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要在下帮忙吗?”田伯光走得气定神闲,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离思过崖还有段路哦。”
“你把酒先送上去,我跟着。”
“好。”田伯光嘿嘿一笑扛两坛好酒,几个点跳就上了崖,大叫:“令狐兄!故人来访——”
林平之双手抓住岩石,急喘几口气,歇了两口,擦擦下巴的汗,朝上看攀爬点。小心翼翼往上移,就听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甚是洪亮:“哈哈,田兄远到来访我华山,真叫令狐冲意想不到。”
听到久违的声音,林平之心口一动,这令狐冲似乎在思过崖过得不错啊。
“哈哈哈,意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呢。”田伯光瞄瞄山下林平之身影,呵呵一笑,慢慢放下两坛酒道,“令狐兄弟在华山顶上面壁思过,天天吃素,嘴巴淡无鸟味。诺,这是两坛谪仙楼的一百三十年汾酒,田伯光特来借花献佛。”
“哦!”闻酒,令狐冲下意识的嗅嗅鼻子。心里却料定这淫贼田伯光定想用美酒迷惑他,却道,“让我瞧瞧。哎呀呀,将这一百来斤的美酒杠上山,这人情可是大大的了。我来尝尝。”
“来来——”
“哇,好酒好酒——干”
“干。”
山风突大,林平之又是一个哆嗦,心口烧痛起来,内力不行,山上的话听得模模糊糊,只得歇足气,努力向上爬,盯睛看到山崖处,提起一口气,脚下一点,几个跳点,终于一跃上得了思过崖。就听:
咚咚——两声,
令狐冲豪气万丈,两大脚就将两坛美酒踢下山崖,冷哼一声:“田伯光,你滥杀无辜,作恶多端。我令狐冲敬你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才喝你三大碗酒。但你若想用美酒买得我这个朋友,想也不要想。”
令狐冲大义凛然说完,果见田伯光一脸遗憾,啧啧出声道:“令狐兄弟啊,可惜,这酒不是我的,你竟然将人家的好心踢下山,当真不该啊。”
不是?!
“切,管他是谁,反正我令狐冲说一不二,你休要打歪主意。”令狐冲插腰挺胸。
不料后方传来冷嗖嗖的一个‘哦’字。
吓——
令狐冲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过身一看:“林师弟!你——果然是你。”
林平之狼狈站在那儿,直喘粗气只觉得胸口火烧似的,只能哼哼哼的冷笑看得令狐冲心里发毛,但见林平之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道:
“曲谱!”
……到时候,你要拿美酒来换这曲谱哦……
令狐冲由喜转惊又变惧,那脸色由红变白再转青色,突然惨叫一声,跳到岸边直直向下看,悔得肠子都青了,双脚直跳,敲打胸口:“我的酒,我的酒,呜哇哇哇哇——”
哼哼,活该——林平之笑一半,双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正文 同眠
“唔——”
“林师弟,你醒了,别动,你受此重内伤,不像田伯光——”
“是余苍海的摧心掌。”
“难怪,你怎么会跟田伯光一起上华山。”
“说来话长。”
林平之睁眼山洞内萤萤篝火,令狐冲正双掌扶住自己后心疗内伤,只觉一股甘泉似的清凉如涓涓溪流从头顶流入火烧似的胸口,然后再涌入四肢百骸。
哇,华山派的紫霞真不是盖的,好舒服,这种内功运行调息的方式,是岳大剑的。
——不对——
“令狐冲,你——你怎么会紫霞神功?”
“林师弟承你贵言,师父他十日前正式授了我紫霞神功的入门心法,嘿嘿,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否则你这内伤,我还真不知如何下手。”
——怎么可能!——
林平之睁睁眼,怪道:“你——你没发现那山洞?”
