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有刘爷爷,哪会想到我。他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有了心欢,就把我丢来丢去。平哥哥,你……你将来会这样么?”曲小凌伏在林平之身旁,圈住林平之。
“……不会……我哪来心欢……”林平之皱皱眉头道,小凌毕竟是少年了,挤一块的“夏天的……你去那头睡……热……”
下方小凌嘟嘟嘴耍性子道:“不要。我今晚就要跟平哥哥睡一起,平哥哥,万一……万一哪天,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会啊……”林平之快要睡着了,“你没走……我就已经有点想了……”
“真的?”小凌听完心里甜丝丝的,使劲拿粉藕似的胖右胳膊圈紧林平之,“平哥哥,你真好,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林平之已经睡着了。
小凌抬头正看到上方,林平之侧脸的脸颊,夏日衣料轻薄,又是短袖中裤,小凌只见林平之如玉似丝的颈侧,小手噌到林平之后腰,皮肤都是滑滑冰冰的。他脸一红,看看林平之的嘴唇,禁不住舔自己嘴唇,最终头一缩,钻进林平之怀里,甜甜的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林平之起来发现小凌已经不见了,想想应是去找曲洋练功去了,他也得去练功。赶到衡山派练功地,说来也特别。衡山派的练功点,是天柱峰下的麻姑磨镜,湖边一片空地,翠翠依依,正适练功。
可林平之住的小屋却是在紫盖峰下水帘洞之侧。于是,晨跑便成了林平之早起第一堂早课。沿途还有景色可看,绿绿翠翠,空气怡人,林平之幻想哪天他练成轻功高手,飞行于那竹林云海之间,是何美妙啊。
话说:恒山如行,岱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唯有南岳衡山如飞。林平之不懂,但一个月跑下来,便有些明白,衡山七十二峰,地处南方,长年云腾雾架,特别晨起时薄薄轻纱轻拢好似七十二峰是在云端飞行一般。
急奔好几里,林平之终于及时赶到练功点,见莫大掌门盘腿坐上,仍是黑黑的眼圈,空挡挡的衣服,好像大病出愈似的。林平之运气平缓后,供身施礼:
“师傅。”
“嗯。平之,你入派多久了?”
“三十有八日。”
“嗯,左云与平之过招,我要看看他这套芙蓉三十六式学得怎么样了。”
左首走出莫大掌门的首席大弟子,江左云。林平之甚是心安,别看江师兄一张关公脸好似鬼见愁,但为人最是厚道。林平之这一套芙蓉三十六式全是由他所指点,要是自己过不去,他大师兄的面子,自是不好交待。
当即与大师兄彼此扣首,林平之抽出剑来,又再次行礼:“大师兄,失礼请教了。”
江左云一探手臂,袖中滑出一把青冥剑,一个亮式示意出招。林平之便是一招,芙蓉初发,剑尖直刺江左非的前胸,江左云翻剑相撩,一招出水芙蓉相解,林平之顺势一个并蒂芙蓉,剑锋带转回刺。
其实这种对打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喂招,大师兄江左云手中青冥剑中规中矩一一只是引出林平之苦练一个月的芙蓉三十六式,叫莫大看清学的是否熟练了,待一个泉鸣芙蓉回头,林平之剑收右臂,江左非回身撤招。
两人双双躬身向莫大掌门,不料莫大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师傅,弟子可授意不精?”江左云直白相问。
“无事。咳咳——”
莫大这才咳嗽一半,睁眼身影一闪,抽弟子的长剑刺向林平之。
林平之右臂滑剑相挡,身子飞滑而出,半空中一个胳膊横劈,一招芙蓉远山,身形带转,莫大一个出水芙蓉,林平之不敢正接莫大的剑。当即撤身侧腰一个芙蓉秋水,剑身抖动化出弧度侧拍,弹掉莫大一击剑点。
昨晚刘师傅的话在林平之耳边想起:剑招无形,杀伐无敌!
