪烁其词,他的回答总是漫不经心,使得在场的刑警们都感到焦躁不已。
“你是说昨天听到阿系讲起独臂男子的事情,但是不怎么在意,那你应该知道昭和五年秋天发生的那个案子吧?”田原警官有些急躁地问道。
“当然知道。”
“你应该也知道当时被砍断一只手的尾形静马,自那时起就失踪了。”
“听说过。”
“可是你对那个独臂男子消失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怎么会这样?”
“因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根本已经变成一则传说了。”
“是传说吗?”
“虽然说这是事实,可是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几年,所以”
“所以?”
“我是认为如果当时被砍断一只手的尾形静马还活着,而且发誓要向辰人报仇的话,他也用不着等到二十几年后才报仇,在这里应该有很多机会,所以我就没有太在意。”
“可是,曾经发生过这种惨案,你总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觉得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天坊邦武全身上下带着贵族特有的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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