“什么山洞,林师弟,这便是思过崖的山洞。”
林平之无语,思来想去悟道,原著里林平之进华山派,岳灵珊移情别恋,于是令狐冲朝石壁劈剑撒气这才阴差阳错的发现了山洞,可现在自己拜去衡山,令狐冲哪会再朝石壁劈剑,自然一心一意面壁练功,得了紫霞,却与这天大的秘密失之交臂。
老天呐,我林平之,不仅是块砖头,还是令狐冲成大侠的那只蝴蝶,一时陷入深深矛盾中,沉默不语。突觉火光中一只大手盖住自己的额头,抬眼对上了那双神彩飞扬的星目,以及两个深深酒窝。良久,令狐冲眉宇一皱:“林师弟,你有点烧。”
林平之头重说:“我初上华山,风大受凉。”
“你是南方人。我是治好了你内伤,这着凉——伤脑筋。有了——来。”令狐冲解下外衣,侧躺了,搂住林平之背倚住自己,又给他裹上自己衣裳,“思过崖,没药,只能用这个土办法了,嘿嘿,林师弟,保证你明天就好,我厉害吧。”
“这衣服馊了——”
“……”
“你一年洗澡了么——”
“……”
“怎么还肚子叫——”
“林、平、之——”
背后胸膛起伏,显然对方气得咬牙切齿。林平之呵呵呵笑起来,又深深咳了几声。那头听闻,奄了声,焉焉道:“林师弟,你怎么老要气我。”
“呵呵呵,跟你八字不和——给。”
林平之从腰间摸索出大包裹,甩手上抛。令狐冲一接,摇了两下,闻得水声,打开一闻‘哇’叫一声:“酒!是刚才的百年汾酒,还有西安肉夹馍!林师弟!嘿嘿,我早知道你人不错,就是嘴巴损了点。”
令狐大侠发出小狗见到肉骨头的欢叫声音,林平之闭眼休息。就听令狐冲边吃边道:
“林师弟,田伯光掳你上山,虽不知他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你不用怕,我学了紫霞神功,今日不同往日,今天我替你疗好内伤后。明日,便将他打得落花流水,赶他下山。哇,这酒好喝好喝,呜呜呜,你干嘛不早点出声,叫我白白踢了两坛下山。——哎唷,你这后腰什么硬东西硌着我肚子了。”
“笛子。”
“真的,我瞧瞧。”说完,后腰上一只爪子兴奋的摸来摸去,林平之不禁皱眉头道:“你手规矩点。”
“好好,我不动了,那你给我。”
林平之手往自己后腰上探,令狐冲本就后拥着他,用体温替他驱寒,那后腰针尖难进,林平之这手一探入便觉得后方隔衣料的肌肉一阵紧绷,手竟不知该不该动了,却被一只暖烘烘的手掌握住,听得令狐冲咝咝抽吸道:
“咝,林师弟你练寒冰掌么,怎么手似冰块一般。唉,我给你暖暖。来,你另只手给我,咝——怎么冰成这样。”
林平之不知为何竟心里一暖,就听令狐冲那头道:
“林师弟,你这一年在衡山,除了学剑学武,还学吹笛了么,啊,怪不得问我拿曲谱,嘿嘿嘿,我说么,当初你就不该给我,不对不对,是我有先见之明,定了这曲谱交换之约,我还在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你,没想到,才一年,就见着你了。”
林平之却听出弦外之音,意外:“你很想再见我么,为什么?”
“嘿……我也不知道。”令狐冲老实拥紧林平之,使内力暖他的身子,道,“当日离别后,就想要再见你就好了,可能这便是师傅所说,一见如故。唉,林师弟要是真拜入华山门下便好了,这样咱们便能天天想见。”
“……”
令狐冲却听到林平之幽幽暗叹一声,不做言语,忽想到林师弟曾回绝师傅。顿觉失言,急急道:“林师弟,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你拜衡山派,很好。”
“我知道你全无他想。可惜,我拜不得华山派。”
“啊,为什么?”
“跟你八字不和。”
令狐冲小声嘟囔,冲林平之后脑勺吐舌扮鬼脸。
没想到那头林平之忽道:“你冲我吐舌头,是不相信?”
“耶!你——”
“石壁上你舌头影子,拉得跟吊死鬼一样长。”
==!
“好吧,我信了。”
令狐冲以为林平之双会奚落自己一顿,结果却意外听到林平之淡淡道:“不怪你不信,谁又会想到……若是——咳咳咳——”
令狐冲觉得枕自己胸口那背脊因咳嗽瑟瑟抖动,直叫他如那晚一般莫心心悸,便急急伸手去抚林平之胸口,道:“是我不好。你发烧,少说话,多养回神。”
自那日刘府一别,一年多没见,这次令狐冲想林平之伤中受寒,自是想兑现那晚上的想法。全无他想,侧躺中抚得林平之顺气不咳了,复又下方一只手握住林平之背后的手。上方一只手横过林平之腰握了下方那只手,伸双臂紧紧相拥,他无他想,不代表林平之没感觉,肢体接触,这般姿势,实在是暖味至极,林平之不由得莫名脸烫心跳,怎么有种老夫老妻躺床上唠嗑感觉。
“林师弟?”
“你——你,小师妹有天天给你送饭么?”
“哎?你怎么知道。开始是有的……”林平之顿时听出令狐冲口气中的寂寞与浓浓的想思。林平之奇怪道:“怎么了?你小师妹又跟你闹别扭了?”
“不是。自从冬天小师妹大雪封山还给我送饭,结果被困与我在这山洞一夜后,她就不上山来了。我问了陆大友,他说,是师娘知道了,不准她再上山,怕影响我练功。”
“噢。”
林平之心中明白了,原著中,宁中则虽对令狐冲待如亲儿,但却不愿女儿嫁给令狐冲,看来,没他这个情敌,又跳出一个丈母娘。令狐大侠的恋情之路,真是扭扭折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听令狐冲道:
“也好,想来后怕,要那日小师妹真摔下崖去,我真是罪该万死也对不起师傅师娘了。我想师娘这么做,一定是不要我儿女私情,专心练武继承师傅的衣钵,到时候便会,嘿嘿——”
“便会把小师妹名正言顺的许给你,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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