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芹不紧不慢,放下纸灯,用二指从怀夹出一封信道:“这是我师娘为报岳不群之仇,约左冷禅下月华山之颠的战书,你收着吧。”
钟镇为首闻听此言哈哈哈仰天大笑,一指刘芹,啐道:“呸,妖人刘正风的儿子还敢在这里摆丑,别以为宁中则当了那什么盟主,你个华山派的小子就可以狐假虎威,我告诉你,这还是嵩山派的地方,你识相的就快走。哼,别说宁中则,就是岳不群的战书,我不接,你们华山派又能奈何。”
一众嵩山派以钟镇为首,随之又嚣张的哈哈大笑,却不料那刘芹青灰的脸,不怒反笑,透出诡异的笑容,反放下剑来,矗立月下,细细看自己一双手指来,似心不在焉怪声怪气言道:“告诉左冷禅,幸亏他与令狐冲交手时没用那劳什子的辟邪剑谱,因为劳德诺偷的是假的,真正的在我这儿。”
此话一出,钟镇先是脸色变样,使劲打量面前的青年。
“少唬人,你当我会相信。”
“不信正好,三年前华山白马庙外雨夜,围攻华山派,也有你的份吧——”
钟镇一震,上上下下打量刘芹,心道这小鬼头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看他手中无剑不足为惧,若有异动就当即一剑刺死,正刹刹华山派的威风,终哼出一声道:“是又怎样。”
哪料他这句‘是’刚出口,刘芹一声冷笑,众人只觉得白影一闪,当真动如脱兔,一瞬之间刘芹已跃然与钟镇面对,二人相距不到一尺,几乎鼻子贴着鼻子,这一招当真神出鬼没,诡异森寒无人能料,刘芹这么一冲,钟镇只怔怔看那修长无骨的五指抚住了自己左胸心房,纤纤柔柔似是女子之手,但下一刻。
噗——
只是一瞬,钟镇后心喷出一股鲜血,刘芹的手按穿了对方的胸口,血淋淋戳烂了钟镇的心肺。
“啊——”
钟镇身后三个跟班吓得魂不服体,只见刘芹慢慢从钟镇胸口,缓缓抽出手臂,那种活生生咯吱咯吱骨络肌肉挤压的声音,加上浓重的血腥味,当场引得三人倒地大吐大呕。而那刘芹撩起衣袖,完全不打量倒下的钟镇,月下只凝视右手鲜血淋漓,颇皱眉头,厌恶中掏怀中丝绢细细擦净右手血迹,同时道:
“告诉左冷禅,就说杀钟镇的,是我刘芹,他不来华山比剑呢,也没什么。日后,我凡见嵩山派的,见一个杀一个,杀光了嵩山派的,就杀姓左的,直到他在这世上,没有亲人只有仇家,呵呵……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中丢下染血的绢帕,叫嵩山派其他人夺路而逃。荒山月夜,那刘芹走过几步,突然察觉到车队,侧脸望去,只轻蔑一声冷笑,拾起地上灯笼,慢慢道:“林平之——,我听说你屠杀青城一派就是用过这一招,果然很好用。要想夺回你林家的剑谱,就来华山一决高下吧。呵呵呵……想不到,什么玉碎瓦全,为本辟邪剑谱,你我原来一般——”
“刘师弟——”
英白罗的话打断了刘芹,刘芹执灯笼冰冷皱眉回望,见英白罗提剑赶得气喘嘘嘘,跑至他面前后停下步子喘过气来道:“你怎一个人来此,师娘叮嘱过,要我这师兄,定要护好一众师弟的——”
刘芹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英白罗随即跟上,追随而去。
那头就听马车内令狐冲闻听刘芹一凡话,轻轻放平林平之道:“平之,抱扎你右肩时是一枚针孔,以及刘师弟刚才所用一招,是不是都用辟邪剑法?”
林平之捂软肋点点头道:“不错。”
“刘芹方才说的,你灭青城时……”
“嗯,可能吧,当时杀的神形恍惚,一剑当胸刺穿过也是有的。”林平之黯然中有只手牢牢相握,抬头见令狐冲目光炯炯道:“平之,不要自责。若是我,为保护小师妹也会杀血流成河,片甲不流。”
林平之点点头默默道:“我只是可惜,早知那剑谱害人,该早早烧掉的。想不到,刘——唉”
“剑谱是你林家祖传之物,你怎么能烧。”令狐冲扶住林平之小心躺下道,“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别费神。”
“刚才刘芹说的话你听见了?”
“平之,不瞒你说,我……我有点担心师娘。虽说师娘杀左冷禅为报仇实属应该,可是左冷禅老谋深算,我师娘未必是他敌手。平之,以你的经验,刘芹若用辟邪剑谱能杀左冷禅么?”
林平之仔细思量后摇摇头:“很难说,刘芹内功不厚,临敌经验少,嵩山派不是青城派,高手如云,松鹤手陆柏、托塔手丁勉,还有一个大阴阳手乐厚,都是左冷禅同辈,刘芹要杀他们,若正面迎敌,胜算顶多三成。”
“那师娘不是——”
“既然你担心你师娘,不如,咱们不回桓山,去华山瞧瞧,你觉得如何?”
