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要穿越了,干渴的开口:
“水……”
“淫贼,勾结魔教,绑架小师妹,欺师灭祖,杀害同门,还想喝水!渴死你!“
“白罗,把水罐给他。”
宁中则冷脸吩咐下,英白罗心不甘情不愿解下水罐塞进伏卧的林平之唇边,林平之仰起脖子,渴的咕咚咕咚灌下去,直到英白罗抢回来,啐了他一口道:“呸。”
“谢了,宁女侠。”林平之不愿多废口舌解释,环视一周才见自己趴在一辆马车内,双手后背不怎么疼了,想来,华山派还算人道,给自己草草抱扎过,一动才看到脖子的铁锢,脚踝还有铁链。
就听宁中则冷冷道:“林平之,你个衣冠禽兽,你害我女儿,她现在晕迷不醒,我恨不得一剑杀了你,以泄私仇。可你身上罪行累累,勾结魔教,出卖正派人世,烧毁祖屋,杀害同门,师兄说要将你押回衡阳,交给嵩、衡二派公开处刑,方可召告天下。你不必在我面前猩猩作态,我不会妇人之仁,放过你的。”
林平之死狗状趴倒在上,默默听完很是委曲,哎哟喂,咋我这个林平之当的怎么比原著还坏,足可媲美宋青书和伊志平了。果然金大笔下,与男主角抢女主角的男配都没好下场,欧阳克断腿、慕容复疯掉、宋青书一掌毙命、伊志平万剑穿心。唉,都是风流潇洒的俊公子哥啊,红颜薄命,天忌英才。
宁中则见林平之闭眼当是默认便吩咐英白罗小心看守,林平之暗暗想怎么对付岳大剑再司机逃跑才是正道。无奈双手不能动弹,穴道也被封住了,华山派每日只叫英白罗送一顿饭食。那英白罗因令狐冲被逐出师门之事牵怒他,自是没有好脸色,只拣些残羹剩饭丢他面前;林平之双手皆废,又被锁卧在车板上,叫他匍匐过去讨那一口,素来挑食的他如何有动力。
本来风寒未好,又失血过多加之衣食不饱,雪上加霜下,只几日便面黄肌瘦,双眼凹陷,神志昏昏噩噩,别说逃,连动都不行,正破罐子破摔,听之任之时,却真有人来救他了。
深夜,林平之神志迷糊中,耳边哭泣声,他微微睁开眼,吃力才辩出:“岳……姑娘?”
“小林子,怎么才几日,你被折磨成这样……”岳灵珊哭红了眼呜呜哭起来,“你别怕,我迷倒了师兄他们,救你出去!”
“不劳费心了……我怕是……不行了……”
谁知岳灵珊真开铁链的锁,驾马车,一夜狂奔,林平之被颠簸得浑身散架,这一睡便是不知日月,昏天黑地,迷迷糊糊任人给他换药灌汤擦试换衣,全无知觉,听知任知。
正文 镜花水月
林平之是在一个夕阳西下的日子睁开眼帘,只闻满室药香,老旧木门嘎吱嘎吱的响,柔和阳光斜斜偶有一漏,漫漫扬尘游戈,金灿灿印满双眼,侧目门外,翠绿身影倚坐门阶,哼唱民谣,摇扇煮药,让他久久不语,凝视屏息,只听岳灵珊道:
“咦,怎么还没好呢?让我看看。哎呀!痛痛、咝,臭母鸡,死母鸡,死了都要烫我的手!”
见岳灵珊自言自语低头骂一罐药,林平之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岳灵珊欣喜的转回头:“小林子,你终于醒了!你是不是想坐起来?我煮了鸡汤,你要不要尝尝!这可是我向隔壁杜大婶学得,第一次呢。”
林平之默默无言,视线落到岳灵珊一双破皮的手,岳灵珊脸一红,缩回双手。
“岳姑娘……你……”林平之意外欲言又止,最后只摇摇头道,“不该陪我……”
“哼,林平之,本姑娘既救了你,自然要照顾你的。省得又落人口舌,说我丢下你死活不管。哎,你……你干嘛这么瞧我?”
林平之使劲吸吸鼻子,欣然一笑道:“好香,我饿了。”
“我可煮了好久呢。你快尝尝!”
一只肥老母鸡,肉老,汤油,没盐,林平之心里暖暖的,由衷赞道:“真好喝。”
岳灵珊脸又是一红,收碗不出一声的扭头跑开了。
原来逃到个不知明的小村,又过几天能下地走动的林平之,倚门框晒太阳,慢慢看门前绢绢溪流,远山黛墨,到山明水秀,民风淳朴,这不才半个时辰叫左邻杜大婶与右邻王大妈已杜撰出,一对小夫妻落难于此,病恙子相公秀才和一位娇滴滴的闺秀娘子。
“可怜见的,瞧瞧小先生与你家娘子,真比年画里的仙人仙女,怎这般命苦。要换成咱这种粗使农妇也就罢了,可怜你家娘子呀,千金小姐的人物,一双手哟……”
说得林平之神色忧郁,似往事不堪回道的深咳几声,长叹一声怨道:“唉,百无一用……咳咳,是书生——连累我那……”
一群大婶大妈双眼粉红冒泡,等岳灵珊捕完吃食抓完药,只见林平之乐呵呵倚门边啃热玉米棒子,脚边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花生红枣,衣服三套,棉被一床。
“咦,小林子这些……哪来的?”