当即,未等莫大变招,自己手臂一横抢先使出最精妙的那招泉鸣芙蓉,剑身带着啸音直绞过去,莫大剑势未变,只一拧剑柄,剑花分出——芙蓉月影,林平之见一击未果,这回剑尖随着弧线不收,直接斜点,芙蓉飞花,连贯后一招出水芙蓉。
林平之心里料道,莫大此举不过是要亲手试探他学这套芙蓉剑法是非驾轻就熟,于是他便放弃守式,一招又招,三十六式,全然不顾攻向莫大掌门,甚至不顾剑招顺序,只顺感觉而出招。
待到三十六式全使完,林平之不知如何收招时,一剑点向莫大左眼,但见莫大哦一声,剑尖一绞,林平之只觉得手臂一麻,当一下,剑被震飞了。当即跪道:“徒儿无礼,愿受师傅责罚。”
那一边江左云大师兄也道:“师傅,我教授末精。”
“咳咳……”莫大掌门撸撸小山羊胡道,“左云——”
“是,徒儿在。”
“既然平之芙蓉三十六式已然熟记于心,今日起,便授他紫盖七十二式。”
左云与林平之都一愣,但见左云脸露喜色道:“是。谢谢师傅。”
果然没拜错山头,要是岳大剑,那就是一巴掌,再骂一声逆徒了。嗯嗯,莫老头原来很注重原创诡变,是个好师傅。
正文 吹笛
紫盖七十二剑法比芙蓉三十六更繁复了,不只招数多了一倍,藏得变化也多,单学第一招,林平之用了整整三天时间,还不能全部贯通。
这几天,莫老头不知咋得了,竟然亲自教授了林平之一次内功心法,要他如何吐纳收息,如何打坐——弄得林平之心痒痒的,实在想学莫老头的轻功啊。可一口吃不出一个胖子,再说自己内功实在菜得可以,还是再忍忍吧。
一晃便到了与刘师傅约定的时候,那天林平之起个大早,一身青衣,剑袖紧衣,但听得水帘洞溅溅水声,手痒了,剑锋一出,便自己练起那套芙蓉三十六式,了然于心的招式,闭眼随风出招,水滴叮咚,剑锋铮鸣,自己好似融在那一片芙蓉剑海中。脑中想起张居正说衡山水帘洞的一首诗,慢慢吟道:
“误疑瀛海翻琼浪,莫拟银河倒碧流;自是湘妃深隐处,水晶帘挂五去头——”
甚是惬意,待呤完,一个收招敛气,面前一片水花飞溅,只见周身畅快。
“好一个莫拟银河倒碧流——”
听身后脚步声响,林平之回头便见刘师傅仍是一身道袍立在那儿。
“徒儿,拜见师傅。”
“免了免了。看不出,平儿,你还会作诗。”
“咦,师傅不知,这个是明朝宰相张居正专为水帘洞所作的诗。”
“张居正?”刘正风奇怪了,“哪个年间——”
“当然明神宗——”林平之随口一说,脑子转过来,哎呀不对了,现在是武宗年代,张居正整整晚了两个皇帝估计现在还没生呢,“呃,徒儿忘了。”
刘正风怔怔,心里便猜这徒儿又神机妙算了,竟然算到皇帝头上,唉,常言天机不可泄露,也不知徒儿这本事是福是祸,也不点破便道:“跟我来——”
林平之便随着刘正风走到一片竹林之中,但见竹林空地下是一个八封图。接着递给他一只青竹笛。
“吹得越响越好——”刘正风淡淡一笑说,“能吹多久就多久,为师要看看你内功增近到什么地步了。”
“噢——”
林平之想起令狐冲一口混元气喝光猴子酒的事情,猜想师傅用吹笛是异曲同工之妙。于是横起笛子,按住孔,暗含莫老头教自己的吐纳收息之法,闭着眼睛——
——呜——
一时惊鸟四飞,林平之只管继续吹,音不断,一直吹到那口气憋不住了,才停住。喘了一大口气,哇……真煅练肺活量。
“对不起……师傅,徒儿,没学过吹笛子。”林平之脸红放下笛子。
“嗯。”刘正风却点点道,“师兄又教你心法了?”
“是,莫师傅教徒儿一套收纳吐息的方法,还叫徒儿每天在他那打坐一个时辰。”
“怪不得,比之上次见,内力又纯了一份。很好很好。那么今天我便可以直接教你这一曲春江花月夜了。不过,之前,要先教你基础的指法。”
咦——师、师、师傅,说好是体育课,怎么你老人家说改,就改成音乐课了?林平之虽然心里百般疑惑,但也不敢说什么。就见刘正风,拿出另一只笛子平肩与林平之站了,将五音阶,宫、商、角、徵、羽,基本指法一一教林平之,又让他简单练练习十来次,只将这几个音能顺序熟悉,又能准确切换。
单单这个教了一个上午。
下午,饭后刘正风走到八卦中央,道:“平儿,春江花月夜一共三十六句,每句七字,而每字便是一个音。来,今天我们先学学第一句:春江潮水连海平。”
说完,刘正风拿出笛子将七个音,一个音一个音慢慢吹出来。
咦,刘师傅是擅长箫,怎么教得自己是笛呢。林平之怔怔看着手中青翠竹笛又想起了令狐冲的那句话:想听林师弟吹的笑傲江湖。双目真诚,赤子之心。令狐冲现在应该在思过涯吧,没了他林平之插足,岳灵珊便不会移情别恋了。
“徒儿?”
林平之这才诧意自己走了神,连连悔过道:“对不起,师傅,徒儿走神了。”
“你是不是因为为师说好教你云雾十三式,怎么却教吹笛而心有怨气?”
林平之一听,立马跪倒:“不是的,师傅。徒儿虽心里有疑不假,可绝没有怨气。师傅,徒儿是看到这竹笛响到了令狐冲的一句玩笑话,才走神的。”
“令狐冲?”刘正风想到那个顽劣的华山首席,一笑,“华山派不像莫师兄,岳掌门教徒一板一眼,甚是严格,怎么门下竟出了他这个如猴般灵脱戏闹的大徒弟,倒真是奇趣了。怎么,他又说什么玩笑话了?”
“他只说没听过师傅的笑傲江湖,很是可惜。说他日若我学箫,定要吹一曲笑傲江湖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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