“小林子,你……你真好。”
“别高兴那么早,恐怕咱们此去华山,你师娘师弟们未必就当咱们是自己人。说不定,连咱们二派也一块烩了。你别忘了,刘芹方才给我下的战书,恐怕他是想杀我灭口,这世上,看过辟邪剑谱的人,除了他,也只剩下我了。”
“啊——那,你、你意思是我师傅,也是他下的手?”
“这个……”林平之微微一怔,实没料想到令狐冲竟有如此敏锐的推测,连他也不曾想到,或许刘芹发现岳大剑暗中练剑,然后暗暗潜伏,趁其不备杀他夺谱,这比劳德诺更有可能。可似乎又哪里说不通,慎重思虑一会才,“不好说。眼下,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你该注意到了,你的英师弟在封禅台所用的五岳剑法。”
“嗯,他使的五岳剑法,正是当年你我在思过崖秘洞中所看的。不过,思过崖从来是华山派内隐密之地,就算派内众师弟发现了,有什么打紧,事关本派秘密,有谁去泄露。”
“要是有人透露了呢?”
令狐冲闻听皱皱眉:“谁会去透露这种关系华山派本门破绽的天大秘密?”
“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流言四起,洞中失传剑法对五派学武之人无疑秘籍宝藏,到时洞中彼此争抢互相……”
林平之熟知原著情节说着说着忽脸色刹白,停止中道,“我明白了,他要利用所有的一切对付左冷禅甚至你我,一举毁掉五岳剑派,那思过崖的秘洞就是苗江蛊皿。”
令狐冲听完,想了想骇然变了脸色道:“平之,你是说,刘芹会散布流言,说思过崖洞中有五岳失传的精深剑法,引所有人进入山洞,然后不管我们也好,左冷禅也罢,设计互相残杀?这……这为免太……”
平之想来想去,只觉得伤口处痛又加重几份,脸色苍白道:“但愿吧。”
“看,你又胡思乱想了。好了,兵来将当,水来土吞,再说,就算一切如你所说,你还有我,忘了我是谁么?还有我的独孤九剑,到时候破箭式,唰唰唰,通杀搞定。”
对哦,自己忘了,面前还有一个金手指厉害,幸运比天高的男主角。
“伤口是不是又痛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是有点。”
“那我亲亲,肯定就不痛了。”
林平之脸一红,切一声‘没正紧。’侧过脸,那令狐冲却凑过脸来,厚脸皮的油控滑调道:“小林子,亲一亲,人家很久没亲亲你了,来嘛来嘛,来亲亲。”
林平之鸡皮一抖,恶心道:“你、你当田伯光徒弟了,怎么学得那么恶心。”
“来嘛……人家要亲亲……”
车外,连哑吧田大叔都受不了抖掉满身鸡皮,幸亏这令狐冲是无性浪子,不是无耻淫棍,否则是个潜在的强大对手啊
人心险恶
两派于是决定改道去华山,林平之受刘芹三剑,伤势颇重,受不得颠簸,再加之跟着两个有共同终极目标的东方非凌和任大小姐,便更是走的不务正业,一群人走走停停,车马便似游山玩水。
沿途茶棚之中,却听见江湖上开始传出一个消息,自五岳剑派嵩山封禅台之战后,华山思过崖在一石洞中,有日月魔教十大长老所刻的五岳派失传的剑法,并临死前还附上破解之法,此消息不胫而走,流言四起,江湖上议论纷纷,皆听说,洞中剑法之高深精妙,绝世少有,更有甚者说,洞中除精妙剑法外,还藏有旷世绝剑。
甚传,当年一个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一个衡山派的小徒弟林平之,便进过此山洞,出洞后,二人便是一个得旷世绝剑风无痕,无影无踪、一个得独孤九剑,一剑江湖。出世之后,自此剑法天下无敌,成为南平之、北令狐,南北二衡,最年轻的两位掌门。
虽说令狐冲与林平之离洞后,经历的曲折磨难非常人所能承受,可世人哪管这些,只满眼盯住这二人现已是一派掌门。试想华山思过崖石洞,即有剑法,又有宝剑,对学武之人,无疑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大宝藏,便如黑洞吞噬,膨胀整个江湖武林的野心与贪婪。那些年老的,年少的,无一不想一朝之夕,剑法登峰造极,别说掌门,或许天下第一也未尝不能。
一时间,不仅五岳剑派,整个江湖都为之蠢蠢欲动,野心叫嚣。
双衡二派闻此消息时,已是走到峡西地界,出了长安,慢走的话还有两三天的路程。林平之与哑吧田大叔是故地重游,而令狐冲面对自小熟悉的景色,失了往日嘻哈笑脸,越来越沉默。这日终是到了当年的白马庙,桓山派打点露宿煮饭,吃过晚食之后,令狐冲约了几人终于说出,自己想夜探华山的计划。
众人沉默中想起了几天前听闻新消息,说五岳盟主,宁女侠颁下第一道盟主令,这月十五,竟大开思过崖石洞,广邀五岳派各大高手云集此洞中,共瞻前辈剑法,以图精深剑法后一举攻打魔教。
这一来整个武林闻之热血沸腾。日期未到,沿途之上,拜会华山派的,除五岳剑派,江湖之上大大小小门派,趋之若鹜,连绵从山下一直到五峰。说来也怪,这华山派来者不距,说攻克魔教,自需天下正道齐心合力,共力灭之。不可有门户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