“终是回来了,等你好久了。”
此话一出,岳灵珊只听左邻右舍抽涕哽咽之声一片,莫名其妙一阵冷颤,只有面前林平之偷着乐——果然琼瑶苦情古今中外大妈通吃。
可惜虽解燃眉之急,却不能换得良药。林平之背上双手脸上,外用内服,朗中吩咐须得一天一换再不可延误,岳灵珊慌忙逃亡里,哪顾得上带银量盘缠,林平之想了想,思虑一凡决定道:“我手动不得,你将那双镯子褪下来,拿到铺里当吧,押上三个月,等我手能动,便可顺回银子,再赎回来。”
岳灵珊见他神形不舍,细掂手里这双玉镯,一红一白,精致细巧,道:“小林子,这双玉镯对你很重要?”
“去吧,小心,莫要叫人识破了。”
目送岳灵珊一手佩剑一手玉镯心事重重出门下坡,林平之咬咬牙忏悔,莫师傅啊,你老别怪,衡山宝器和未来掌门人,我只能保一样噢,善哉善哉!
旧倚门晒太阳,纱布裹的半张脸有些痒痒。转头照看小灶——岳大小姐厨艺不佳,只能亲自照看。秋寒渐浓,今日便煲一锅腊八粥,简单省事。半晌竟飘出浓浓香味,熏得林平之磕睡中思绪飘得老远,只听女孩嘻闹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卖粥的睡着了,生意还如何做呀。”
林平之醒来方见三位姑娘,其中一位还是小尼姑。正怔神中,只听杜大婶子大嗓门道:“哎哎,几位水月庵的小师傅,十文一碗,又香又稠,喝点暖粥上山最是好的。”盛过粥来,端了上去。
水月庵?——连着伤口的皮肉痒痛,让林平之有些心悸,便是如此也想着这个人么?令狐冲的内伤,该好些了吧,应该已出少林寺了,他可有想过自己?找过自己?那方小尼姑们声音拉回思绪,就听她们道:“嗯,你这秀才,煲得粥倒是香甜。”说完哗啦递上铜板便走了。
林平之眼睛一亮朝杜大婶点头称谢,一下午,一锅腊八卖了整整四十文,真叫无心插柳,让归来的岳灵珊又惊又喜。
“林家娘子,你家相公一手好厨艺。煲腊八粥连水月庵的尼姑都赞好,这不,瞧瞧。明儿,我再给你们拿些红枣花生来,诺,一些热玉米面儿,你们小两口流落在外,怪不容易的。”
“是呢是呢,林家相公脾气好。林家娘子,将来他在咱们村当个教书匠,你就不用那么苦了。”
岳灵珊听得一头雾水,却因‘林家娘子’长、‘你家相公’短,渐渐羞红脸,待七嘴八舌的被林平之卖好送走,她怔怔抬头,望向坐门阶上的林平之,青灰长衫上佝偻背脊,纱布下露出半张脸,失了公子风度与俊秀,却依旧笑的风轻云淡,咬咬唇道:
“小林子,你……你不恨我,毕竟是我爹爹害你成这样。”
“不怪,你是你、你爹是你爹。回吧,累了。”
岳灵珊半晌无语,伸出掌来摊开,只见风无痕、云赤炎好好的摆在面前。
“岳姑娘……,”林平之细看才发现,“你的碧水剑呢?”
岳灵珊摇摇头,强笑道:“卖了。”
“……”
“小林子,外头都是要杀你的人,你伤也没好。我想,这村甚是僻静,在此地养好伤,你说……好不好?”
林平之打量面前斯斯艾艾的岳灵珊吞吞吐吐中满脸红晕,方才闲扯中的教书匠、在这片小村子里男耕女织,退隐江湖么?
“小林子?”
林平之欲言又止,目光落到门前绢绢溪流里,那流水把碧绿水草拉出长长的丝丝蔓蔓,纠纠结结。他闭眼,要忘令狐冲么?然后归隐山林,默默无闻,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林平之,这不就是你要的。面对岳灵珊,他心动了,可又觉自己好卑鄙——
“我……知道你的心意。”林平之苦苦的笑,苦涩如墨水打翻心头,“可我不能趁人之危。灵珊,我……我心有所属,你是好姑娘,我不能辜负你对我……”
“小林子,我喜欢你。”
“!”
“我爹爹那样伤你,可,你却是个彬彬君子。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林子,所以,不管你心里怎样想,我、我、跟定你了。”
“对不起……”
“没事,小林子高兴,我就高兴了。你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
“那个,小林子啊,杜大婶说你像个教书匠。啊,咱们盘缠不够,要不你考虑一下!那,到时候,你之乎则也,我呢就去打猎捕兽,放心,有我在,饿不着你的,好不好?”
“噗,若不知道,听岳大小姐的口气,倒像我是你娘子,相公。”
“咦,小林子,你嘴贫——不理你了……”
“呵呵呵……”
正文 不速之客
夜寒风啸,弯勾月,欺人惊。
那夜屋外山风急吹呼呼直响,林平之躺床上只听屋那头岳灵珊躺的木板辅上传来低低抽涕声,轻起从身下踢出一个瓦缸,岳灵珊听响动起来: